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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刚把心绪收住的陆止俞,又看到了另一块翠色的玉佩,鲜艳的颜色耀进他的眼瞳,他身子不由得抖动,情绪也比先前还要激动。
那是块很精致的玉佩,整块玉玲珑剔透,鲜绿的色泽浑然天成,被精工雕成一朵盛放的莲花,惟妙惟肖,很好看,价值亦是不菲。但玉佩对陆止俞的意义,远非如此。李旋风见陆止俞的样子很不对,也看向那块莲花玉佩,仔细看,有点眼熟,但他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块玉佩,也是那位姑娘落下的?”陆止俞小心的把玉佩放于手心,手甚至还在颤抖,太过突然,他向沛儿确认。
十二年了,整整过去了十二年。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不可能是燕无影。陆止俞表情很复杂,像是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挣扎。
“嗯。”沛儿被陆止俞反常的摸样吓着,本能的点了点头。
“她往哪个方向离开?”陆止俞再追问。
“出了大门向左走了。”沛儿手指向大门外的左边。。
“大人。”李旋风在后面喊道,而陆止俞已快速的追出去,很快便没了人影,只留一串急促远去的脚步声回荡在夜里。忽然,李旋风想起在哪里见过那块玉,只是,早在十几年前,那块玉便失踪了。
燕无影、肃王府、江予辰、莲花玉佩,全部一块冒出来,有点凌乱,很乱。
虽然比不上皇城的奢靡,富饶的南滨城亦是有着它独特的韵姿。整座城依河而建,河道纵。横,水光折影,临河而起的水阁木楼,粉墙黛瓦,绰影幢幢。阑珊的灯火点缀在夜色中,大街小巷氤氲上一层暖色。
“噼里啪啦”,不知是哪户有钱人家在办喜事,远远传来一阵喧闹的鞭炮声。随后,“砰。砰。砰。”声响起,五颜六色的烟火直冲天际,一个蓝色的星点瞬时绽放,染在浓郁的夜色里,异常的璀璨,更是完全盖过了星星的风采。犹如生长的夜空中的花海,美之极致。
只是,刹那的美好后,又能剩下些什么?是永久的遗忘,和无人知晓的孤寂。
当所有人都沉醉于烟火的绚丽,一个黯然的身影,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市里。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再从另一条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就那样走着,一直走着。
“听说了吗?燕无影五天前的夜里服毒自尽了。”
街边的一家酒楼,几个大红灯笼挂在高杆上飘荡,厚重的酒味肆意弥散。一楼的堂中,有老有少,有贫有富,参差不齐,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此刻正在围绕一个话题,兴致勃勃的谈论着。
街上交错的灯火打在夏以彤身上,忽明忽暗,把她脸颊的线条照得不是很清晰。她在酒楼一扇半开的窗子外停住脚步,往里面看了一眼,物欲纵。横的气氛令她微蹙眉。再回头,抬眼望向上空,之前的烟火早已湮没,全部化作灰烬不知落在了何处。夏以彤低垂着眼帘,却没有离开,酒楼里粗俗的声音,一句不落全钻进她的耳蜗。
“肃王府的人声称,前段时日,燕无影一直在追杀恶盗罗财彪,想要替江湖除害。可不料在郡陵县的驿站中,误杀璟贵妃。虽是无心之失,可惨死的璟贵妃与她腹中的龙脉却是无辜,燕无影事后一直愧疚不已,觉难辞其咎,终以死谢罪。”一个穿灰色长褂的男人喝了口茶,接着往下说道。“就在昨天早上,落网的罗财彪对所有事情供认不讳,跟着就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惊动整个皇城的璟贵妃一案,就此了之。”
“凭燕无影的身手,也会误杀?而且谁都不死,偏偏死的是身怀六甲的璟贵妃,这也太巧了。”长褂男人的话一完,同桌的人立刻沸腾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卷一 第六章 月黑风高的夜
“至太子仙逝四年有余,皇帝一直不立储君,很多人在背后猜测,更是有一种说法,如果璟贵妃诞下的是皇子,皇帝就把太子一位传给他。我看八成,是肃王有意除去璟贵妃。什么以死谢罪,恐是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穿深蓝色麻衣的男人插话。
“这帝王家的事,谁能看得懂。我看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免得惹祸上身。”样貌谨慎的棕色长衫男人说道。
“不过,可惜了燕无影,就这么死了。听人说,她虽然是个杀手,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代佳人。要是有幸见上一面,我宁愿减寿十年。”深蓝麻衣男人又道,一脸的猥亵。
“就算没死,也轮不上你。谁当皇帝都一样,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楼靠窗聚在一起的几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议论着璟贵妃被害一案,可谁也想不到,就在离窗子半米远的地方,夏以彤静静的站在那里。
江予辰,这就是你说过,要给我的真相吗?
