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屋内,浓郁的熏香袅娜其间,一位身着淡青色霓裳纱衣的曼妙女子正坐在一名装着富贵的男子并拢的双腿上,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男子唇边。
女子说,王公子,再来喝一杯。
那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那姿颜,妩媚得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沦陷,而女子此时的动作,已让男子浑身微微颤抖,他那称得上俊美的双颊如日中烧,扑朔迷离的双眼里,是燃烧的欲望。
公,公主……
在女子妩媚流转的眼波里,男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继而再也控制不住,将膝上的美人紧紧搂在怀里。
叮当!
男子突兀的力道,让女子手中握着的银杯掉落到汉白玉石铺陈的地板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酒,全全洒在地上,湿了女子及地的裙纱。
暧昧的气息,顿时充盈满整个屋子,缭绕起袅娜的熏香,撩人心智。
嘭!兀地,自门口处传来的沉闷撞击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暧昧,两人朝门口望去,只见原本紧闭的门,已轰然倒在了地上,漏进了屋外微微泛白的月光,和满屋的烛火暖意,极不和谐。
在洒照的月光里,投射着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影,身影逐渐放大,一个身着白色绸衫的男子踏进了屋内。
白衣男子浑身散发出冷冽气息,他冷锐的眼盯着那名富贵的王公子,王公子被他盯得两腿一软,即刻落荒而逃。
蒹葭。白衣男子走近女子,唤她的名字,漆黑的眸子里,深深印进女子姣好的面容,也印进了浓浓的伤意。
哥哥。抬起与男子有几分相似的眼眸,蒹葭看着英气的白衣男子,嘴角扯出一记忧伤的笑,尽然不同于方才的娇妩。
他有着很好看的瞳,漆黑得如幽潭,却又散出璀璨的光华,如剑一般的眉,高挺的鼻,薄削的唇,尖尖的下颚,如墨的青丝。
他,是她的哥哥,白鹭国的十皇子,白苍穹,而她,是白鹭国唯一的公主,蒹葭公主。
蒹葭,他是谁?白苍穹有些恼怒地看着白蒹葭。
哥哥,我很寂寞。白蒹葭看着白苍穹,眼里蓄满深深的忧伤,柔软的身子靠进白苍穹的怀里。
蒹葭,为何寂寞。感受到白蒹葭的忧伤与无助,白苍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娇小的身子揉进他的身体里。
从小,只要她不开心,他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感受他的温度,让她感受他的存在,因为在这高高的皇墙里,只有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亲人。
因为蒹葭想哥哥。抬眸,有莹亮的液体沁出眼角。
我不过是到简城巡了半月。白苍穹低下头,亲吻白蒹葭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慰她。
可蒹葭也有半月未见到哥哥了。白蒹葭红了双颊,垂下长长的睫,将头埋到白苍穹的怀里,小声呢喃。
我已经回来了。白苍穹轻轻抚摸着白蒹葭长长曳地的秀发,语带宠溺。
啊……白蒹葭微微轻呼,双手不禁然环绕上白苍穹的脖子,他,将她拦腰横抱在怀里,朝她的帐床走去。
白苍穹坐在床沿上,把白蒹葭放坐在他的腿上,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间,他沉沉的气息透过发丝传到她的心里。
蒹葭,以后不要和别的男子往来了。他低低的语气,令白蒹葭也跟着他忧伤,她想应他,却又不知该如何承应他。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即使在任何人眼里,她的做法,是那样的有违道德伦理。
还未等她回答他,他便躬身帮她脱掉了脚上的绣鞋,将她放平躺到柔软的被褥上,好像他方才的忧伤不曾存在过。
乖,累了,就睡吧。为白蒹葭盖上同她衣衫一般淡青色的衾被,白苍穹在她白皙光洁的额轻轻印上一记后,欲起身离去。
哥哥,不要走。白蒹葭急急伸出纤指拉住白苍穹垂在身侧的手,她白细的指腹,摩挲到他掌心的粗砺,忽觉心疼。
白苍穹顿下脚步,转身,轻轻回握紧握自己的那缕纤细,回坐到床沿上。
我不走。白苍穹柔声道。
嗯。紧握的双手,让白蒹葭渐渐进入了梦湾。
二、
