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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可以长时间的不去思念齐歌,从刚开始的一天,一个星期,然后是小半月,然后是一个月,明媚有足足一个月没有碰触任何与齐歌相关的东西,却也没有感觉到煎熬。
总是会在二十三点五十分下班,去食堂喝米粥。拿菜的窗口永远排着长长的队伍,窗口里面的师傅总是要等到外面挤到不能再挤,横竖一样长了的时候才开始配发下粥的小菜。人群耸动的架势很宏大,明媚会有点恼意的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被人群簇拥着,生怕路人不知道这里有很受欢迎的东西?
因为气温一直居高不下,让人觉察不到秋意。夜间蚊子依旧猖狂,明媚深受其害。熏了蚊香擦了花露水,最后还挂起了蚊帐,依然被叮的满头包。明媚总是忍无可忍,索性正襟危坐在蚊帐里人蚊大战,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悲壮。
某天凌晨五点多,明媚接了小琼的一个电话。打开门,楼道里一点曙光也没有,看来白昼是真的变短了,也许是不怎么通风,楼道里潮湿而又有点霉味。小琼靠着墙,明媚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好伸出手去碰她,一触碰到小琼明媚赶紧撤回了手,那硬邦邦的触感让她发怵。
明媚慌了,依她的习惯会毫不犹豫的关紧房门,回到床上蒙着被子装睡,不管这个僵硬的人到底是不是小琼。就如同对待多年前自己心爱的那只小花猫,那只小花猫啊,是只好养活的土猫,什么都吃,就算只有干饭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长得却极其精致,毛发油亮。要是偶尔你给她吃点荤的,她会抱着你的小腿蹭个不停,然后如何你都会忍不住蹲下来将她搂进怀里。花猫很尽忠职守,白天除了讨好明媚还要抽时间慵懒的眯上一会儿,晚上就忙着抓老鼠,直到有一天在别人家误食了老鼠药。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爬过高高的篱笆,几乎是摔进了明媚家的院子,然后就是不断的哀嚎,也是一个本该天亮却没有天亮的凌晨,明媚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无论如何她就是不敢挪动一下,哪怕就只是推开木窗远远地看一眼她心爱的小猫。
然后,明媚就永远的失去了那只猫,那只还没来得及发情的漂亮花猫。在漫长的痛苦之中死亡,那么孤立无援的落寞姿势。这是之所以明媚再没有养过另外一只猫或者养一条狗的缘由,明媚保护不了任何她心爱的宝贝。
就在明媚苦苦挣扎的时间里,原本一动不动的小琼,突然“哇”的一声,蹲下去双肩颤抖的厉害,小琼的声响并不大,但明媚依然感觉得到她的歇斯底里。
小琼的情绪一直没有平复,但至少此刻她已经能完整的说话了。明媚将小琼带到卫生间,帮她脱下被撕破的衣服,那原本白嫩的皮肤如今满是淤青,如此伤痕累累的少女的身体,深深地刺痛了明媚的眼睛,她小心翼翼的清洗小琼的身子,一遍一遍的给她擦上香皂。洗净了她的初红,洗不掉这些淤青,也冲不走别人烙在她身体里的肮脏。
那鲜艳的初红,曾是明媚多大的遗憾啊,明媚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红。明媚只是觉得,第一次那么痛,如果不是爱到骨子里该是如何的委屈!
