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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季云风在心里想着,枯枝的另一头已经触到了秋梨的留海。季云风忍着没动,待到秋梨又走了一步。季云风心里一乐,这下有三个数的时间,足够他挑开这姑娘的留海看看她的左脸了。
秋梨模模糊糊的只觉得脸上有种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看。无奈她一心一意的数数走路,怕一不小心数错了走错了就前功尽弃了。轻轻的侧脸瞧了瞧,也没什么啊。
咦?刚刚那个说话教训她的少年去哪儿了?
季云风小心的跟着秋梨的脚步走,方才她转脸的动作幸好慢,不然他的枯枝非触到她的脸不可。他倒是不怕她能把他怎么样,主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没有意思了不是。
季云风心里暗暗一笑,手拿着枯枝又伸了过去。
眼看就要挑开这姑娘的留海了,季云风心里又开始兴奋的冒泡儿。
“笨蛋!笨蛋!大笨蛋!”
“啊!”季云风被吓了大叫一声跳开,回头看着从自己肩膀上飞走的鹦鹉,恨的牙痒痒!
“娘的!老子今天就算是被师父罚跪一个月,也非扒了你的皮!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用你那对黑翅膀!做泥鳅的不好好呆在水里游,偏偏弄对儿翅膀整天飞!仔细哪天摔死你!”
眼看着那鹦鹉越飞越远,季云风追了两步没追上,抡起手里的枯枝就朝着鹦鹉的背影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甚干净,听得秋梨呵呵的想笑,却忍着没笑出声。
偏偏这没发出声音的笑还是让季云风听见了,少年双手掐腰回过头来看着秋梨。
“你丫到底是哑巴还是聋子还是瞎子!你给老子说句话。”
秋梨抬头,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大概瞧见一个人形的蓝色轮廓,那轮廓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像雾一样的东西。声音是从那蓝色方向传过来,想来,那便是说话的人吧。
秋梨不能说话,只能朝着眼前那片模糊的蓝色摇了摇头。继续数数向前走。
季云风看着秋梨摇头不说话,皱着眉想了想,嘿嘿一笑不无得意的说:“你能听见我说话,证明你不是聋子。你能朝着我这边摇头,证明你不是瞎子。可你只摇头不说话,就只能证明你是哑巴了。”
秋梨闻言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又朝着季云风摇了摇头。她想说,她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说是瞎子也不算,顶多只能算半个瞎子。
季云风看着秋梨摇头,摸了摸脑袋伸手抚了抚下巴。这是啥意思?想了想看着秋梨试探的说道:“你是想说,你能对着我摇头是因为你听出了我的位置。而你其实是瞎子加哑巴?”
秋梨像是被人闷了一棍,这人听声音年纪也不大,顶多比她大上两三岁。村里的人都整天叫她笨蛋了,这人怎的比她还笨?想着想着,秋梨越想越想笑。可爷爷说了,上山的路上,不能说话不能笑不能出声也不能走回头路。
于是,秋梨忍的很辛苦。
季云风盯着秋梨半天见秋梨不再说话也不摇头了,嘿嘿一笑两手一拍下了定论。
“哈哈!被我说中了!哈哈哈……”
季云风兀自笑得开怀,秋梨也没理他。继续在心里默默的数一二三,然后继续走。
她的眼疾是自小便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别人家的小孩满月了就能看见醒目的颜色眼珠跟着转,可她百天了还是木头一样只会看天。
秋梨她娘怀着秋梨的时候,秋梨他爹便被朝廷征兵征走了。秋梨她娘十月怀胎一个人在家照顾着年迈的公公还要保护着肚子里的秋梨,十分辛苦,乡里乡亲的也都十分佩服秋梨她娘。
有些不安好心的人说,秋梨他爹指不定在战场上已经死了,让秋梨她娘改嫁,还开出了丰厚的条件。秋梨她娘摇了摇头说,秋梨她爹一天不回来,她就等一天。
就是这么一个好女人,却在秋梨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只来得及看秋梨一眼,望了望院子里那颗梨树,便阖上了眼再也没醒过。
于是,秋梨她爷爷便给她取了名字,叫贺秋梨。
秋梨一出生便没了娘,家里穷也请不起乳母。秋梨她爷爷便拿了家里的馒头泡了菜汤喂秋梨,孩子皮实,也就这么长大了。那时候虽然穷也有吃有喝,自从去年闹了灾,秋梨家也穷的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了。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年就等着开荒的那点儿粮食了,村里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秋梨只能一大早的跑来上山请神仙救水井,好救爷爷了。
可是,她都走了那么久了,神仙到底在哪儿啊……
、我家师姐初长成
“哎?你一个姑娘家,大冬天的穿这么点儿,你不冷啊!”季云风没话说,又无聊。好在眼前还有这么个大活人,虽然不能说话还是个瞎子,好歹能听见能点头摇头就行了。权当是等师姐的途中解闷儿了。
秋梨听见季云风的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大冬天的,谁不冷呢?可是爷爷老了身体弱,能穿的肯定都先给爷爷穿了,秋梨年轻皮实,冻不坏。
季云风见秋梨摇了摇头,被留海遮了左边的脸转过来还朝他笑了笑。苍白的嘴唇薄薄的抿成弯月,看不清瞳孔聚焦的眼睛是深褐色的,被他身后的阳光照了还能清澈见底的像琥珀珠子一样透亮儿。
秋梨笑的淡淡的,十分恬静含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又带着一股子坚强,就像冬天开在雪地里的腊梅,不畏严寒芳香异常越冷越香。
季云风瞧着,也不自觉的跟着咧了嘴。末了才想起来,对着这个又瞎又哑说不定脸上还长了个大疤的丑丫头笑个什么劲儿!他的月儿知道了,指不定又该生气了!
