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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郭强来问她那份文件有没有打好,她翻出电脑文档找到说:“快了快了,就差不到两百字,下午开会时绝对会完成。”
看着郭强嘴角抽了抽,她还委屈:“人家也没闲着啊,上班时都在打字。”两根食指都伸的僵化,现在她换成两根中指了。
宫又颀在郭强敲门进来时,瞟了一眼外面正盯着电脑键盘找字母的于夕,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抹笑。
这女人还真是个宝,一份小文件两天都没打完,公司职员都换成这样的人不出一周也该关门了。不过她的社交手段的确优秀,昨晚大方知礼,进退得宜,连他都觉得像个有教养的富家千金,也因为如此才在得知她是冒充用后还决定继续雇用她。他也看出她似乎很是迷恋他,不过金钱看来还是她的首选,只要她不逾越,倒也是个不错的情妇。
昨晚似乎也见到了林芝叶,他任用的前任女伴,似乎她又有了新的雇主,他也没在意,只是希望这任的拜金女能在职久些,也不必他总是换花瓶来掩饰。他如此的苦心,她也该一直知道吧……宫又颀心神一顿,拉回自己思绪。
随手翻着郭强放在桌上的资料,为了保险还是去查了于夕以及大哥身边那个女人的背景。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到这两个女人身份很简单,小时都曾住在昊山孤儿院,也没上过几年学,目前都在鑫悦歌舞厅工作。
他推开资料,“给大哥传一份,也叫他安心。”又一眼扫到桌上的日历,呆了下:“今天9号?”
郭强应了声,“有什么事吗,副总?”明显察觉到他眼里的恍惚。
“没什么,你去忙吧。”
宫又颀打发了人,独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慢慢睁眼,眸光里却流露出少见的伤感,轻声自语:“……两年了,你还好吗。”
于夕戳出剩余的两百字,长长舒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紧闭的副董办公室,再晃晃腕上的链子,撇嘴笑了下,支起胳膊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沉思起来。
昨夜她也见了宫又颀的上任情妇林芝叶。
那时她刚进了洗手间,一名黑礼服女子尾随进来,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她看。
她脑中对这位美女没什么印象,回身大方地打招呼:“小姐,虽然人家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被你这样瞧还是会羞涩哦。”
黑礼服美女脸上一红,却还是直视着她:“你是他的新情妇?”
于夕略偏着头,让她猜猜她是谁。能知道她和宫又颀关系的女人,嗯——她试着叫出:“林小姐?”
黑礼服愣了下,低头微叹:“你也知道我。他告诉你的吗?”
“随便猜猜。”她弯起嘴角打量她的前任:“有何指教?”
林芝叶苦笑了下:“我想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都被他无情辞退了,还惦记那男人干嘛。于夕看着她,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讨厌她:“你应该也看到他了吧?也没掉块肉,还是玉树临风的样,肯定比你好。”
林芝叶呆了几秒,转身低语,“那就好。”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我不是警告你,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千万别爱上他,不然会像我一样马上就被抛弃。”
于夕兴趣又来:“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估计这也是他条款里为什么要女方无需履行床上义务的根由。
要她臆想,她甚至能歪想到他是不是在床上有点,呃,那啥无能。
林芝叶又愣了下,才低声给出答案:“因为宫少早在两年前,心里就已经有个女人了。”
于夕眨眨眼还要再问,林芝叶已经走出去了。
他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为什么没听媒体八卦过?她支着头想,难道他是暗恋?无法对心仪的女子表白?还是两人有什么顾虑无法在一起?那他还找什么情妇?
想了半天想不通,趴在桌上装瘫痪。反正又不碍她什么事,他想玩游戏,她正好能专心配合,何必浪费自己脑细胞。
心里一想通,跟着手机也响通。
她看了号码是澳洲的长途,难道是于晨那小子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她?
接通了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小夕夕啊人家好想你你怎么就突然休学了害得人家肝肠寸断夜不能寐日渐消瘦论文也被搁浅……”
于夕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人闲扯起来自己都难以招架,抓了手机低吼:“重点!”
那边略顿,声音正常起来:“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你来接我。”
于夕皱眉:“你要回来?”
“我也算是结业了,正好回去找份工作。”
“为什么不留在澳洲?”按他的优秀,那边的条件和待遇都比中国要好很多。
那边停了片刻,却只说了一句就挂断:“明早九点,记着。”
她正要拒绝,手机里已经传来忙音。
“路人甲你个混蛋!”她低骂了声,又趴在桌上装死。那个瘟神一回来,肯定又要缠着她添乱。
办公室门一开一合,脚步声停在她身边。
“为了工程浩大的两百字累倒了,还是午餐时间刚到就饿晕了?”
