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接到刘嘉的又一通电话,说是她已经到了,但这会上车,面对着一车人,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于是周围转悠去了。她接着问我到哪了?
我丢给她两个形容词——即将,很快。
等到达目的地后,才发觉刘嘉失算了。即便我到了,也不能在车上坐着。
就袁科和主任都待车下等着点未到齐的人数呢!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大喇喇地坐在车上的,即便是上去放下行李,透过透明的玻璃车窗,主任的眼神也能灭我于无形。
再一次重申了本单位的特性,等级森严。虽说点人这类小事,参照资源合理化使用,一个人便已是绰绰有余的了。
好不容易迎来了堵车的局长、不便公开的原因迟到了的办公室文员,在认识过这两天即将一路合作的旅行社全陪导游,一再确定没有落下一个人员后,我的屁股总算着了座。
车起步后,常规的套路是,导游向全车人做自我介绍,紧接着奉上前一天或是许多天前烂熟于心的小笑话,再或是嗓音优美的,高歌一曲。
可眼前的这个89年的小丫头,网上热卖的适合亿万大众的T恤加七分裤造型,周身浑圆的曲线,厚厚的镜片下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张脸,若非关联到她独特的嗓音,很难有谁会在一眼之后就将她记住。
而出口的又是一连串的冷笑话,一路上除了那些素养高的,偶尔给她不伤自尊的客套而又稀疏的两声干笑外,普通人很难从她的笑话中找到可以至人开怀的笑点。到后来,一个多小时车程的颠簸下来,干脆呼声一片。
小导游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笑话给大家带来的不受欢迎程度,很努力地解释,她其实并非这个旅行社的专职导游,平时负责的主要是计调,也是因为最近社里火爆的生意,专职的都出去了,临时被拉过来的。
希望大家看在她昨晚做足了一晚上的功课,只睡了两三个钟头的努力上,给予谅解。说完车正好到达中途的服务区,于是唱歌的唱歌,活动的活动,再次上车,车里一片寂静。
中午时分到达位于安徽省滁州境内的凤阳县小岗村,第一站听先进事迹报告会,第二站参观纪念馆,第三站参观当地农家,第四站凭吊沈浩同志。
在参观途中,我发现一个问题,这四站并非每个人的必经之旅,有相当一部分只选择了第一站和第三站,当我举着相机认真地完成着主任交待的任务的时候,(留存图片资料)老女人却是利落地躲开了镜头。
无意间听见其与刘嘉的一段对话。
刘:胡主任,我给你拍一张,来点笑容。
胡:不要,不要,不要,你去别处拍。
刘:其他该拍的,照片都拍到了,没事的,别客气。
胡:(压低声线说)小刘,这地阴气太重,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看还是别拍了,我劝你哈也别拍,待会去墓地就呆车上坐着,下来,不好。
吐血吧,血吐干净,抹抹嘴还得挺住。
结果墓地下车的人员,满打满算只有一半。很明显的一个趋势,最高层的局长和最底层的我们,包括司机,统统下车参观,越是中层的,特别是手上握着点不大不小权力的,畏惧在车上的居多。
中餐被安排在一家滁州市区的定点接待旅游团的饭店,之前便预定了三个包间。进驻顺序为领导在先,下属在后,很自然的我和刘嘉被等到了最后,正踌躇着该进哪一间的时候,主任快步走到了面前。
“都进去了,你们还在这愣着干嘛?”
刘嘉和我为难满满地望向主任。
“你们,当然是进局长的这一间了,我也在这,小丫头都过来陪陪领导。”
好吧,就算醉死,也要死在领导面前。
怀揣着视死如归的理念,我尾随着主任后面进了房间。
很龟速地上菜,主任很不满地出去与店家理论,结果回来时顺带把我叫了出去。
“什么事?”
“哦,那个,这边就让小刘陪着好了,你把你的包带出来。我估算了一下,三桌一桌九个人正好二十七人,局长的这桌人数多了,你看哪桌少去哪桌吧!”
