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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没见,他发福了不少。据说很多结了婚的男人都这样。不过整个人还是显得那么有精神。
我主动地迎上去抱了他:“纪兄,别来无恙?”
“哎呀,小燕,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怎么不带嫂子一起来?”
“她有点事,来不了。叫我跟你说一声,改天去我们家吃饭。”
“好啊。”
我这才介绍被晾在一边的耿伯:“这是耿总。耿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纪兄。”
我本来是想说耿伯的,但一出口就成了耿总,我差点笑了起来。实际上,耿伯比他还大些,自然不应该跟着我叫纪兄,于是他叫纪先生。两个男人,点头,握手,坐了下来。
突然一个想法钻到我脑海里:眼前的画面,就是亲爹和干爹的对决。
五十二、暧昧
更新时间:2011427 10:59:34 字数:2226
纪焕文坐在我和耿伯的对面。
“你是专程回来看天天的?”
“是的。耿总想在这里成立个办事处,我就带他一起过来看看。”这是个临时的谎言,我一边说一边碰了碰耿伯的膝盖。
“好啊,为咱们小县城的发展作点贡献。欢迎你。”
他后面这半句是冲着耿伯说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看样子,我这个谎言不攻自破了。纪焕文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么看不出来天天的那张脸分明就是眼前这张的复制品。
说罢,他冲着我心领神会地笑了一笑,我感觉自己的脸刷地就红了。耿伯倒是没注意到我们的异常,自然地就接了话:“说到为发展作贡献,你们才是功不可没的。听阿艳说你是从事教育工作的。”
“咳,混口饭吃而已。”
“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插了话,然后转开了话题:“天天的表现怎么样?”
“说到我这个干儿子啊,他还真不是一般地调皮。班里不管是好事坏事都有他的份。”
我看了看耿伯,他马上来了精神。当然纪焕文也察觉到了,于是他说得更起劲了:“他只要一惹了祸就来主动跟我认错,并保证下次不敢了。其实我知道他只想让我跟他班主任说说好话而已。尽管如此,这一招还是百试百灵,所以他就更加地肆无忌惮了。不过他倒也不是光会调皮,他成绩又还不错,今年还进入了班级第三,其他各方面表现也还算可以,所以就由得他去了。”
“你这个干爹,太宠他了。”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调皮只是男孩子的天性而已。”
“唉,我真是惭愧啊,我这个当妈的还不如你这个干爹。”
我说的是实话,天天自从进了金琪之后,除了睡觉和上课的时间,几乎有五分之四的时间都是和他干爹呆在一起的。周末时他外婆会到城里来照顾他,但老人和小孩是有隔膜的。所以,他动不动就跑到他干爹家去,有的时候干脆就在那里睡了。
“谁叫我是他半个老爸呢?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他出世长大的。”
他说这话有针锋相对的意味,在他的认知里,耿伯是抛弃了我们母子的人。
平日不动声色的耿伯也有些激动起来,想表达什么又忍住了。
我连忙跟着笑:“是啊,将来等天天娶媳妇的时候,第一杯媳妇茶得端给你喝。”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耿伯又是一阵压抑的激动。
“就这样说定了。”
“对了,纪兄,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我会在这里呆一个星期,所以,这几天能不能跟学校申请一下,让天天晚上回家。”
“这个没问题。你们明天晚上六点钟到学校门口接他就可以了。”听他这样说,耿伯原先有些凝重的神色才放轻松。我借机去洗手间,好让他们聊聊,以打消尴尬的场面。
等我回来时,两人果然是相谈甚欢。男人跟男人之间是很好聊的。这个晚餐自然也变得轻松起来。
临走时,纪焕文坚持买了单。我一边道谢一边把烟酒递给了他:“纪兄,这可不是贿赂。这当是小妹对你这么多年一直如此照顾天天的微薄的谢意。你一定要收下,改天我再登门正式道谢。另外,你先别告诉天天我回来,明天我去接他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小燕你看,你都叫我纪兄了,还这么客气。”
“不客气,这些都是耿总付钱的。”
“不如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
“嗯,最近学校事是挺多的。那我先走了。”
“好的。明天见。”
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耿伯一眼,显然误会我们现在的关系了。纪焕文的车扬长而去之后,我回过身来问耿伯:“耿总,您是想先逛逛呢?还是直接去酒店?”
他笑了笑,对我刻意的称呼不予置评。
“去酒店吧。”
“好。”
于是,打了车就朝天天学校附近的酒店奔去。
仔细想想,我城里的这套房子耿伯也出了钱的。那么,我让他住上几晚又何妨呢?再说,现在不是周末我妈妈在老家,他住进去她也不会知道。但如此一来,我成了什么?还是让他住酒店好了,我们两个都自在些。
到了酒店,我帮他开了一间最贵的房。说是最贵的,但毕竟不是星级酒店,所以也好不到哪去。一打开房间门我就向他表示抱歉,
“耿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小县城酒店都这样。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要委屈你了。”
我好像叫耿总叫上瘾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这是暧昧的信号。
“说的什么话,好像我没有吃过苦似的。”
我环顾了四周,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是布置得典雅有致,干净利落。于是走到阳台上,竟然还能看到天天的学校。于是我叫他过来:“你看,那就是天天的学校。”
“他们晚上还要学习?”
“是啊,现在竞争压力大,所以小学生的课业也不能放松。”
“其实这种教育制度并不有利于小孩子的成长。”
“哦,你有何高见?”
“填鸭式的教育扼杀我们人性中的很多东西,比如说创造力想象力。”
“你的意思是说西方的教育制度才能培育出人才?”
