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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回到花圃,方独瑾刚才明明有松动的意思,怎么突然就拒绝她呢?
她有点泄气,经过水池,来到刚刚方独瑾站立的位置。
花圃里牡丹竞艳,国色芳华。
她呆呆地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离开,方独瑾肯定会关上大门不准她再进来的,去问方独瑜,方独瑜都干脆不接她电话了,难道坐以待毙?
白晓晨无意识地搭上栅栏,思索着。
过了不久,风起来了。
白晓晨被风一吹,才反应过来,这又是要下雨的节奏。
乌云堆砌在天空,墨坡一般,眨眼就弥漫了整个蓝天。
已经有雨点打落下来了。
怎么这么倒霉,白晓晨急急避到紫藤花架子下,勉强遮拦住她。
雨势大起来。
她蹲在花架子下,抱住膝盖。
委屈难受一拥而上,挤得她心里难受得慌。
就算这几天表面上装得再怎么好,她心里也早就受不了了。
事情根本就捂不住,风言风语传得飞快。
先是唐秦蜜打电话来问过,她嘴硬心软,只会安慰她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好好看着尚真哥吧。”
但言语里流露出来的同情让白晓晨根本就接受不了,宁愿唐秦蜜还和以前一样阴阳怪气。
还有于嫣等人,也往她这里打了好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地,都被她按了拒接,可就这些人,她也猜得到,外面说得会有多难听。
只有冷嘲热讽。
白晓晨靠在紫藤萝架子上,眼看着雨水断了线珠子一样地往下落,大片大片地流在地上。
有雨打在头发上和脸上,幸亏只是普通大小的雨势。
但也淋到她不少。
白晓晨抹把脸,估摸着粉底都花了。
现在肯定落汤鸡一样,她微微叹口气,托着腮看着花园四周。
一个佣人撑着伞跑过来,白晓晨扶着架子站了起来。
还是那个矮个子女佣人,快步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一把伞递给白晓晨,关心说道,“白小姐,先生让你回去吧。”
见白晓晨一脸倔强,又复劝道,“天气预报说是暴雨,再过一会儿就要更大了,您一直呆在这儿,先生也不会见你的。”
白晓晨看着她圆圆脸蛋上的关切,一股暖流划过心底,对她笑笑,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让他帮忙,谢谢你啊,还特地给我送伞过来。”
这个矮个子女孩摇摇头,说,“方先生让我拿过来的,白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对身体不好。”
见白晓晨仍然摇头,她又说道,“要不,您在阳台那边等着,这边遮不住雨势。”
白晓晨闻言,点点头,真诚地道过谢。
撑着伞走到阳台下,上了台阶,坐在走廊地板上,看着走廊外的雨势,歪着脑袋靠在墙壁上。
她还不信了,方独瑾能一直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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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正午,开始上菜了。
方独瑾坐在餐桌上位,看着佣人们一样样地摆上来,突地问道,“伞送过去没?”
佣人急忙回答道,“已经送了,就是白小姐还是不肯走。”
开着窗,外面阴沉沉的,屋子里也不亮堂。
方独瑾沉默了一会儿,“仍然坐在花园里?”
佣人点点头称是,见他心情不大好,都沉默着出去了。
满桌子的菜色,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拿起筷子,又搁下。
听着外头的雨声越来愈大,他心烦气躁。
眼前不断拂过那张咬唇皱眉,满含着期盼的脸。
其实严尚真去哪儿,他大概知道一二。
但是凭什么要告诉她呢,这跟他又没关系。
方独瑾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的松仁玉米,尝了尝。
不算好吃,他皱眉,怎么总看到白晓晨点这个,抽出纸巾擦了擦。
又想她了,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前一段时间都已经忘掉了那些隐秘的心思想法,偏偏又浮上来,搅得人不得安生。
昨天严尚真跟他略略提了,说要和白晓晨离婚。
他又震惊又生出点窃喜,表面上装得波澜不惊,还安慰了几句严尚真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白晓晨居然这么坚持,一定要再见到严尚真才肯签字。
他始料未及。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白晓晨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要严尚真的行踪。
严尚真都那样坚决了,她还是不死心吗?
