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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如此抛弃夫主,便是不容于世的吧!在世人眼中有错之人是她吧!不,不能去,不能认错,不能服软,不能与其回去,姜宜全身僵硬,心里从最初的惶然惊弓,慢慢的平静,大海般深沉平静,无人可知那站着不动的模样,心里已经天人交织又被她丝丝理清了。
“主公,驿站已到。”马车外之人对着车内道,目光却是落在了姜宜身上,满满的责怪之意。这些人都是他做了慕容家主之后为家主所用之人,他所信任的袁飞、翁公他们怕是留在燕国为他处理各种事务了吧。
然而这些人对她不理解,也不曾真正见过她,日日面对着落寞的主公,对她的意见早已日盛于一日,恨不得亲自杀之,让主公绝了那可怕的相思之病。
“嗯。”冷漠又熟悉的声音传出,不消片刻,慕容郎七便从马车之内出来了,他身穿着姜宜所熟悉的蓝袍,发丝一丝不苟的束着,如墨黑眸依然让人看不清摸不着那深如汪海的心绪,威如君王的气势瞬间放出,全场静默不语,恭敬之极的等着他往前走向驿站,路过姜宜身侧之时顿都不曾顿一下。
然而那气势都是瞬息之间变了变,姜宜全身鸡皮疙瘩便起来了,整个人处于一种战斗中的状态,等他走过姜宜之后步伐便慢了下来,姜宜不自觉的跟了上去,整个人气息收敛如空气一般跟在其后。
果然是最了解他的齐姬,哪怕没有任何交流,她也可以明白他心念所想;慕容郎七多日来的寂寞之感一扫而空,那骇人的怒意便直直的生出,越是发现她如此的好,便越是怒她的无情而去。
“碰。”驿站大门紧紧合上,里面除了姜宜与慕容郎七,便空无一人了。
“过来。”慕容郎七威压随着声音扑面而来。
靠门处的姜宜微微颤了颤,却死死不动;无人会帮她,无人会且她,甚至连她师尊都会认为堂堂慕容郎七亲自前来,她应与他回燕国的,她不过是慕容郎七一姬而已,若是他强行要将她带回去,不会有人助她的。
“齐姬,休若怒于我。”慕容郎七声音微压低,不怒而威。
“明日清晨,我便过河。”结果在慕容郎七开口之前,姜宜便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将慕容郎七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甚?再说一次?”慕容郎七夹着雷霆之威走了过来,温热的手掌捏住她光洁的下巴,目光如鹰般凌利,特属于他的气势紧紧的将她笼罩其中。
“我明日便去楚。”从此之后恩断义绝,生死不往来。极怕之后便不惧了,姜宜目光竟带着几分平静。
“为何?为他?”捏住下巴的手徒然紧了,力道大的惊人,如墨眸子更是刮着疯狂的旋涡,另一只大手覆盖上她凸起的腹部。
更着肚皮竟感觉到了里面的胎动,那小儿惊用脚踢他……所有为人父喜悦之情还来不及升起,便被姜宜那惊慌粗鲁的推开他的动作若怒了。
目光紧紧盯着,姜宜眼中有着熟悉无比的惊慌,为何推开他的手?如若说姜宜又多了解慕容郎七,相等的慕容郎七便如何清楚此妇心中所想,竟是惧他对这孩儿下手?她如此千方百计的逃离,便是怕他对他的长子下手?
怒,涛天的怒之中又夹着无比的酸楚。
他在这妇人眼中便是如此之人?
“想带我慕容郎七大子去何去?”生生的将怒气压抑住,慕容郎七咬牙彻齿道。
姜宜不语,如同孤狼一般紧紧的盯着他,每一处肌肉都僵硬不已。
“与我回去。”不是问不是试探,而是命令。
自然在时人眼中慕容郎七能作到如此已是尽心尽力之举了,在情在理她姜宜都应与他归去。想三国时期那曹操原配丁夫人,曹操要去迎回而不得,如此之举便赢得了重情重义,礼仪对男子的定论从来都是薄而轻的,仿佛他们只要如此做了,便有情有义了,无人会再问前因。
“齐姬。”大手滑落她脸颊之上,眸子深处藏着相思。
姜宜微愣,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落泪了。
“与我回去。”声音含着几不可见的肯求与轻柔。
“回去?回不去了。”姜宜泪水越发的肆意而下,妩媚的眸子含糊不清。
“去哪呢?天下之大我该去哪呢?尔知晓我的,尔懂我的,我怎会容许自己与哪些妇人一般?我怎会容忍再有妇人卧于君怀?”声音凉寒之极,得不到的便挖了心而舍弃。
“齐姬。”慕容郎七心脏被揉成一团,刚想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却被姜宜极快的甩掉了,对他的防备已经是尖锐。
“想说慕容府是不是?想说燕国是不是?回去继续软禁着?住在那院子里不可出入?日夜防着哪些刺客将自己杀了?”
