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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众,何来凝聚力和战斗力。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兰陵有错在先,石将军只是依法办事,何有无礼之说?石将军铁面无情又兼仁爱之心,军中有你,乃我百姓之福、国之大幸。”
“夫人深明大义,石某敬佩!稍后必当向元帅负荆请罪!”
“兰陵!”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一回头,是一袭白衣的赵睿。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呼我名。
“赵副帅!”怎么愈发热闹了,我的脸有丝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我只想赶快离开,我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啊。
赵睿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慌张,解下长袍,披在我身:“怎么回事?”
我虚弱的摇摇头,感觉一阵眩晕。
“禀副帅!是石某冒犯了夫人!”石将军开口。
“无关……”看见赵睿,心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速请元帅!”赵睿低喝一声,如孩童般,俯身抱住我双腿,将我抱起,确保不触碰到我背上的伤口。
最后一眼,看到新兵们自发重排成整齐的方阵,井然有序。
陷入短暂的沉睡。
感觉自己掉进一个火炉,背上被烈火炙烤,惶惶然无处可避;忽然间,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一下子就将那种灼烧的痛楚赶走了。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张营铺上。
“你醒了?”刻意冷漠的声音。
初时的恍然在听到他声音后散去,我闭上眼,放松:“赵副帅。”
“何不早点说出你的身份,多受这无谓的皮肉之苦。”他虽责怪,但我知道是出自关心。
“若今日由我兰陵开了先河,那这南营,怕也成不了兵家重地了。今日是我,明日还可能是其他府上的人来。既然有军纪在,我就应该遵守,不能率先破了戒,以后让夫君大人为难。”
赵睿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无端来营地做什么。”
说不放心李碏吗?有点羞于启齿。可是想到三姐婚宴日他对我的帮助,又觉得不该对他有所隐瞒。“今日回纥成琼王子来皇府向夫君大人挑战,我不放心,跟过来一看。是不是很傻?”我轻笑,有点自嘲,确实是自讨苦吃。
背上忽然一疼,我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他慌忙说。他是在帮我涂药吗?疼得都有点麻木了,都没发觉,我急忙支起身:“我自己来!”拉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噬心噬骨的疼。我不禁低吟一声。
“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当心扯裂伤口!”
原来,我重又趴好,侧头。
“就算要逞强,也要看自己能不能承受。”他语气含着,可惜?疼惜?“鞭刑听起来比杖刑少,实则不然,要难捱得多,一个普通士兵,男人大丈夫也未必受得了。你怎么这么糊涂?”
背上有点凉嗖嗖的感觉,像风拂过肌肤的感觉,我想到什么,脸一红,伸手想抚摸后背,却一下子被他抓在手里:“别动!”
手包在他温润而有力的掌中,彼此一愣,随即分开。
“我只为你剪开伤口衣衫,不要担心。”
第二次受伤,第二次让他看见衣衫不整。想推辞,又自嘲:受伤的后背定是血迹斑斑,狰狞丑陋,怕只会让人看着恶心,而不会有丝毫的美感了。医者父母心,他不过将我看作一个受伤需要护理的病患,我该感激,何必处处防备,以小人之心度之。
“夫君大人呢?”我记着他着人去叫的。刚答应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却马上让他看到满身狼狈,他会生我气吗?
“李碏与成琼还在比武,结束后才能把消息告诉他。”赵睿淡淡回答。
“还比?”我惊起,又闷哼一声趴下:“不是已经比完了吗?”难道那幕只是短暂的休停?
“比武三场。”他有点不耐的回答我,小心翼翼的将我衣物掀起。“放心,他不会有事。”
有他的许诺,放心不少:“上好药,直接送我回府吧。不要告诉夫君大人了。我不想他操心。”
“我不说,自然有人说。”
他是主帅,营内有事,怎瞒得过。
“那一日,谢谢你。”我低声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没有合适的时机。
他的手明显一顿:“没事。”停顿了一下:“以后,离他远一点。”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嗫嚅:“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吧。该说的在那一日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只望李翛那日只是酒后失态,清醒后能好好思考,不至于将三人围困。
可是,我呢,我自己为什么心内还是乱糟糟的?
