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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惹得在场的人都想拍手称好,不过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谭明身为武将,并非避不过去,只是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愣在当场,这一次,他总算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了。
淳于月冷冽的眼神扫过尤国的兵士,最终钉在谭明身上,一字一顿:我这个淳于公主,要与整个尤国为敌或许不能,但要杀一个将军却易如反掌,在场的人给本宫听仔细了,只要我淳于月还有一口气,任何人要在我淳于的土地上欺淳于的百姓,本宫定让他死无全尸!
说话之人虽平静无波,听者却酣畅淋漓,柳庄平让手下寻人,谭明想要阻拦,无奈被云风挡住,他的人又不能出去调集人马,只得垂头丧气的等着,片刻工夫,谭力和冯毅就被提着出来,谭力向他兄长大呼救命,谭明满眼恨意却无能为力,冯毅连爬带滚的到了淳于月身前,一会让她看在过世的哥哥面子,一会又搬出淳于芯的名讳,淳于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本公主就是看在先驸马为国尽忠的份上,一再的对你宽容,今日,本公主也要看在先驸马的份上,对你严惩不贷,以免你毁尽他一世英名!
她说完,看向柳庄平:依淳于律法,淫人妻女,逼良为娼,该当何罪?
柳庄平肃然回禀:杖责一百,流放三年!
淳于月声音冷似寒铁:不,今日起,凡为皇亲国戚、为官做宰知法犯法者,前法照用,多加一条,处以宫刑,至于杀人者。。。
她故作停顿,转眼去看谭明,眼中尽显残酷:偿命吧!
她话一出,谭明和冯毅顿时瘫软在地,谭明想要反对,无奈云风剑已抵住咽喉,柳庄平先是一怔,继而会意一笑,欣然领命。
她看着谭明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淡然一笑,补充道:云风,既然淳于已无战事,你也别闲着,就协助柳御史整顿风纪吧,凡有违法乱纪扰百姓安宁的,不管是哪国人,不管他身居何职、出身如何,不用客气,出了事,本公主担着!
云风心感快慰,恭然领命,谭明听出来淳于月这话是针对他,心一横,脾气也上来,冷笑威胁:公主这会耍够了威风,就不怕淳于有覆国的危险吗?
淳于月淡然一笑,笑容转瞬即失,眼神如刀锋滑过他的脸:国既为民而存,若不能保民安危,为民做主,存之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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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虽被淳于月的胆魄所震当场不敢怎样,可到底关系到兄弟的性命,忙找到杨慎,希望他能请南宫逸做主,南宫逸听了杨慎的陈述,半晌才问:那个女人怎么说?
杨慎忙据实陈禀,南宫逸沉默了半晌,才事不关己的回了一句:就那么办吧。
杨慎心知肚明,南宫逸也最容不得鱼肉百姓的官吏,之所以来通传,是因为淳于月出了面,既然南宫逸有了决断,他自然不好多说,又说:那谭明不止纵弟行凶,还为纵容属下为非作歹,败坏皇上贤名,臣打算将他革职,押回尤国处置,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南宫逸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气定神闲的跟慕容展在棋盘决胜负,半晌才回了一句:他既是你的属下,该怎么处置,自己看着办!
