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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离……
秋梨笑了笑,松开了手里的辫子说:“你说好就好吧,风离……也很好听。”
“当然啦,我取的名字,能不好听嘛!”季云风望着秋梨故意说。
秋梨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笑的这么畅快,就是鼻子有点酸。
“梨子,你喜欢花吗?桃花。我出来的时候特地折了两枝给你,你闻闻,可香了。”季云风将出来时折的桃花递给秋梨,秋梨接过桃花放在鼻尖闻了闻。
“很好闻,很香,我很喜欢。”
季云风一直在看秋梨的背影,他躺着她坐着,他能清楚的看见她单薄的肩膀。
“梨子,把桃枝给我。”
季云风直起身拿过秋梨手里的桃花,折了最上面开的最好看的三朵,轻轻的插在秋梨深褐色的发间。
“这样才好看。我们家小小梨最好看了,比全天下的女孩都好看。”
秋梨伸手摸了摸别在她头上的桃枝,笑出了声。
“谢谢阿风。”
“谢什么,小小梨本来就好看。”季云风挪了挪身子,挨着秋梨坐在他旁边。
崖下的风吹的呼呼的,季云风伸手脱了外袍给秋梨披在肩上。秋梨说:“不用了,我不冷。”
“你不穿信不信我从这儿把它扔下去!”
秋梨默默的松开了手,季云风给秋梨披好衣裳忽然听见秋梨说话,声音轻轻的。
“阿风,我突然想我爷爷了。我想下山去看他,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意如此随她去
秋梨搂着膝盖安静的坐着,季云风没有侧脸瞧她,只是挪了挪位置又朝秋梨近了些。
“行。”季云风顿了顿,又接着说:“等下午我跟你一块儿下山,现在给我在这坐着玩。”
秋梨勾了勾唇角,将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好啊,阿风想玩什么。”
季云风手里拿着桃花枝随意的转了转,眼睛望着天上不断飘散的白云。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就是帮你做决定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
“就是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好做决定了,就摘一朵花,然后把花瓣一片一片揪下来。最后剩下的那片花瓣,就是天意。”
秋梨笑了笑侧脸望着季云风说:“还有这种事情?我爷爷没跟我说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你试过吗?灵不灵?”
灵不灵?季云风在心里默默的嘲笑了自己一把。究竟灵不灵?上一次他用花瓣决定了要不要答应娶梨子的事情,如今看来,好像是不大灵的吧。
“唔……我没试过。不如咱们现在试试?”
秋梨眨了眨眼,想了想说:“可我没什么要决定的事情啊。”
“我有!”季云风递给秋梨一枝桃花,自己留了一枝。
“按我说的做,先从有开始。然后说有揪一片花瓣,说没有再揪一片。到最后剩下的那一片,你告诉我是有还是没有。”
秋梨接过季云风放在她掌心的桃花枝,笑了笑说“好。”
“我喊一二三,咱们一块儿开始。”
秋梨点头,季云风开始数数。
“一,二,三!”
两人一起揪下第一片花瓣,粉红色的桃花瓣顺着崖下吹上来的风飘上了天。悠悠的旋转着越飘越远,到了最后,就像很多颗红色的星星。
“有。”
“没有。”
“有。”
“没有。”
到了最后,秋梨手里只剩下一片花瓣。指尖捏着那片花瓣,指腹轻轻来回抚摸。鼻尖淡淡的花香,时不时还有花瓣被吹到她脸上。
“阿风,我数完了。”
季云风还在数,也没搭理秋梨。先前他别在秋梨头上的三朵桃花是从秋梨手里的那枝上面取下来的,所以季云风这一枝,比秋梨的桃花多。
数到最后,瞧着枝上只剩下的两片桃花。季云风心里有些颤抖,慢慢的伸手将桃花扯落。季云风咧开嘴,干笑了两声。
“梨子,你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秋梨淡淡的声音说出了答案,季云风呵呵的笑了,秋梨只听见季云风怪怪的笑声。季云风扬手使劲儿扔了手里光秃秃的桃枝,末了,将秋梨手里的桃枝也抢了过来,扔到崖下。
“什么烂办法!”