说完,踩着蹬蹬地高跟鞋,拎着酒瓶喜滋滋地回到了先前的包间。
完全地出离愤怒,彻底被抛弃了,我甚至遗忘了如何去难过。拎着包包手足无措地站在三个包间的门口,进退两难。
正巧小导游乐颠颠地经过,不解地问我。
“你还没开吃啊?他们都吃上了。”
“我……我不知道应该坐在哪边?”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助的像个孩子。
“我看看奥。”
小导游勾着脖子向各个包间里打探了一番,接着指给我左边的一间。
“我看左手的这桌比较好,那两桌一桌是你们的高层,吃的人浑身不自在,一桌是你们单位的司机,多的是拼酒抽烟的。那个女的貌似是你的处长吧,我把你安排入座到她身边,你看可以吧?”
我点点头,谢字还没出口,小导游已经颠颠地去忙活别的事了。
没人抽烟、没人拼酒、不用应酬领导,这顿饭我吃的倒是歪打正着,多少平衡了些先前不快的情绪。这件事,再明显不过,是小鸡肚肠的主任打击报复。
轮尊长,我长小刘6、7岁,即便要出去一个人,也应该是她,而非我,此乃其一。即便是我有心忽略吧,小刘是领导的亲戚,她要借机隆重地推出她,这样打压我,抬高她的方式,做的也有点过了。
其二,不让我跟大人物同席而坐也就算了,本身对仕途啊、官位啊,也不是我看中的重点。好歹当时也是你喊我们进的这个包间,即便让我换,也该给我安置好换的地方。随便把我往外一扔,和乞丐无异。
要是世界上有魔法,我一定会微笑地祝福她:上厕所找不到门,吃菜吃出蟑螂。
用过中餐,下午的旅游安排趋向休闲。照顾到局里的大多数干部,中年以上的居多,安排了有益于强身健体的穿越韭山洞、攀爬狼巷迷谷。
应由中餐是小导游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小小的善意,整个游览期间,我跟她很有默契地走在了一起。狼巷迷谷,相对于她这个不时常出来带团的胖胖的计调而言,某些狭长的地方几乎是致命的,好几回要不是我想着法子,寻找着她侧身使之顺利穿过的途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出来清点人数时会独独少了导游。
关照是相互的,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法则。
天色渐暗时分,旅行车行至安徽蚌埠。随意寻了家饭店用餐,分桌时又是中午的那个局面。这盘的运气就没有中午那么好了,中层干部的那桌满员,可以选择的余地只有局长那桌,要不就是司机。
没有太多的犹豫,我将刘嘉推到了局长身边。
宁愿在满桌的烟酒味中被溺死,也不要跟龌龊的老女人面对面,任何时候都不要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
晚间八九点钟,汽车拉着身心俱疲的一群人,进驻了蚌埠的一家三星酒店。提香格调,一听这名,就知道应该还不赖。安徽境内居然也有这么有情调的酒店,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在震惊中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却被主任第一时间给提溜到了身旁。
“你把先前的名单拿出来,参照后分下房卡。房号记录在名单上,等大家都回房间后,你跟导游辛苦一点,把酒店须知、电热蚊香片及其第二天的早餐卷分发到各个人的房间。明天记得早点下楼收房卡,我先上去了,这边你辛苦了。”
主任似乎是不愿和我多说一句,一气交待完毕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和刘嘉并肩走入电梯。
有了下午跟小导游的默契,再次合作起来,做完她交待的那一切并非难事,半个小时不到,包括第二天的叫早都已安置妥当。
由于小导游入住的是导游的定点旅店,互道晚安前,我们约定第二天在叫早时间之后,也就是八点半在大厅碰头。
刚回到房间,已经沐浴过后的主任,顶着脑门上一堆湿漉漉地水汽,便敲开了我和刘嘉的房门。语气甚欢地跟刘嘉交谈了半个多小时,只带过一句关心她交待我的事有没有搞定,毕竟出了什么状况,局长那里她也难辞其咎。
变脸,你看过吗?
