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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楚沐风把手机放了回去,点了支香烟,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烟燃了大半,悦动的铃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人物,诈尸似的坐了起来。这是为她设制的铃音,心里片刻的兴奋,温润的嗓音却显的低沉暗哑。
“喂,喂,喂……”接连数声,电话里传出毛骨悚然的渗人笑声。
“怎么笑的,好好说话!”即使不在眼前,凭着那嘿嘿的笑声,楚沐风像是看到了某人咧着小嘴,啮着米粒似的小白牙,满眼的狡黠、算计。
“楚沐风!”
“嗯?”
“楚,沐,风!”
“嗯。”
“楚……沐……风……”
“嘶,成心呢,再不好好说话,我挂了。”语气上不耐烦,可好看的唇角却在勾扬。
挂呗,挂了她再打过来,楚副市长终于开机了,还不兴她多打几次,以解相思之苦啊。
“什么相思之苦?”楚沐风轻斥,心底涟漪轻浅。房门外,韩卿左手端着温热的牛奶,右手颤颤悠悠的将门缝又弄大了些,虽然偷听不道德,可她又不是偷听外人的,那可是她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儿子嘴里说出相思之苦,韩卿差点儿兴奋的尖叫。
听到电话那头的娇嗔,楚沐风嘴角的笑不自觉的放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俩都几天没见了,那得隔多少秋,不兴相思一下。
“楚沐风,我想你了!”软软的声音,如同香甜的糯米糕,不经意出口的想念,司光倩也愣了下,想到那张银狐面具,随即又释然了。
“你又胡闹!”有了温度,变的柔软的斥声,惹来电话那头的抗议,在韩卿听来,却是暧昧的,宠溺的,摆明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吗。
“想了就是想了,你想我没?”
“我……想想哈!”
这是她正里八经,不苛言笑的儿子吗,韩卿瞪眼,今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她大儿子竟是闷骚型男。
“快说!”司光倩催促起来,她好像很想知道。
楚沐风轻咳了声,严肃的说道,“我干吗要想你?非亲非故的!”
“耍我!楚沐风,你去死!”
“坏丫头,刚才还说想我,现在就让我去死,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哼!”
“嗳,生气了?”
“嗯,生气了!你看着办吧!”
“哈哈,怎么办?要不你骂我两句?未必能解气哈;要不打我两下?可惜你现在够不着。”天哪,温文孺雅,俊美如嫡仙的副市长大人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电话那头的司光倩还有在门外偷听的楚母,双双凌乱了。
暧昧不清的电话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楚母也就站了四十多分钟,非但不觉的累,劲头十足。因为她听到儿子说,明天请吃饭,地方随便挑,多会哄女孩子开心啊,再往后谁说她儿子是块木头,她就跟谁急。
“妈!”不想吓到门口偷听很久的亲亲老妈,楚沐风喊声很轻。
“啊?”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儿子,韩卿还是做贼心虚的吓了一跳。
以楚沐风敏锐的洞察力,早就发现了站在门外偷听的老妈,门缝虽小,却无法阻挡走廊里灯光的闪入。
“还没睡呢!”慈母的架子在片刻心虚后,赶紧端了起来,镇定镇定,等下回房跟老公好好沟通一下情报,“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
楚沐风接过杯了,咕咚咕呼三口把牛奶喝光,看老妈过于平稳的步了,楚沐风无声笑了笑。
下了楼,韩卿一路小跑的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时,雀悦的扑向楚少谦,面对老婆大人反常的热情,倚在床上看书的楚书记一个激灵滚到了床的另一边,一脸夸张的戒备。
“干吗!”韩卿笑逐颜开的问道。
“我问你干吗,这么热情,不会是想……那个吧!”楚少谦问,还暧昧的朝老婆眨了眨。
“呸呸呸,老不羞的!”
“嗳嗳,我说韩董事长,是我老不羞,还是您青春换发,想把我扑倒吃喽啊!”
“楚少谦,你也会油嘴滑舌了!”她算是找到根了,儿子像老子。
“等等,我也?还有谁跟你这样说话了!”不愧是省委书记,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还是原则性的大问题。
看楚少谦铁板似的黑脸,韩卿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德行!”