于夕立刻抬起身,对着上司巧笑:“都有都有,您猜得真对。”真的没对。
宫又颀整了下外套,淡淡说:“一起吃午饭。”
俊男靓女往西餐厅一坐,顿时蓬荜生辉引人侧目。
于夕瞄着来往的服务生,看到帅哥就甜甜一笑,四处放电,花枝乱颤。
她自然知道这点在条约里是不允许的,跟金主在一起时绝对要专一。但自从知道宫少已经心里有人了还玩这种游戏,就暗自对他不满。
她也不是纯情的人,对于高尚的爱情只是仰望,却有着叶公好龙的回避。一旦陷进去,生活就变得患得患失。曾在鑫悦看过不少被男人抛弃的好女孩,为情所伤,绝望下才自甘堕落,所以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步上那样的后尘。
但她也是相信有美好爱情的,不然每天干嘛还会有那么多人携手跳进婚姻的坟墓。只是她宁愿远观,宁愿欣赏,也懒得亲身涉险。而对于相爱的人,她始终是抱着祝福的态度,不喜欢拥着爱情还玩花心的人。
花心无妨,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也无所谓,不过是有钱人喜欢玩的花样和洒脱,可是一旦有了爱的人,就该收敛了心思好好去爱,又要爱情又要风流的人她最看不惯。
宫又颀果然沉了脸,冷冷看着她正明光大调戏其他男人,“是不是嫌我付的薪水太高了?”
“呀,是人家不小心忘了!”她赶紧笑着道歉,“肯定是又累又饿的才糊涂了,您千万别放心上。”
不一会儿,“呀,宫少,人家真不是有意弄翻酒杯的……”
“呀,我怎么就会不小心踩到您的脚呢……”
宫又颀终于黑了脸:“这个月的零用扣一半。”
呜呜……一半不就是一万吗……果然不能冲动啊,他对爱情忠不忠关她鸟事。
不过心里解气不少,决定发泄到此为止。一出餐厅又贴上去:“宫少啊,人家知道您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不对……”
“晚了。”修长的腿大跨着步子。
她赶紧跟上,死命挽住他胳膊:“听说今晚新上映了一部片子,您带人家去看嘛,上回可是说好的……”
宫又颀停下脚步看她,记起的确承诺过要“适当带她浪漫下”。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浓妆大眼却水灵清澈,心里忽然有丝异样的好奇,不知道她脂粉未施时是什么样子。
神色却已经缓下来:“下回吧,明天我有事。”
周末能有什么事?她也懒得猜,只是她的佣金不能飞啊……更加装成小可怜:“那我的薪水……”
察觉他已经平静无怒的目光,心里一喜,未等他答复就自己抢先说:“放心放心,像今天这样的失误绝不会有下次!”嘿,一万大圆保住了!
被她拽着,宫又颀不由得放慢脚配合上她的步子,忽然觉得这女人无赖起来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而这,也是她高超的花瓶手段之一吧。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周末本可以窝在清凉的床上睡懒觉,却不得不早起顶着炎炎夏日去做事。
于夕挂着两只媲美熊猫的黑眼圈下了机场大巴,等在接机口。昨夜兴致一起,还真看起片子来,宫少没陪着,她照样自己租了带子看得喜滋滋。凌晨刚阖了下眼,忽然想起来昨天路人甲的电话,犹豫再三还是爬起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去接机。如果没去,不知道那个祸害生气了又会如何找茬报复。
如果说她是调皮到无法无天的悟空,那位在澳洲同乡会上偶识的学长就是恶趣到一手遮天的如来,级别有差,她一直避如蛇蝎。
周末宫又颀基本不会招唤她,没想到她做情妇也有双休,委实不错。周末两天她也懒得化妆,让平日里糊了厚粉的肌肤好好呼吸透气。
看着瘫在手心的小镜子里那张无神的清爽小脸,浓浓的黑眼眶真是自然妆扮不伤皮肤。
“才一个月不见小夕夕就有了我的习性变得自恋了?”