“那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在天天这个年龄,不应该整天关在高墙之内的。”
“那有什么办法呢?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再说,这也是我能给得起的最好的条件了。”
我一边叹气一边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坐在了我旁边:“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我知道对你而言这些都很不容易。”
“谢谢。”
我无力地笑了笑,发现他正注视着我。我一时恍惚,竟然动弹不得。
于是就这样对峙了那么一会儿,我主动打破了沉默:“天天白天要上学,所以你白天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我明天中午再到酒店来找你,一起吃午饭。”
“如果你有事情要忙就不用特意过来了。我就在楼下餐厅吃就好了。”
“怎么说耿总你也是客,我哪能如此怠慢呢。”
他也有点不自在起来。我看了看时间还尚早,寻思着把他一个人丢到这里会不会有点太不近人情。
“如果表示热情的方式就是这句耿总的话,那就不必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靠近了些,还是盯着我看。我呵呵地干笑了一声,慌忙不迭地站了起来:“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好的。你也回去休息吧。”
出了门,进了电梯,发现我的心在呯呯直跳。
五十三、妈妈
更新时间:2011427 21:31:04 字数:2180
酒店离我的房子并不远,所以我没有打车,而是选择走路回去。
我在这个小县城和天天在一起生活了近四年。天天出生后,妈妈也搬到了城市里照顾我们,直到天天一岁半时她才又搬回农村。对她来说,城市的生活让她窒息。她一直强调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我之前寄了一笔钱给她盖房子,但她分文未取,一直放在银行。我后来托人在家里买地建了一栋别墅,她也不愿意住进去,只是定期去打扫。她很固执地说,老房子是有感情的。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提起我的爸爸,但她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也是到这个时候我才从心底释然,她始终不跟我提他,必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自从那次我们吵过一架之后,她就不再问我有关于天天生父的事,也不再过问我到底从哪里弄了这么多的钱。天天的存在冲淡了我们之间的芥蒂,只是我们亲密不起来,或者是我们从来没有多亲密过。
天天两岁时我把他放到了托儿所,当时妈妈很大意见,说我不该把这么小的孩子丢给不认识的人。如果我要工作她可以照顾天天。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告诉她城里的小孩都要进行早教。她在那头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还是隔三差五地跑来看天天。
我搬到城里来以后,一次也没有回过老家,她也不要求我回去,逢年过节她就往城里跑。她内心明白我是听不得人家闲言碎语的。又或者说,她是不想重蹈她痛苦的被指指点点地覆辙。她在我心里,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我隐隐约约地知道她是在我一岁时才搬到这个村里来的,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头才把我拉扯大。在那样的一个小山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本身就是个谈不完的话题。村里也有些热心的婆姨说帮她找个男人,她心领的笑了笑,然后坚决地摇头。
我们的生活虽然过得很贫苦,但是她还是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布条,把自己的旧衣服拆了,给我做成衣服和裙子,来年又稍微地改一下,所以我每年都有新衣服穿;她还翻种了很多荒地,把能种的东西都种上了,每天早上卖菜,下午锄地,我一年又一年的学费就她那样挣来的。在秋冬季节,农作物渐渐地少了起来,她就到镇里的小制衣厂帮人家剪线头打杂,工资微薄,只够维持我们的基本生活。她便在晚上的时间帮人家洗衣服,冬天的水冷到几乎结冰,她的手总是紫色的,肿得像个萝卜。
记得我长水痘的那次,我脸上痒得饭都吃不下,一直哭。她就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一边跟我说千万不能抓,也不能哭,再哭眼睛都要瞎了的。我还是忍不住,她实在没办法了,便拿了两条毛巾,打湿了轮流往我脸上放,我这才哭累了睡去。其实我知道,她一边帮我换毛巾,一边也在暗自流泪。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在我面前掉眼泪。
我的成绩一直都不好,她偶尔会过问我的作业,但从来不用她的辛苦来教训我。看着她越来越消瘦的模样,我也有几次忍不住偷偷掉泪,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多赚点钱,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我也算是赚了钱,她也并没有因此过得多好。用她的话说,我赚的钱应该要留给天天用,她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所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简衣素食。
或许是受她的影响,我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从来未曾对她说过什么柔情的话,偶尔的例行电话也就是那几句。她也不在意,继续这样过她自己的生活。
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过去,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只是这个家里,并没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虽然一尘不染,但是连一把椅子的位置都没有动过。我当初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布置得让它近乎完美,但又何如呢?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和旅馆无异;而对于天天来说,这只是他周末和寒暑假呆的地方;对于妈妈来说,这只是她每个星期都来打扫一次,并且可以见到外孙的房子而已。
我换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空旷的房间不免有些伤心和难过起来。又不免有些后悔,我应该把我客房大方地借给耿伯住的,至少我这会儿就不会如此地孤独了。
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在播着又臭又长的韩剧,我啪地又关了。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天天一岁时妈妈抱着他拍的,我站在旁边,这也是妈妈拍过的唯一的一张照片。她的眼窝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大眼睛里的神采也不复存在了,头上青丝夹杂着白发,枯瘦的脸上满是皱纹。记忆之中,她很少对我笑过,但拍照时,她却笑得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笑着。站在旁边的我脸上也挂着跟她一样的笑容。
是的,我的美貌完全来源于妈妈,村里人说她年轻的时候甚至比我还要漂亮。
我看着七年前拍的那张照片,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迟疑了那么一会儿,还是拔通了妈妈的电话。
她应该已经睡了,电话响了很久她在接听。
“妈,是我。”
“哦,燕儿啊,怎么这么晚?”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也有些不易觉察的喜悦。
“你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