“对不起。”一个行人撞到夏以彤的肩头,道了一句,便绕过她走了。
夏以彤没有抬眼,表情很平静。在她投身肃王府的那一刻,她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有今日的下场怨不得任何人,只是她的心,还是有点痛。
酒楼里,穿灰色长褂的男人感觉有个人影从眼前擦过,他往窗外看去,已不见夏以彤。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夜黑风高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不如我们送你回家。”三个男人迎面朝夏以彤走来,挡住了她的路。
浮云遮蔽半面月颜,朦胧的月夜,高墙垒砌的深巷里,最易勾起人的情欲,又何况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说话间,三个男人已经把夏以彤团团围在中间。无一例外,三双泛光的眼睛游走在夏以彤身上,猥亵的样子,恨不得立即把她裹身的衣裳拔个精光,然后,触摸在她嫩滑的肌肤上。
“滚。”夏以彤只道了一个字。
杀手出身的夏以彤,即使武功全失,眸里敛出的寒光仍如山林里凶残的野狼,令人不寒而栗。对面那样的夏以彤,围住她的三个男人皆是头皮发麻,心生惧意。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的野性很快暴露出来。
“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惹小娘子生气了?说出来,爷几个替你出气去。”其中一个男人两眼冒光,满是淫秽,心里已是瘙痒难耐。“瞧这俏模样,气坏身子了可不好,要不然,让爷几个好好的疼疼你。”
巷子外的大街上。
“陆大人。”街上卖画扇的张肖见陆止俞过来,打招呼。
“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姑娘。眉清目秀,长得很俊俏。不是本地人,身上受着伤,走路应该不是很快。”陆止俞先是往四周张望了遍,不见夏以彤的身影,这才走到张肖的摊子前面。
“我想想。”这一晚上,来来去去的不少人,张肖努力回想,过了一会,用力一拍手下的摊位。“好像是有那么位姑娘,脸很白净,眼睛很大,鼻子高高的,穿了身青色的衣服。”
“她人去了哪里?”陆止俞急切的问道。
“往城北的方向去了。”张肖指着街道的正前方。“陆大人,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多谢,不用了。”陆止俞谢过张肖,往城北的方向去。在经过一条与街道垂直的巷子时,他快速走过,匆匆而去,却没注意到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二十几米的距离,很近,又很远。
巷子里,三个男人一步步逼近夏以彤。
夏以彤想要去反抗,却是一点劲也使不出,三个男人一起向她逼来,她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放开我。”夏以彤双手被扣在墙面,挣扎不过,一双手更是朝着她胸前的衣襟抓去。她绝望之下,用力的咬向男人的手背。
“臭三八,竟敢咬老子。老子碰你,是抬举你,怕你一辈子没男人。”男人一巴掌重重扇在夏以彤脸上,更不用提什么怜香惜玉了。再看男人的另一只手,被咬破的地方已满是鲜血。“你们两个先上,今天晚上干到她死为止。”
夏以彤的行为惹怒了男人,另外的两个男人一块动手,粗暴的去撕她的衣服。“撕”一声接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响在幽静的巷子里异常刺耳。
不甘就此遭人凌辱的夏以彤,咬着牙,双手也握紧,可脸痛、头痛、心痛、浑身都痛,能保持意识已到了她的极限。她恨,一颗怨恨的种子也在她的身体内慢慢滋生。可什么也做不了的她,只能任由几个男人对她为所欲为。“撕”又是一声,伴随着男人肮脏的笑容,夏以彤上身只剩最后一件遮体的底衣。
“住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一边出口制止,一边快步向夏以彤这边跑来。
准备逍遥快活的三个男人,听到身后的声音,手下的动作收住,而后面带怒意的转过身去,打算教训那个胆敢来破坏气氛的混蛋。可等看清来人是谁,三个男人也顾不得什么风流,仓皇而逃。
