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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云辉气得鼻孔扩张,一根手指就要戳到苏丽浓妆艳抹的脸上。
“我什么我啊。”
“怎么了啊这是,都杵在这里干嘛。”
金伟全从苏丽后面走上来,嘴里叼着根烟。苏丽眼珠一转,立马粘过去,抱着金伟全的胳膊,一副委屈欲泪的模样。
“全哥,他摸我屁股。”
苏丽话音刚落,戴云辉便瞪圆了眼。
“我操——!你乱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苏丽扯着金伟全的胳膊,声音万分委屈:“全哥,他摸我屁股。”
戴云辉登时瞠红眼,咬牙道:“我操——!你乱说什么?!”
“全哥,我说的是真的。”苏丽已泪眼婆娑,“以前在酒吧,他就老骚扰我。上班找我说话,下班了堵着我不让我回家,还老发短信打电话来。这回啊——”苏丽鼻孔朝天,“估计是看我跟了你,他心里嫉妒,才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你——”戴云辉指着她,气得鼻孔扩张,手在颤抖,“苏丽!你这不要脸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苏丽偷看金伟全脸色,他目不转睛盯着戴云辉,一张大脸阴间多云。
“我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
“操——!老子什么时候骚扰过你,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戴云辉胸膛起伏,跨出一步,“就你这贱胚,洗干净摆老子床上都不要!”
“全哥——”苏丽躲到金伟全身后,揪着他的衣摆,只露出半张脸,装出害怕的样子。
金伟全走前一步,离戴云辉更近了,他们都闻到彼此身上浓重的酒臭味,那味道夹杂着危险的讯号。
“你,陈景皓那的吧。”他往戴云辉胸膛推了一把,后者向后踉跄几步,撞到沙滩椅背上。
椅子上那人回头刚想发作,看见金伟全猪肝红的脸,还有攥紧的拳头,登时将话都咽了回去,乖乖地走到边上,让出地方。边上的人见势不妙,也紧紧盯着他们,纷纷做好闪开的准备。
“是又怎样。”戴云辉站直,他虽然瘦弱,但比金伟全高了一个头。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柳树和矮木墩。
“是又怎样——”金伟全学着他的语气重复,“妈的,老子不管你有没碰我女人,你算老几啊——”
戴云辉又被推后一步,沙滩椅跟着被撞到木桌,桌身摇晃,桌子中央咕噜冒着泡的半锅汤水洒出了一滩,两个装豆奶的玻璃瓶倒在桌上,滚了一遭稳住没掉地。
“在老子面前你也敢自称‘老子’,陈景皓没教你要守规矩吗?!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你嚣张个卵啊——!”
戴云辉拳头攥紧,下唇咬出印子。
“呵呵。”金伟全怪笑两声,“我记得了,他应该没时间教你。他啊——”金伟全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时间和脑子都用来想着怎么上那个小清洁工了,哈哈哈哈——呃!”
戴云辉一拳挥出,金伟全的笑声被生生扼断。
“啊——”苏丽尖叫一声,吓得像只猴子往后蹿,全然不顾险些摔倒的金伟全。
金伟全抹了一把嘴角,咸腥味已蔓延口腔。
“我操/你妈!”金伟全看了一眼手里的殷红,侧头吐一口唾沫,握起拳头揍回去。
人群中冒出几个人,加入金伟全的阵营,戴云辉腹背受敌,很快落了下风。
旁边的人都退开,离得远远的,形成一个疏散扭曲的圆圈,个个脸上或多或少露出害怕,也没人敢上前劝架。
“妈的!老子看你还敢嚣张——!”
