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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医,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要她进那个看起来黑漆漆的小房间,会不会不太安全呢?
“安啦!你非常安全。”卢易恒轻易地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一个拿拖鞋打过我,而且全身上下还布满正露丸臭味的女人有兴趣!’
“你、你说什么?”羽音气到小脸胀红。该死的臭牙医、烂牙医!居然嫌她身上有正露丸的臭味?哼,她早该知道这个长相凶恶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枉费她刚才还自我检讨过,打算跟他赔罪呢!现在……想都别想啦!
“我身上哪有什么臭味?你讲话不要太过——”
“当然有。”卢易恒冰冷地截断她的话。“你一定狂吞了很多保济丸跟正露丸,对吧?大小姐,容我提醒你,那些东西根本没效!你狂吞了那么多药丸,都不怕药物中毒吗?与其相信那些没有科学根据的偏方,不如好好地保养你的牙齿吧!”
说着,他俐落地打开小房间的灯,把厚厚的X光防护衣套在羽音身上,还在她的嘴里塞了张小底片。“进去吧,要拍照了。”
尽管一肚子怒火,羽音还是乖乖地进入小房间。她偷偷地低头用力闻闻自己——阿娘喂——她身上真的有正露丸的味道耶!唉,因为她今天吞了很多颗啊!丢脸喔~~
而且,她看起来好邋遢喔!撇去被风雨吹乱的头发不说,她身上穿的居然是洗到起毛球的陈年运动裤,裤子的侧边还有两条很俗的车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学生时代留下来的。至于上衣嘛……也很惨。因为她都拿免费的宽T恤当家居服,这件T恤上面就印有“爱台湾啦”、“候选人XXX鞠躬”的可笑字眼!喔~~她的整体打扮简直就是“冻酸”又刻薄的欧巴桑,又耸又没品的!喔,不,搞不好连菜市场卖菜的欧巴桑都打扮得比她时髦呢!羽音越看越心虚。
可不一会儿,她马上又为自己打起气来——我干嘛在意那个烂男人的眼光啊?他只是一个牙医,又不是什么大帅哥,难道我看牙医之前还得要精心打扮或是喷香水吗?真是笑话!
心底的话才刚说完,小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卢易恒脱下她身上的防护衣,取出照好的照片,面无表情地下指令。“去漱个口,我会开止痛药给你,两天后回诊。这次最好不要再放我鸽子了,不然,届时牙痛的人是你。”
“知道了啦!”羽音没好气地瞪着他。这人真机车,不但长相吓人,就连开口闭口也都很讨人厌耶!
她正要走出小房间时,突然感觉到底下的地板一阵晃动,而且晃动得越来越激烈,头顶上的吊灯也开始摇晃起来,就连鱼缸的水也都泼出来了。紧接着,屋内突然一片漆黑!
地震!停电了!
“有地震——”羽音尖叫。好可怕的地震,不但左右摇晃还上下跳动,妈呀,她会不会被压死啊?
“别怕。”
黑暗中,卢易恒镇定的声音传来。
“抓着我,我带你跑出去,’
“我、我……”羽音在黑暗中摸索,却怎么都抓不到他的手,这时地震摇晃得更加激烈了,而且窗外又划过一道银色闪电,紧接着传出巨大的雷声——
轰隆、轰隆、轰隆隆~~
哇,好恐怖,好像世界末日啊!
羽音吓到蹲下身子,整个人缩在墙角簌簌发抖。“呜呜~~我跑不动,我的脚站不起来了……”
“别怕。”卢易恒听声辨位,总算找到她,并将她抱人怀里,以双手和身体挡住她的身躯,不让她被四周掉落的书本及摆设砸中。
又过了好几秒后,地震总算停了,但卢易恒还是将她紧紧地护卫在怀里。
他将手伸入一旁的橱柜摸索,找出手电筒,打开电源后,焦急地问:“你还好吧?有没有被东西砸到?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其实,他自己方才被一本飞来的书打到了,虽然不是很痛,但纸张却在他额头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痕。
“……”害怕地震又害怕打雷的羽音已经吓到满脸是泪,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并且发现自己还紧紧地倚偎在他怀里。
刚才光听声音就知道吊灯摇晃得好激烈,随时都可能砸下来,而且还有好多摆设纷纷砸落,可是眼前这男人竞以身体挡住她,并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
为什么?她……她只是一个病患啊!而且,还是一个浑身有正露丸臭味、对他很不友善、拿拖鞋打过他的病患。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从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过,甚至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在最危险的时刻,毫不犹豫地以肉身紧紧地捍卫住她。
一股滚烫的热流漫过心房,她感觉到有种情愫正悄悄地在滋长……
卢易恒看到她脸上的泪珠,惊讶地问道:“你受伤了吗?很疼是不是?来,我扶你站起来,帮你检查伤口的情形。”
全身虚软无力的羽音任他搀扶着,双脚一站定,她就接过手电筒照着他的脸,想查看他是否安然无恙,却惊讶地发现他受伤了!