杨慎领命出去,慕容展落下手中子才闲闲道:看来得请三弟来走一趟才行,这些日子我也听闻了不少进驻士兵的劣迹恶行,淳于虽已收入囊中,可长此下去,百姓也会起反意的,何况还有个淳于月,不能让她专美于前,否则,既得人心又有谋略,她就真留不得了。
南宫逸全身心都似聚集到了棋盘,良久才说:这个女人还真没让朕失望,不过,正如你所说,是该让我们的丞相大人来整治一下了。
注释:南宫逸将‘嫣’定为淳于新的年号,淳于臣服之年为‘嫣一年’
大战后,人心不定,风雨不宁,收成也不乐观,皇帝虽然下旨减免税赋,也只能艰难度日,何况国库需要一定储备,又要向尤国纳贡,减免也很是有限,南宫逸秉承仁德治天下,承诺今岁将淳于所纳贡奉全数下赐百姓,此令一出甚得民心,南宫逸凯旋回朝。
这一年百姓虽然过得艰苦,却也算安宁,秋叶落尽,冬雪降临,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很久,百姓生了病无钱医治,皇帝下令各地官府赠医施药助百姓度过难关,百姓纷纷盛赞皇帝仁慈,一时之间,淳于仲廷由昏君变成了明君,而淳于月依旧恶名缠身。
围炉煮酒时,柳庄平不免取笑淳于月尽为他人做嫁衣,淳于月却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家哄然而笑,心照不宣却又难述感伤。
亦敌亦友
瑞雪兆丰年,嫣三年的春天,耕种的百姓迎来了风调雨顺,云风也迎来了另一番人生。沐文玉亲自送嫁,其排场之大,陪送之奢华,不逊于任何公主出嫁,太子替淳于仲廷领百官相迎,淳于月亦在其中。
沐慈,娴静慧雅,温婉秀美,略施粉黛似有出尘之态,眉梢眼角尽显柔美,又看云风气宇不俗、俊逸不凡,将军的威武和新婚的无措糅合成别样的气韵,这样的两人若非这样的相遇,或许还能成就一段良缘,只可惜。。。
将军府有多热闹,淳于月就有多愧疚,她实在无法对云风那笑脸下的苦涩无动于衷,作为朋友,她又不能提早离去,找了稍微僻静的角落,独自饮着杯中酒,看着那满眼的浮华在云风眼里凝聚成伤,她的心也跟着沉入寒潭。
“看重的属下成就良缘,公主怎么反倒满面愁容?”沐文玉在她身旁落了座,虽然话是对她说的,眼睛却并未在她身上,而一直在审视云风的言行。
淳于月也未看他,反唇相讥:亲妹出嫁,丞相大人不也未见笑容么?
两人在这婚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何其相似,又怎会不知对方心中所苦,各自闷头喝酒,过了许久,淳于月才又开口:听闻当初攻下尤国之时,有人推举你为皇帝,你却退居相位,将皇位拱手相让,为今日之事,你可有后悔?
沐文玉一怔,即刻又恢复如故,淡淡戏言:公主莫不是想用离间计?
淳于月耸了耸肩,不做辩驳,沐文玉依旧温润含笑,不吝解惑:或可说沐文玉有治天下之才,却无霸天下之能,又可说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者死,怎么说都好,如公主誓死守护淳于一样,沐文玉也只认这一个天下之主,仅此而已。
“所以,为了他的江山,你既然可以不吝付上亲妹的终身,那淳于月的命也是你势在必得的吧?”
沐文玉毫不掩饰,坦诚点头:这个初衷沐文玉永不更改,只是,公主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知道最大限度利用男人的自尊心和征服欲,所以,我的计划只得暂时搁置!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到让淳于月生出几分钦佩,侧头看他,他也正好回视,视线交接,竟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各自收回视线,继续自斟自饮,良久,沐文玉才发出轻微的叹息:或许我也在犹豫,毕竟在这世上,一个真正的对手比知己更难求!
淳于月苦涩一笑,自嘲道:能被丞相大人视为对手,真是万分荣幸!
沐文玉悠悠轻叹,一饮而尽:或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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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苑,是淳于皇宫最大的园林,假山环绕一处庞大的湖,湖中是一处一眼望不到边的果园,园内遍种桃李梅杏,花开时节,幽香浮动、疏影横斜,繁花灼灼、势若雪海。
淳于月和沐文玉,一个白衣飘渺,一个青衫盈地,在这漫天花海、暗香涌动的天地之间悠然自得,似那琼台仙人般与世无争。棋盘浓烈的萧杀之气也丝毫未影响两人的气定神闲。
一局终了,以和为贵,但这杀伐淋漓之感,两人都意犹未尽,没有交流,又默契的重启一盘,棋局过半,陷入胶着,淳于月思索良久,一子落定,沐文玉淡淡轻笑:你们俩就是棋盘决断也如此相似,若能放弃各自执念,携手笑傲天下便指日可待!
淳于月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谁,这些日子,他总会提及她和南宫逸的相似之处,她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接话,今次终于忍不住开口:丞相大人何时有做媒婆的雅兴?