“还不赶紧回你地盘去,快啊,我有事跟你说……”
楚书记虽然先鄙视下老婆大人的偷听行为,但是,对老婆大人打探回来的情报,还是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顺带一个响吻,惹的韩卿一阵笑打,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盼头了。
“老公,你说我明明偷偷跟去看看好不好?”韩卿问。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装做不知道!”
韩卿哪来躺的住,坐了起来,一把拿开楚书记手里的书,“我就是想看看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吗,万一我们认识呢!”
“得,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自己儿子什么脾气不知道!”
“唉呀,听到了,看不到,这不折磨人吗。”老婆大人的抱怨,楚书记憋嘴笑了笑,哪个让你偷听的。
“爸的生日快到了吧!”楚书记说,韩卿嗯了声,她已经着手准备了,老爷子去年的生日因为视察没能过,今年可得连同去年的好好过个。
“笨女人!”楚书记笑骂,多好的机会,还愁见不到人。商界女强人可不是盖的,老公的一声笨女人,韩卿那边就缓过劲了,啵,在楚少谦脸上也落下响吻,老东西,真鬼!
第三十五章 斗嘴
绵柔的春雨似如烟的白纱,街道两旁的淡绿显得朦朦胧胧,雨珠成串滴落,湿润的大地散发着淡淡的属于绿的芬芳。
楚沐风的心情如同春雨过后的清新亮丽,嘴角挂着微笑,步履轻悦的进了办公室。江秘书险些问出口,头,您在省里开会时捡到金元宝了,心情靓成这样。
刚把黑色的西装外套搭上椅背,转身看江涛抱着一堆文件进来,墨染的剑眉微拢,“到十一点时提醒我!”前几天没批复的文件加上江涛现在拿进来的这些,若是以前,坐上一整天也无所谓,今天不行,再忙也要履行昨晚的承诺。楚沐风不经意流露的笑容,把江涛给看呆了,什么情况,当一个男人莫明其妙傻笑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因为女人,头有奸情?!
楚沐风笑,是因为他想到了昨夜某人嚣张的话,“嗯,我生气了,你看着办吧!”假设他今天放她鸽子,后果,可能真的很严重。
“咳咳……”
“还有事?”楚沐风回神,对自己刚才的走神丝毫没觉得有不妥之处,市长的威严用不着克意拿捏,仿佛滋生在这男人的骨子里一般。
“呵呵,没事!”江涛笑道,头,有事的是您吧!
“没事还不出去工作!”温润的嗓音透着不容质疑的威慑力,江涛气短的噢了声,不待这样的,头,小的要不咳那两声,您还不知神游哪儿去了呢,不厚道。
“十一点准时提醒我!”江涛关门前,楚沐风又说了一遍,他好像真的担心他跟江涛都忙过了头,把时间给耽误了。
绵绵柔柔的小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天与地被雨雾笼罩,有些灰暗,有些湿凉,空气却异常的清新。司光倩昨晚没回大宅,而是住在她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里,透过沾满雨珠的落地窗,淡灰色的天空下一片喧嚣繁忙,她习惯站在这个位置看窗外的天,窗外的人,窗外的花花木木,就连街道上的车她也会看上好一阵子,这个时候的她,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阴郁落寂,可是今天的她自己未必发觉,唇角一直是弯弯的,看向手中把玩的银色钮扣时,清澈如水的眸子有些许柔软,些许狡黠,些许算计。没把它丢掉,反而飘洋过海的带了回来,还一直带在身边。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司光倩拉下窗帘,雪白的轻纱挡住了屋中的春色。
十一点不到,江涛已进入备战状态,时不时看表,万一耽误了,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死的很怪。头没让订午餐,再联系早上一再的叮嘱,尤其那笑的祸害一方的样子,定是佳人有约啊。
有这等尽职的属下,楚沐风准点离开的办公室,看着那俊逸的身姿消失不见,江涛叹,天生的尊者,就算穿的是夜市里淘腾来的廉价西服,也能穿出潇洒不羁的味道,何况是那种纯手工立体裁剪的高档货,怪不得那些长毛女人私下里议论,楚副市长出场,谁与争峰。
市府大门外没看到她的陆虎揽胜极光,楚沐风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昨天商量好的她开车过来。下雨路不好,所以耽误了?楚沐风在大门口等了十分钟,除了市府进进出出的轿车,他还不至于错过那过明显的豪华座驾。
楚副市长失了耐性,手机直接打了过去,电话一通,楚沐风有些着急的问道,“在哪儿呢!”
