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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我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所以,你现在的感觉除了迷茫还是迷茫?”他把红酒杯放下,拿起茶几上早准备好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刷刷地写了起来。
“迷茫倒谈不上,我最近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总是忍不住去想选择对不对,做得是否正确?”
“那么,是因为什么事让你有这种想法的?”
我想了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这种想法的?是因为什么事什么人让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没有答案。于是我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这也很正常,女人本来就是很感性的,更何况是你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
“不,你错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性的女人。事实上,我身边的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到:“你还是单身是吗?”
我点了点头。
“那你有爱的人吗?”
我浅笑:“能不能请你用专业的角度解释一下,什么是爱?”
“爱是没有明确定义的,每个人对‘爱’这个字都有不同的诠释。”
“那你的诠释呢?”
“呵呵,你咄咄逼人的态度,倒让我感觉你是心理医生,而我是病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了句SORRY。
“你平常也是这么咄咄逼人吗?”
“是有人这样说过,但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我没记错,这个词姜志兴用了不下三次。这个名字突然窜到我的脑海里来,顿时思绪万千。
“那我换一个说法,你平时也是这么强势吗?”
我一时走神,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便又重复了一次,我才回过神来:“你觉得在现在这个变态的社会,女人不强势一点,能单独生存下去吗?”
“嗯。”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是保持着犀利的神情:“我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两件事。一,说你咄咄逼人的那个人一定是你爱过的人。二,你憎恶这个社会,或者说,这个社会让你没有安全感。”
“所有的心理医生都能透析人的心理吗?”我没回答,反问了他一句。
他笑着摇了摇头:“就你这反客为主的一句话,已经回答了我两个问题。”他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才抬头对我说到:“所以,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困扰你的是因为感情,就是因为你对于社会的这种不信任,导致你对感情也无法彻底投入。但是在你的内心最深处,你还是渴望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他说中了要害,但是我潜意识却不想承认。
“能不能说说你的感情经历?”
“一定要说吗?”
“你也可以不说。”他把手中的笔记本放了下来,直视着我的双眼:“KAIROS,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你坐在这里,并不是被我剖析,而是你得自己剖析自己。一个人,如果不能直面自己的过去,那么,也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将来。我所能做的,还是倾听为主,如果我不了解你,我是不能随意地给出什么意见或是指导的,这关乎我们的职业操守。”
我赫然笑了笑:“也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甚至都不明白,什么是爱,怎么谈感情呢?”
“那好,我们就只谈三个男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
“三个?”我满脸疑惑,一头雾水,我生命中何曾出现过最重要的三个男人?
“你的父亲,你的第一个男人,正在困扰着你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灌了一大口红酒,才接着说到:“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迄今为止,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所以你让我谈他,我真的不知从何谈起。”
“那你因此憎恨过你的母亲,或是埋怨过他丢下你们母女二人吗?”
“我的确埋怨过我的母亲,因为她对他只字不提。但是对他,更多的感觉是希望他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而不是一个遥远的陌生人。当然,怨恨也是有的,只是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我并不怪他,我宁愿去想或许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那你觉得你的性格形成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我点点头:“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没有人会保护我,所以我必须保护我自己。”
“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自己的保护有些过头了呢?”
我哑然,只是看着他。他又记了一会儿才说话:“OK,那我们现在来谈你的第一个男人。”
我把茶几上的香烟拿过来,点燃吸了两口才回答他:“他倒是没什么好谈的,跟所有金屋藏娇的桥段一样,他用钞票换我的青春肉体。”
“那么对于这段经历,你后悔吗?”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又吸了两口,掸掉了烟灰:“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情人,温柔又大方,而且比较尊重我,呵护我。”
“你们在一起多久?”
“应该有三四年吧。”关于这段回忆,我竟然记不太清楚了,想到这,我自己也笑了起来,是我不愿意回忆那时的苍白还是因为时间真的过得太快?
“或许你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完全为了他的钱,在某个方面他弥补了你从小缺乏的父爱?”
“你后面说的我完全赞同,但是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的确是冲着钱去的。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靠山山会倒,靠男人男人会跑,只有钞票最可靠。我是在一个落后而贫穷的农村长大,也知道笑贫不笑娼,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那是我唯一的资本。所以,如果回到过去,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做那个见不得光的自己。我宁可坐在肮脏的钱堆里暗无天日地堕落,也不愿意守着虚弱可笑的纯洁在贫穷中挨过一生。”
在阿KEN的指引下,我一刀一刀地把自己剖析开来,竟是那么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一百一十七、放下
更新时间:2011824 8:00:35 字数:2302
对于我的激情陈述阿KEN并没有说什么,依旧是记着笔记,时而抬起头来看看我。大概是因为灯光和红酒的关系,我整个人懒懒的,和激动的语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把自己扭曲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从头到尾以自豪的语气陈述完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接着你可以谈谈现在让你困扰的那个男人了。”
“你不抨击我?”
