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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的神色渐渐冷下来,硬生生忍住站起来的冲动,讽刺想到,李悦和严尚真可真是一路货色。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沈歌,想必是很愿意的吧,李悦可是一片痴心呢。”
严尚真轻佻一笑,靠在椅子上,“有什么痴心不痴心,李悦落了面子,才纠缠这么久。我就告诉过他,早点解决这事,他最后还不是听了我的。”
白晓晨许久不答话,等电影开场,她才悠悠地叹道,“的确是你的风格。”
严尚真心念一动,定睛去看她,只见她好像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的主角们。黑暗里,她眸光闪闪,不辨喜怒,平静的言语下是涌动的是不稳气息,暗示的是冷漠态度。
他知道说错了话,让她想起他们糟糕的开始,心也渐渐沉到谷底,却不知如何开口辩解,也是,本来就无从辩解。
第5章 注定
严尚真阅读了不少文件后,抬起头看了看放在案桌上的日历,这日历和他与白晓晨的合影放在一起,上面用红笔标了几个日期,其中离今天最近的不过一个月,是白晓晨的生日。
他的右手支着脑袋,有点发愁地想着给他的未婚妻送什么礼物,办不办个小型的surprise party。
他想了目光就盯在那幅照片上,不一会儿也走神了,记起一年半前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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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深要求陶知竹陪自己出去旅游一次。
陶知竹不敢拒绝,但也不肯一个人去,便叫上了白晓晨,还将消息透给了江深哥的未婚妻李琦。
结果李琦也硬要跟来,还带了自己的小堂妹李圆,韩江深无奈气恼之下,就把他也给拽来。
李圆年纪小,胆子大,个性活泼,家世摆在那儿,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华山露营的时候,不听劝告,偷偷溜进了封锁区。
韩江深不肯改变行程,李琦更不可能被韩江深甩掉,白晓晨和自己留了下了找李圆。
他回忆着,渐渐勾起一丝笑意,俊美的脸上是毫无疑问的怀念与甜蜜。
调人搜山,到了第三天可算把李圆给找了出来,李圆一被找到,就和那个被她买通的导游给抬到车上了。
有一段山路很窄,只容得下一辆小型的车,李圆占了位置,白晓晨和他只能走回去。
秋雨连绵的,路很泥泞,走到溪边他实在受不了一脚的泥了,就到溪水里洗雨靴。
前头的人见他停了下来,就先行几步去开了车过来,白晓晨站在树荫下等着,她接了个电话后,心情很好,她之前对严尚真都是客客气气的,爬山的时候也不让他帮忙拿东西。
她撑着伞俏生生站在溪边,踢踢踏踏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还是怎么回事。
于是猛地冲严尚真大叫,“好大一条蜈蚣,就在你左脚边啊啊啊。”
严尚真自认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就像阿喀琉斯的脚踵一样,他也有个死穴——讨厌多足动物。
严尚真被吓了一跳,正要转身回头去看,扭得太急太快,被一个不留神,就失足跌进了溪水里,秋季的水凉得沁骨,这本来不算什么,爬起来就好了。
可他一见白晓晨远远地笑得花枝乱颤的,知道是个小恶作剧,找到李圆让他也放松下来,脑筋一转,也不起身,就扶着腰躺在浅浅的水里哼唧,白晓晨见状,担忧地靠近了溪边,皱着眉头大声喊道,“你没事吧,快站起来啊,车子来了。”
马达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越来越响。
严尚真咬咬牙道,“我好像磕到腿了,你给我过来扶一下我。”
他打得主意很好,等白晓晨一靠近他就把她按进水里,不过,她要是肯求饶,他也不会那样狠心的。
于是谴责地看向白晓晨,只听白晓晨疑惑问到,“你不会是想要把我也拽下水吧,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摔一下就起不来吧。”
严尚真听到她语气里有点松动,又点出了自己的心虚,气愤吼道,“我可没你们女人那么多心眼儿。”
