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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公主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落座,硕海此时实在不知这个古灵精怪的公主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是瞧她此时的神情,貌似是真的?
柔嘉公主拢了一下散落的秀发,像是对一个深交知己一样的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我十二岁那年懂得了婚嫁之事后,我便想尽法子逃避,可终归却是无能为力,跟皇阿奶与皇兄软硬兼施却都无济于事,我就只能装疯卖傻,心里寻思着当对方知道他们要娶的是个疯公主时会主动放弃;
可未想他们为了得到我朝眷顾,丝毫不在乎我是否健全,眼看明年就要嫁过去了,我是越发的心急如焚,这才想出逃跑的主意,可我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能逃到哪里呢,唉……。”
是真的吗?硕海半信半疑,可却不敢问出口,他们这是初见,一个大清的公主怎会如此信任他,讲实话呢?莫非这小姑娘又在玩什么把戏?可瞧她那一脸悲怆的落寞和无奈,又不像是假的。
“公主装疯这是公主最大的秘密,奴才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听到。”
硕海不由得朝着门外瞧了瞧,真恐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随后讲出来,那他可就摆拖不了干系了,而且硕海本就对官场的事物不敢兴趣,皇宫内的事情,他更是不想知道。
在他眼下自己事情都乱作一团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公主的病终归还是有些抑郁的,这一点他必须要管,因为他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
“你听也好,不听也罢,今日见你是个老实人,又非宫中之人,讲与你听,量你也不敢传出去,因为每个人都是最惜命的,除非你不要命了!”
硕海未料到这会儿有条不紊、理智分析自己的人竟是开始时那个楚楚可怜,后又古灵精怪的公主!
这么小的年纪怎会这样多变?莫非是宫中生活久了,接触复杂事物多了,人自然就聪明了?那岂不是说……我比个小姑娘还蠢?不对不对,是我压根就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没提防她而已。
硕海越发的感觉这个公主不好惹!
硕海故作镇定的道:“奴才奉劝公主句话,凡是皆有办法解决,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长此已久,恐怕公主到时真的会被病魔缠身啊,公主心绪急需调理,刚刚奴才给公主开的食疗的方子,希望公主还是照样服用吧。”
“呵呵……。”柔嘉公主微微一笑,“你安心吧,那方子我自然要服,不只因自己身子要紧,也因我先前就应了你的,听你的;还有就是,我若不服用,她们会如何想?哪有瞧病无方的,我又不是将死之人,到时漏了马脚可就不好玩了,也亏了你没给我开类似宫里御医们的那些药,否则怕是我房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又要遭殃了!”
说到此柔嘉公主又抿嘴笑了起来,那得意的模样让硕海有点儿不知所措,可还未等硕海疑问出口,便听柔嘉公主继续道:“因为这些年来都是我房里的花花草草们替我享用了那些药汤了。”
“难为公主了,那么公主打算由谁来替您分担奴才刚刚开的这副方子呢?花盆里可是容不下多少个猪心的。”
硕海半玩笑半提醒着柔嘉公主,公主岂是等闲之辈,自然是听出硕海话中含义,双眉一挑,道:“告诉你放心,你就放心好了,吃食总比药汤好的多,我且暂食几天,避开一大群耳目再细斟酌吧。”
硕海这才安心,“调理些时日对公主身子有好处,至于问题之根本,还请公主与皇上好好商议,或是想想其他主意,总归是希望公主的事情能够随心所愿,奴才这就告退了。”
“硕海,在我没有周全的法子前,暂且陪本公主把这出戏演下去,无须劳烦你每日前来,本公主需要你帮忙时,自会派人去请。”柔嘉公主竟能将细节都考虑周全,硕海自然不敢违抗,连连称是。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五十五章 双面佳人……】@!!
第160章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五十六章 琐事温**
第五十六章琐事温情
乌嬷嬷将硕海送出好远,笑的合不拢嘴,口中反复念叨着:“真不愧为南大人口中之神医,这么一会儿就把我家公主给瞧好了!明儿还请您来,这点银子是公主赏的,您暂且拿去喝茶,待公主病情彻底好转,定会重赏,指不定那时连皇上都要下旨有赏呢!”
硕海不便跟公主的嬷嬷多言,始终满脸堆笑,再三谢过后,赶紧离开了裕亲王府,路上手中掂量着两百辆银子暗道:“茶钱要两百两银子?这分明是公主给的封口费啊,你当我挣点钱容易吗!脑袋时刻有被人取下的危险啊!”