“如此情况不会再发现,怀着我大子务必要随我回去。”他慕容郎七之子怎能流浪在外?
“休想。”姜宜几乎是尖叫。
“这不是慕容家的孩儿,他是我的,是我姜宜的。”长袖狠狠的抹去脸上泪水,小脸倔强的抑起望着他。
“慕容郎七,尔正妻在家,姬妾无数,日后会有无数孩子的,无须来与我相争我的孩子。”
“胡闹。”慕容郎七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让妇人孕有他的孩儿。
“过来。”两人皆无比执拗。
“不,我不会与尔回去的,慕容郎七,我不会让我的孩儿沦为庶子,我不会让我的孩儿唤那杨氏为母,我不会让我的孩儿永远背着那庶出之名,差他人一等的。慕容郎七,我不会与尔回去。”姜宜声声血啼,泪水倾泄而下,她会尽全力给她的孩儿最好的,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儿是庶子?
女人可以为了男人忍耐忍受,却更可以为了孩子抛弃一切,包括男人。
慕容郎七浑身一震,尖锐无比的话如数刺如他胸口,从知晓她有孕以来,他潜意识里便认为此儿是他大子,他长子,更是他的嫡子。
姜宜一翻话便如此一巴掌将他扇醒,是呀,她不过一齐姬,她所怀之子不过是庶子而已,她如此清楚的与他划清界线,如此冷漠无情的对待他,便是从他娶正妻之日开始的。
错了,原来真的错了,一直以为不过娶一妇,原来给她感觉便是已将她弃了吧!她认为自己将她抛弃了吧!
“为了这小儿,便要将我弃之?”原来却不能容忍她的离去,为了那还没出生的小儿,竟然选择离他而去,若是她想他可将此子立为长子嫡出,娶她为妻,这有何难?
“与我回去,我许尔正妻之位。”
“谁稀罕?”姜宜声音再高了几分,几乎是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响起。
“不过是欺我无人可依罢,尔欺人太甚,好是拥有怀中,坏时睡于地上,禽兽不如之日我不稀罕,我不稀罕那所谓正妻之位,我不稀罕这世人称赞的慕容郎七。”如同一团火堵在心口处,姜宜每一句话都极为困难的吐出,世人称道又如何?比那田间汉子亦不如,即不知温柔亦不知怜惜,更不知冷热痛爱,她真的不稀罕了。
“与我回去,我都依尔。”眉头微皱,要打要闹亦应在慕容府后院之中发生。
“不,我不回去。”忽地,姜宜腹部剧烈疼痛了起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由不得尔!”慕容郎七态度强硬,他已无法忍受那满屋清冷寂寞。
“我死亦不会与尔走。”伸手一摸,竟是满满的鲜血,整个人靠着墙上骇人之极,她流血了……
“齐姬!”刚想着哪怕是死亦要在他身侧,转眼便看到她满手是似,艳红的袍下更是以肉眼可见的染湿着,那是血!
“不要过来。”姜宜惊慌失惜尖叫,一把拿出匕首放到脖子上。
“再过来我便死在这里。”目光带着死的决意。
“齐姬。”慕容郎七如同孤狼般怒吼,全身怒气骇人却僵硬的站住了,紧紧的望着那匕首,极恨的眼神。
“要么尔就此离去,要么便带上我母子俩的尸首。”姜宜声音越来越虚弱,却依外死死的望着他,寸步不让。
为了这孩儿竟要弃他?为了这还未生出的东西,她竟以死相逼?