金伟全狠力踢向戴云辉小腹,戴云辉吃疼抱着脑袋蹲到地上。旁边一人见势踹了他肩膀一脚,戴云辉倒在地上,像只煮熟的虾子弓着身。任是如此,他也没求饶,嘴巴像拉紧的拉锁。
这边动静太大,那边陈景皓一桌也看过来。他们之间隔了七八桌,又加之前面的人要不伸长脖子、要不站了起来,他们看得并不真切。
“又打架了吗。”窝在沙滩椅里的方晓君如梦初醒般揉揉眼睛,交替看着那边和身边的空位,“啊——话说,呆毛怎么还没回来……”
陈景皓显然也想到同一点,他浓眉紧锁,站起来顺脚把椅子往后踢了踢。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呆着。”
说罢,他大步向那边走去。
在酒吧呆久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方晓君哪肯乖乖坐着。她也站起来,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田遥一眼,“你在这呆着。”
田遥:“……”
陈景皓和方晓君一前一后,从人缝中穿过去。田遥没有犹豫,跟上他们。
陈景皓鹤立鸡群,从一颗颗黑乎乎的脑袋上方,瞧见躺在圈子中央的那撮红毛。他不由分说,扒开人群走进去。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他声若洪钟,放在平时定能唬住这群小喽喽,但此时——他们都在人肉沙包上干得热火朝天,全然置若罔闻。
陈景皓也不废话,长臂一伸,揪住其一后领,将之撩开一边。旁边之人惊觉突变,才愣神片刻,又被陈景皓掀到地上。
小兵上阵,金伟全早就闲在一边。剩下那三人见来者不善,顿了一顿,瞧瞧目眦欲裂的陈景皓,又望望他们头儿,一时拿不准该上该退。
趁着间隙,陈景皓把戴云辉扶起来。
“你还行不,啊——喂,给我撑着点——”
戴云辉手臂从脑袋上拿下,猛地咳嗽,说不出话。他的脸万紫千红,比京剧脸谱还精彩。
眼角余光瞥见金伟全的冷眼阴笑,陈景皓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
金伟全杵在那里,既不出言阻止,也不抡胳膊动手,然而脸上显而易见的戾气,分明只有一个意思。
“他们只有两个人——!妈的,上啊——!怕什么——!”小地痞嗷的一声,朝其余人歪了歪脖子。
刚才被扔在地上的两人爬起,连灰尘也顾不上拍,和着那三人哄然而上。
陈景皓低骂一句,横腿扫出,踢翻其中一个。那人倒地,捂着肚子呻/吟。
青白色的灯光洒在带土的水泥地上,灰尘在半空轻扬。陈景皓迎着光,神色阴霾,双眼带上血丝,锐利的目光射向背光里的金伟全。
“全哥,看来今晚不客气是不行了啊。”
金伟全也不跟他废话,冷哼一声,黑夜将他的笑容染得愈发狰狞。
陈景皓搀着戴云辉,拳脚有些施展不开。猛虎难敌众猴,陈景皓路数并不狠辣,几番下来只被缠成一个平手。
“啊,呆毛——”人群中传来方晓君的惊呼,她已经站到最前排。陈景皓顺势将戴云辉往那边推出,方晓君踉跄几下,总算把他给稳住。
他只这么一下,后背就露出大片空门。眼见他卸下包袱,那几只小猴将不再是他敌手。一直旁观的金伟全左右看了一下,就近拿过桌上一个豆奶瓶,直直向陈景皓后脑砸去——
陈景皓只觉背部受到撞击,一股力量将他推前几步,几乎扑倒前面那人身上。
接着嘭的一声,那是玻璃爆裂的声音。
他回头,田遥正对着他,她微微弓着腰,凌乱的刘海挡住她的眉眼,那只扶在桌子上的手在颤抖。
桌子中央的火锅还在自顾自冒着泡泡,而她脚边,透明的玻璃碴撒了一地,混着奶白色液体。
看着突然蹦出的肉盾,金伟全也一下子愣住。
“田遥——”
田遥仿若没听见,忽地转身,单手抄起锅耳朵就往金伟全甩去。
她脑袋还眩晕,手劲也不足,幸而金伟全离得近,他正欲跳开,那半锅子滚烫油水大半泼到了他腿上。
“啊——!”
伴着铁锅落地的哐当声,金伟全摸着大腿吃痛地叫出声,鬼哭狼嚎一般。
鬓角的发梢滑下几滴混浊的液体,田遥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另一手抄过一只啤酒瓶,逼近一步指着金伟全,低吼道:“你再敢动他试试——”
拿着酒瓶的手臂微微颤抖,她却没有放下。
她慢慢抬起头,那几撮刘海散到两边,露出那双眼睛没有以往的清淡,取而代之是眼里的血丝,还有眼底的火焰。
她倏然举起酒瓶,狠狠砸在金伟全脚边,金伟全往后缩了缩。那些绿色的碎片,棱角泛着尖锐而冰冷的光。
警笛声破空而来,金伟全一伙人面面相觑片刻,还是金伟全先反应过来。
“愣着干嘛,撤啊——!”
他跛着腿,骂骂咧咧往警笛相反方向钻去,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田遥一眼,她身子轻微摇晃,却依然坚定地立在那里,死死盯着他。
“妈的,疯子!”