硕海回到同仁堂药室时以过晌午,乐显扬一瞧硕海回来,笑眯眯的上前问道:“老弟是被哪家人请了去瞧病?小半天才回来,病人情况如何?”
“唉……甭提了……!”硕海将药箱搁在桌上,一边洗手一边唉声叹气,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想想折腾了几个时辰,真是又想笑又无奈。
乐显扬不知内情,见硕海的神态,不解的问道:“怎么?病人病情复杂?还是……没付诊费?”
“乐兄,您多虑了,诊费付了,是。病人病情太复杂,实话跟您说了吧,刚去的是裕亲王府。”
可以说乐显扬算是硕海的恩人,。在他最艰难之时,是乐显扬与南怀仁出手相助,才使他得以安稳的生存。
如今他即使有了房子和银子,。足够自己开诊室的,可他却没有离开同仁堂,吃水不忘打井人,他不能有些能力便一走了之,更何况他二人一起在这同仁堂丝毫不侵犯双方利益,反而是取长补短,救治更多的病患。
“什么?裕亲王府……?”乐显扬十分惊讶,赶紧拉着硕海进。了后堂,压低声音道:“裕亲王府里何人患病?情况如何?府里人没为难你吧?你瞧的如何……?”
乐显扬紧张的问出一连串儿的问题,还不忘上下。打量着硕海,“你没接触过府衙官吏,人又不喜阿谀奉承,不小心就会惹麻烦。”
硕海感动万分,眨巴眨巴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差点没挤出眼泪来,他望着眼前这位年已半百的老人,亲切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乐兄,我无碍的,。没人为难我,是柔嘉公主病在了裕亲王府,病情……很复杂。”
乐显扬又是一愣,“柔嘉公主……她的病……唉……麻烦的很啊!”
硕海见乐显扬好像知道此事,道:“怎么?乐兄听说过柔嘉公主的病?”
乐显扬颔首道:“晓得,几年前便听原同袍讲起过柔嘉公主的事情,宫里御医都给瞧了个便,可却无人能治,她的病不在自身,非药力所能治愈的,岂不是麻烦的很吗。”
二人观点相同,硕海赞同的道:“是啊,因为我们根本无力配出治疗公主心病的药来,这剂方子恐怕无人敢配,我暂且给公主开了个食疗的方子,但却治标不治本,至于今后病情会发生怎样变化,还不好讲。”
乐显扬摇头苦叹,“这么多年从皇上到太皇太后都没人松口过,还能有何变化?你也晓得联姻的真正目的,岂是儿戏!”
乐显扬曾在皇宫中任职,如今虽已做了十三年的布衣百姓,但对宫中事情不但明白且看的透彻,见硕海对此事心存希望,生怕他会惹出是非,忙叮嘱道:“老弟,此事你不可参与,如亲王府再来人请去给公主瞧病,我就帮你挡了,推拖你病了如何?”
硕海一听连连摇头,临离开亲王府时柔嘉公主吩咐的话犹在耳边,他哪敢不去,那姑娘虽年纪不大,可诡计多端的很,自己想要保住性命还真要格外小心着呢,唉……两百两银子啊,一颗头颅的价钱?
整个下午硕海都无精打采,一想到自己或许命悬一线,他首要放不下的是馨兰,若说男子汉大丈夫无畏生死,那至少也要死得其所。
尤其对这上天、神佛……赐予他的第二次生命他十分珍惜,因为他的命不只是他自己的,还是馨兰的,若是他死了,馨兰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些硕海的心都疼。
太阳落山之时,天气越发的寒冷了,昨夜下的雪开始结冰,道路如玻璃面一般的滑,街上行人却丝毫不在乎天气如何,各个满载而归,兴高采烈的背着采买的年货回家。
可硕海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年越近,馨兰就离他又远了一日,硕海的心如同这寒冬一般的冰冷。
可一进家门他的心里顿时又暖了起来,因为家里有个跟他心灵相惜的女孩儿,她用她的纯真和柔情真诚的点燃着他心底的希冀。
“表兄,快来暖暖,一路上冻着了吧?不成,明儿个我得给表兄做个更厚的帽子戴才好……表兄,这袍子够暖吗?唉……算了,买的东西终归不如自己做的合意,明儿个我另给表兄做一件加厚的吧……表兄饿了吧?馨兰这就端饭去……。”
从硕海进了屋子那一刻起,馨兰就如同一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忙个不停,又是端茶,又是递手炉,又是怕冷了,又是怕饿了,硕海始终微笑的瞧着馨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知道,他一整日不在家,馨兰孤寂的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盼着自己这会儿回来呢,因为他是她世间唯一的亲人。
“这天儿可真够冷的,咱家后院养的老母鸡生的蛋都被冻裂了,我趁着晌午太阳足时赶紧把鸡窝重补了补,鸡蛋冻裂了少吃一口倒没啥,可苦了那些挨冻的鸡了,寒天雪地的多可怜!”