“风儿!”
季云风正想着,忽听后面有人叫他,像是师姐的声音。慌忙侧脸朝后看过去,隐隐约约的瞧见视线可及之处有人走来。那一身浅绿色,可不就是自家师姐吗!
于是,季云风乐呵呵的朝着孟沁媛跑了过去。秋梨也听见了,那少年声音里的欢喜她听得出来。刚想回头笑着问候一声,又想起来爷爷说了不能回头,也不能说话。秋梨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替少年开心一把,默默的赶路。抬眼瞧了瞧模糊的天空,希望在天黑之前来得及见到神仙。
孟沁媛眼看着季云风朝她跑了过来,也开心的迎上前去。季云风一个劲儿不减速的扑进孟沁媛怀里,闻了闻师姐身上的香味哈哈一笑。
“师姐,风儿都等了好半天了!此行可还顺利?这么早回来肯定给我带了好吃的,快拿出来让我瞧瞧。还有还有,月儿有没有给我回信?上回我写信的时候可能说错话了,月儿给我的回信里一个字也没写只有署名。可叫我伤心了老半天呢,师姐你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啊。”季云风这么一溜烟儿哗啦啦的一大堆,孟沁媛笑着弯腰摸了摸他的头。
“风儿,不得无礼。”
季云风这才意识到,师姐这次回来怎的没带包袱?以往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山上带呢。从孟沁媛怀里出来,季云风咧了身子朝后瞧了瞧,这才发现孟沁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
刘志峰见那少年看自己,礼貌友好的笑了笑。“在下刘志峰。”
孟沁媛松开了季云风,退开一步笑着看了看刘志峰,将季云风拉到身前。
“这是我师弟,季云风。风儿,叫刘大哥。”
季云风瞅了瞅刘志峰,眼睛从上到下的瞄了好几遍,在心里下了结论。
一个大男人穿一身白衣,而且那身白衣穿在师父身上好看,穿在这人身上怎么就这么碍眼?大包小包的拿了包袱,一张脸笑的贼兮兮的,低着头看他?长得高就了不起啊!他是还小,长大了肯定比这人高上太多了!