季云风冷硬的朝着崖下吼,秋梨坐在他身旁一声不吭。
没有,是离开的意思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她数到的有,就是留下?秋梨笑了笑,垂下眼。崖下的风吹乱了她的留海,然后季云风听见秋梨说了一句话。
“阿风,天意如此。”
很久很久以后,季云风很后悔。
天意?什么是天意?他成了天子以后,天意就是他,他就是天意!
季云风后仰了身体又躺在了石头上,秋梨侧脸眯着眼睛望了望他,仍旧看不清季云风的模样。
秋梨微微一笑,转开脸面对着悬崖前面的天空。莹白刺眼。
“梨子,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我上次说给你削一个簪子的,不如我现在就给你削,反正我们坐着也没事儿。”季云风呼的一下从石头上起来,说着就爬了起来准备找颗桃树取了桃枝削簪子。
“阿风你真笨,新取下来的桃枝怎么能做簪子?我觉得园子里的桃枝是不是会好些?不然你回去取了桃枝先晾着,我在这等你。”
秋梨拉了季云风的衣袖,微微仰了脸望着他。季云风看着秋梨却是笑了,伸手戳了戳秋梨的额头。
“你倒是还挺识货嘛!”
秋梨笑了笑没说话。季云风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回头看她。
“那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回去先把桃枝晾着。中午吃完饭就给你做,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秋梨点了点头,季云风伸手扯了扯握在秋梨手里的衣袖。秋梨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季云风跳下石头,回头望了望石头上坐着的秋梨。
秋梨一身袄裙,淡蓝色的上衣白色的袖口和护领,深蓝色的裙子有些褪色,上面印着粉色的牡丹花已经看不大清楚花瓣了。她脸上垂下的留海遮了半边脸,右脸微微有些苍白。薄薄的嘴唇抿着,琉璃一眼的眼睛好像在泛着光。她就那么坐在那里,身后是一片云雾蓝天。
季云风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他抬起胳膊朝着秋梨挥了挥手。
“梨子,你等着我。”
秋梨点了点头,季云风转身,那一抹蓝色是秋梨对于十三岁的季云风最后的记忆。
***
秋梨跌跌撞撞的下到山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模糊的看着路回到了村里,找到自己的家门。秋梨伸手摸了摸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秋梨本想推开门进去看看,院子里那颗大树一定落下了很多树叶,屋子后面爷爷开的那片荒地没有人浇水了,一定长的不是很好。
可这些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用?
到这时候秋梨却明白了,要来的迟早要来。就算先前再看上一眼又能如何?终究是缘分尽了。
秋梨身上没有钱,记忆里记得村子不远处有果子树,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摘光。秋梨拿了几颗野果子去了爷爷的坟前,她靠着冰凉的墓碑空荡荡的望着前方。
说这些日子以来她做过的事情,说她遇见了季云风。
“爷爷,你瞧我头上这朵花好看吗?是阿风帮我别上的。我记得爷爷在我小的时候总是给我折梨花,现在我知道了,桃花其实也和梨花一样香。”
“……”
说着说着,秋梨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其实她是个很现实的人,没了的就是没了,该走的就是走了,留不下也拦不住。
如今她离开了清河园,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秋梨什么都没了,如今她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有去找自己未曾谋面不知生死的父亲。人的一生有很长时间,如今她才过了一小半。今日过了就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的日子,她不喜欢。
“找父亲……”
父亲这个词对于秋梨来说,仅仅是她眼中别人家的顶梁柱形象。如果真的要去寻找,她心里也是没有底儿的。别说不知生死,就算是找到了,父女俩怕也是擦肩而过、对面不识。
***
季云风回到清河园选了桃枝又返回风离石的时候,秋梨已经不见了。石头上只剩了一朵桃花,被风吹的一颤一颤的。
季云风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相信,那个平时说话算话不曾骗他的梨子竟然说了等他却没有等他。心里首先是一缕愤怒烧过,继而季云风转了身就朝着山下跑。
烂酸梨!看我把你逮回来喂狼!
季云风跑的急,华清峰上面本来十分平坦的路愣是让他崴了脚。季云风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咬牙捶了一把树干。
“娘的!心情不好事事不顺!什么状况都有!平地走路还崴脚,擦你妹回家了是不是喝口凉水还要塞牙!”
季云风试着走了两步,本以为崴了脚而已,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谁知重心方才移过去,便疼的他腿一软急忙扶住旁边的树。
这下麻烦了!梨子定然是下了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去了她爷爷坟前。季云风在帮秋梨爷爷下葬的时候才跟老人家说过,要好好照顾秋梨,结果愣是让人一声不吭的跑了!