“当然在你地盘了,大忙人,你昨晚怎么说的?”那头拿腔使调的,明显对等人不满。
中午十一点,不见不散,谁失约谁是狗。昨晚的确这么说的,虽然粗了些。
“别说姐不相着你啊,金毛、拉布拉多,你选一个吧,都是名狗。”
“哥觉得泰迪适合你!”楚沐风也没客气,“晚了十三分钟,司光倩,你等着做泰迪吧!”
“楚金毛,想血口喷人啊,姐为了这顿饭,不到十一点就到了!”
“我怎么没看见!”臭丫头,睁眼说瞎话呢,哪有,哪有。
“噢,你原来不是金毛,是古牧啊,眼睛都被长毛挡住了,自然看不见了!”司光倩叫嚣着,楚沐风这边竟然笑了,臭丫头,骂人不带脏字。
“大小姐,我就站在大门口呢,瞎话想清楚再说!”电话那头靠了一声,她车停在市府大楼的左拐角,丫的眼神又不能拐弯,当然看不见了。
“谁让你停那儿的!”楚沐风训斥着,人已迈下台阶,走入雨幕,对上前好心送伞的门卫挥手笑了笑。
“姐停这儿还不是怕影响您伟岸高大的形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楚沐风低吼,司光倩那头唏嘘,好尖的耳朵,她那么小声都能听到。
“你刚才不还说我是泰迪吗!”
“是你先说我是金毛的。”
两人加起来五十多岁了,竟然像两个逗气的孩子,隔着电话也能唇枪舌枪一番,却战的轻松,战的默契,战的意犹味尽。
从市府大门到司光倩停车的位置,虽然是不算远的一段距离,楚沐风的头发还有衣服尽湿,上车时,难免挨司光倩鄙视外加嫌气的眼神。楚沐风故意甩了甩头,水珠很轻易甩的司光倩满脸都是
“啊,楚沐风,你属狗的!”清悦的嗓音嫌气的尖叫,一双小手不客气的推打着他。
“我这儿有福同享,是谁害我淋雨的!”
“你还好意思说,脑筋不会转弯啊,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当上副市长的。”
“我脑筋不会转弯?谁让你大小姐藏这儿了!”
“我叫这低调,低调懂吗。”
两人的小宇宙磨擦着碰撞着,比夏花还要璀璨的笑容为彼此绽放,如此真切,如细流涓涓流淌于心田,印下了抹不去的痕迹。
第三十六章 酸涩
真是个吃货,楚沐道笑道,何记私房菜的余味还未散尽,一品江南的清雅独韵又让人眼前一亮。
门面不大,贵在分毫间尽显江南的俊秀典雅。进到里面更是独具匠心,似乎将江南水乡的柔与美微缩于有限的空间,这么特色的地方他孤陋寡闻了。
“看人家小姑娘清秀,迈不动步了!”清悦的嗓音如山涧跃动的山泉,说的人家小姑娘双夹飞红,忍不住又偷看了眼俊美如谪仙般的人物。楚沐风跟没事人似的,清幽的眸子继续欣赏着一品江南风雅独韵的装修,好看唇弯起的浅笑比上弦月还有皎洁,还要迷人。记仇的女人,不就往她脸上甩甩水吗,念叨了他一道。
司光倩没订包间,两人坐的地方藤萝掩映着别样的清雅、静逸还有些神秘。楚沐风一声不吱的看着对面的小女人点菜,眼神专注的生怕再落她口舌的样子。
看着她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温热毛巾,擦试着一双纤长如玉的小手;看着她轻启茶壶,享受的轻闻,芬芳扑鼻,馥服持久;看着她执起青花瓷碗,为他斟上汤色金黄,别样清澈的茶汤。
“尝尝……”楚沐风但笑不语,观其色,闻其香,一番轻思量,竟有些禁不住茶香诱惑,唇沾上青花瓷碗,只一小口,悠扬浓郁的茶香沁入心脾。
“挺好!”楚沐风评道,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