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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过后,段续笙连带脸颊都红艳了起来,瞪着他唾道:“不要脸!”
湛亦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要不是妾身不要脸,该被王爷赶下马车了。”
段续笙听到湛亦自称“妾身”就会破功,面色缓和了一些没再推他下去,只是将头扭到了别处。
湛亦叹了口气:“官府要杀头还要先定罪呢,我这莫名其妙的就被王爷处决了,王爷倒是说说我错在哪了?”
他还好意思问!
段续笙转过身,正想滔滔不绝,却突然发现自己也说不出个理来,湛亦一没乱跑二没乱搞只是整日忙着军中的事情不见人影,瞧瞧这眼睛下面都有青黛了,倒是她吃得好睡得好,除了见不到湛亦以外过的还挺悠闲,她好像也没那么理直气壮……
“我……我没事,只是看你这么多日没回府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低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我想你”或是“我爱你”的人,这样多少会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湛亦闻言立刻为自己辩白道:“怎么会?我每日都回府,只是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你醒的时候我去上朝了,我每日都会回府的,每日都看到你。”
还会偷偷地亲她一下就不说了。
这个段续笙是知道的,可湛亦看到她了,她却好几天没看到湛亦了!她也曾想坚持到湛亦回来再睡,但他往往回来太晚,她现在的身子又嗜睡,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她可是好多天都没看见湛亦了……
她抬眸看向湛亦,多日不见,他清减了不少,脸的轮廓比之前更鲜明了,浅金的眸子里都是血丝,他这些日子一定很累。
眼眶有些涩,段续笙垂下眸子,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我的肚子还要有好长一段时间才会鼓起来,前五个月应该都能遮掩的,你不要太心急。”
湛亦一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自然看到了她方才泛红的眼眶,心下明白她为何要生气了,他虽日日见到她,可在她那里确实好几日都没见过他了,她怀孕的事不敢说不敢露,一个人在府里本就孤独,他还没办法陪着她,她心里委屈是自然的。
“你放心吧,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以后会早些回去的,只要熬过这一两个月,我每日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独自受苦的。”湛亦拥她入怀,轻轻吻着她的发顶。
段续笙被他抱在怀里,温暖而有力地拥抱让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都浸染到了湛亦胸前的布料里,她从前明明没那么爱哭的……
“湛亦……”
湛亦温柔回到:“嗯?”
段续笙向他怀中缩了缩,捉紧了自己的衣袖,许久道:“湛亦……我想你……”
话音落下,湛亦虽然没说话,她听到他的心突地跳得厉害,将她搂得更紧了。
两人再从马车里出来已经和好如初,湛东可算松了口气,这回不用挨板子了,臀部一下子就不疼了。
“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了,我方才看到阮阮和陈彦之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认识了。”
湛亦闻言前一刻还舒展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进了屋四下无人,他才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不要让付阮清同陈彦之走得太近,陈彦之是化南王的门下客,经我近日的查证,化南王恐有谋逆之心,他若谋逆陈彦之也脱不了关系。”
化南王自然是她五哥,之前他们去游园诗会,五哥就和陈彦之凑在一起,起初她以为五哥是想让她加入陈太后一党,但其实是他与陈彦之自成一派?她突然又想起了无欢城的时期,如果幕后的人真的是五哥,陈彦之有权,五哥有财,若是在联合外敌,恐怕……
湛亦冲她点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我要仔细查证找到证据才能禀明圣上,若是化南王真的联合了外敌,我们速回西北镇守就有了理由,而且陈彦之现在刚取代陈太后的势力,根基不稳,恐怕一年半载不会有大动静,正好你待产,我重整旗鼓。”
虽然这样她生孩子的事情是解决了,可若是外敌来侵,湛亦岂不是要上战场?
“那你会不会上战场?”