方独瑾握紧了手掌。
眼前又一次闪过她的红唇杏眼,翠黛琼鼻。
他眼睛一眨,心底无数的声音要求他得到,要求他占有。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要正大光明得到,完完全全占有。
思及此处,方独瑾站起身,松了松袖口,往阳台处走去。
第58章
还没到阳台;就听到噼里啪啦的雨声;方独瑾心中一沉,她可还在花园里,别淋湿得病了。
急急开了阳台的门,往外面一看,撑着伞下去;没走到花圃处;远远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
哪去了,方独瑾心一揪,不是说一直待在这里的吗。
“方总。”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方独瑾转身看去。
白晓晨像个小猫咪一样;蹲在阳台走廊处的角落里;难怪他没看到这女人。
有点气急败坏,撑着伞走过去,见她仍抱臂蹲在那儿,慢慢撑着墙壁站起来,没怎么湿透,只是头发沾了点雨水。
“进去说。”方独瑾走上楼梯,没看白晓晨,说道。
白晓晨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方独瑾这栋房子的阳台直通往客厅,白晓晨跟在后面,慢吞吞地磨蹭到餐厅。
方独瑾坐下了,对她说,“先吃饭。”
白晓晨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
还没动筷子,突然听到方独瑾问道,“你会做饭是吧?”
白晓晨啊了一声,然后回答道,“嗯。”
方独瑾闻言抬头,靠着椅背,指使她说道,”去厨房做点东西。”
白晓晨愣了一下,想要拒绝。
却听方独瑾沉声说道,“作为交换。”
餐厅的佣人佷识眼色,立刻往厨房方向去。
白晓晨点点头,“好吧。”
说得不情不愿的——她只想给自己的家人做饭。
被另外的佣人引领到厨房,本来白晓晨还想着其实不必费这个功夫,他们两家格局相近,结果七转八转,才发现方独瑾对这里进行了大改造,到了厨房,完全是现代化设施的典范,各种设备一应俱全,餐具也摆放的整整齐齐。
白晓晨随口提了几个材料,佣人都给洗好了。她提前把钻戒拿下来放到口袋里,捋起袖子,绑好头发,铿铿铿地开始切着菜。
其他的佣人也帮着给切菜洗菜。
她开始神游了,幸亏手上功夫练过几年,厨艺精通,才不至于切到手。
前一段时间,她也是这么每天给严尚真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的,后来他老不着家,想做也没人吃了。
不该这么早就要洋葱,白晓晨眨眨眼,自言自语,熏得人眼睛疼。
切好菜,开火,往锅里倒了油,把菜倒进去开始炒,
咦。居然有胡萝卜。白晓晨看到被送过来的切好的食材。
——严尚真不爱吃胡萝卜。
还记得那天她把胡萝卜切成丝要做胡萝卜炒肉,一直在厨房瞎折腾的严尚真一看她切胡萝卜,立刻停下正在洗碗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制止她说,“我不爱吃这个哎。”
他颇为郑重地说着,一脸嫌弃地盯着案板上的胡萝卜丝。
白晓晨笑笑,没理会严尚真,把东西下锅后扭头故意对他一笑,“这么大人了,还挑食啊?”
严尚真不服气了,挤到她身边,振振有词地辩解道,“你还不喜欢吃木耳呢,我怎么就不能讨厌胡萝卜?”