明媚记得和齐歌的每一次亲热,齐歌对明媚的宽容达到了甚至是委屈自己的地步。明媚总是很容易就满足不想要了,甚至还难以抑制的表现出反感情绪,齐歌从来这宠着她依着她,哪怕自己根本没有快感。明媚生理期的时候,他们也会冒险行事,因为明媚一副非要不可的撩人样子,但都是明媚攀着齐歌的身体努力让他进一点,齐歌便会撑起身退一些。明媚担心齐歌尽不了兴,齐歌只想快点满足了身下的小妖孽好尽快结束这种并不安全的结合。齐歌会在明媚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轻唤宝贝,其实,对于明媚而言,有这一声声的宝贝就满足了,哪里还渴望什么身体的快感。
西西曾很不客气的说明媚装模作样得像一个心如止水的老尼姑。她哪里懂得明媚的恐惧,明媚怕自己不想要的时候却推不开覆在自己身上肆意索取的男人,她怕别人对她口口声声的爱在情欲里荡然无存,只有赤裸裸的两俱空壳。那样的性交就是一场强暴。足够抽空掉明媚所有的思想。
就如同此刻的小琼,赤身裸体的任人摆布。
小琼这件事情闹开了。
或许明媚早就有意识到,从凌志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那男网友在对小琼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之后,竟还有脸找小琼聊天,凌志得知那群混蛋还没有离开,操了家伙便去讨公道了,小琼哪里拦得住她哥哥,明媚听了也慌张起来,没了主意的她只有林民可以找,虽然她们还在为陈欣的存在别扭着。
明媚来到林民的超市,一眼就看到了陈欣,在超市忙忙碌碌的陈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明媚有退缩的意思,但一想到单枪匹马的凌志,她还是鼓起了勇气。
有些事情在暗处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察不到,一旦掀出来才发现用那么多痕迹可寻。就像陈欣与林民的恋情。
林民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从他每次敲门都能坚持敲五六分钟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止一次试图和明媚解释些什么,但都是难以自圆其说,他自己甚至都不能完全肯定到底是爱着她们两个,还是只爱明媚。
明媚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碰到事情就会找林民,陈欣与林民的关系远没有林民解释的那么清浅,陈欣漂亮是漂亮,就是气质上有点妖惑,虽然作风上也有点不清明,但至少对林民那是纯洁的没话说的,更是林民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
在后来,明媚曾多次懊丧,如果自己没有那么依赖林民,也许林民和陈欣会有一个完满的结果。虽然会过得小心翼翼些,但是,十年不也躲过了吗。
虽然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再大的风波都会平息,只是尘埃落定各自散场的时候,总归有种心情不知怎么说。
糟蹋小琼的那伙人果真是惯犯,蹂躏少女无数,已被正法。只是对小琼而言这永远是不能言说的痛,至于凌志情节较轻,在医院躺了一段日子就回去四川了。小琼也好,凌志也好,以陪伴的名义来到明媚的身边又这样轰轰烈烈的退出了明媚的生活。
当时的情形是,除了身负重伤的凌志躺在急诊室,其余的都蹲在派出所。明媚以为林民最多也就是扰乱治安,罚点款拘留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林民这一进去就是漫长的一段时光。最后明媚得知林民被转回福城县提审,关于十年前的一桩故意杀人案。结果是,林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判二十年。
陈欣最终还是来到了明媚的租房,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像疯了一样,不上班,不出门。陈欣在看到明媚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个人怎么在短短几天内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但这丝毫没有减轻陈欣对明媚的恨意。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明媚的脸上,明媚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耳光,但是她深深陷进去的眼睛里还是如同一潭死水。痛也无法使她有任何反应,一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唇却越发苍白。
事实上,陈欣是来说故事的。在这个闭塞的工业小镇,没有了林民,陈欣何尝又不是一抹游魂呢?
陈少聪读高三那年,陈欣读初三。
两个人说好一起奋斗。
林民的父亲是一个赌徒,母亲则是一个坏脾气的女人。这样的两口子,注定生不出一个相敬如宾的好氛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村里边的人都喜欢看陈少聪家的笑话。可是,陈少聪却是一个好孩子,品学兼优,他没有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自暴自弃。相反,这都是他奋斗的理由,他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好好读书,跳出这一个怪圈。
福城县上沙村有一个怪圈,男人们在家聚赌,女人们在外面堕落。像林民的母亲还算得上一个干净的女人,时不时找找丈夫的麻烦,然后以被丈夫收拾一顿告终。一晃她的儿子都是上高中的大小伙了,陈少聪高三,这是陈家一件大事。
陈欣一直崇拜着这个高大帅气的邻家哥哥,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就是那种一年到头难得见着爸妈的留守孩子。爸妈对于陈欣的概念就是过年一大堆的零食和各种漂亮的衣服。村里面好是非的大婶说她妈妈在外面做妓女,她爸爸也有别的相好,早晚要离婚的。每次听了陈欣就偷偷的抹眼泪,但却不敢去向谁证实。
陈欣不像村里那些被老人带大的孩子一般老气横秋,她身材高挑,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少人嫉妒她的美丽,说她长大了就是像她妈妈那样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事实上,上沙村的女人,有几个是要脸的,男人又有几个是顶天立地的?
