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许我们都想错了,”楼夕有些无奈地说道,深深浅浅的文字照得她的脸有些模糊,“无论是秦双还是裘龙,大概都是杨梅畸形母爱的牺牲品罢。”
江炎俯下身,就这样听着她说着,迟迟没有说话。
裘龙的死无疑给杨梅带来了极大的打击。
自那一天起,看守所里的杨梅便不止一次地试图寻思,神智也渐渐不清起来。
案件送审的那天,杨梅站在检察院里大喊大叫着裘龙的名字,一会哭、一会笑。
直到被法警压下去的一瞬,方才恢复了镇定。
“裘明……”杨梅忽然笑着嘟哝起来,眼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裘明……裘明……”
秦双的葬礼设在案件送审的三天之后。
秦父远远就看见了楼夕,放下手头的事情便是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楼队长,还有江警司……谢谢……谢谢你们。”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悲怆,“是我们太过疏忽……就连双双受了这么多苦……下了这么多决心都不知道……”
一边的秦母早已是老泪纵横,礼节性地向楼夕点了点头。
楼夕摇摇头,一时无言。
整个葬礼是叫人无可言语的悲伤,秦双身前人缘奇好,因此,也来了不少C大的师生。
楼夕回过头,秦母边上的年轻男孩泪流不止、默默无声却撕心裂肺。
那个,大约就是李承鹏罢。
除了秦双父母,楼夕并没有告知任何人甚至媒体有关秦双和杨梅、裘龙间发生的纠葛,更没有透露秦双曾经受过的屈辱。
或许对于此刻的秦父秦母来说,这也是女儿死后,最后最后的安慰了罢。
一路回程。
楼夕似乎还沉浸在葬礼的悲痛气氛里,想起李承鹏肝肠寸断的眼神,忽然有些惶惶起来。
她回过头,直直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江炎,”楼夕低声开了口,语气轻柔沉凝,“如果我死了,你会像李承鹏那样难过么?”
像是确定什么一般微微颤颤的语气,带着少女懵懂不安的心。
“不会。”
男人的回答坚定果断,宛若当头棒喝般,将楼夕原本悬起的心重重摔了下来。
她低下头,眼角酸涩。
却是在下一秒,听见男人那样自信且不容置疑的字句。
“因为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重若誓言、坚如磐石。
楼夕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合着刹那间扬起的暖意,溢满全身。
☆、第18章 困兽之斗(一)
杨梅案之后,局里一下清闲了许多,要说有什么案子,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民事纠纷。
因为和局里的同事都混熟了的关系,季婷也就在之后的几天里时不时地来局里看看,让本在忙碌中淡下的雄性荷尔蒙含量迅速升温。
而另一方面,楼夕也终于从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中稍微喘过口气来。只不过空了之后,她才深刻地意识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炎开始无休无止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醒来的时候,睡眼惺忪间便见他的扬扬笑颜;
上班的时候,偶尔一抬头就是他的灼灼目光;
吃饭的时候,似乎无论哪里都是他的对坐;
下班的时候,几乎不容置疑就被他拽上路虎;
深夜的时候,偶尔醒来起夜映入眼的竟还是他熟睡的俊容。
秦双葬礼后他的承诺依旧历历在目,只是自此,两人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楼夕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被江炎的不动声色和无处不在的骚扰闹得消停不得,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根本就是要心律不齐的节奏。
或许是该主动出击的时候了,楼夕不止一次地这样想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楼夕所谓“出击”的第一步,便是想着法子和季婷搞好关系。
不过或许是因为先前多少有过误会的关系,两人头一次相约喝茶的时候,竟是一时无话。
明晃晃的街道上车来车往,楼夕低下头,又是想到自己这么做的缘由,面色微怔。
季婷怎么说也是法医出身,即便没有涉足过心理学这一块,江炎那小子从小到大的挂在嘴上的分析理论多少还是让她从楼夕脸上看出了些倪端。
“你是想问我关于江炎的事吧?”季婷搅了搅手里的咖啡,一语中的。
楼夕一愣,随而有些别扭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季婷倒是没想到面前人在感情上的娇嗔迟钝,瞬然对楼夕又生出些好感来,“这个叫,女人的直觉。”
“啊?”楼夕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几乎是狐疑的神色里透着几分叫人喜欢的可爱。
“我可是说真的,”打破尴尬后的气氛也是逐渐轻松起来,季婷打趣地回应着面前人的一知半解,一脸笑意,“要不怎么能看出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刻意跟我保持的疏离感和微微敌意?”
