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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继续说,茉儿听着,听着的。”将苗子藏好后,一茉对寒隽撒娇地笑笑。
“嗯。茉儿你这一生,都要记住为师现在所说的话。”寒隽脸上的表情归于严肃,令一茉也极为认真地听着,而也正是这些话,救了她与钟离玦的命。
“雀鸠山与雀燕山,位于齐良西边国界,也正于这边界处,雀鸠山与雀燕山上长开了大片大片的密林,在那密林里,终年弥漫着浓湿的白雾,但凡有生物进入,只见其入,不见其出,便是飞禽,也无法飞度,这,便是世人口中所说的齐良毒密林。”寒隽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茉一眼,看到一茉惊愣地点点头才继而道,“然而世人只知那是诡异得任何生物都无法靠近的毒林,却不知那林子里,长着这世上最为珍贵的药材——血魄,而那林子也并非生物无法进入。”
“那进入林子并能生存下来的方法是什么?”一茉问得有些心有余悸,原来那是毒密林,难怪会有那么浓湿的雾气,方才她险些就进了去,真是万幸。
“入林,食其树木枝叶上岔开生长的枝苗,其状呈五指,色红黑,叶脉如掌心纹路,日日食之不可断,食正一年,然食其枝苗者,必须日日呆在密林里,吸其湿气,方可在毒林里生存下来。然,毒林之物终究含毒性,命可保住,毒却会反噬,或是削少十年阳寿,抑或是其他非人所能承受的魔病。”
“这是师尊嘱托必要代代相告的话,他老人家,便是足足少活了十几年,他用一生去验证自己的所作所为,于临终前才告知如此惊天之事。茉儿,你要记住了,千万要记住了……”
望着在浓雾中兀自随风摇动的枝叶,记忆里寒隽的声音时断时续,悠悠远远地传进一茉的耳里。
将钟离玦侧着身躺好,一茉仰望着顶头的枝叶,搓搓两掌,攀上直耸而上的树木。
树干上密密的小刺划破皮肉,刺入小腿才稍愈合的伤口,自指甲缝里刺进指尖,十指连心,其痛自能知,一茉咬着牙,十指紧紧抠住树干,双脚紧攀其迅速往上,一茉从未想过自己爬树还能爬得如此之快。
看到了,师父口中描述的可以让生命在这毒林里延续的叶苗,状呈五指,色红黑,叶脉如掌心纹路,一茉伸手拽过大把枝叶,急忙将那些续命的叶苗摘下。
快,要快,要快!一茉双手在颤抖,呼吸愈发艰难沉重,将摘下的叶苗塞了几片到嘴里嚼着,其余的急急塞进袖管,而后解下腰带,将其绕在树干上,双手握紧腰带两端,脚抵树干,身子倾斜,急速滑下,这是一茉小时和叶习未偷摘别人家果树上的果子时,叶习未教她的方法。
蹭掉了树皮,双脚也被细密的尖刺扎满,才触及地面,一茉便整个人扑倒到地上,她,便这样爬到钟离玦的身边。
“王爷,王爷……”出口的声音虚弱无比,一茉想唤醒他,让他张嘴,奈何此时的钟离玦已听不到她的呼唤,感受不到她的呼唤,不得以,一茉只能撬开他泛紫的双唇,试图将叶苗放进他的嘴里。
“王爷您张张嘴,求您张张嘴……”唇启,齿未启,又有何用,一茉低声啜泣,乞求,企盼,可是一切只是徒劳。
将口中咀嚼的草药叶苗吞进肚里,苦涩的味道翻腾开来,一茉将递到钟离玦嘴边的草药和着袖管里的一些反手全全放进嘴里,咀嚼,青绿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一茉忍住心跳,浑身颤抖,颤微微的双唇慢慢朝钟离玦泛紫的唇靠近。
55。方芷紫朵声天籁
艳阳高照,却也渗不透繁茂的枝叶和浓浓的白雾,雀鸠毒密林里死沉依旧,听不到任何虫鸟的鸣叫。
将药草嚼成汁全部喂钟离玦喝下后,一茉的一张脸烧红得犹比夕阳燃烧的红霞,继而发现自己的呼吸渐渐归于平稳,双眼也渐渐能适应雾中的景象,再伸出食指探了探钟离玦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
毒林之毒能解,可是他身上的毒又该如何?一茉艰难撑起身,瞧着钟离玦手臂上被毒染乌的伤口和他背上的黑翎长箭,捂住脸上的燥热和心底不安分的跳动,开始运转自己简单的思维。
师父曾说过,这毒林里,生长着这世上最为珍贵的药草——血魄,是能治百病,能解百毒,足以令人百毒不侵,起死回生的药草,既然这里连血魄这样的灵药都能生长,那其他药草应该也会有,而自己若是寻到了血魄,也定能将他身上的毒素全部清除出体内。一茉咬着牙将扎在自己身上的尖刺一一拔掉,颤微微地站起身,再不无担忧地望了钟离玦一眼后,移步往林子他处。
每走一段距离,一茉便把散落在地上的石子堆起做成记号,以便自己不在这阴森的林子里迷失方向。
一路上,一茉寻到许多止血草,已将双手塞得满满的。
