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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贿赂?讲得那么难听!”
“明明就是,一对钻饰换妳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妳怎么算都划得来。”
“是啊!重点是好的是你不是我耶,你这脑袋怎么这么不灵光?”
“我脑袋不灵光,也是妳生的啊!”
“……”
一家三口聊得好不开心,其间笑声不断,温馨满屋。
直到夜深,叶庭嫣回客房休息,小两口也回到房里准备睡觉了。
“阿浪。”习惯性的窝在他的肩窝里,黎雅宓轻喊。
“嗯?”袁白浪闭着眼轻应了声,为了明天到黎家让双方家长碰个面,他已做好休息的准备。
“你妈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她原本以为叶庭嫣会是个她印象里的中国好妈妈,有副福态的身材,有着中国女人的温静娴淑,结果今日一见,跌破她的眼镜。
“妳被她开明的个性吓到了?”袁白浪轻笑,依旧闭着眼。
“没有吓到啦,我觉得她很棒!”她赞叹着,感觉爱人的胸膛急促起伏,知道他正不停的笑着。“嘿!我说的是真的!”她不依的拍打了下。
“我知道。”他还在笑,大掌握住她“行凶”的小手。“所以妳放心,妳嫁过来不会有婆媳问题。”
“……我说过我担心那个了吗?”坦白说,还真的担心过,不过她可不会笨得去承认。
“嗯哼。”他轻哼了声,将她搂紧了些,他也习惯她赖在自己肩窝,舒服的咧~~
半晌过后,头顶上的鼻息趋于和缓,袁白浪已然快进入梦乡,但是──
“阿浪。”怀中的小女人又有了新问题,坏心眼的打扰他的睡眠。
“嗯?”他应着,声音里满是睡意。
“妈说看我的屁股很会生,是不是嫌我屁股大?”
“……”
秋意凉爽的好天气,袁白浪领着老妈和未来老婆,一路杀上黎家,为的就是先和未来的亲家见个面联络感情,待双方稍微熟悉之后再提亲,而负责开车的不是别人,竟是好友兼未来老婆上司的陈圣儒。
“为什么好好的假日,我要歹命的来给你当司机?”陈圣儒苦着脸,想起家中妻小就觉得好哀怨。
“因为我在台湾没什么人脉,好歹你也是小宓的老板,有你当介绍人,我想小宓的爸妈会安心点。”袁白浪解释,并答允有他好处。“放心啦!不会叫你做白工,等我跟小宓的亲事成了,我会包个大大的媒人礼给你。”
他和小宓之间只差那张结婚证书了,这临门一脚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可就要做孤单老人了,不得已之下也只好拖好友下水喽!
“难道当老板也是一种罪过?”陈圣儒一叹再叹,惹得整车人开心大笑。
一行人好不容易熬过塞车的折磨,终于将车开到黎家,只见黎家前庭聚着许多人正在烤肉,一见“陌生车”驶近,全都停下手边的动作。
袁白浪不明所以的睐了黎雅宓一眼,只见她满头雾水的耸着肩,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阵仗;无奈之下,一行人也只得乖乖下车,一下车就听见浓厚台湾味的杂沓人声。
“来喽来喽~~等金固喔!”
“这车搁金ㄆㄚ溜,黑头仔车喔!”
“啊两个男伦速哪一个哈?不会一次嫁两个吧?”
“来啦来啦~~作伙来烤肉啦!”
每个人的嘴里都忙着,不是忙着吃就是忙着讲话,甚至有人开始邀请他们加入烤肉的行列。
黎雅宓越过熟悉和不熟悉的邻居、长辈们,僵着笑脸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母亲。
“妈,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烤肉?”不是中秋才烤肉的吗?中秋节都还没到呢,她就快被那些烟熏昏了。
“啊就妳昨天打电话回来,说妳男朋友要来家里坐坐咩,所以大伙儿就想来凑热闹,看看偶未来的女婿啦!”黎妈妈有着庄稼人特有的黝黑皮肤,咧开大大的笑脸回道,一双眼还不住的往她身后看。“啊妳男朋友咧?”
黎雅宓也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她差点没跌倒在地!
只见袁白浪已和那些邻居的叔叔、伯伯们打成一片,卷起袖子加入烤肉的行列,连叶庭嫣也一脸兴奋的加入战局,俨然成了烤肉一族。
“阿宓喔~~这咧卖丑喔!”一个大婶笑开了嘴,露出缺了两颗大门牙的牙关。
“梭速国外肥来的溜~~偶们阿宓要过咸水啊!”隔壁的阿公与有荣焉跟着喊着,好像是他要嫁女儿似的。
“哇咧咸水鸡咧过咸水?那是人家企国外念书才这样说的啦!”阿公的孙子跟黎雅宓的年纪相距无几,说起话来也是一口浓浓的台湾味。
“青菜啦!嫁丢贺尪丢贺啦!”