完了。
楼夕有些悔地摇了摇头,季婷怎么说也是江炎的表姐,这下,难道是“大业未成身先死”的预兆?
只不过季婷似乎对先前的事情毫不在意,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楼夕脸上一闪而过的小心思,“楼夕,我能先问个问题么?”
楼夕点头,微微不解。
季婷起手抿了口咖啡,神色里几分是肃意,“能和我说说,你对江炎,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楼夕被这忽如其来的问题嘣得有些晕乎,她努力回忆着,想要给出一个确定的形容。
的确,自己对江炎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好像只有他在的时候才会安心;看见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偷笑;被他嘲讽的时候虽然生气却会接受改正……种种的种种,渐渐在楼夕脑海里拼凑成一个模糊却坚定的声音。
楼夕抬起头,目光里是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灼热。
“我想和他在一起。”
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季婷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人,语气也是轻松了许多,“这就好办了,既然是我未来‘弟媳’,有什么我能帮的,尽管说出来。”
弟媳?
楼夕还沉浸在刚才的自我中,就被季婷一个转弯打了破。
这,未免进展得太快了吧。
而她又怎会知道,这个答案和称谓,江炎早已是等了整整五年。
季婷自然是不愿破功,做足了表面功夫,将江炎从小到大的生活喜好,一股脑统统告诉了楼夕。
两人这一聊便是大半天的功夫,字里行间也就热络了起来。
直到季婷走的那一天,她和楼夕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闺蜜好友。哦,不对,按照江警司的说法,应该是关系融洽的嫂子小姑。
说到走,杨梅案结束后的第二周,季婷就接到了上面的紧急通知,要她即刻休假赶回A市。
警局里自然是无数个舍不得,以至于那一天,季婷都还没出警局门,就被无数殷勤小哥的礼物压得“动弹不得”。
“季法医,听说A市湿气比较重,这是我老家的方子,前两天刚给你抓的……”
“季法医,听说做法医很用脑子……这个……这个给你补补……”
“季法医,这是我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维他命,给……给你了。”
……
接踵而至,就连小王也抱了个巨大的绒毛娃娃来凑了热闹,“季……季法医……我妈,我妈说,女人单身的时候也需要有点什么安慰……这个,这个你可以,睡觉时候抱着……就当……就当……”
“就当抱着你?”季婷有些好笑地同他打趣,直到小王黝黑的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而这一下,也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跻身而出,季婷这才看到了一边有些不舍的楼夕,当然,还有我们一脸无所谓的江警司。
“楼夕,”季婷忙忙走了过去,努力从手上的礼物堆中挤出一张脸来,“我走了之后,要是这小子欺负你,绝对要跟我说。还有就是,你一个人也不容易,他整天在你这蹭吃蹭住的,记得收他房租啊。”
话音未落,众人哗然。
“不是吧,楼队长和江警司?……”这是档案室的小吴。
“队长,队长和江警司同居了?!”这是刑侦科的小李。
“想不到耶,江警司竟然把我们队长拿下了。”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小张。
“我说呢,”这是一脸恍然大悟的邵宇,“队长怎么无时无刻都和江警司黏在一起……原来是同居了啊……”
同样顿悟的还有依旧红着一张脸的小王,他奋力地点点头,万分感谢楼夕将他从话题中心解救了出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边默默耳语的楼夕和季婷。
“楼夕,我跟你说,千万别去澄清,”季婷胸有成竹地看着面前人早已羞红的一片的双颊,语气确信且镇定,“要知道,舆论的压力是无限的。”
真的么?可行么?怎么办?
