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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迷离镜花水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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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就这样的凭空传入耳际。
我们的遇见就如从来就安排好的一样。
“如果卖不掉我们就拿回去。”女子嫣然轻笑对着侍女说道,面前是摆于案上的各色油纸伞。“本来,我们就补缺银钱,也不是为了买而来的。只怕这天里下了雨,遇见人没有带伞的话却是可以予人方便的。”
女子轻言,安然出尘的浅淡笑颜。
这是怎样的出尘女子,让人甚至不敢轻易靠近恐她被打扰。
侍女帮着收拢案上的雨伞,佯装气恼的撅嘴,言语里却是真实可辨姿态俏皮的夸赞:“小姐你呀就是人好,菩萨心肠。若是姑爷回来见了怕是会对小姐更是敬爱有加呢!”
“就你嘴甜。”女子巧笑,微微仰头望向天空:“好吧,看来真的是不会下雨,我们还是收了伞回去吧。”
不过多时,天上却是雷霆顿起阴云密集。
雨在须臾之间便倾泻而下。
“下雨啦!下雨啦!”街市上满是奔跑的人。女子的摊前不过多时便聚满了人。油纸伞在雨里如花顿放,开满了整条街市。潋滟桃花在油纸伞上萦着淡淡雨雾。终于,喧扰散去,雨雾随风吹进伞里沾湿发瑞,映着镂空桃花苏钗宛若谪仙。她于眸转之中看见了我,只是几步的距离。
“水公子。”
侍女随她姗姗而来,纸伞两盏罗裳飘飘天然而成的雨中画卷。她走近了我,纸伞于头上半遮,伞下是她白皙的玉手轻握,皓腕于罗袖微褪之间显露。女子轻启娇唇问道:“水公子怎会在这里?”
为她落进我视线里的那一眼,我竟就踟蹰在了这里。
“刚出来走走,却不料到会下雨。”
她流转视线望向伞外细雨,回转头来跟我说道:“这雨虽不大,料想还会下一阵,那这把伞就留与公子了。”“谢过姑娘。”罗裳随风远去,雨里是遗落的盈盈轻淡的幽香。手握着你遗留下的伞任细雨在周身飘落,诺水在路的尽头安然于细雨之中流淌,点点滴滴击起的浅涡涟漪。收回视线朝向街市道路的尽头走去。
私自离开诺水已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举步离去,衣裳翻飞之中夜幕里的天色初开有淡淡晚霞隐现,漫天的细雨就好像在不知觉中慢慢的变弱,直至消失的悄无声息。刚踏入云水阁便看见楼阁门前的风听雪,握于手里的桃花纸伞下意识的以法力携身隐去,不留痕迹。听雪转头正看见了我,我想他许是在此等了一些时候。
“水云川,诺水化雨,你倒是轻易地越职取了雨神的事情。”
听雪向我走近几步轻笑着对我言语,云淡风轻。
他还是轻易地知晓。这时屋里暮云已经闻声携着初露的笑靥跑着出来了,看见我之时是笑容浅露,“哥哥,你回来啦!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听雪看向她,浅笑答道。他并没有对我所做的事加以责难,千年时光,他知道我会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暮云也不深究追问,倒是在看向我的时候面容一瞬便笑逐颜开,“云川哥哥,你的神之水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言过之后粉面朱颜上却在不经意间爬上了一丝淡淡的轻愁,她带着失落的神态低声言道:“这样说来……那些船上的人是命中真有此劫了……”
“怎么?你们两个齐聚于此,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暮云的话让我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是有事。在你离开之时诺水确有事情发生。”
“哦?”夜幕里江风变得清寒流入楼阁之内,沁人心脾。听雪在屋里缓缓地踱步细走,“不久之前,诺水西南处有江流暗涌,那里行有几艘归来的航船在江流急涌被困于江心不得行走。”
“是啊,云川哥哥,原本我们还在担心呢!不过现在看来,这倒是件不用理会的事。”
“不过,看来暗河已经等不及了。”
“暗河绝?”听雪的话让暮云须臾之间惊呼出声,秀美微皱,“难道他真的觊觎千人魂魄……”