本是往城北方向去的陆止俞,隐约听到路过的一个巷子里传出声音,走出十几步后,他又折身回来了,好在没有铸成大错。一边是已经跑远的三个男人,一边是靠在墙上衣不遮体的女人。救人要紧,陆止俞朝夏以彤走过去。巷子里光线暗,夏以彤脸上又垂了很多凌乱的发丝,陆止俞并没有认出她。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燕无影,又怎么会沦落成这样,陆止俞也没把眼前狼狈的女人和燕无影联系起来。却是忘了,当日救起她的时候,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失去支撑力的夏以彤,整个身子顺着墙壁向下滑去。陆止俞左手揽过夏以彤的肩,扶住了她,又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正直炎夏,多穿一件衣服都觉得热,然而,夏以彤的身体却寒得很。隔了件单薄的衣裳,陆止俞贴着她皮肤的手臂只觉一股寒意涌来,刺骨的寒,完全不是人该有的温度,更像是深渊底常年照不到阳光的冰水。
“为什么要救我,救了,又要背弃,真的只有利用而已吗?”夏以彤垂着头,喃喃的说着。
卷一 第七章 重逢
“姑娘,你说什么?”夏以彤含含糊糊的话,陆止俞听不太清楚,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突然,夏以彤笑了,鄙夷,还有对自己的嘲讽。
“对,是家。”陆止俞又认真的说了一遍。
“放开我。”夏以彤推开了陆止俞。
“要不然,你随我回府暂住一个晚上。”这种情况下,陆止俞不可能丢下夏以彤不管,怕她不放心,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是什么坏人,盐运使衙门,离这里不远。”
“别在那里假惺惺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只有我那么傻,你说什么都信。”终于,夏以彤把积压在心底里的痛全部吼了出来。她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却还要往里面跳,直至粉身碎骨。
“燕无影,你是燕无影。”正面相对,陆止俞认出了夏以彤。
“没有燕无影了,江湖上不会再有这个名字。”夏以彤痛苦的说道。
“告诉我,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把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说。”陆止俞左手抓着夏以彤的手腕,右手拿着那块莲花玉佩,月光折射之下,玉佩泛出莹莹的光泽。他冲着她大声质问。
“死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夏以彤痴痴的盯着那块玉佩,有点神志不清的样。
“死了?不可能。”陆止俞不信。“是你杀了她?”
“或许吧。”夏以彤道。要是那时候,她死了该多好。
“你。”陆止俞咬牙切齿的瞪着夏以彤。
“你在难过吗?为了她?”夏以彤朝陆止俞凑去,身体有些站不稳,左右轻晃着,却是仔细的瞧着他。她时而忧郁,时而又笑笑,表情很反复。
在见到夏以彤前,陆止俞有过很多的假设,可老天偏偏那么残忍,事实总是最残酷的那一种。面对此时的夏以彤,陆止俞的憎恨多于同情,他感受不到她眼里的痛,只看到她面容里的嘲笑。为什么,天下会有那么多冷血的人?甚至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恨,可然后呢?杀了夏以彤吗?为那些死在她手里的性命报仇?陆止俞愤怒之下,甩脱了抓住夏以彤的手。
原本就摇摇晃晃的夏以彤,在外力的作用下,身体一倾斜,竟又倒向了陆止俞。
“那天晚上,也下着雨,她一个人蹲在墙角,双臂紧紧的抱着身子,好冷,好冷……”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倒进陆止俞怀里的夏以彤,一直重复着最后两个字。好冷,她好冷。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对不对?”陆止俞扶住了夏以彤,他能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
没有回答,陆止俞只觉胸前的衣襟被什么沾湿了,温温的,又有些凉。没有经得夏以彤同意,陆止俞右手攀住她的后背,左手穿过她的膝盖,强行把她横抱了起来,沿着返回盐运使衙门最近的路回去。
他不知道,过去的十二年里,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她怎么成了一个杀手。但是,有他在,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只是那时的他们,不论是陆止俞还是夏以彤,都没有料到,由那块莲花玉佩引起的相逢,又将引来一场更大的风波。
命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