馨兰一边往厅里端饭端菜,一边讲述着这一日家里的琐碎事儿。
硕海蹙眉道:“馨兰,以后粗重的活儿等我回来做,大冷天的你跑去修什么鸡窝啊,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馨兰娇羞的笑道:“我哪儿有那么娇贵,这点活儿不算什么的,表兄整日在外奔波劳碌已是万分疲惫,怎能劳烦表兄回到家来还不得安呢。”
硕海知道馨兰心疼他,理解他,从不恃宠而骄,跟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公主完全是两种决然不同的性子。
饭菜摆好,馨兰还不停的嘘寒问暖,直到硕海将二百两银子从怀里掏出放在馨兰眼前时,馨兰的嘴巴也没能闭上,而是惊诧的嘴巴变成了“O”型。
硕海趁机蜻蜓点水似的朝馨兰的小嘴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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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五十七章 夜梦惊魂
第五十七章夜梦惊魂
馨兰只顾看着沉甸甸的银子,对硕海突如其来的“侵犯”丝毫没有反应,而是惊讶的问道:“表兄……今儿个这是哪个大户人家赏的?竟比上次还多!又是什么重症?可怜……。”
硕海终于掌握了馨兰的思想,她认为,表兄多得了银子,生病的人定是重症,否则瞧个病哪儿用上百两的付诊费,硕海生怕馨兰又心生怜悯而替他人担忧,忙道:“不是什么重症,即使重症也无需花费这么多银子的,是真正的大户人家给的。”
“真正的大户人家……?不是重症却给了两百两银子,这大户得大到了什么程度啊!”
馨兰手里掂着银子,柳眉紧拧,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想象着这给银子的大户是哪家,有多大。
“呵呵……。”硕海瞧着馨兰可爱的神情,实在不想再让她费脑细胞了,缓缓的道:道:“裕亲王府。”
“啊……!”馨兰惊呼,“裕……亲王府……?”
硕海笑着点头,转而又若有。所思的道:“馨兰,这银子你收好,家里不是还有余钱吗,这二百两银子就先暂且别动,估计不久便会派上大用场。”
馨兰一边藏着银子,一边应道:“表。兄安心,咱家的钱哪个不是留着给表兄日后用的,馨兰不会自作主张胡乱使钱的,这么多的银子,馨兰也无处可花呀。”
“不是……。”硕海很想说,选秀之事尚。未解决,日后或许花些银子买通官吏能给他们行个方便,可硕海却没有说出口,他怕提起此事馨兰又会悲伤。
二人吃着饭,馨兰好奇的打听着裕亲王府里的事。情,硕海详细的跟馨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馨兰不是别人,而且有些事情他必须让馨兰知道,当然,硕海并未讲出事情与他有何干系,因为他怕馨兰知道柔嘉公主哪天一翻脸就会要了他的脑袋的话,馨兰定会担心的。
寒夜悄然来临之时,硕海与馨兰已经入寝,特制的。双人床上,如同往昔一样,馨兰紧紧的贴着墙壁,背对着硕海,迷蒙的就快入梦,可硕海却心事重重难以入睡。
月光是天空的骄子,白雪是冬天的精灵,一泻千。里的月光映在广阔无垠的白雪上,犹如虚静与空灵的结合,万物在月光和白雪之间格外的清晰、透明,灵魂仿佛静止,又仿佛带着一点点抛开世俗情结的纯粹的忧伤。
硕海迷蒙中仿。佛是在做梦,眼前时而出现柔嘉公主在荒凉古墓上空飘荡,时而出现馨兰坐着轿子被抬走,他拼命的呼唤着馨兰,可馨兰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