兰陵啊,不要再糊涂了。
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一点尴尬。我不想让思维持续在刚才的问题,便随便扯开话题:“新兵二万,就需要你们主副帅都亲临吗?”
“带兵各有下面将领,李碏只是尽责监督,且最后统筹兵法阵型磨合;我要从二万新兵中挑选一队轻骑兵,所以费点功夫。”
嗯,赵睿手下可是有一厢轻骑兵的,看样子,还是兵中精英呢。
“好了。”他轻舒一口气:“以后不管碰到何种情况,都要记得,要爱惜自己。”
我微笑:“知道了。今日,是我数次见你中,你说话最多的一次。”
他不做声,我以为他生气了,回首,却看见他微红了脸,有一丝窘。
“药你带回去。早晚各换一次,伤口未愈合之前,不得碰水。”
这是常识呢,我当然懂。可是也明白,他的啰嗦不过代表了关心。
“绿风?听晴川说这药很珍贵,上次用你一瓶我已经很不好意思,怎可以再要你这么多……”一个小锦盒,估计有半盒了。
“给你就用!”他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作风。
我重又回头,低头趴好,心内有股暖流:“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我宁愿没有下一次。”他沉声说。
“真希望,真希望,有一日,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还了你这份情。”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兰陵!”一声略带焦急的低呼,一个人影如风进。
我下意识的撑起身,痛楚让我微微牵起嘴角:“夫君大人!”
他没事!真的一点没事!不自禁的微笑。
赵睿微皱眉,默默退开身。二人四目交接,对望一眼。
“怕她疼,先给她上了药;你马上帮她包扎一下。”赵睿淡淡交代,随即跨出门外。
李碏蹲下身,与我平视,眸子里闪烁着某种情绪:“痛吗?”
觉得有点委屈,忽然很想依靠,看着他,泪水氤氲:“上了药,好多了。”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有丝无奈,有丝痛楚,有丝宠爱:“傻瓜。”
我睫毛微闪,滴下一滴泪。他小心的用手指擦干。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小心翼翼的问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午成琼来府里找你,我看他来者不善,怕他对你不利,所以,所以也没顾虑周全,就跟着他跑来了。”
“你担心我?”
我轻轻的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好像给你添麻烦了。”画蛇添足,平添是非。
他轻轻用额头抵着我的头,叹息。
我不由又微微悬起了心,难道,真的有麻烦吗?“夫君?”
“嗯?”他低着头,依然闷声。
“你生我气了?对不起,是我做事过于冲动,考虑不周。”心下懊恼。
他用手捧起我的脸,凝视:“我是生气,气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以保护自己为第一,不要只为我考虑。”
第2卷 第4章 夜归
说的话和赵睿,如出一辙。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似乎碰触到一丝丝,他深藏于胸的从不外露的,情意?为着这项算是意外的感知,心悄悄的,微微一动,背上的痛楚骤然减少了几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三思而后行。”忽然想到他的比武:“你没事吧?我刚只看到你和成琼比剑,见你没事我就走了,怎么,他还不服气吗?”
“你来看我比剑了?”他皱眉,“怎没看见你?你不叫我吗?”
我轻摇头,“独自跑来已是不妥,怎好惊扰你?”
闻言他不语,起身,应该是审视我背上的伤口。
“不要紧,绿风真是好药,刚上就已经不疼了。”我安慰他。
“你!”他开口,似有一点生气,又颓然的叹息。“真傻。”
他将房门关上,又轻轻地扶着我的腋下,将我抱坐起身,饶是如此谨慎,疼痛的伤口也依然让我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怕他担心,忍着不敢呻吟出声,可是表情上细微的变化还是被他看在眼里。
“疼?忍一下。”他笨拙的挽起我的发,粗糙的大手,修长的指节穿过三千黑缎般的青丝,莫名的显现一种淡淡的亲昵。
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人生不惧。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昊月,雪似天赐。你自妖娆,我自伴。永不相弃!此刻我方体察到,我们是结发夫妻呢。
不知,他是否,也想到了?