他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抨击你?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神父,也不是传教者,没必要把自己放在道德的高度来俯视你。”
“那你觉得,我这种心态正确吗?”
“其实你自己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他换了一个姿势,坐正了些:“谈谈那个男人吧。”
我掐了第二根烟,喝了一口酒才出声:“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不是爱,所以我才问你爱是什么。”
“那在那个时候的你看来,爱是什么?”
“除了肉体上的愉悦以外,还有精神上的欢乐。嗯,我曾经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即使不谈爱,只要和我上床的男人功夫了得,并且能满足我物质上的欲望,我也能获得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享受,所以我就迷惑了。”
“他就是现在困扰你的男人吗?”
“他?”我顿了顿,不知从何时开始,姜志兴在我心中留下的有关爱恨情愁的记忆早就淡泊了。现在困扰我的男人,是今天早上我哭着吼着把他推出去的男人。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交集了。现在他…应该是恨我的。”
“他恨你?为什么?”
那段让我愧疚不已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我依稀能看到谢雪珍面如死灰的脸,姜志兴只有愤怒与仇恨的双眼,还有那滩殷红地让不寒而栗的血,我一时不能自持,微颤着双手又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三四口才低低地说到:“我,害他老婆流产了。”
他并没有意外的表情,只是问我是否还有歉意。
“我自知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况且那是一个生命,自那之后,我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即使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悔,如果当时知道会扼杀掉一个小生命,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说完我又猛吸了几口烟,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说说现在这个让你困扰的男人吧。”
“他?”我哂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你有儿子?”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我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他是一夜情的意外。”
“照你的说法,九年之前你们只是一夜情人,他到现在才对你造成困扰?”
“从我见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惹不起的那种男人。那一夜我们喝了很多酒,所以才…后来得知自己怀孕就马上逃离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就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直至去年才遇上,他说他想见见小孩,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所以现在似乎有点无法撇清关系了,我一直迷糊甚至答应了他提出的两年之约。我觉得很困惑,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那我先问问,你对他的感觉?”
“九年前还是现在?”不等他回答,我又自顾说到:“就如我前面所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知道他会是我生命中的禁区。我一直在努力地抗拒他还有自己的感觉,但是近来我觉得这种抗拒即将要土崩瓦解了。”
“那你觉得他爱你吗?”
“他说他爱,可是我不敢相信。九年前,我们只是一时冲动,九年后,或许只是因为我是他孩子的妈妈。”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又减弱了几分:“都说女人的直角是很准的,但是我一直不相信自己在他身上的直觉。”
“其实你是爱他的,你也相信他爱你,只是你潜意识里对这个社会,对社会上的男人都没有安全感,你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你不愿意承认。只是你会不会觉得,你越是抗拒,越是心烦意乱。”
阿KEN每一句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除了点头,无话可说。
“凭心而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那么你害怕什么呢?害怕他将来负了你?还是你害怕自己无法坚持?”
“这个问题我倒从来没有想过。”我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你有这种想法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环境里,心境都是会发生的变化的。你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九年前的自己有差别吗?”
“我不觉得有,九年前我只相信钱,到现在亦是如此。如果要说变了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突然有厌烦现在的生活了,但是我又不知道脱离现在的生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KAIROS,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吗?”
我想也没想便肯定的回答说“是”。
“那你为什么要害怕改变?”
他问住了我,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直到手里的烟烫到了自己,才歉然一笑:“如果我知道,我就不用来找你了。”
“不,你知道。”他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要怎么做。我跟你说的话,或是说给你的什么建议,也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或者你害怕承认。因为你知道,一旦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将意味着完全颠覆以前的你。你生性要强,不想因此而否认你自己。但是你要明白,接受现在的并不代表就否认你的过去,你所要做的,只是放下而已。”
“放下?”我似懂非懂。
“你信佛吗?”
“不,我谁也不信。”
“我就知道的。”他笑着摇了摇头,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神情:“有一句佛语如是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理解什么意思吧。”
我还是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把手中的笔记本放下来,神情悠然地讲起了故事:
有一个禅师,养了一条狗,取名叫放下,每到暮色降临时分,就站在门外对着将要落下的日头喊:“放下!放下!”一天,一个小和尚忍不住问禅师为什么给这条狗叫放下?禅师答道:“你当我是叫狗吗?我那是在劝诫自己要放下,放下”。见小和尚不解,禅师说道:“我们每天睡觉前把脚抬起来放到床上去,谁也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还能不能再放下来,当你每晚睡觉前都想一下,这就是我在人间的最后一夜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简单的故事,他说的很慢,声音像从幽幽的山谷远远的传来,而我,则深深地沉默了。
一百一十八、心墙
更新时间:2011825 20:00:30 字数:2491
从阿KEN的旅馆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们谈了四五个小时。结束后他邀我去吃夜宵,我拒绝了,我没有胃口,除了早上喝了两杯咖啡一块三明治,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没有饥饿的感觉,红酒温和而热烈灼烧着我的胃,还有我的神经。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