王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杀了,就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时候的事。
哪个王大人。
还有哪个王大人,就是吏部侍郎王世王大人。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杀官家子弟。
嘘,听说昨晚王大人家的公子私会了公主。
原来这样,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是今日沸沸扬扬在大街小巷里的百姓口中的话,而这样的事,已不知道是第几起了,官府也无法解决,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只道是那红颜祸水的公主造的孽,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使得这么些个大好的年轻男子相互残杀。
高高的皇墙内,璀璨夺目的琉璃砖瓦在烈烈的日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年纪而立的白鹭国帝王,威严地坐在金熠熠的龙椅上,俯瞰跪在朝堂之上的吏部侍郎王世。
王爱卿所报之事,是要朕来帮你解决吗。龙椅之上的帝王,如鹰一般的眼半眯起,出口的声音不起波澜,却让跪地之人狠狠颤了颤身子。
下官只是想请王上替下官惨死的小儿做个主。王世布满皱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汉白玉石的地板上,连声音都是悲伤的颤抖。
老来丧子,还是独苗,这样的打击,任是谁,也无法承受。
朕已传令刑部,尽快查清事实。威严的帝王,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王上话音刚落,王世年迈地身体便轰然塌下,昏厥在了朝堂之上,在朝的所有官员也只能纷纷叹息。
这样的案子,至今为止已有二十起,却仍未解决任何一起,都道原因是公主,可谁又敢在王上面前挑明了说,那样无疑是在挑战龙威。
在朝官员搀起王世瘫软的身体,却发现,已然昏厥的他,双唇还在不停地嚅动,仔细辨认,他们终于从他的嘴形读懂他要说的话。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三、
满池睡莲围绕的池子中心,是一座八角亭子,亭子里,白蒹葭斜靠亭柱,长长的秀发只松松地用上好丝线织成的发带绾成一束,松懒的搭在肩上,任微风拂面,撩动鬓边的发丝。
婢女沙落站在一旁,也被白蒹葭这自然流露的慵懒又不失妩媚的风华吸引住,只感慨,蒹葭公主,真是倾国倾城。
沙落的话,让白蒹葭笑了,笑得忧伤。
沙落,你知道大家都说我什么吗,说我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白蒹葭说。
那是他们乱嚼舌根,公主这么漂亮,怎么会是红颜祸水。沙落在为白蒹葭抱不平。
可是,他们却都真是因为我而死的呢,我没想他们会死的……白蒹葭转首低头,看满池莲花下游弋的锦鲤,幽幽叹息。
其实她不爱他们任何一人,是她的自私害了他们。
沙落,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为了自己,害了那么多人。
才不是,公主那么善良,那些公子们才不是好人,他们都只是看公主漂亮才会接近公主,都不是真正地爱公主的!他们死了,公主也不必为他们心疼的!沙落总是直肠子,在白蒹葭的面前,什么都敢说,而白蒹葭,也正是喜欢这不被宫内的勾心斗角玷污的沙落。
沙落,可他们毕竟是因为我而死的,你听听那些传言,就知道,错全在我。
要不是他们自己心怀不轨也不会靠近公主,那他们也不会死了,还有那些什么传言,沙落才不相信,因为沙落只知道全天下,公主是最善良的!沙落愤愤地说着,连带着指手划脚,就好像那传言里说的是她一般。
就沙落知道安慰我。沙落的话与动作把白蒹葭逗得笑了,阴霾的心漏进了些许阳光。
十殿下。这是沙落转换了语调的恭敬语调,白蒹葭转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白苍穹。
沙落,去帮我看看我要的布匹给送过来了没有。白蒹葭打发走了沙落。
哥哥,你看,你送给我的睡莲,开得多好看。白蒹葭指着满池的睡莲,柔柔地笑着,有风缭乱她的发丝,白苍穹抬手想为她将缭乱的发丝拂至耳后,五指微微动了动,手却未曾抬起。
蒹葭,不要笑了,我知道你难受。白蒹葭的笑,让白苍穹好看的剑眉紧蹙到了一起。
哥哥,我是不是很坏,是我害死了他们。
她为了不嫁给任何一个人,为了能永远留在宫里,她用她的容貌,惑诱了一个又一个男子,以传出她不良的名声,让谁都不敢娶她,好让她能留在宫里,而如今发生的事情,却不是她所愿的,她,有罪。