“你的额头流血了!”
“是吗?”卢易恒不是很关心自己的伤势,他拉住她的手说:“走吧,趁现在地震停了,我先带你出去,我怕待会儿还会有余震。”
但羽音却留在原地不肯动,她踮高脚尖拿下他的眼镜,再抽出一旁的面纸,温柔地为他拭去额头上的血迹,小手轻轻地、怯怯地碰触着那道血痕,问道:“很痛吗?”
她的声音哽咽,紧接着,她感觉到眼眶发热、鼻尖发酸,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那道伤痕,在她来不及阻止自己之前,双唇已经先有了动作——
她轻轻地、柔柔地,宛如彩蝶探花般,将唇覆盖在那道伤痕上。
当她的唇一碰触到他的脸颊,便感觉到彷佛有一股热辣辣的电流急窜过全身,火花四处乱窜,激烈得让她有些害怕,下意识便想撤退,但,来不及了!她听到他闷吼一声,大手紧紧拙住她的纤腰,滚烫的舌猛然侵入她的檀口,完全夺回了主控权。
前所未有的燥热感直冲卢易恒的脑门,原来她的味道是这么的香甜可口,好像苹果,又好像草莓的芳香,又香又甜的,让他一吻就上了瘾,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什么见鬼的正露丸臭味,在这激情的一刻全部消失了,他只闻得到她性感的女人味。
他尽情地占有她的唇腔,吻得更加深入。
怀里的小女人娇媚柔软,娇喘连连,每一个喘息声都刺激着他最原始的男性欲望。熊熊燃烧的火焰奔窜过两人的咽喉,情欲之火在胸膛问窜烧着。
他们更加疯狂地纠缠、热吻,仿佛来到这个世界就只是为了找到对方的唇,就只是为了汲取对方的气息。
乱了……
一切,全乱了……
。BOOOKben。
星期日。
难得的假日,羽音却站在路边发呆。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她是出来买午餐的,但走啊走的,却一眼就瞧见不远处的“快乐牙医”。光是看到招牌,小脸就不争气地烫红了,还像做贼似地闪到旁边的道路,傻傻地发愣。
他为什么要吻我呢?
这个问题,这几天她已经反反覆覆地问过自己上千遍了,却越问越迷糊,心底的谜团也越来越大。
那一晚,两人在停电中吻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电来了,羽音也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躺在看诊椅上,而且双手还紧紧地攀住卢易恒的颈项,吻得非常激烈。
当下,她羞到无地自容,压根儿不敢多看他一眼。之后,他很温柔地向她建议,因为台风夜走路不安全,倘若她愿意的话,是否要暂住诊所楼上的客房?当然,若她坚持要回家的话,他也会亲自护送她,让她平安地返抵家门。
那时,羽音看着窗外的劲风疾雨,觉得非常的害怕,因此便红着脸说“那就在客房叨扰一晚好了”。
一直到进入客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变得这么大胆,居然敢留宿在并不很熟悉的男人家中。
最诡异的是,他们两个原本不是水火不容、互看不顺眼吗?她觉得他凶恶得像是黑社会老大;他则讥笑她是浑身充满正露丸臭味的“澳客’。最后两人怎么会……怎么会搞到居然抱在一起狂吻呢?而且还是法式湿吻,吻到体温颓高、舌头差点罢工啊!