沐文玉并不在乎她的讽刺之言,心神都在棋盘之上,指尖的棋子温润清凉,一如他的性情,良久才道:世间旗鼓相当之人要么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否则就是生死相搏的对手,文玉只是不忍与公主兵刃相见。
眼前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种温如玉、淡似水、优雅无害的错觉,可是一旦触及他心底的线,照样也能掀起腥风血雨,他的智慧和谋略无人能及,衣袖翻飞间便能杀人于无形,面对他,她总得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唯恐稍有不慎就落入陷进,察觉时已永难翻身。
而南宫逸那个男人,他是一袭狂风、一团烈火,性情变化莫测,前一刻还跟你柔情蜜意,让你不自觉的卸去所有防备,下一刻又会让你肝胆欲裂,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会想与这两人为敌,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集,可是,命运却总是由不得她选择。
棋盘的战况越来越凶险胶着,两人都渐渐收敛了心神,全心投入,毕竟面前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对手。
淳于月杀伐决断、刚柔并济,沐文玉迂回曲折、暗流涌动,彼此都掐住对方的死穴,一点一点撕咬,攻城略地半步不肯退让,只因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棋盘有多凶险,林闽自然不会知道,可是他等这局棋结束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棋局依旧没有终结的意思。他实在等得焦急了,也顾不得忌讳,慢慢走到淳于月身后,轻声禀报:公主,三公主。。。没了!
皇家儿女
淳于月捏着棋子的手骤然一紧,神情却无丝毫改变,良久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奴才。。。”
他本想解释自己早已想来通报,可是又不敢上前打扰,淳于月却打断了他的解释:可有遗言?
林闽忙回说:说是将她火化,骨灰交由四公主,她说您知道该带她去何处安置!
“知道了!”
她说知道了,就再没别的言语,身形也未动分毫,似乎依旧专注于棋盘。林闽忽然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进退不得,沐文玉淡淡的瞟了一眼淳于月,示意林闽退下,他做了表示,林闽只得默默离去。
沐文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视线集中在棋盘之上,神色未改,似乎发生的事丝毫未影响到她,可是那捏着棋子的手却始终未曾落下,他也不去催促,视线也放回棋盘,像只是给她思考棋局的时间。
淳于洁,淳于三公主,容貌清雅却性情跳脱,琴棋书画不喜,学武又没天赋,偏偏还好打抱不平,尤其喜欢去军营,因此和卫将军卫明良之子卫越不打不相识,结成了欢喜冤家,淳于仲廷为了拉拢这个前朝老将,也欣然赐婚。
可惜卫明良太过忠于前朝,又对淳于仲廷贪恋美色、骄奢淫逸很是不满,总是在朝上不顾圣颜、直言不讳而且言辞狠辣,惹得淳于仲廷心生不满。
偏偏与他交好的前朝旧部始终不愿成服淳于仲廷,策划行刺淳于仲廷又以失败告终,卫家遭受牵连满门抄斩,卫越在部将救助下虽逃离斩杀的命运,却自此亡命天涯,淳于洁自认已是卫家儿媳,逃离皇宫要与其甘苦与共,却差点害死卫越,为避免重蹈淳于嫣覆辙,两人约定此生不再相爱,婚姻嫁娶两不相干,淳于洁以性命相挟才得淳于仲廷许诺,免去卫越死罪,但他终究还是违背了诺言,派人斩草除根。
淳于洁心灰意冷自请出家,淳于仲廷得知卫越被人暗中救走、从此了无音讯,唯恐他与淳于洁暗中约定以出家为名、私奔为实,于是在宫中指了一处供淳于洁修行,将其死困于皇宫。
其实救助卫越的便是淳于月,她也曾想助他们团聚,无奈两人心中都明白,有抄家灭族之仇横亘其中,勉强相聚也免不了彼此伤害,最终以来世之约换得他放弃仇恨,她遁入空门。
遭受变故后的淳于洁心如止水、淡看生死荣辱,每日潜心礼佛、人也寡言少语,郁结便在身上埋下祸根,去年的那场大雪中,她不过是稍感风寒,病情却来势凶猛,无论御医如何尽心尽力,病情却毫无起色,直到昨日晚间,淳于月再去看她时,已是回光返照之期,她一身素衣素颜,犹如洗涤了尘世烟火的仙子,美的让人心碎。
她见了淳于月,没头没脑的就问:我六根不净,可入得了佛门?
淳于月清淡一笑,直言不讳:大概不能!
她似松了口气,轻笑:那就好,来世或能与他再见呢!
淳于月终究忍不住问:走前为何不见他一面?
她悠然笑说:已无情无爱,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淳于月也终于明白,所谓药石无灵,不过是她厌倦了尘世,贪恋着来世,一个人那样的爱过,佛法再精深玄妙,也弥补了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