湛亦抬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宽慰道:“暂且还说不准,能想到不费一兵一卒的办法最好,战争到最后都是民不聊生,轻易不会打起来的,不必担心。”
段续笙仍是没将眉头舒展开,他们兄弟几人为了那个皇位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她若是出生在平常人家,她的哥哥、她的母妃、她的外公都不会死,可皇权就是那么诱人,即便骨肉相残也在所不惜,他们兄弟之间到底要自相残杀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要姓段的只剩一脉?
“湛亦,过几日我去皇兄那里求一道圣旨,往后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不姓段,随你的姓,姓湛,永生永世不回祖姓。”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你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你孩子本来就是姓湛的好吗 ←。←
好久没写感情戏,这章多写了点 嘿嘿 马上就快结局了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怎么你还怕我和他勾结不成?”付阮清撂下茶杯,熟练地翻着小白眼。
段续笙面色一窘;道:“怎么会呢;只是因为他立场和我们相对;我怕他对你不利。”
付阮清闻言勾唇一笑;笑的格外别有深意:“放心吧;他没这个胆,他之前不是缠着你吗?你没发现他最近不缠你了?”
说起来确实呢,之前陈彦之还时不时来膈应她,细细一想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付阮清向来是个狠角色;一定是他把陈彦之拿住了。
“你抓着他把柄了?”
付阮清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张开五指又狠狠一收握成拳头,一字一字道:“我抓着他命根了。”
噗——
段续笙一口白开水喷了出去:“你……你说什么……”
付阮清嫌恶的撇她一眼:“恶心死了,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说我抓着他命根了,他要不想断子绝孙,就不能惹我,哈哈哈。”
喷了一口水,怀孕以后时常愚钝的脑子清明了一些,段续笙大概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付阮清别的不会,就下得一手好药,莫不是把陈彦之弄不举了?
这么一对比付阮清待她和湛亦还是不薄的,虽然之前骗了湛亦但没把湛亦弄不举了算是手下留情啊,不然也就不会有她肚子里这块肉了。
段续笙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试探道:“陈彦之这个人挺好玩吧?”
付阮清闻言兴致来了:“有趣极了,可比你好玩多了~哈哈哈~”
段续笙觉着她还是回府吧。
*
付阮清不管她午饭,到了晌午段续笙饿的不行便打道回府了,沿路还买了些吃食带回来,大包小包的湛东替她抱了一堆。
刚进了府,管家就迎了上来,凑到段续笙身边道:“王爷,有贵客到了。”
贵客?段续笙看着管家一脸谄媚的样子就觉得大事不妙,该不会是陈彦之又来了吧?可他不是被付阮清抓住了……咳,命根吗?
段续笙吞了嘴里的核桃酥,一嘴的残渣道:“谁啊?”
管家回道:“唐公公,替圣上看您来了。”
唐公公……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段续笙没反应过来是谁,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不是她初恋情人唐洐吗?这世间还有比初恋情人成了太监更扯淡的事情吗?段续笙一脸吃瘪的样子。
“王妃回来了吗?”
管家道:“没呢。”
看来只能她一个人去面对了,她转身吩咐湛东把吃的东西给她放进卧房里,便跟着管家去见唐洐了。
唐洐没在前厅候着,而是站在院中,长身玉立,摸着一棵枯树的枝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没穿太监的衣服,穿了一身素净的青衫,和他入宫前没什么两样,这样让段续笙心里还好过了一些,不至于看着他太别扭。
她走过去“唐公公”这个称呼在嘴边绕了一圈也没说出去,干脆紧闭着嘴看着他。
唐洐见了她,唇边微扬,一如从前的如沐春风:“王爷回来了。”
段续笙闷闷的“嗯”了一声,黑眸子瞪着他,看起来十分不爽:“别在这站着了,进屋喝茶吧。”
唐洐只是笑了笑,让其余的人退下了,独自跟着她进了屋子,段续笙也没什么要待客的意思,指了下桌上的茶壶道:“渴了自己斟吧。”
唐洐自然不会恼,自己斟了茶,还十分体贴道:“你有身孕不能喝茶,让下人送些热水过来吧。”
段续笙自顾自坐下:“不必了,我不渴。”
唐洐看向鼓着腮帮子的段续笙,端着杯子站了一会儿,最终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旁:“当了娘却越发的孩气了。”说罢放下茶杯,从怀中拿出帕子,扬手去擦她脸上的残渣。
段续笙愣了一下心中一阵别扭,赶忙向后仰了□子躲开他手中的帕子,掏出自己的帕子去擦嘴:“我自己擦!”