这油晃晃的腔调于夕用头发想都知道是谁。关上梳妆镜抬头,看着面前仍然惊为天人意气风发的一枚帅哥拉着轻便行李包对着她媚笑。
的确是媚笑啊……于夕觉得自己学到的娇媚本事,除了来自辛姨的大半,剩下的就是被这位倾国倾城的美男潜移默化的成果了。
纵然他美得让天下女人嫉妒,看了一年也会出现审美疲劳。于夕无精打采地招呼:“我已经接到你了,要干嘛自便吧。”打个哈欠,决定回去补眠。
“我觉得重逢时刻的欣喜不是该先深情拥抱一下吗?”陆仁杰狭长的媚眼眯了下,也看出她的疲倦:“昨夜做什么坏事了?”
小夕夕,我又找到你了,这回可不会再轻易放开。
于夕懒的多嘴,摆摆手打算回去,被陆仁杰拉住:“还没拥抱。”
她困得想踹人,拉扯了下,一侧身瞟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也正往这边看。宫又颀?心里一咯噔,就势把头埋在陆仁杰怀里,嘻嘻笑起来:“好,拥抱,拥抱。”
好险,他应该没看到她吧?就算看到也应该认不出来,她没化妆的样子跟浓妆时可是判若两人。
陆仁杰受宠若惊,平日里她都避着他,今天怎么转性了?难道真的一个月未见也思念着他才热情起来?眼里却是笑意盎然,大力拥着她说:“我就知道小夕夕也在万分想念我温暖的怀抱。”
于夕哼唧着,偷偷透过他臂弯看远处正盯着显示牌发呆的宫少。他难道也在等人吗?
印证着她的想法,宫又颀对面走来一群刚出机的旅客,大队人马散去后,他的对面亭亭立着一位粉色套装的丽人。
他心里那个女人!
于夕脑中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一时间,却觉得自己心里一荡,仿佛被其他孩子抢着买了橱窗里自己看中的玩具般有点闷闷的。
“在看谁?”耳边的妖魅声音响起,顺着她目光看去,轻笑起来:“小夕夕,你喜欢看帅哥靓妹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顿了下也稍有惊讶:“她从美国回来了?”
于夕不由得问:“她是谁?”
陆仁杰抬起她下巴:“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
于夕弯着眉眼把脸靠近他,看到他眼里的深情略有迟疑,在他俯下的唇快贴上她时还是忽然推开他,咯咯大笑:“你做梦!”
笑声引来旁人的注意,那边的宫又颀和对面的女子也向这边看来。
于夕惊觉声音过大可能引起宫少怀疑,扒了扒自己长发挡住脸,对被戏弄了的陆仁杰扮个鬼脸,转身朝厅外快步走去。
心里嘀咕,他没认出来吧,应该没认出吧,肯定没认出来。他见了心仪的女人哪还有心思关心其他。
后面的陆仁杰勾唇一笑,低低说了句:“调皮。”拎着行李追了上去。
宫又颀觉得刚刚声音有些耳熟,转身看了下似乎是个不认识的女孩,拉回心思,重新把目光定在眼前人身上。
她亦温柔看着他,娇美的容颜绽出牡丹花一样高雅的微笑。
“……莹然。”两年后,他终于再次轻声念出她的名。
7、你有往事,我有回忆
于夕慵懒地看着刚放好行李也坐进出租车的美男,刺目的阳光从车窗斜射在他栗色微卷的长发上,金光跳跃。
他察觉她的目光,转头对她轻轻一笑,顿时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狐狸精啊!”她心里一叹,却又感觉他的眼光哪里有点不对,似乎跟以前一见到她就算计的神色不太像。
那时她初到澳洲时无聊之余搜集全校的美男资料,然后跟室友趴在床上把照片和名字作连线题,拿着他的照片时星星那个闪啊,觉得这等美色一定得配个别致高雅的名。从少有的几个汉语名字里删选,首当其冲就先把“陆仁杰”三个字画了叉叉。
室友问缘故,她嗤笑说:“这名俗不可耐!谐音很容易就读成‘路人甲’了,这么高贵的容貌怎么可能是这样低俗炮灰的名!”
后来证实,就像鲜花配牛粪一样,经济系硕士的头号帅哥果然配得就是那个被她第一眼抛弃的俗名。这也就罢了,大嘴巴的室友在刚开学的老乡会上为讨好帅哥们还把她那件配名的事抖出来供大家取乐。
当晚她就被陆帅哥截在路上,桃花眼里射出的都是玫瑰刺,拢着臂斜视她:“听说你对我的名很不满?”
她本来想勾搭美男的心立刻被冷风嗖嗖吹凉,赶紧解释:“哪有,名字都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