季云风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烦躁的很。心里就像是一把火在烧,弄得他一丁点儿耐心都没有。
崴了脚,自然是不能再下山去了。季云风气的直哼哼,靠着树干就坐到了地上。
“笨蛋!笨蛋!”
声音乍一蹦到耳朵里,季云风简直火冒三丈。伸手抓了手边一块石头朝着对面的山壁就砸了过去!
“擦ni娘!今天是不是天王老子死媳妇儿了!连只鹦鹉都跟老子过不去!”
泥鳅站在树梢似乎愣了一愣,今儿是怎么了?以往这小子可不是这样的啊。黑豆一样的眼睛转了转,鹦鹉想了想还是不逗季云风了。拍了拍翅膀飞到季云风眼前晃了晃,待季云风瞧见鹦鹉脚上绑的纸条,才收回要打飞鹦鹉的手解下纸条看了看。
任务完成,鹦鹉火烧屁股一样拍着翅膀走了。
在季云风身旁多呆一分钟,它的危险就多一分钟!
季云风本来狂风暴雨一样的烂心情,看了纸条以后好了些许。稍稍松了一口气季云风又皱起了眉。
纸条上说师父下山找梨子了,可是师父怎么知道梨子下山了?师父去哪儿找梨子?找到梨子了会怎样?季云风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本来不想单纯的秋梨卷进他的世界,他是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她弄走。按道理来说秋梨这一走刚好顺了季云风的心,可是季云风就像鞋底儿上踩了一坨屎。理它吧觉得不值一提,不理它吧心里又膈应的慌。
按照他想的,秋梨就算是要走,也得是他季云风安排好了她以后的生活再走!
秋梨这么简单直白而且效率的走了,季云风反倒心里觉得难受。其实就算她等着他安排好了一切再下山,季云风还是难受的慌。
想来想去,季云风没辙,只好靠着树干望天。白云倒是被风吹着跑的挺快,季云风心里就不乐意了,有本事你带上我一块儿跑啊!
原来真是心情不好了看什么都不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
、梨落山风无处痛
天快黑了,秋梨靠着墓碑坐了几个时辰了。
一块冰凉的墓碑,再也没有爷爷手心里厚茧的粗糙,也没有爷爷温柔慈祥的微笑。就只是一块墓碑……而已。
秋梨睁开眼睛,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开始暗下去了。秋梨站起来走到墓碑对面,一言不发的磕了三个头。
“爷爷,秋梨有段时间不能来了,爷爷好好保重。如果秋梨能够找到爹,一定带他回来给爷爷磕头。”
秋梨站起来的时候,留海上沾了好些黄土,被晚风一吹,发丝抖动,黄土散落在风里。
“秋梨?”
乍一听这个声音,秋梨心里升起一丝欣喜却在一瞬间又泯灭下去。她已经离开了清河园……
秋梨转身朝着风七临鞠了一个躬,叫了声:“先生。”
风七临呵呵的笑了笑。
“秋梨,随我回去吧。”
秋梨直起身,淡淡的摇了摇头。
“先生,我想去找我爹”
“那你可知道你爹在哪里?”风七临的问题一阵见血,秋梨摇头。
随后秋梨勾了勾嘴角,说:“总要找找看才能放下心来。”
风七临无声的笑了笑,朝着旁边走开一步背对着秋梨。
“你是个好孩子,或许在风儿那里已经听出些许什么,不然你不会独自一人下山来。”
秋梨微皱眉,她下山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先生,你怎么知道?”
风七临笑了笑,笑声爽朗。
“先生我,自是有办法知道的。”
秋梨点了点头也不想多问,风七临的身影在秋梨眼里,也只剩下一片灰白。
“先生,我……”
“秋梨,你做出如此决定,我可以理解但并不认同。清河园并不是普通的隐居之地,你已经知道了。你该明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要么上船,要么沉入海底。”风七临的声音淡淡的,但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先生,我除了在清河园里生活过几天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风七临笑出声,侧头转身面对秋梨,目光如炬。
“你很聪明,只不知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人。”
秋梨仰头望向季云风,晚风吹过她的留海,左脸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那先生想如何?是笃定要了秋梨的命才行?”
风七临的语气又变得十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