唐洐仍是笑着,将帕子叠好收了起来,半响道:“我入宫你似乎很不开心。”
不开心?她有什么资格不开心?
段续笙托着腮支在桌子上,装出一副慵懒的模样扫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只是想你没成婚又无子你可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去找你,也不该让湛亦举荐你。”
唐洐闻言呵呵笑出声,一一答道:“其一,我爹娘并非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无须我传宗接代,其二,没有你我也曾想过净身进宫,恰恰是见了你我才推迟了这个想法。”
段续笙闻言装不下去慵懒了,坐直了身子,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唐洐却没有再看她,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缓缓道:“我原以为男女情爱不过是镜花水中月,于志向、于抱负、于天下,都是无足轻重的,我自认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当初让你一个人离开,可你走后我却终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我想了六年我到底少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明白,直到你回来我重新看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转过了头,弯着的眸子看向她:“我的生命中少了一份鲜活、少了一份肆意、少了一份……真,与你相比我才是活在镜花水中月中,却一直没看透。”
段续笙抿着唇眉心微蹙起来。
唐洐说的太过轻松,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唐洐有和她表白感情的意思,段续笙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别开脸道:“你和我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左右你的事是你的事。”
唐洐抿了口茶润了下嗓子,才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开前问你还喜不喜欢我,你说的你的喜欢已经变了,我于你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我也不是瞎子,能看出你和王妃之前的情意,我这个人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厚颜无耻的去挽回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变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在意我,甚至对我有了恨意,我为此迟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绪,却不想被王妃捷足先登,或许我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娶妻生子,而你也有了自己归宿,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走没有重新遇到你之前的路才最妥当。”
所以如果她不是跟了湛亦,唐洐便会放弃做太监转而娶她?
段续笙的脸有些纠结:你以为你愿意娶我就愿意嫁啊!
段续笙转眸看向他,点评道:“你说那么多,无非一个意思,你对我有喜欢但不是爱,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会放弃了,遇到湛亦之前我也搞不明白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事,为什么我那么执着仍是得不到回报,现在才明白不过是所托非人罢了,我于湛亦来说并不是个好妻子,而他却为我隐忍了很多,包容了我所有的过错,无论我怎么样都不放弃我,让我明白什么才是值得托付的人,他给了我他的爱,给我一个家,这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没有理由不爱他,而你不必多说了,我已经不恨你,你不过是一个过往,没有你我也不会明白湛亦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唐洐闻言仍是温和的笑着:“我曾一直固执的以为,只要有真才实学,只要为人正直,只要坚持不懈,便能得到赏识,便不会被人算计,但事实是哪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事?我一直都是这么固执成见,忽略了身边的很多事和很多人,俗话说种什么样的因,便得什么样的果,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造化,和旁人无关,更与你无关。我和你这么说只是想说……”他看着她的眸子,一改平日的温吞,诚挚道:“我对不起你,其实我早就该这么和你说了,我明知你喜欢我,而我心里也有你,却不想因为你放弃我认定的路,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却私心里又不想和你疏远,让你平白在我身上浪费感情,最终还让你一个人离开,是我的自私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是我最不起你。”
段续笙愣愣的看着他,好像这些话都不是唐洐说出来的,唐洐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却不想他会说出曾经的种种只是因为他的自私……
其实这也是她自找的,她明知唐洐不会回应,还苦苦纠缠,落得一个人落寞离开的下场,果然是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不必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段续笙低头摸了摸自己微鼓的小腹,还好那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