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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月回头看着女儿,第一次,从自己一直以为还是孩子的楼夕眼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认真。
“他叫江炎,滔滔江水的江,炎炎夏日的炎。”
却只一句,就叫她猛地跌进回忆的漩涡里,好久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夏天,楼天明还在的时候。
因为江平和楼天明的关系,两家在那时也常常走动。
那时候江平的妻子已经怀孕九个多月,本该是在医院待产的日子,天性好动的她却怎么都要出来走走。
没办法,江平忙,只好让楼天明问问时间充裕的梁秋月能不能帮忙陪着妻子。
梁秋月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样谈着天,说着地,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梁秋月自己都觉得脚底心微微有些疼。
“诶,想好宝宝的名字了么?”菩提树下,两人面对面坐着,梁秋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对面人儿隆起的肚子,几分是好奇。
“想好了,现在不是夏天么,那就叫江炎。滔滔江水的江,炎炎夏日的炎。”
江炎的脸、江平的脸、楼天明的脸、还有江平妻子的脸,一切的一切,终于串成了从进门开始梁秋月就不断涌出的熟悉感。
何止是熟悉,明明就是故人的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看江警司智擒丈母娘……(*^__^*)
江炎:这是新出的剧目?
某瞳:……
☆、第61章 初见丈母娘(二)
天明,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那么多年没见,老江家的炎小子也是拔了个头,而且还真就跟你说得那样,追到了咱家夕夕。
梁秋月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一时间,竟有种悲喜交加的错觉。
“妈……”母亲忽然的沉默多少让楼夕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就连嘴里还没咽下的汤汁也变得梗梗塞塞。
梁秋月回过神,却一眼就看透了楼夕眼里掩饰不住的心慌。
“夕夕,”梁秋月有些好笑地看着慌了神得女儿,语气轻且温柔,“是不是怕妈因为当年的事毁了你们的关系?”
楼夕垂下眼,几分心虚。
毕竟已经那么多年,她就连母亲喜欢的颜色都快要记不清楚,一时间说了那么多,总还是有顾忌的。
更何况……
“我承认,在你爸这件事上我处理的太过极端,”梁秋月回头看了看门口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的江炎,只觉得内心有些柔软的地方微微一颤,“其实我也后悔过,江平是你爸这么好的朋友,你爸他又这么希望你跟了他家的炎小子,说到底,这也是你爸唯一替你审过得女婿了。”
楼夕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从脖子尖红到了耳朵根。
“你知道么,我一直不想承认你爸走了这个事实,所以啊,他的那些老朋友,老亲人,特别是江平,我真的巴不得这辈子都没认识过。这样,他们就不会一遍一遍来,一遍一遍提醒我你爸已经不在了。”
梁秋月说得真切,沙沙哑哑的嗓音里五味陈杂。
楼夕有些懵地抬起头,其实,她又怎会不理解母亲的心情呢。
好像当初,她一门心思离开家的时候,时不时地,依旧会给父亲的旧号码打起电话。
哪怕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标着楼天明名字的号码已换了无数的机主,楼夕却还是忍不住,在深夜,悄悄地拨上一个。
然后不断告诉自己,父亲只是出了远门,没空接电话罢了。
很多事,不是不能解决,只是我们从未说开。
眼前禁不住有些模糊,楼夕伸出手,轻轻盖在梁秋月略显粗糙的手背上。
“妈,我不怪你。真的。”
病房里的母女俩是重聚的温馨,病房外可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楼母却还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难道真就和邵宇说的那样,她对自己生了什么芥蒂。
可是问题的关键明明不在这里。
还是说,楼母已经认出了自己。
江炎心里清楚,“黑桃J”的案子,给江家和楼家带来的,不仅是关系上的裂痕,也是这么多年来,难以跨越的隔阂。
好像那个淅淅沥沥的夜里,坐在警车里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远处女孩哭哭啼啼得样子,她哭得那么伤心,可他能做得,却只是远远地看着。
不对,不该是这样。
他想要保护她,不顾一切地,不惜所以地。
他爱她。
浓烈地,不能自己地。
而另一边,一旁干站着的邵宇也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握着果篮的手微微出了些汗,邵宇凑上前,仔仔细细地朝病房里看了好一会,忽然转向江炎。
“我说,头儿,队长她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真是无时不添乱,邵宇皱起眉,故作严肃地补了一句,“怎么这么久了,还把你关在外面呢。”
江炎回过神,本就烦躁的心情被邵宇这么一搅,更是糟糕了几分,他回过头,漆黑的眸子一下映进邵宇的神色惶惶。
“你,看得出来?”