她脸上的表情是随她的话题变幻着的,譬如说起曾经那些激动人心的往事,那她一定是面对着刘嘉的,眼睛里也带着微笑。要是说起这次活动组织处理不好,可能会诱发的严重后果,那不用说,脸一定是向着我这边,并且眼神里闪烁着犀利的寒光。
刘嘉或许真的是累了,应酬完胡主任的唠叨,电视还开着,就已经呼声大作地睡熟了过去。盯着她娇媚的,颇具女人味的面容,真的很难想象入睡后会发出洞彻天地的呼声,还有她那重来不拿到人前炫耀的修长手指,类似灰指甲的痼疾也一览无遗,这或许是她放弃舞蹈的一个原因。
又看了会是全球人民“足吃足喝不足觉”的世界杯,才晕晕然遁入了梦乡。
兴许是认床的缘故,一夜惊醒无数,N趟来回穿梭于卫生间和床之间。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如厕后便已经到了昏睡的极限。小刘还没醒,两个人一间的房间,又不好弄出太大的动静。只好趴在窗台边,欣赏蚌埠的日出。
看着镀着浅浅的,黄色金光的红日,渐渐地从东边溢出大地的母体,有为崭新的生命成功诞生的欣喜。豆丁这一刻想必是熟睡着的吧?
前天,得知我的出行,就一个劲的表现出老大的不乐意;昨天,在睁开眼睛之后,想必一定是四处寻找我了吧。遍寻不着的失落,看着连他他都于心不忍,晚上在确定我一切平安的消息后,特意预留出半小时豆丁和我的通话时间。
“妈妈明天就回来,给小豆丁带礼物。”
“妈妈现在就回来,小豆丁可以不需要礼物。”
昨晚和小豆丁道别的结束语还响彻耳边,所以,今天为了能按时地收回房卡,不出现状况,怎么着也不能因为睡觉而错过了集合的时间的可能发生。
看了一眼手机,早晨七点。
刘嘉还在继续昏睡中,洗手间放水,特地弄出了比先前稍大些的动静,床上的丫头翻个身继续睡去。
昨天貌似她睡得比我早包!头一次见识这么贪睡的丫头。
又缓了她半个小时,我开始上前剧烈地摇她。总算是摇醒了这位睡神,眯着眼睛洗漱,眯着眼睛换衣,好不容易被我拖到餐厅,面对着餐台上琳琅满目的自助事物,她的瞳孔这才开始剧烈收缩。
看着她在我面前收纳下两块蛋糕、三片比萨、一块酥油饼、一块鸡蛋饼、外加若干片抹着不同口味果酱的面包,小块的饼干;俩蛋,一茶叶的,一水煮的;一杯牛奶,一杯果汁,一碗红豆稀饭后,餐台上应该没有什么品种被她拉下的。
我用双手捂住脸。
她好奇。
我回答:老了,连胃口都大不如从前了!
谁想回到房间,看了会电视,这孩子倒头又睡了过去。
留我独自坐那纳闷,她究竟是属什么滴呢?谁能告诉我?她属什么滴呢?
睡意还真是强大,八点的叫早铃声都没有被吵醒,吃饱之后,这会连身都懒得翻一下。我这才了解到我先前的失策,主任喊我提前下楼还房卡,我总不能这会直接下去把房卡还了,让客房服务将这孩子清除出去吧?
给导游去了消息,她还在路上,给我个提议,你八点半下楼是绰绰有余的,司机要到九点钟才发车呢!
有她这句话,我看了看时间,提前十分钟下楼应该不成问题吧!再怎么说小刘也是老胡看重的关系户,扰她清梦,回头来老胡必定仍是不会放过我。
耐着性子干等到八点二十,不能再迟了。晓以昨日被主任交待的大义,再次将刘嘉从梦乡摇了回来,收拾行李,耗时又是五分钟。
赶到电梯门口,居然给碰到超载满员,隐隐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刘嘉在电梯里便接到主任的电话,质问我们现在在哪?
刘嘉忽略了这件事的源头,如实作答。
“我们已经在电梯里。”
电话那头爆来主任怒气未消的吼叫声,却显然并不是冲着刘嘉来的。
来到大厅,我和刘嘉已是最后。主任抱着双臂,满面通红地斜睨着我说。
“昨天不是交待你早点下来么?这么多领导都在车上等你们。”
“主要是刘嘉吃过早饭后又睡着了,我五点钟就醒了,一直等着。”
“那她是会务,你是会务啊?”
小导游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插话进来。
“早上小眉给过我消息,是我让她八点半下来的。”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突然不想再解释什么了,知道最终的结果,无论我如何的努力解释都是没用的,她的成见将在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上自始至终地存在。
背过身,跟总台还房卡,漠然藐视她的谩骂。
决定替自己更名为苏小强。
后来,那一天还真是不幸。待我还完房卡,车上倒是坐满了领导,车子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