白晓晨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嘟嘟囔囔地说着看花眼了嘛,谁知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经不得吓呢。
但也慢慢地靠近溪边,半弯着腰,把双手伸给他,严尚真就要去拉她,并且得意她上了当时。
———白晓晨猛地收回了手,严尚真这时来不及收回力气,啪得一下,又实实在在地跌进水里了,这次可是真的痛了。
车子开了过来,李圆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个先头的车里,后面的轿车都慢慢开了进来、
白晓晨大声喊了人过来,一边对他做了个鬼脸,洋洋得意道,“你以为我傻啊,要是真摔倒了肯定叫保卫员来扶你,怎么会找我呢,真是堂堂大男人,这么小心眼。”
不知道哪个人,把白晓晨指着水里的他大笑的一幕拍了下来,他一开始很气愤。
把照片从李圆那里抢过来后就压在行李箱最下面,以为永远不会有再看到的一天。
孰料后来这张照片被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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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招惹我的,晓晨。”
他渐渐蹙起了眉头,无意识地抚过那张照片上白晓晨的侧脸,当然,过去的无法挽回,他也不后悔自己曾经的行为。他只会对她更好,在余下的日子里。慢慢来,毕竟他们有一辈子。
“咚咚咚,”助理陈薇莉敲了门进来送文件,这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严尚真接过来,忽地叫住陈薇莉,“waverly,你们女性喜欢什么礼物呢。”
陈薇莉惊讶地张了张嘴,迟疑道“,挺多的,珠宝啊,衣服啊,化妆品,太多了,您可以搜索一下,怎么,boss,她试探问到,您是要给白小姐送礼物吗?”
严尚真翻了翻送进来的季末报表,点点头。
陈薇莉没急着出去,开玩笑般地说到,“要不我陪您去选吧,白小姐品味挺高地,您属下我自认为也品味不俗,留学时巴黎和米兰地时装周我每次都去了。”
严尚真想了想,一口拒绝,“不了,我可不放心别人,我一个人去,你出去吧。”
陈薇莉摇摇头,悻悻地出了办公室。
严尚真却停下笔,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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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他还在和董舒交往,门当户对,他以为自己也会娶那个有些脾气的大小姐,然后相敬如宾。
谁晓得董舒私下还有个海龟男友。
在新天地百货商场,她和那个男友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有点想不明白,要是她想悔婚,完全明说。他严尚真不是缺女人的人,即便严家看上去危在旦夕。
唐秦蜜见状,溜得像兔子一样快,完全忘了是她软磨硬泡拖着严尚真,帮她参考买礼物给她暗恋的张智源。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去看电影。
他们就在二楼的珠宝区大眼对小眼,他当然愤怒,又觉得意兴阑珊,捧高踩低是惯常有的。
再者,对于董舒而言,他也的确不是个好对象。
可在这个达官贵人常常出现的地方,传出这样的事,还是很丢脸的,他刚想开口,装模作样地表达下态度。
然而就听到身后传来清泉般的笑声,他转过脸去看,一阵幽香铺面而来,不是香水的味道,别有一份清甜。
他听到那女子柔声问道,“尚真,怎么在这儿啊。”——是白晓晨。
白晓晨美貌顶尖,她一贯只挂着浅浅的笑容。
此时脸上却是罕见的盈盈笑意,更为她添了颜色。
穿了一件白裙,用簪子松松挽住了头发,随意慵懒,还透着些许女孩子的性感。
颈间的名贵项链不能夺去她半点光彩,只能收了傲气,乖乖地为她陪衬。
他微微一愣,纵然他自诩风流,也不得不为她驻足,为她滞怔。
白晓晨上前挽住了他,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知道我来晚了。可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吧,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他转过神来,咳了一声,左手握住搭在他臂膊间的柔荑,似真似假地说道,“你这样动人,我怎能不多看你几眼?”