她耸耸肩,翻炒着,然后偏过脸,对他做了个鬼脸,“那你是男人,大男人还挑食,说出去笑掉大牙好么?再说了,它富含各种维生素啊,对身体好,你刚出院,现在正是要补补维生素的时候。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啊”
严尚真被她充分的理由打败,还是不甘心。
在一边叽叽哇哇说个不停,她全当充耳不闻,这样也挡不住严尚真作怪。
把厨房的灯开了关,关了开,又砰砰响地洗着盘子,作个没完。
白晓晨被他惹恼火了,最后发狠说道,“严尚真,你还废话个没完啊。今天我要是不让你吃光这一盘,我就把白字倒过来写。”
她板着脸对严尚真下了个死命令,严尚真一脸懊恼,还要嘟囔不休,被她一个眼刀制止。
最后服软,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嘀嘀咕咕说道,“晓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我真不想吃这个啊。”他软磨硬泡,在她肩膀上蹭啊蹭的。
她心里早就软了,转转眼,仍维持着不悦地表情,说,“叫个晓晨姐姐听听。”
哦,好像是严尚真嘲笑白晓晨,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被方念喊姐姐,而且一脸乐见其成,明显有装嫩嫌疑。
她不趁机恶心恶心严尚真,怎么对得起他一整天的冷嘲热讽捏?
她坏笑着看着严尚真,拎着锅铲,叉着腰,洋洋得意,“喊一声就不让你吃,怎么样,很划算吧?”
严尚真咬牙再三,思前想后,眼见着她就要把菜端出去了,拉住她,附在她耳边低声喊了一声“晓晨姐姐好。”
语气别扭,内容奇葩。
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严尚真扭曲的表情,盘子都端不稳,搁到案板上,肚子都笑疼了,几乎喘不过气。
严尚真一面给她拍背,一面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说道,“你等着,看我晚上非得让你叫我一声‘好哥哥’”
他表情既愤愤不平,又含着无奈奈何的宠溺。
她心里甜蜜地无法形容,当时一下子就埋在他怀里了,抱着他狠狠地蹭了蹭。
“可以起锅了,白小姐。”一边的佣人提醒发着愣的白晓晨说道。
白晓晨猛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用铲子把胡萝卜炒肉盛到盘子里。
走神这个毛病得改一改了,白晓晨暗暗叹口气。
又快速地炒了几个菜,放到托盘,佣人给端出去了。
她洗洗手,也跟着出去。
坐定。
白晓晨看着桌上她的成果,有黄花菜鲫鱼汤,清蒸蛋羹,清炒菠菜,黄瓜虾丸,还有胡萝卜炒肉。
方独瑾露出了一点惊讶神色,伸筷子尝了一口胡萝卜,还不错。
抬头见白晓晨表情奇怪,他眯了眼看着白晓晨。
“哦,没想到你最先吃这个。”白晓晨解释道。
方独瑾低下头,舀了一勺蛋羹,放到碗里。样样都尝完后,他才低声说道,“那个可以。”指了指胡萝卜炒肉。
喜欢胡萝卜吗?白晓晨托着腮,有点惊讶,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不喜欢这个才对吧。
“你怎么不动,不饿?”方独瑾问道,喝了口水。
白晓晨被他一问,才发觉肚内空空,难受的慌。
也不推辞,拿起筷子,专门夹之前上上来的菜色,都是方独瑾没动过的。
方独瑾盯着她的动作,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用餐,把早就眼巴巴等着的白晓晨急得没法了。
又指挥白晓晨去泡茶,白晓晨悻悻地走到茶室弄好了,又折腾了十几分钟。
等方独瑾把茶盏放下,白晓晨急切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方独瑾垂眼,拿起手边的财经报刊,慢悠悠地说道,“明天跟我一起出差,我带你去。”
白晓晨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最终还是点头笑道,“那就谢谢方总了。”
她猜自己说得语调一定特别谄媚,不然方独瑾怎么一副牙酸的模样。
白晓晨得到肯定的答复,再也坐不下去了,顾不得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雨,急忙起身就要离开。
方独瑾盯着她的背影,抖抖报纸,正要继续看下去。
突然见到白晓晨转过身来,犹豫着说道,“方总,牡丹还是别插在花瓶里好,一来它是华贵的品种,窄小的花瓶不符合它的气质,二来,那样的话,花就谢得格外早了。”
见方独瑾挑眉,白晓晨又急忙加了一句,“随便说说的,您随意。”
她可见不得暴殄天物,但是要是方独瑾的话,还是随他去吧。
方独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示,低头接着看报纸,交代她说,“明天九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