众人早已是混混乱说了开,便是还来不及作出有效思考的时候,楼夕就慌忙点着头,随而下意识地瞥了瞥江炎。
好在,他并没有在意。
可是谁知道呢,我们的江警司,或许早已将楼夕自以为的小动作们全全受尽眼下。
敌动我不动,我动必擒敌。
江炎背过身,满脸笑意。
众人在嚼了半个月的舌根后猛然发觉,话题中的两人似乎全然没有进展的样子。
除了每天的固定时间的形影不离,简直就像被迫同居的单身男女。
尽管大伙时不时地想着法子逗弄两人,效果却也是南辕北辙。
果然,做到了队长以上位子的人,还是性格古怪。
众人在讨论了好一阵之后,终于打下定论。
不过,好日子可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个星期后,局里忽然接到了三起失踪报案。
三位失踪人员分别为王晟、刘欢欢和林牧。
失踪的三个女孩均来自C市外国语大学英语系,三人同为学校拉拉队主力成员,且互为好友。
三人失踪的那一天刚巧是其拉拉队获得全省冠军的庆功宴,据相关目击者称,三人在庆功宴后便结伴离开,借口还有活动。
林牧父亲在报案时表示,庆功宴之前,因为他和林牧继母计划外出,林牧曾向他咨询是否可以在自己家于庆功宴后招待王晟和刘欢欢。林父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可谁知第三天早上,当他回家的时候,不但没有发现三人,还接到了王晟和刘欢欢父母的电话。
三人同时失踪。
“这是小王刚刚叫人从现场调来的照片,”邵宇伸手交过一沓文书,“林牧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犯罪学研究,因此在确认三人失踪之后并未动过现场。”
楼夕点头,伸手接过资料,“有什么发现没有?”
“暂且没有。所有门上都只发现了三人和林牧父母的指纹,楼道监视器被人用气球堵了住,完全没有记录任何资料。”
“其他两人的父母怎么说?”
“说辞基本与林牧父母一致,”邵宇翻开手里的记录册,逐句说道,“四人均表示知道庆功宴后三人前往林牧家过夜的事实。因为三人关系一向亲密,所以没有人在意。而且三人在失踪前也并无任何怪异举动。不过……”
“不过什么?”
邵宇皱起眉,几分不解,“林父是在三天早上发现三人失踪,同时接到王晟和刘欢欢父母电话的,但是,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同时收到了三人的短信和语音留言,内容是‘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一周后回来’。”
楼夕有些诧异地抬起眼,“那就是离家出走?”
“理论上说,确实成立,”邵宇有些犹豫地肯定着,“但是三人父母均认为自己女儿不会莫名失踪。据王晟父母说,因为是语音留言的关系,所以确实听到了王晟的声音,但是王晟母亲坚持女儿说话太过刻板,完全不符合平时的性格,而且听得出有些害怕的成分。”
“知子莫若母,”楼夕点点头,反身站了起来,“安排家属见面时间了么”
邵宇说“是”,转而递给楼夕一张记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
今天晚上,六点。
☆、第19章 困兽之斗(二)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楼夕回过头,望向一旁顾自翻着资料的男人。
江炎伸手拿起林牧家的现场照,细细端详,“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甚至没有财物失窃的迹象,从某种程度上看,嫌疑人应该极度熟知三人作息,甚至可能是熟人作案。”
楼夕点点头,表示同意,“你觉得犯人会不会就在那三对父母里?”
“还不好说,”江炎抬起眼,接口应道,“总之,等见了面估计就能抓到点线索了。”
入秋之后的天总是暗得有些早,六点刚到,便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你好,我是C市刑侦大队队长,楼夕。”
礼节性地同面前六人打了招呼,楼夕拉开椅子坐下,从邵宇手里接过厚厚一沓资料。
“能说一下是谁先发现情况不对的么?”官方性的笑容一如既往,楼夕翻弄着手上的文件,抬头问道。
“我……”说话的是王晟的母亲王江梅,“晟晟在去林牧家之前我们就说好第二天,等她回来就一家三口去吃饭庆祝她们拉拉队夺冠,可是谁知道等到晚上快9点晟晟还没回来,打她手机也是关机。”大约是因为紧张,王江梅的语气也不由地快了些,“她这孩子做人细致得很,从来都不会不跟我们打招呼就自己出去什么的,我还总夸她,说别人家的孩子淘,不听话……我家晟晟就是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