他说的话轻佻而不下流,配上他的表情,真是无限深情,不尽宠溺。
白晓晨很配合,娇羞地切了一声,低下了头。
任谁看了,都以为他们是对情侣,董舒也长长舒了口气。
白晓晨耳聪目明,听到声音,看向董舒,笑道,“董小姐,尚真跟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我还怕你会伤心呢,现在看来,我不必忧心自己做了坏人了。”
她神色天真,言语里却是暗示严尚真为她甩了董舒,董舒为情所伤,找了新的男朋友。
她这样牙尖嘴例,董舒又亏了心,不好多说什么,扯着男友,和他们匆匆道别了。
等人走得看不见身影了,她正要抽开手,却被严尚真按住,抬头惊异地去看,严尚真靠近她耳边轻声道,“做戏当然要全套,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得陪我吃顿午饭。”
他声音虽轻,但说得斩钉截铁。
白晓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侧仰着头看向他,微微张开嘴,咦了一声。
他见她小扇子般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柔声道,“谢谢你为我解围,只是送佛送到西,少不得接下来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
她露出那种明了的神色,可爱可亲,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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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尚真这样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大好,站起来拿了挂在一边的西装,走了出去。
“我们巧遇那么多次,怎么能不是上天注定?”他喃喃道,笃定的神色,愉悦的表情。
第6章 针锋
白晓晨下班,陪李圆做了spa,两人选了泰式餐厅吃晚餐。
她和李圆在华山之行后迅速亲密起来,这里边固然有白晓晨刻意接近的成分,但感情是实打实的。
两人还没进到餐厅,就在大厅碰到了严尚真。
严尚真穿的是西装,现在是夏天,明显有点热的不耐烦,白晓晨经过他时,好奇地瞅了他身边的艳丽女伴,李圆小声给她解释道,“那是于嫣,跟他四年。”
严尚真注意到她们,对身边艳丽女子说几句话后,那女子就乖巧地独自离开,然后他快步追上了她们。
“你们来吃晚饭吗?”他的高级西装有些皱了,“正好我也是,我请客。”
李圆眼睛滴溜溜一转,应下道,“那肯定喽,晓晨在,我当然会给个你机会好向佳人大献殷勤。”
严尚真带着她们往二楼走,笑道,“你说这个,我就想起,上次多亏白晓晨给我解围,不然我的脸就丢大发了。”
白晓晨抿唇一笑,“我只是看不惯别人脚踏两只船,却让我们这些剩女找不着对象干着急而已。”
严尚真也开玩笑说道,“你才二十五,怎么就这么恨嫁,不如让小圆在他认识的青年才俊里给你介绍一个。”
“喂喂严尚真,你别挖我墙角哦。”李圆急急地搂住白晓晨,戏谑道。
他为她们推开门,拉开座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常彬彬有礼,白晓晨也忍不住暗想,这个人绅士优秀,难怪他会受女人欢迎。
李圆坐了一会儿就吵着要上厕所,留白晓晨和严尚真在包厢里。
她感觉到严尚真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不过一会儿,包厢里响起严尚真的声音,语气试探,“你觉得,严家会倒吗?”
白晓晨见他目光灼灼,慎重地说道,“清者自清,我信严伯父大公无私。”
“哦,你真是这样想的,”严尚真的音调扬了起来,“你说说,要是严家是有些问题呢。”
“那就生死由命。”白晓晨低了头摆弄着手机,淡淡地说道。
“哈,到时候,就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严家还没倒,董舒就和我来那么一出。”神色却阴翳。
白晓晨不赞成地看了严尚真一眼,说道,“人的价值是自己决定的,何况就算没了家庭背景,难道你就不能再干出一番事业了吗?”
白晓晨的父亲被双规一段时间,她在单位也被个别人排挤过,一时间有些自伤,便多说了几句。
严尚真眼里的光亮得惊人,他又将白晓晨上下打量了一番,再次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为什么新天地商场后,我请你出来吃饭却请不到呢。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忧被牵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