黎雅宓一整个傻眼,微风和着熏烟往她身上飘散而来,她用力的揉着被烟熏酸的眼,有种在作梦的错觉。
“哪一个哪一个?”黎妈妈顶了顶她的手肘,还没看出哪一个才是“正港女婿”。“穿西装那个?”
“不是,那个是我老板。”她翻翻白眼,二选一也会选错,真服了老妈,难怪她买彩券没一次中;她无力的指了指人群中的袁白浪。“是穿白衬衫、卷起袖子在烤肉那个。”
黎妈妈定睛一看,眉心蹙了起来。“妳没有说错?”
她怎么可能错认自己的男人?老妈这玩笑可开大了。“安抓秀?”
“偶不速跟妳梭过『水尪啪照顾』?妳没事找个那么帅的男伦做什么?”黎妈妈的担心其来有自。
“……”这也不是她甘愿的好吗?缘分就是这么巧妙的东西,就注定是他了啊!
“姊,妳回来啦!”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蹦蹦跳跳的窜到她身边,手上还拿着刚由市场里买回来的烤肉酱。“未来姊夫咧?在哪里?”
黎雅宓无力的再指了指袁白浪。
“哇~~好帅喔!”女孩眼中冒出闪亮的星星,像看到偶像一般兴奋。“不错喔姊!找到一个好货色。”
黎雅宓闭了闭眼,还来不及睁开眼又听见老爸的声音响起。
“阿宓喔!啊恁尪咧?”一家人都没什么创意,问的全是同一个问题,不同的是,黎老爸手上拎着一迭免洗碗筷,约莫是担心大伙儿不够用,临时去加买的。
“那个啦……”她连讲话都有气无力了,讪讪的再指一次袁白浪。
好在这回黎老爸没有说什么,倒是拎着免洗碗筷上前和袁白浪交谈,未几,黎爸爸露出爽朗的笑容,拍打着袁白浪的肩。
她不知道袁白浪跟老爸说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老爸很开心。
“二十桌?二十桌不够啦!”她才想走过去,突然听见隔壁阿公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霎时顿住脚步。“最少也要三十桌。”
怎么……已经谈到要开几桌宴席了吗?!
“桌数不重要,熊呒也要三十六样大礼。”大婶也答腔了,较在意实质的礼品。
三十六……土匪吗?他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桌数、大礼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聘金!”
黎雅宓听到这里,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她阿爸都没开口讲什么,怎么这些邻居们个个有话说?她不要像待价而沽的猪只被拍卖啦~~
“贺啊!拢惦惦!”终于,黎家一家之主开口了。“大礼照礼数来,聘金不收,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我说了算!”
哇~~帅呆了!酷毙了!黎雅宓头一回发现自家老爸除了种田之外,也有这么帅的一面。
她忍不住冲上前去,给黎老爸一个熊抱。
“吼!都快嫁人了还抱抱,啪势系喔!”黎老爸笑骂着,佯装推拒着女儿的拥抱。
村人们的祝贺声响起,一波波像浪潮般涌了过来。
黎雅宓抬起头,迎向袁白浪含笑的眸──秋意上心头,春天,永远伫足。
尾声
因袁白浪在台湾的亲戚不多,所以婚礼决定在黎雅宓的老家举行。
新娘休息室里,黎妈妈穿着一袭火红的旗袍,脸上化了个大红浓妆,像个歌仔戏的当红花旦似的。
“拜托~~妈,妳别再哭了啦!”黎雅宓好难过,看老妈掉泪,她都好想哭喔!“阿浪答应过妳啊,我们会常常回来看妳们。”
可是化妆师有交代,千万不要掉眼泪,不然补起妆很麻烦,所以她只好憋着,不断的抬眼看向天花板,就是不想弄花一张新娘妆。
“那么远……坐飞机要淑几个小时溜……”黎妈妈说穿了就是一个字“不舍”……不,那是两个字。
“我们也会常回来台湾住啊,不然你们也可以到加拿大玩,都可以的啦!”她耐心的诱哄着。
难怪人家说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样,虽然老妈还不太老,可是老妈现在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乌够番。
“偶们可以企喔?”一听她这么说,黎妈妈突然不掉泪了,两只眼闪动着闪亮亮的光芒。“可速机票很贵溜~~”
“妈,不管妳任何时候想去,我全部埋单。”袁白浪推开休息室的门,二话不说的开出支票。
“安捏喔!”黎妈妈终于不哭了,抽了张面纸拭泪。“贺啦!安捏偶不哭了嘿!”