“见过诺主。”暮云的讶异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便闻声看见门前的黑衣使者,只见那人面上情绪全无,清白的脸衬着一身黑衣眉目分明。他在门前站立,如墨黑衣映着身后悄然而至的夜色更添几分鬼魅之色。
“我家主人想请诺主于暗河宫一叙。”那人言语生冷却彬彬有礼。
暮云赶忙上前两步,言语已随至于脑海的思绪脱口全出:“恐怕那一船的人夜幕之时都已经被暗河绝劫了去,现在倒是想着来请你一叙,这是什么意思?”那黑衣使者立于眼前,不妄自多发一言。我略微思量,却也想不到他为何要请我过去。袖间手指轻握,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开口说道:“好,我随你去。”
“哥哥……”暮云轻唤,娇颜上有浮现的担心情绪。
听雪走近,脸上是显现的沉寂,他没有多言只是跟我说:“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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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暗河宫殿

暗河宫。夜色如化在人间的墨,浓重的散不开。
随行之中我才知道暗河就在诺水的水底深处,或者说它横流于人间所有江流的下界,隐于世间魑魅魍魉的另一个不被知晓的境地。走过宫门,隐约的有寒凉刺骨的恶风吹来,燃于宫殿之中的明火跳动着噬人眼球的火焰,想那并不是人世的光明灯火可比的,青灵与昏黄颜色在其中纠缠仿佛千百年的不休不绝。
“诺主请。”
黑衣人的声音清冷的在茫茫宫殿之中生出鬼魅的回响。衣袂随着暗风起伏不定,不过多时便在这明火两立的尽头看见了等在那里的人。那黑衣使者低首向那人叫道:“主人。”暗河绝负手立于殿中抬袖轻挥,那黑衣人如完成使命的消失。了无踪迹。
眼里的人是那日在诺水之西的模样,深沉的黑色如融于殿中茫茫暗色一般,一袭黑衣映着殿里跳动的明火,形容俊逸出尘却于这片刻的安宁之中无端散出邪魅。立在与他相隔的咫尺之地我想,若非沉寂于这苍茫暗河,他于世间定是一位绝世男子。暗河宫风过有声,这隔世的地方并不是我喜欢的境地。
“不知暗河主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暗河抬眼正视我,眸子被殿里的明火点亮,明亮闪耀。他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话只开口说道:“果然是天河之主,敢于只身前来。”“看来暗河主对我的前世今生很清楚。”“当然。”他的嘴角勾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对于我共事的对手我自然要对他了解透彻,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知道一支玉笛里的深情厚意,三世情劫呢?”
“想必暗河主请我前来也不是想和我聊及前世吧?”
暗河轻笑,这带着鬼魅的笑在空寂的宫殿里变得清晰可闻。
“诺主聪明。我能知道你的前世今生料想诺水之主也是早已知道了诺水的五百年前吧。”话语清冷,于茫茫殿里发出回响。
我在等着他的下文。“是的,为了香儿这千人魂魄我是要定了!”他的话语在一瞬之间变得犀利狠毒,寒风暗涌,击起殿里的火焰摇曳不定如等待着噬人魂魄的鬼魅万千。我微敛被暗风吹的些许凌乱的衣袖。
“既然暗河之主的意志是如此的坚决,你我毕竟也是分隔在正邪的两端,那么现在又何须请我前来。”暗河在宫殿之中缓缓地踱步,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一般的坦然。
他看向我笑意在不觉之中浮于嘴角,“当日在诺水之西诺主是正义的救了多人于水火之中,而现在扣留于宫殿监牢里的是今天诺水西南的无辜百人,难道诺主就不想救了吗?”曾为诺水之主,他定知道仙规所定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被救的。而现在他在诺水劫了百人又说这样的话,究竟是怎样的意思?“云川不明白河主的意思。”
暗河看向我,言语清淡,“监牢里的百人我可以放了他们,所有的近千人的魂魄也可以尽放他们于所囚之塔。”“如此河主所尽费的心力又想用什么来填补?”