方芷草!突然一茉眼前一亮,惊奇得忘记自己满手的止血草,手一松,止血草洒落一地,跛着脚冲到一株叶如巴掌大,绽开着紫色花朵的植物前,扒开掩埋它根部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捧在手心,眼里闪烁起喜悦的莹亮。
方芷草,最是能解毒的药草,听师父说,此药草在齐良已成为只进贡皇室的珍贵药草,一片叶子就已直千两黄金,而其花,才是精华,传言世上仅有五株方芷花朵,均在白澜皇室,而她,也只在师父那儿见过一小片叶子。
没想到这里不仅有血魄,竟也有方芷草!王爷有救了!王爷有救了!一茉小心地将方芷草用双手护在胸前,生怕会被谁抢去一般,再胡乱抓起自己方才掉落的止血草,开始寻着记号往回走,她已顾不得再去寻找其他药草,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回到他身边,拔出他背上的箭,为他驱毒。
“王爷……”望着眼前面色苍白如纸,兀自蹙眉的钟离玦,一茉轻柔的唤了他一声,而后将止血草混着方芷草叶放进嘴里咀嚼,双手柔柔地贴近钟离玦背部长箭没入的肌肤处。
手指才方触及伤患处,便蛰起钟离玦身体的颤抖,一茉即刻将嚼碎的药草放到手心,一手将其贴到钟离玦的箭伤处,一手握紧箭身,闭眼不忍看钟离玦颤抖不已的抽搐,一茉紧咬下唇,双眉紧拧,迅速将箭抽出钟离玦的体内。
“啊!”鲜血瞬间喷溅,钟离玦痛呼出声,一茉忙用嚼碎的药草掩住伤口,再急急将方芷草的紫色花朵放进他微张的嘴里,“王爷,您吃下去,吃下去您的毒就解了。”伸手掩上钟离玦的嘴,一茉沙哑的声音此刻听在钟离玦意识朦胧的耳里,轻柔得犹如天籁,带着蛊惑,钟离玦开始蠕动双唇,嚼动嘴里的花儿。
待钟离玦将嚼碎的紫花咽下,一茉才如虚脱了一般倒在钟离玦身旁,嘴角挂上轻轻的笑,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朝钟离城方向而去的官道上,车辙滚动,马车里的娇人儿面带忧伤,倚着车窗,望着车窗外如画卷般的景色,神游天外。
突然,车辙骤停,女子的额撞在车窗上,撞回她散乱的神思,将头稍稍探出窗外,声音淡淡:“发生了何事?”
“禀公主,好像是潋清队长在前方和他人起了争执。”骑马跟在马车旁的一名便装士兵听得钟离沁婀的问话,即刻翻身下马,抱拳躬身禀报。
“到前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蹙眉吩咐,潋清一向是办事稳重之人,怎会和他人起了争执,钟离沁婀不解。
“是,属下这就去看看。”
前方的潋清同样是皱着眉,满脸不悦地看着面前挡路的布衣百姓,沉声道,“赶紧让开,若是得罪了这马车里的人,你们谁也担当不起。”时间紧急,他要赶紧将公主安全护送至京,再返回漠白城,回到主子身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这些多事的百姓多费唇舌。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借你们的马车让他休息休息怎么了!?他已经昏迷不醒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这赶路的百姓都不忍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们这些管家子弟怎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此刻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对着潋清指指点点,她肥胖的身形挡住了她身后躺在地上的男子装着的人的面容,让潋清无法看得真切。
“你……”本就不善言辞的潋清,面对女人,更是词穷。
“潋清队长,小姐吩咐,应了这位大婶的请求。”将情况禀明了钟离沁婀的男子来到潋清身旁,传达钟离沁婀的话。
“不行。”潋清否决得斩钉截铁。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理,你们家小姐都答应了还有你说话的份儿!?”果然是女人不可惹,尤其是悍妇更不可惹,潋清身后的一众人均看着无言以对的潋清,心底为之感叹。
“不行即不行,赶紧让路。”潋清一向有胆敢违抗钟离沁婀的命令。
“小姐说,若队长您不应了这位大婶的请求,小姐她便不随您走。”看着否意坚决的潋清,传话的士兵将钟离沁婀的话如实相告。
“……”潋清无话,他知晓钟离沁婀的倔强。
“小姐真是好人!”妇人瞥了潋清一眼,转而对身旁的壮实男人道,“孩子爹,还不赶紧将人背到马车上去!”