“喂——”
陈景皓快步走到她跟前,扶住她双臂,低头看着她。
“你感觉怎样了,啊——说句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仰头看着他,完好无损的他,忽然轻轻笑了。
她的笑容,依旧清清淡淡,又带了点骄傲。像个小女孩,从熊孩子中守住了自己的巧克力。
“陈景皓,我没事。”
陈景皓愣怔住,回想刚才那个笑容,低喃一句。
“真是疯了……”
市六医院急诊科里,温礼像往常一样,换上白大褂,开始一晚的值班。他还在整理衣领和衣袖,外间传来敲门声。
“请稍等——”
他应过,匆匆理了一下外套,从里间出来。
门口走进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一本文件夹。
“温医生,刚来了个病人,头部被玻璃瓶砸伤了,需要你过去看一下。”
“好。”温礼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跟着护士出门。
科室离清创室只有一个拐弯,温礼侧头看向她,说:“玻璃瓶砸伤……打架吗?”
“可不是吗。”护士点点头,“还有警察跟着过来呢,被砸伤的是个女的。那些人都一身酒味,估计都和高了。”
清创室里面来了好些人,一眼望过去乱糟糟的。
房间用屏风隔成两半,另一边放病床,这边摆了几张白桌子和椅子。
只有一个人坐着。那人穿着白色短袖、蓝色牛仔短裤,头发凌乱像被踩过的麦田。她背微微弓着,低头看着交叠在膝盖上的手。
边上一个护士看到他,叫道:“温医生。”
陈景皓闻声望过来,温礼瞥了他一眼,冲那个护士点点头,注意力转到伤者身上。
“嗯,我来看看。”
那人肩膀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顶灯的白光照在她脸上,明明双颊还泛着红晕,温礼只觉像看到了一张白纸。
“……小遥。”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
她居然还能笑。
“你、你感觉怎样了?”
“我还好。”
有事的人更像是他自己。温礼站直身,目光落在陈景皓脸上,“你是和她一起来的吗?”
“是。”陈景皓收起探究之色,应道。
“挂了号了吗,需要局麻清创。”
陈景皓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温礼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高跟鞋蹬地声,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冲过来,她的长卷发随着脚步摇曳。
方晓君在温礼身旁刹住车,晃着手里几张黄色的纸,嚷道:“来了来了,钱都交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温礼来到药柜旁准备针药,那个警察把方晓君叫到走廊外问话。田遥又恢复刚才那个姿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陈景皓只能看到她有些湿润的发顶。
温礼站到田遥身后,娴熟地剃去伤口周围的头发。
陈景皓眉头皱在一起,撇开了眼。
局麻前,田遥如雕塑一般,始终维持那个姿势,一声不吭。
屋里大多东西都是白色的,隐隐将一切衬得更加干净。那一个又一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带血棉球,像整间屋子里唯一不合理的存在。
来的时候,田遥用方晓君的手帕捂着伤口,到医院时上面已然殷红一片。先前他只能看到她后脑勺濡湿的头发,现在……他见过更加血肉模糊的伤口,却没有哪一个让他这般压抑。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他们身上的酒味,压迫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田遥忽然开了口,“陈景皓,你是不是想抽烟。”
“嗯?”陈景皓还想着那个伤口,一时没回过神。
“你要想抽烟就去吧,一会我就好了。”
“……嗯。”
陈景皓脚步很快,他出了急诊科大厅,直直往医院门外走,边走边把烟点上。
门口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戴云辉坐在那里,头埋在胸前,两腿曲着。脚边被踩灭的几个烟头,在地上留下黑色的印痕。他手拄在腿上,手里还夹着一支烟,但好像忘了吸。
“起来。”
陈景皓站到他面前,手垂在身侧,冷声喝道。
“皓哥……”戴云辉抬头看见他,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乖顺站起,却依旧低头。
“抬起头!”
戴云辉只得抬头,他比陈景皓矮一些,得稍稍仰起头。他一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
陈景皓吸了一口烟,侧头吐出,声音平静面容冷峻,“谁先动手的。”
戴云辉嘴巴紧抿,不语。
陈景皓突然爆喝一声,“我问你谁先动手的!”
“……是我,是我先动手揍他的。”戴云辉咬着下唇,另一手拳头已然握紧。
“为什么要动手——”
戴云辉沉默,全然不似以往的话唠。
陈景皓叹了一口气,“戴云辉,你今年几岁了。”
戴云辉不知他怎么提起这茬,静了一会低声道:“二十。”
“你都二十岁了,还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你这样——”陈景皓说,“你这样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