李碏蹙着浓眉,努力的与不太听话的头发缠斗着,想用发簪固定,却每次都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不听话的掉落,看着他着急又手忙脚乱的样子,怕是尚未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意吧。我不由得笑,只是带着些遗憾……
几番茫乱,终于大功告成,他舒了口气,像是比刚才比武时更费力;伸手,触碰倒我的衣领,脸色有点不自然,又转到我身后:“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可能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我点点头。
他的手,从背后将我环抱,小心的触碰到腰带,轻轻解开,我羞赧得双颊不禁染红。
他小心摸索着我的衣襟,不越雷池一步,缓缓拉下,露出凝脂香肩。干涸的血迹粘着衣裳和肌肤,特别是伤口处,有撕扯的痛楚,我眉头紧皱,倒吸一口气。
他的手立即停下,然后放轻了手里的力道,一点一点,生怕再把我弄痛。粉色衣衫尽数开解,上身裸露在空气中,微凉。
他的手,微微僵硬而颤抖,长长的白色纱布,从前胸开始缠绕,小心的,一层一层;每次碰到伤口,是揪心的痛楚,却只能紧紧抓着衣衫强忍。
简单的事情,却经历了漫长的过程,不仅对我来说是折磨,于他仿佛亦是考验。
“好了。”他如释重负,我侧头,看见他额上已经紧张的渗出汗珠。
他拿起赵睿刚才脱下给我的衣衫,皱眉,最终却还是展开,小心的帮我穿起。
“每天早晚各换一次药,半个月后伤口差不多就可以结疤了。”他重又帮我解开发丝,温柔的抚顺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秀发,脸上写着心疼。
我看着桌上锦盒中的绿风,犹豫了一下:“夫君大人,听晴川说绿风珍贵,今日赵副帅一下就给了我这么多,受之有愧,你还是帮我还给他吧。你和他,每日都与刀枪为伍,放在身边以备不测,我也放心。”
李碏看了一眼锦盒,有点惊讶:“他将绿风都给你了?”
都给我了?什么意思?不太明白。
“嗯。不过绿风固然好,但放在你们身边更有用一些。我回了府,可以请宫中太医配药调理。”物尽其用。
“他给你就带着吧。”他的脸上还写着些别的,可是我看不太懂。
我知道推托无用,也就不再纠缠于此。“夫君大人,伤口处理好了,你让丰盛送我回府吧。”已经耽搁他不少时辰了。
“不行!”他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你的伤要静养,不宜奔波。”
静养也不是在这里啊。“军营是男子的天下,我一个女子在,不方便。”怕乱军心,也怕让人误解他牵挂儿女私情。
“不行。”他依然不松口。
难得看到他这么霸道呢。“夫君大人,我回府里,会得到更好的照顾的。况且这伤势,总是由女子来照顾,比较好。”我难道能让他堂堂一个主帅,日日守我床边为我换药倒水吗?
他不说话,但我知道,他已经微微有点动心。
“有丰盛送我回府,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可是你的伤~~~~~”
“不要紧;”我嫣然一笑,宽慰他。“皮外伤而已,马车慢行,多铺几层褥子,应该无事。”
怪不得有俗语,吃一堑长一智,不经历的东西,往往不能低估它的风险,或是高估自己的意志力。
如这次,归府。
李碏送我的时候我还勉强自己走,自己上马车,车帘挡下,笑脸已然被痛苦代替,不过才行几百尺,我就开始后悔了。
马车太过颠簸,每一次摇晃,就感觉伤口被牵扯,硬邦邦的未愈口,硬生生又被扯成细小的伤痕,钻心的痛。只好转身趴在几床软软的被褥上,才有所缓和。
一个人,不需要故作坚强不需要防备了,浑身松懈下来,将脸埋在被中,痛哭出声。
哪一个女子生来坚强,哪一个女子不怕疼怕伤;我虽然从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但充其量,也不过二九年华啊。我何尝不希望此刻能靠着一个怀抱依靠,不希望有一个人能在身边细心呵护。可是,我不能啊。
我不想为着我,而让李碏为难受影响,我也不希望李碏看到我难过痛哭的样子,我不想让他操心,不想他觉得我不够坚强,不想让他牵挂成为他的负担。
我知道并没有人强行要我这样做,可是,我希望能照着李碏当初的期望去做好他的妻子。六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