好、好、好的很。
“来人。”慕容郎七低喝道,蓝袍之下双手紧握成拳,几要将手骨握碎。
“主公。”门吱一声打开,那人惊骇的望着两人的模样。
“传令下去,整理马车马上离去。”说罢慕容郎七狠狠的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那背景如同孤雁般凉清死寂,然而姜宜所能注意到的便是他终于走了。
“娑,快来。”姜宜声音轻易,手指一松匕首碰的一声落到地上,整个人随即晕倒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第三章:到楚(二更)
姜宜醒来之时,四周一片安静,她微微睁开眸子入眼处的正是娑,心中的紧张立时轻了一半,不是他,不是慕容郎七,君子一言鼎,他向来说到做到的,怕是真的走了。
“我的孩儿如何?”清凉的纤手微微的搭在腹部,姜宜紧张的望向娑。
“已无大碍。”纯黑的眸子冷若冰霜,正在怪她的鲁莽行事,若再如此两次神仙现身也难保此儿了。
刚刚她出现之时,正是慕容郎七抱着她,下半身那鲜血的味道惊骇了她,检查一看姜宜竟是被吓的,这杀不眨眼的妇人竟被家主吓的几乎要胎儿不保,当下她不顾以下犯上,直接便命令慕容郎七离开。首次慕容郎七听从了他人的话放开了,却站在不远处等她完全确认姜宜与腹中胎儿皆无事之后,竟真的离开了,只是那背影竟是寂寞凄凉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寂,没由来的她便对姜宜的态度生出不瞒了,家主亲自千里之外迎接,她竟以死相逼亦不愿与家主回去。
明明家主是喜悦她的,竟如此不惜福,她真是不明白所为何事。
“他……。”他可是走了?
“家主已走。”竟然身份已瞒不住娑便直呼家主了,伸手将窗户打开,远远的,依然可以见到那远去的马车,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快速,一切都与来时一般无异。单独而来,再单独而去。
他走了,那威仪盛于王的男人,他真的离开。
纤手微微揪着被单,姜宜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受,释然的、苦涩的、空洞的,他走了,她却高兴不起,半丝喜悦亦无,望着那模糊不清的旗帜,从此真的两清了,恩断义绝了。在交通异常不发达的今日,有生之年应再无机会相见了。
“我师尊可在?”直到完全看不清之后,姜宜收回了目光,声音平静之极。
“剑客杀气过盛,不可靠近,全在外面。”娑道,就算他们想入内,她亦会阻拦的。
“我想见师尊。”姜宜根本不信那一套的,作为穿越之人,她根本就是个无神论者。
“不可。”娑不理,直接当着她的前消失了。
原来娑也是怪她的,表现的如此明显,姜宜绝美的唇瓣微微轻勾,后悔?不,她不悔。
“小桃。”
“公主,公主醒了。”一直守在门外的小桃听到姜宜的呼唤,立时推门而入圆润的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唯有小桃的世界是与姜宜的对错为对错,姜宜的选择为选择了吧。
“然,我已醒。”姜宜声音轻柔了几分,带着安静的气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虚弱不已。
“公主哪里不适?”
“无,帮我唤我师尊入内,我有话要与师尊说。”
“然,奴速去。”小桃一听忙的往门外而去,不消片刻,田叟往里而入,却停在了三丈外之地,想来亦是怕身上的煞气过给了她,影响到腹中孩儿的。
“身子如何?”田老目光睿智而深邃。
“有娑在想来无碍。”以前她一直认为巫不过徒有虚名,根本没什么本事的,然而娑的能力却让她改观了,也因此有娑在她放心的很。
“慕容郎七离去,据说小儿与死相逼?”此事传出所有人心中惊骇不已,若非他对此儿的了解,都以为是道听胡说。
“师尊可是认为我应与他归去?”姜宜满心苦涩,妖娆的小脸之上尽染怜人脆弱。
“也罢,我儿向来异于他妇。”田老心中一阵不忍,既然她执意要去楚,便护她一程吧,自己有生之年唯一的弟子。
“谢师尊体谅。”姜宜轻声道。
“好生休息,凡事莫要多想,一切以腹中孩儿为主,我儿若再如此怕是难保腹中胎儿。”白发闪烁着,田交代完之后便出门去了,姜宜卧榻不起,前来的剑客自然他是要出面的。在姜宜卧榻两日之后,所有的剑客都已来齐。
今日清晨,在小桃的换扶之下,姜宜走了出来与众人一道上了前往楚的船,然而两日之内,她将慕容郎七赶走之事早已传遍了,得知之后因此事离去的剑客足有三百之多,再加上一些本就是因救她一事而来的,如今事成不想再前去楚国的亦一一离去,等到上船之时剩下的便只是本来便是纳他们招纳的队伍,不过百五之数。
“可有大碍?”纳亲自扶着姜宜上船,目光之内含着关切。哪怕任何人的离开,纳亦会在她身侧的。
“并无。”姜宜浅浅一笑,如同悬涯寒枝雪梅。清如凯雪,艳如李桃,一股独自盛放之韵,竟比往时那妖娆之姿还要美上几分,她身上最后一丝懦弱小意都完全剔除了,由内而来如傲雪寒梅。
“风盛,回船内吧。”纳怜惜道,有孕以前她越发的瘦了。
“如今还剩下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