“不必了,小姐既已答应让人上马车,我们自会照顾他,你二人自行赶路吧。”潋清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去扶起那所谓需要照顾的人,也适时将这两名挡路的好事人挡开,心底叹然,热心固然好,但也要有个度,堂堂公主不是他们这些平平百姓能近就近,能见就见的。
“给我好生照顾这位小哥了啊!要不老娘不饶你!”看着有人将自己身后的男子扶起,村妇还不忘大声咧咧。看得出潋清并无恶意,男人朝潋清道声“多谢”后,扯着妇人循着岔开的小道走去。
待两人走后,潋清才看清被人搀扶起的男子,诧异而言,“撩雾!?”
56。泪眼婆娑珠泪情
马车平稳地向前驶去,而马车里的钟离沁婀,心跳的规律却远远不及车辙的平缓。
大小适中的马车内,置着卧榻,钟离沁婀命人将撩雾放躺到卧榻上,而后便坐在撩雾的身旁,扯出腰间的锦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汗珠还灰尘。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怎会晕倒在官道上?他不是应该在漠白城的吗?难道是瑞哥哥出了什么事?一连串不安的疑问涌至心头,和搅重见心仪之人的喜悦。
由钟离城去往漠白城的路上,钟离沁婀未带一奴一婢,而现在从漠白城返回钟离城,仍是如此。这也是方才潋清拒绝让撩雾上马车的原因之一,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尊卑有别,奈何钟离沁婀倔拗地发话,潋清也不得不从。
臂弯绕过脖颈,稳住肩,钟离沁婀撑起撩雾的身体,让他背靠着自己,拿过方才沏好的茶喂他饮下。
“咳咳。”茶杯倾倒太过,撩雾咽下不急,呛住喉咙,轻咳出声,茶水顺着嘴角流下,钟离沁婀忙放下茶杯,用锦帕替他擦掉茶渍。
“公主?”撩雾缓缓睁开眼,落入眼里的即是正在为自己擦拭嘴角的钟离沁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衬着她粉嫩的脸颊,娇俏的嫣红小嘴,感受自己肩上传来的钟离沁婀暖暖的体温和她身上馨香的气息,面,瞬时烧红,心跳在一瞬间漏掉一拍,旋即回过神,挪开身子,拉开两人间如此的亲近,尽量稳住心底的不平静,“撩雾只记得自己好似昏了过去,却不记得自己如何到的公主的马车,若有得罪,还望公主恕罪。”
撩雾见到钟离沁婀,心中自是欢喜,却不能喻情于表,却也更不知自己如何同钟离沁婀同乘一辆马车,他只记得自己把文书送到宫里后,回了趟璋王府,便快马加鞭地往漠白城赶回。
感到撩雾的疏离,钟离沁婀喜悦的情不由失落,幽幽道:“潋清说你是由于体力不支才会晕倒的,是一对平常夫妇发现了你,拦了我的马车让你进来休息的,他们,已经走了。”此时的钟离沁婀,没有公主的装裱,完全一个及笄年华的平凡娇俏女子,为了那份不可实现的情而执着。
“如此,撩雾在此谢过公主,可问公主,公主一行是去往钟离城?”撩雾从卧榻上下来,落座到车窗旁。之前马不停蹄赶往钟离城,路上有遇人马车队潋清也未曾注意,不曾想这马车里坐的竟是钟离沁婀,如今往回赶,竟是遇上了,撩雾不由苦笑,酸涩的情苦涩无比。
“嗯,你要同我们一道吗?”钟离沁婀赤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撩雾。
撩雾对着钟离沁婀淡淡一笑,轻轻摇头:“那,撩雾再次谢过公主的搭救之恩,撩雾斗胆请公主将马车停下,让撩雾下车。”
“你要去哪儿?回漠白城吗?”钟离沁婀心一紧,不止是因为撩雾的拒绝,“是不是瑞哥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漠白城真的有危险?”钟离沁婀始终记得潋清在廖府里所说的话。
“公主勿忧,二殿下很好,只是,撩雾非回漠白城不可,因为公子还在白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