灿烂阳光下,羽音的脸更加烫红了。她喃喃自语着:“我一定是疯了……可能是被停电外加打雷给吓到神智不清了……不不不,雪寺羽音,你不要再替自己找藉口了,就算停电又打雷好了,你、你怎么可以跟那个男人接吻呢?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他吻到神魂颠倒,更可耻的足,那个吻还是你主动的!喔喔~~真是太丢脸了!”
因为觉得脸上无光,所以这次的回诊,她照例又放了卢易恒鸽子。她想,自己永远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在他家留宿的那个晚上,她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他火热的吻,好不容易挨到清晨才昏昏睡去,一觉醒来时,已经超过中午十二点了,她匆匆地梳洗后连忙下楼去,结果发现卢易恒已经帮她买好食物,而且还风度翩翩地招呼她吃饭。等她吃完后,便护送她回家。
整个过程中,羽音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多跟他说一句话。返抵家门时,她甚至连“再见”都不敢说,几乎是逃难般地冲人大门。
“喔,我表现得真是糟糕!可,这不能怪我啊!那个吻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他也不对,他应该主动找我说话,不该那么尴尬地保持沉默啊!更少也该告诉我,他为何要吻我?他喜欢我吗?如果不是喜欢我,为何要吻我呢?还有,看起来那么戾气逼人的他居然那么会接吻,真是让人跌破眼镜啊……”
想到那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吻,羽音不禁颊泛红嫣,双眸柔波荡漾。喔,他唇舌的味道是那么的粗犷,像是烈酒,充满了吸引人的气息;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阔结实;他焚烧的体温仿佛要把她烧为灰烬;他,他、他……他真的好会接吻啊!
叭叭?
一辆摩托车从旁边窜过,惊醒了羽音,也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天哪,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站在大马路旁回味起那个法式湿吻,而且还想到神魂颠倒、满脸春意!她……她简直是天宇第一号大色女!
“不行,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镇定点儿!”羽音好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色心大发”的丑状,左右张望了会儿后,便匆匆往前定。
她打算去前面的简餐店买个排骨便当,不过,当她经过一家气派典雅的法式餐厅时,却倏地睁大眼睛。
这、这……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说冤家路窄也不太贴近,因为卢易恒压根儿没看到她。她站在热气腾腾的大马路旁边,而他却坐在装潢得十分典雅的餐厅里吹冷气。
羽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哇,他今天穿得好正式啊!穿上深色西装,打了缎面领带的他看起来风度翩翩,仪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从容的气息。他还拿下那副黑框眼镜,黑眸看起来好阗黑深邃,五官的轮廓也显得更加立体,予人器宇轩昂的感觉。
他为什么打扮得这么正式呢?羽音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躲在盆栽后面偷看,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很快地,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她看到两对夫妻还有一位穿着粉红色洋装、打扮得非常高雅的女孩在卢易恒对面坐下。两方的长辈笑嘻嘻地介绍着两位年轻人,而那位穿着洋装的女孩则笑得好娇羞。
刹那问,羽音懂了。
他在相亲!
一股怒火瞬间在她陶噫间熊熊燃烧,他……这个该杀干刀万刀的混蛋,他居然敢去相亲?!
羽音知道自己没有发怒的立场,可是,她的胸口就是觉得很闷、很痛、很不舒服!看到他打扮得文质彬彬地去相亲,她就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种异样的情愫正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心弦。她不想承认自己在吃醋,但……天杀的,这又酸又浓的味道不是醋,还能是什么?
她不只吃醋,她还瞬间红了眼眶,觉得又气又委屈!前几天的台风夜,她还被他搂在怀里,吻得浑身发烫,差点失控;而今,他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这儿跟别的女人相亲!
他……这该死的卢易恒,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倘若不喜欢她,他怎么可以胡乱吻她?他以为她是很随便的女人吗?
羽音气到握紧双拳。她咬牙命令自己;—快走吧,不要再站在这里出糗了,快走。
命令自己的脚步快点移开,可就在她移动双脚的同时,仅隔一道玻璃门的卢易恒却发现她了。
卢易恒的双眸顿时二兄,略微黯然的俊脸也漾起神采。他匆匆起身,顾不得长辈和相亲对象满脸诧异的表情,一个箭步就冲到外面,揪住打算离开的羽音。
“羽音!”
“你做什么?放开我!”被他抓住后,羽音只觉得更气恼伤心了。她不要他看到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