人间有句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用付出就掉下的馅饼。
暗河宫殿空寂,寒冷的暗风如流水一般的肆意,沁入皮肤直入骨髓,噬人心骨。暗河停下缓缓的踱步,空中凭空响起一句让人寒彻骨的话。“——我要诺水之权还有你千年的灵力!”话音未落,十步之外的他已如鬼魅一般的在须臾之间现于眼前。
我安然立于原地,任一瞬间携来的寒风让发舞的凌乱。神之水因感知到外来的邪恶之气,发出对靠近之人的反噬光芒。暗河终与离我的脸相隔毫厘之间停下。暗风渐熄,不过一会儿一切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般的风淡云轻。暗河转身,脸上是沉寂之中一切尽在指掌的自信。“河主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了吧,如此重要的东西云川怎会为了那些本来就是命有劫难的凡人而轻易地将他们交予旁人。”暗河扯动嘴角浮现一抹魅世笑容,他看向我开口说道:“诺水之主自然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轻易地交予旁人,但是命中注定他们却是终会落入我的手中!”咫尺之间见到他眼里的一瞬间燃起的邪魅光芒。
“哈哈……哈哈……”
整个暗河宫殿须臾之间便充盈了他鬼魅般的笑声。暗河千里,绝壁回声和着穿堂的刺骨寒风久久的回响于耳际,连绵不绝。——命中注定他们却是终会落入我的手中!他的话就像千年宿命的回响,在我脑海里无限的延长。离开暗河宫时,天边已经显出晨曦鱼肚白的光亮。轻薄的夜色萦绕,也终是会在日光显出时褪去的不留痕迹。我独行于诺水江岸,烟波迷茫的江水在春光里潮平两岸阔,江边的树尽是长成的青绿。视线流转间停留于眼里的是一岸桃树,枝繁叶茂,桃花于树枝之间初绽,像极了千年之前的天河水岸……
——命中注定。如若这样,你我的结局又将走向哪里?
“诺主请留步。”
闻声回头,是那黑衣的使者。不过多时他已飘然赶了上来,一路轻飘惹不起半点尘土。他停在我眼前向我言语:“我家主人说,今天偶得了一幅画像,想诺水之主该是懂得鉴赏的人,就命我赶来将这画卷送予诺主了。”
白纸青轴的画卷交予我的手里。
抬首之间那黑衣人早已是凭空消失的踪影全无。
我不知道那暗河绝究竟有怎样的手段。画卷在手里停留,红色丝带系着的白纸丹青。丝带于指尖轻解,画轴翩然落下。陈黄丹青上现出你的脸。穷极千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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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诺水飞渡

诺水千里,桃花一岸。
缓行在江边小径上,眼见映于江水水面的一岸桃花。清幽的香气随风飘散,一树绯红与青绿的掩映独独占尽了春的芳华。春风拂开繁茂的枝叶,现出江际的沉香亭。就是在抬首之间不经意的看见了你。
你在亭里久久的等待凝望,发瑞间苏钗斜插,素面容颜却是风流尽显。终还是断绝不了的思量让我隐了手里握着的画卷,现身而出。你看见了亭外的人,起身迎了出来。
“水公子。”粉面朱唇间是自然流露的笑颜如花,咫尺之间看着你,一瞬之间便好像回到了千年之前。
“你是在此等人?”我问道。
“是的,正是在等水公子,不想就真的遇上了公子。”
“等我?”
春日的暖风轻抚,空气里携着一岸桃花的幽香,诺水江水万千,盈盈一水便在这风中凭空放逐出层层涟漪。“水公子可还记得昨日的那把纸伞?”花颜眼里如同一池潋滟湖水,她看向我,“公子可否将那纸伞还与花颜?”
“当然。是我的失误,忘记将伞还给姑娘了。只是不知为何姑娘看来对那把纸伞很是在意?”一句简单的询问却是无心惊起了她粉面之上娇羞初露,花颜翠眉微低向我答道:“公子不知,夫君曾教我折枝成伞也教我在那伞上作画,而遗落在你那里的一把正是夫君最初教我作画的伞。”
“所以花颜对它特别的珍惜,以致与今日冒昧的前来向公子拿取。”
——夫君。你一声声叫的婉转亲密。那该是你穷尽气力等待的人,在这苍茫人世他定是你的倾尽生命的至爱。可是你我千年的情缘怎就能轻易地割舍?
我开口说道:“那伞被我遗落在楼阁里,既然你来此就不该白走一趟,如果你急于取得还劳烦随我前去。”
“既然这样,花颜随你去便是。”
回首看向她的如画容颜,昨日夜幕楼阁之上便隐于身上的纸伞在指尖轻触,单薄柔软的油纸。于是,你刚刚含笑说出口的话就那般轻易地回响脑海。——夫君教我折枝成伞也教我在那伞上作画,而遗落在你那里的一把正是夫君最初教我作画的伞……一把遗落于此的伞透露出你对他的情深几许。终于,抬袖于须臾之间携了那纤纤不禁一握的腰身,诺水飞渡。飞身而起的轻轻惊呼落于风里,流过耳畔随风逝去。
风里是桃花的清香,分不清是江岸花香还是你罗衣的幽香,而今你终于停留在我的身边,如千年以前的天河飞渡。真希望能这般携你离去,从此浮华谢去,红尘不继。环于腰身的手在不自觉中加紧了力道。
茫茫诺水在脚下轻点,千年时光化作脚下一瞬。
……
停在云水阁的一瞬便好像千年的过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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