“这还用看?”邵宇极为夸张地说了一句,随而指了指内里楼母的身影,“到底还是把你当外人啊,头儿,不然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江炎一脸无奈地看着邵宇,却是第一次,对邵宇的分析有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认同感。
他开始没有把握,如果楼夕动摇的话,他该怎么办。
“邵宇,”江炎垂下眼,偏头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怎么讨好未来丈母娘?”
“啊?”
邵宇大跌眼镜地看着江炎,要说江炎是认真的话,他刚才,可是妥妥地信口开河啊。
“这个……那个……你让我想想啊……头儿……”邵宇支支吾吾地搪塞着,思绪飞快旋转,“不然这样,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燕子,女人嘛……对这种事情总是懂得比较多。”
明明是敷衍着想要溜走,谁料我们的江警司竟一脸信任地表示答应。
还真是,不作不死。
邵宇有些悻悻地掏出电话,却正是犹豫的当下,猛然如看到救星般冲着病房门口指手画脚起来。
“头儿……头儿……”大概是充血过度,邵宇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楼……不……队长……队长妈……你快看……”
“队……队长妈妈好……”
邵宇多少是个激灵人,见江炎一时没反应过来,早半天就先一步冲了上去,顺带将手里握了许久的水果篮恭恭敬敬地递上,“伯母好,我是楼队长和江警司的左右手,邵宇。”
刻意地加长音,语罢,还不忘顺口补上一句,“果篮是江警司准备得,请伯母笑纳。”
梁秋月一下没忍住,又是看着邵宇的滑稽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好,好,你们都好。”梁秋月低头看了看手里满满当当的水果篮,还真都是夕夕小时候爱吃的品种。
“那个,报告伯母 ,”邵宇人情做得足,自然也不会矗在原地当个傻电灯,笑嘻嘻地冲梁秋月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能要先走,女朋友还在楼下等着呢。”
邵宇说得真切,连江炎也不得不感叹这小子演技好到都可以拼奥斯卡了。
“那可别让姑娘久等了,小邵……”都能骗过我们江警司的演技自然能骗过梁秋月,老人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做了个“去吧”的手势。
“好嘞,那我走了啊,”才一溜烟的功夫,邵宇就笑着跑开了去,语罢,还不忘冲江炎丢下个“兄弟,靠你了”的眼神。
还真是,意味深长。
江炎有些好笑地看着那处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俊不禁。
邵宇走出了大半,梁秋月也早已从后头细细打探了江炎几分。
天明啊,我看炎小伙还真是出落得不错,高高壮壮的身材像极了江平年轻时候的样子,眼睛还随明华,好看得不得了。
梁秋月这样想着,嘴角微微浅出一丝笑容。
“江炎吧?”梁秋月故作生疏地顿了顿,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和楼夕好久没见了,说的有点多,忘了你还等在外面。”
“没事。”江炎有些僵硬地答着,除了和案件相关的事,他怎么说都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半晌,才在脸上挤出个自以为讨人喜欢的笑容。
“进去吧。”梁秋月也是一脸好笑地看着他,顺手抬了抬手里的果篮。
谁料我们的江警司硬是没能接上灵子,极为忠恳地点点头,便再无动作。
这种缺心眼的个性,倒是和江平九分九的相似。
梁秋月一脸血地看着面前得的高个小伙,暗自好笑。
“这个果篮?……”另一边,内里的楼夕早就在床上躺了不住,还没等两人都到跟前,就有些沉不住气地开了口。
“哦,刚才喊江小伙的时候,正好在外头碰到了你那个叫邵宇的同事,说是江小伙给让买的。”梁秋月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又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江炎。
“这样……”楼夕有些惊愕地望向江炎,却在下一秒,极快地得出了结论。
就目前江警司的呆萌状态来看,这个果篮,很有可能是邵宇的顺水人情。
楼夕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既然是讨好母亲得东西,为了两人的未来着想,好歹还是替他瞒了吧。
谁知她才刚这么想着,这边江炎就故作沉吟地开了口。
“我爱楼夕。”
没头没尾的,风马牛不相及的四个字。
不但断了梁秋月所有想好的台词,也让楼夕生生羞到抬不起头来。
“可夕夕说你们只是同事?……”梁秋月佯装不解地看着他,语气狐疑。
“我们已经同居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我们的江警司面不改色。
同居?