这是一个怪圈。
陈少聪家出事了,就在他准备跳出这个怪圈的关键时刻。他从学校赶到医院的时候,他那平日里还算潇洒的父亲,在人前“扑通”跪在地上,眼里噙着泪水:“聪啊,你可要努力读书啊,将来出息了,看看爸爸能不能抬起头做人。。。。。。”又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大哭,陈少聪永远也无法忘掉那个场景。他的母亲正躺在急诊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亲戚们都围在床边大哭,除了这一片哀恸,就只有氧气罐偶尔“咕隆咕隆”发出点声音。陈少聪有点颤抖的走近母亲,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包着纱布,血还是一层一层渗出来,听说有个畜牲在他母亲头上挖了两锄头。
据说那一天天气特别好,陈少聪的父亲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到隔天早上才回家,跟老婆抱怨牌桌上吃了陈某的闷亏,陈少聪的母亲心疼丈夫输的钱,就去找陈某理论,陈某三句话不对头就说要打人,陈少聪的父亲就推了一把老婆,怒气冲冲的说:“打人?有种你就打啊!”想不到陈某拎起铁锄向着陈少聪母亲劈头就是两下,陈少聪的父亲看陈某真是将人往死里打,吓得逃命。依他后来的话就是:“聪啊,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好些。。。。。。”
然后陈少聪的父亲逃掉了,母亲躺在血泊中,半个多小时没人理睬,村民们甚至都不敢出来看这个热闹了,后来是邻村的一个攀亲带故的大叔叫来了救护车,才将陈少聪的母亲送到了医院。
危险期并没有过去,到了晚上陈少聪的母亲全身发高烧,吐了好几盆血,最后终于没有熬到天亮。
陈少聪的父亲叹了一口恶气。然后缓缓的说:“找几个村干部,和他们私了吧。咱老百姓的命值几个钱啊,打官司,俺们没钱没关系,都怪我没能耐。”他父亲眼里溢出了泪水:“聪儿啊,你也不小了,能理解爸爸吧,没了你妈,爸爸也不好过啊。。。。。。”
接下来的日子,陈少聪都是默不作声的帮着处理母亲的后事,父亲天天被叫去协商。听说那家人也在做法事驱邪,说是那天被恶灵上了身才会失控要杀人的,冷静下来之后也是吓得直哆嗦。又说是他母亲撞着了这个恶灵才出事的,关于这种种说法,村里议论得沸沸扬扬。
陈少聪似乎置身事外。
过完了母亲的头七,陈少聪才出了门。那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下着密密麻麻的阴雨,是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陈少聪径直来到村里公共茅房一处淋不到雨的墙角蹲下来,离茅房最近的一户人就是陈某,巴掌大的上沙村,什么村民有什么习惯,心思缜密的陈少聪自然了然于心。做这个决定陈少聪是没有多少犹豫的,法律在那里,公道也在那里,但都像是没有路径的目的地,看得见却无法抵达。自己父亲一说到法律就颤抖,倒像是他杀了人,他口口声声说,法律是有钱有权人才讲得起的。
没等陈少聪鞭笞够这个妖孽的村子,他的目标出现了。陈某时不时用打火机照一下脚下的路,放在平时,人高马壮的陈某绝不会被陈少聪给放倒,但是今晚,他注定在劫难逃,陈少聪有备而来,复仇的男儿血性一迸发就是两个陈某也只有挨刀子的份。
陈少聪快而准的捅了陈某几刀,陈某甚至还来不及大叫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来。疼痛却无法叫喊,只能感受着血汨汨的的喷涌出身体,流逝掉生命的气息,甚至都没有看见这个捅他刀子的凶手。难道真是,夜路走多了,终归会撞见鬼?
陈少聪从容的向村口通往外面世界的大路走去,那是唯一一条不泥泞的沥青公路,前阵子才铺好的。他的目标完成了,接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觉得他或许可以去派出所,这样走过去,可到走到天亮,不会像母亲那样在寂寂的深夜里痛死。
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心思缜密的人又岂止陈少聪一人,陈少聪坐在路旁的石凳上,陈欣轻轻的出现在他对面,将他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伸出手触摸他那湿硬的寸头。陈少聪将头深深地埋进陈欣丰满的胸脯,并没有亵渎的旖旎念头,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放他的悲戚。
“我不让你去自首。”陈欣喃喃地说:“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