季云风下完了结论,眉眼一挑,粉唇一抿转过脸拉了拉孟沁媛的手,瞪着大眼睛看着孟沁媛撒娇。
“师姐,月儿到底有没有给我回信啊,你倒是说嘛。”
孟沁媛瞥见刘志峰脸色不虞,想是季云风没跟他打招呼觉得面子挂不住。于是面色一整朝着季云风说:“风儿,信的事咱们回去说,先跟你刘大哥打个招呼。”
季云风闻言长眉一挑松开了孟沁媛的手,退后一步双手抱胸,开口说:“我是师父从山下捡回来,怎的没听说师父还一块儿给我捡了个大哥?指不定哪儿来的冒牌儿货。”
季云风说完瞧了瞧孟沁媛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想到月儿的回信指不定还捏在她手里呢。于是面色一改,急忙改口道:“呵呵……哪个……关于大哥这个问题……哪个……我先回去问问师父哈……问问师父……”说完不等孟沁媛反应,一溜烟儿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孟沁媛看着季云风转过山道不见,微叹一口气。转头给刘志峰解释:“你别介意,风儿就是这般小孩子脾气。咱们快些上山吧,天色不早了。”
刘志峰看着孟沁媛呵呵一笑:“我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第一次见面陌生是在所难免的。没关系,以后若是生活在一起,我岂会在意这些。日后我们培养培养感情就好了。”
孟沁媛一听,面色微红。
“多谢了。”
“谢什么,你跟我还用得着谢谢么。”刘志峰说着将右手的包袱移到左手,上前一步笑着牵了孟沁媛垂在身侧的手。孟沁媛羞涩的挣了一下,没挣开,于是低了头红了脸。
秋梨一个人慢慢沿着路朝山上走,在心里默默说过三个数才走一步。爷爷说这是对神仙的敬意,古时候有人上山请神仙,还要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呢。
那时候秋梨就坐在爷爷身边搂着爷爷的胳膊抬头问爷爷了:“那秋梨上山请神仙是不是也要那样神仙才会开心才会跟着秋梨下山来啊。”
贺老爷子笑着摸了摸秋梨的头,瞧见她被头发遮住的左脸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秋梨还小,上山不必三跪九叩,神仙不会怪秋梨的。但是秋梨要切记,上山的路上不能说话不能回头也不能笑,这是对神仙最基本的敬意。那样,神仙高兴了才会跟秋梨下山来救咱们的水井。”
秋梨认真的听完郑重的点了头说:“秋梨记住了,爷爷你等着,我一定会请了神仙下山来救咱们的水井的。到时候那些官兵没话说,就不会抓爷爷走了。秋梨要跟爷爷永远在一块儿。”
贺老爷子呵呵笑出了声,声音带着秋梨听不懂的东西。秋梨只觉得爷爷有些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微微颤抖。然后她便听见爷爷说:“傻孩子,秋梨长大了要嫁人要生子要在婆家好好相夫教子幸福过一辈子。爷爷老了,等秋梨长大嫁了人,看着秋梨穿上红彤彤的嫁衣做了漂亮的新娘,爷爷就心满意足了。”
“不嘛,秋梨就算长大嫁了人也还是爷爷的乖孙女,爷爷不老,爷爷还要跟秋梨生活一辈子呢。”秋梨笑着将头枕在爷爷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自她记事起,爷爷的身体就不好。家里没了顶梁柱,爷爷一天到晚的忙着养活秋梨,到了农活季节,爷爷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了。纵使爷爷脸上那些皱纹和汗水秋梨看不真切,秋梨心里也明白,每夜爷爷咳的那么严重,身体是亏大了的。
“爷爷,秋梨现在也不小了。秋梨可以养活爷爷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活儿,秋梨都会干的,爷爷就呆在家里享福就好了。”
“傻孩子……”
秋梨抬头又看了看还是望不到头儿的华清峰,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加把劲儿。抬脚继续往前走,想着请了神仙回了家爷爷还会在家里等着她,秋梨就觉得开心。
华清峰高耸入云,此刻,秋梨也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整个华清峰其实并不难上,清河园里至今没有外人也是因为园子外面的阵法,不懂怎么走的人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园子外面干打转儿。
华清峰是木棉山的主峰,山下的路极为难走,爬高上低的。真正到了山上,却是如履平地,好走的很。秋梨听了爷爷的话每走一步都数三个数,是以她走到了半山腰也不是很累。
季云风一路小跑哞足了劲儿,觉得自己将孟沁媛已经远远甩在了后面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弯着腰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哎……师姐不好惹,这被人抓了把柄在手里的日子,真丫不好过。”
撑着喘了半天,季云风瞥了瞥旁边的一棵树,走了两步身子一软靠着树歇息去了。
“都怪那只臭泥鳅!别让爷逮着你!不然你死定了!”
“笨蛋!笨蛋!大笨蛋!”
季云风这厢才恶狠狠的说完,旁边的树梢上立刻便传来了回应。那只通体漆黑爪子金黄的鹦鹉,就好端端一派安然的落在树梢。季云风一见,立刻来了精神,方才累的跟滩软泥似的样子,瞬间不见了踪影。走开一步转过身,一手掐了腰一手指着树梢的鹦鹉。
“丫给我下来!”
“笨蛋!笨蛋!大笨蛋!”
“乃乃的!你说来说去就会这一句!你丫有本事换个词儿!”
“傻瓜!傻瓜!大傻瓜!”
季云风这下愣了,继而一股子怒火直冲脑门儿。气的在树下直跳脚,看着树梢的鹦鹉恨不得伸长了胳膊将它抓下来拔了毛煮了喂狗。
季云风在树下气的团团转,那鹦鹉却在树梢好生悠闲。看着季云风的气焰稍微小一点儿,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