梁秋月虽说不动声色,心里到底还是猛地一惊,发展得这么快,这两孩子难道完全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被家里人反对”这样的情况么。
想罢,又是有些嗔怪地扫了一眼楼夕。
可楼夕哪还顾得上这么多,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未婚夫,她本就觉得尴尬得要死,谁知这两人还如此直白地讨论着这种话题,实在是,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晕在这里。
“同居?这么说,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梁秋月斟酌了一小会,又顺势接上江炎刚才的话。
“我们订婚了。”
晴天霹雳。
简直是晴天霹雳。
如果说梁秋月在一分钟前还能保持镇定的话,那么一分钟后,梁秋月简直激动得快要跳脚。
只是,我们的江警司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母女俩的神情变化,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里映出窗外明明晃晃的阳光。
“没有楼夕,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在,告白?
梁秋月抬手揉了揉因为兴奋过度而有些抽搐的太阳穴,一时无话。
这两孩子,一个少根筋,一个缺心眼,还真是像极了楼天明和江平的翻版。
不知怎么地,梁秋月心里忽然就冒出些从前两家一起时候其乐融融的暖意。
时隔多年,看到楼天明当初的心愿成真,真好。
梁秋月背过身,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
是许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不已的笑容。
不过,既然是未来女婿,也总要摆出些丈母娘的架子。
梁秋月努力整理了下表情,回过头去的时候,面上早已是波澜不惊。
“你知道,夕夕爸爸去的早……”
“我知道,”却是话音未落,便被江炎生生抢了白,他站起身,硬是用力将左脚踩到了地上,“我相信您肯定也已经想起我是谁。”
梁秋月还没想这么快捅破这层窗户纸,因此,在江炎脱口而出的时候,禁不住愣了一秒。
“但是这都不重要。我看过‘黑桃J’的案子,也知道,我这条命是楼法医拼了命换来的,”江炎直着身子,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楼夕,“所以,从十多年前,看到楼夕伤心时候的样子开始,我就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梁秋月只觉得喉头一紧,忽然地无言以对。
“我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除了查案,也没什么别的能耐,”江炎继续的声响像是印进心里一般叫楼夕有些酸楚,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因为黑桃J,我和楼夕分开了整整十多年;因为不确定,我在再次遇到楼夕的时候,又等了五年。可是现在,我一刻都不想再等。”
如果说梁秋月是觉得震惊,那么楼夕此刻就早已哭成了泪人。
江炎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今天,当着母亲的面,他却好像豁出去了一般,哪怕语序生疏,字里行间,却是那样的坚定不移。
她忽然有些难过,难过自己在知道“黑桃J”案的一瞬间,对江炎扬起的某种厌恶。
也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去找平川,让他差点因此丧了命。
这是父亲救回来的人,好像某种预兆,替代着父亲占领了自己内心最深最热的一块。
“你这孩子,还真是……”鼻头微微泛红,梁秋月不禁有些哽咽,“夕夕爸爸说的没错,果然还是老江家的炎小子当楼家女婿比较好。”
有风吹过,梁秋月抬头望向窗外,形状好看的云拼拼凑凑,怎么都像极了年轻时候楼天明的笑容。
对不起啊,天明,我还是作茧自缚了那么多年。
不过好在,天上的你,始终没有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十)
婚后。
楼夕难免生了些小女人的特性。
某日,翻看旧案卷的时候,脑洞大开。
楼夕:有个事我一直都想不太通。
江炎:?
楼夕:平川案的时候,我醒来之前,你都在哪儿?
江炎:隔壁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