“嘿咩,化妆化得这么漂亮,不可以哭啦!”黎雅宓好气又好笑的觑着老妈,贴心的为她拭去嘴角晕开的口红。
“贺啦贺啦,那偶企外面招呼客人了嘿!”家里办喜事,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不管认识不认识,来者是客,她得好生招呼才是。
待黎妈妈离开休息室,袁白浪凝视着他今生的新娘,他的最爱、他的蜜糖。
“亲爱的,妳好美。”他抽掉手上白色手套,握住她的手,不吝称赞她的美丽。
“亲爱的,你也好帅。”绽开一抹甜笑,她学会了不吝称赞他的好,如此感情才会持续不断的加温──这是婆婆教她的,她谨记在心。
袁白浪挑眉。“我一直都这么帅的,不是吗?”
“是啊!”她浅叹一口,不忘ㄉㄧㄤ他一下。“所以我妈才说『水尪啪照顾』。”
“哪会?我很好养的。”他轻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只要妳给我足够的爱,我就会不断的成长、茁壮,绝对不会分枝落叶。”
“不要吧?你已经够壮了!”黎雅宓霍地哀号一声,故意垮下双眉。“每天晚上都累死我了,再壮下去我可受不了。”
袁白浪朗声大笑。“不会的,妳因我而生,绝对可以接受我的一切。”
两人浓情密意,没有人发现休息室的门,悄悄的开了又关──
身为黎雅宓头号好友的尤美美,责无旁贷的接下伴娘的任务,看着好友寻到好归宿,她既欣慰也感到些许伤悲。
谈过数段感情,没有一段有个好收场。
站在宴会厅前看着前来祝贺的宾客,她特别注意到成双成对的来宾,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在她眼里竟变得嘲讽且碍眼。
哪个女人不希望找个好男人依靠?尤其在这么浪漫的日子里,那股失落感甚嚣尘上、更显浓烈。
离开宴会厅,她独自一人踱到饭店后方的花园,原以为在这充满欢乐的时刻,不会有人来分享她赏花的乐趣,不意在花丛间瞧见一道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身影。
“吴先生?你怎么不去宴客厅,跑来这里做什么?”她惊讶的问道。
“尤小姐。”吴庆宗同感诧异,旋身对她点了下头。“那里的气氛太热络了,更显得我一人孤单,还是等宴席开了再去也不迟。”
注视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尤美美突然有点懂他的悲哀──在Nelson出现之前,吴庆宗一直扮演着绿叶的角色陪伴在雅宓身边,现在雅宓要结婚了,莫非……
“吴先生一直爱着雅宓?”她大胆的猜臆。
吴庆宗浑身一震,唇边牵起一抹苦笑,却没有出声回答她的疑虑。
早在袁白浪和雅宓新居落成的餐会时,他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也渐渐的收回对雅宓的感情,只是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他正持续的努力中。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她隐隐察觉自己踩到他的痛脚,连忙道歉。
“不会。”吴庆宗摇摇头,不甚在意。“妳呢?妳又为什么来这里?”
“我……”她僵了僵,面对不同情况却同病相怜的他,她并不想隐瞒。“跟你一样喽,那里的气氛太热络了,更显得我一人孤单,还是等宴席开了再去也不迟。”她慧黠的套用他的话,重复一遍还给他。
“是吗?”浅浅的叹息在空气中漾开,吴庆宗不由自主的多看她一眼。
尤美美有着一头火红的俏丽短发,相较于雅宓的温柔婉约,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野性魅力;这么漂亮的女生不该没有男人喜爱,只能说缘分还没到吧?
而属于他的缘分,又什么时候才到呢?
相对的,尤美美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这个男人看起来个性很好,即使面对心仪的女人有了对象也不会失控的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该算是个好男人吧?
以前她交往的对象都是性格爆烈的那一款,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真想跟个好男人谈谈恋爱……
“既然我们两个人都孤单,不如就凑成对吧!”极冲动的,她脱口而出。
吴庆宗错愕的瞪着她。
是自己的耳朵故障了吗?她怎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
她刚刚说……凑成对?和他吗?
当尤美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顿时羞赧的红了脸颊。“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参加喜宴,这样两个人比较不孤单。”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