蒹葭,这不是你的错。白苍穹心疼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嗯。白蒹葭狠狠地点头,有泪滑落脸颊。
她不想再害人了,她不能再以这样的方式来保卫自己,她要去与父王说,终身不嫁。
四、
白鹭135年七月,在白鹭国与邻国雪鹫国的交战中,雪鹫国战败,雪鹫国派出使臣来白鹭国朝贡。
而那一年,在雪鹫国朝贡的那短短的一段日子,改变了白蒹葭的一生。
蒹葭公主,听旨。白蒹葭跪在光滑的地板上,恭敬地垂首,听着太监总管那尖声尖气的声音,一颗心,在迅速地灰暗,差点窒息。
白蒹葭忘了自己是怎样接的旨,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朝堂之上回到自己的寝宫,她只觉天旋地转,世界里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连天,都是黑的。
高高的门槛绊倒了白蒹葭,她狼狈地跌倒在自己的寝宫门前,一直握在手中的明黄圣旨,摊开跌落在她的身旁。
明黄的绸布上,淌出的是,雪鹫为表永和之意,请奏和亲,白鹭的王上要在下月十五把白蒹葭作为和亲公主,嫁与雪鹫帝王的信息。
白蒹葭开始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见任何人,不见沙落,甚至不见她最爱的人。
她绝食,昏厥在寝宫里,是沙落觉察不对劲儿,找人撞开了门,为她找了太医。
沙落一直在她身旁落泪,说她是在折磨自己,她只说了句,沙落,你不该救我。
之后的日子,她被严密看守,也不被允许任何人的探望,她的绝食不再奏效,因为有宫女撬开她的嘴,把饭菜灌进她的嘴里。
我想吃水果,吃苹果。有一日,白蒹葭这样说,这是她自绝食以来,自己要求要吃东西,乐坏了沙落。
沙落捧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来,在果盘里,斜斜放着一把削水果用的银刀,衬着沙落不留神之际,白蒹葭一把拿起银刀,猛地划破自己的手腕。
汩汩的腥红滴落到地上,白蒹葭妩媚地笑了,她在忽然惊叫起的吵闹中昏了过去。
白蒹葭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可当她睁开沉重的眼睑时,还是看见了双眼早已被泪水浸得肿红的沙落。
公主,你不能再这样对自己了!看见白蒹葭睁开的双眼,沙落趴到她的床边哭喊,眼泪扑簌而落。
沙落,离十五还有多少日。白蒹葭两眼空洞地盯着床顶的帐幔,干裂的双唇幽幽开启。
还有十日。沙落老实回答。
十日,还有十日而已了……
自杀不成,白蒹葭的身边,监守的人更多了,更是,夜以继日。
白蒹葭面色惨白地斜靠在床棂上,一口一口慢慢喝着沙落盛在勺里递来的鸡汤,她不再绝食,她现在想积攒体力。
十殿下有没有来过。白蒹葭问。
十殿下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来一次,可是王上有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十殿下每次都会在门前站上一刻钟才走。沙落将勺里的鸡汤吹了吹,才递到白蒹葭嘴边。
哥哥……白蒹葭没有再喝沙落递来的鸡汤,将头别向床内,任泪涌流。
五、
十五前的四日。
沙落,我想出去走走,我想看看我的睡莲。稍稍恢复了些气色的白蒹葭在食进一点点早膳之后,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道出她的想法。
那沙落去为公主拿件衣衫。白蒹葭自己开口说要出门,沙落自又是高兴一番。
白蒹葭的身体已被她自己折磨得羸弱不堪,要在沙落的搀扶下才能迈开步子,然而她们的脚步后,总有如影随形的监守卫。
白蒹葭又坐到了八角亭里她素日喜爱的位置,睡莲依旧,锦鲤依旧,她,是否还能再看见。
忽然,白蒹葭的眼里闪烁出欢愉的光,嘴角绽开久违的柔笑,她的眼神,投注到莲池边上,也正朝她这边望来的白衫男子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徐徐而来的白衫男子身上的时候,白蒹葭却是将身体往外一倾,跌到了满是睡莲的池水里。
她在水里闭眼,她在水里沉溺,她想在水里不再醒来,滚烫的泪水触碰池水的冰凉,她的笑容,为她最爱的那抹白而绽。
还未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白苍穹便推开了守卫的阻挡,像疯了一般冲到白蒹葭落水的地方,一跃而入到冰凉的池水里。
池子是白苍穹为白蒹葭凿的,水深八米,他知道……
一当白苍穹搂着白蒹葭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