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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姊。”柳碧月对她微笑点头。
胭脂看她一笑,只觉得最近眼睛越来越不好使,怎么对一个小姑娘楞起神来了!
“妹妹可是要去天香楼?”
柳碧月点了头,天香楼在这一带名声最大,里头藏着的姑娘各有殊色,全部拿到外头比也是一等一的。明面上它打得卖艺不卖身的贞节牌访,但私下大家都知道天香楼的姑娘单价抬得可高,有些头牌还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起,柳碧月不想做伤人子脉之事,所以大半时间都只在天香楼看诊。
“阿呀,怎么说呢……妹妹近日还是别去吧。”胭脂一脸神秘兮兮道。
柳碧月知道她爱说八卦,喜欢吊人胃口,便顺着她的心意,露出急切表情道:”怎么了吗?胭脂姊说清楚啊!”
胭脂满意她的反应,热切道:”我是为了妹妹好啊,其实是赵家那个小霸王前几日迷上了天香楼新来的花魁,不惜砸了重金要替她赎身,可牡丹那婆子哪肯放了新来的摇钱树,说什么都不让,把赵家小公子惹火了,三天两头就来店内闹场,还打跑了所有上门的客人,把天香楼闹得鸡飞狗跳的!啧啧……”
赵公子?!柳碧月心下一颤,顿时睁大了眼,她勉强笑道:”胭脂姊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江湖上谁不知道赵家公子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最是洁身自爱不过,怎么会是妳说的那种纨裤子弟呢?”
胭脂翻了白眼,没好气道:”谁和你说赵少侠的?我是说赵家的二公子,赵行钧!”
柳碧月心下一松,但还是奇道:”赵行钧?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子?可是赵少侠的弟弟?”
胭脂妩媚笑道:”看妳这傻姑娘只懂卖药,那二公子是赵少侠的堂弟、赵盟主亲弟的遗腹子!人生得不错,就是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到处惹事,我看了都替赵盟主觉得辛苦呢。”
她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总之,妳别过去就对了,天香楼那头是风声鹤唳,没人敢得罪那个小霸王!”
胭脂说完,又买了一些带去给楼里姊妹的药,随后就施施然离开,留下柳碧月站在原地,表情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雙更~~上榜的福利喔~~(^_^)/
接下來是女配瘋狂刷經驗值;準備迎戰女主的路線!(女主變boss了。。。。。。
、第十四章 纨绔
“彤玉呢?”
一位面如冠玉的华衣公子正翘着腿,一副大爷样地坐在雕花的扶椅上,身后还有几个表情肃杀的壮汉守候,他们面前的桌椅东倒西歪,枝骸残乱,显然是来砸场的,弄得一旁几个拿着琵琶和酒杯的貌美妓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抱着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一个浓妆艳抹的婆子小步小步走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愁眉苦脸道:”赵公子,我牡丹已经说了,彤玉今日不舒服,不适合见客啊,你用得着这般大动肝火吗?”
赵行钧听罢,冷冷一笑,道:”放屁!上个月彤玉还和我有说有笑,怎么我前天要替她赎身,她立刻就病了?妳这个臭婆娘,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妳在从中作梗!”
没等婆子开口辩解,一个碟子飞了过去,砸得婆子瞬间头破血流,婆子立刻哇哇大叫,心中又恨又怕,但还是强笑道:”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彤玉可是我当女儿在疼的宝贝,若没有彤玉的意思,我怎么会强迫她呢?”
赵行钧目中闪过一丝冷意,道:”你意思是彤玉不想见我?满口胡言乱语!我看应该把妳那一嘴烂牙都拔掉算了!”
说完,几个状汉装模作样地上了前,吓得牡丹瞬间花容失色,脸上的妆都快被汗水给溶掉,尽显老态。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道:”等等。”
众人看过去,见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正站在门口,她荆钗布裙,皮肤粗黄,相貌平庸毫不起眼,此刻的出现却十分突兀。
没等赵行钧开口,牡丹先惊呼出声:”我的妈呀!江姑娘妳怎么来了?今日没生意!快出去啊!”
眼前一片的杯盘狼藉,那江姑娘却泰然自若道:”牡丹姨忘了吗?彤玉姊病了,我是来替她看病的。”
牡丹楞了楞,一时转不过来,倒是赵行钧皱眉质问道:”妳是谁?是彤玉的什么人?”
牡丹看气氛稍稍缓和,急忙道:”她是新来的医女叫江皖,彤玉特喜欢她的!江姑娘妳快跟赵公子说彤玉病得有多重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牡丹的暗示,江皖微笑道:”彤玉姊的确生病了,请赵公子见谅。”
牡丹松了一口气,暗地感谢江皖这尊大佛来得正是时候。
赵行钧左右移动了黑眸,冷冷看了看二人,旋即嘲讽一笑道:”牡丹,让妳实时找一个孤女来演戏,想必很不容易吧?”
牡丹见这公子根本是油盐不进,心里焦急如焚,若是寻常客人敢闹事,打一顿丢出去便去,可这位可是武林盟主的亲侄子啊!且不说他武功如何,光是这身份就让人动不得。
江皖不急不忙道:”事实上我才刚从暖玉阁下来,彤玉姊有话要我带给赵公子。”
听到”彤玉”两字,赵行钧冷硬的表情闪过一丝柔意,但看向江皖的目光却立刻严厉起来,只听他恶狠狠道:”若是你敢说胡说八道,我就让人将妳全身衣服扒光扔到街上去。”
面对如此下流的威胁,江皖毫无动摇道:”彤玉姊的话有些隐私,希望公子能请闲杂人等回避。”
赵行钧此刻满脑子都是朝思暮想的美人,也爽快挥袖道:”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房里的人立刻作鸟兽散,留下最后的牡丹心不甘情不愿的带上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拼命给江皖使眼色。
门关上了,隔着一片残骸,两人对视。
赵行钧一改之前的狠戾,一脸急切道:”彤玉到底交待了什么?妳快说啊!”
江皖平淡的表情慢慢浮出一抹不屑,她冷冷道:”人人皆知赵家出了一个武林盟主和一个有为少侠,我看怎么偏漏算了你一个丧风败德的废物!”
赵行钧被少女精彩的变脸弄得目瞪口呆,他看着少女冷厉的面容,表情莫名其妙道:”妳说谁废物?我吗?”
江皖淡淡道:”废物也就算了,偏偏还沉迷酒色,仗势欺人,白白污了赵姓的牌子!”
被如此辱骂,赵行钧却笑了,他拿过了桌上的白玉酒杯,轻喝几口,俊俏的两颊生了些红晕,像开了两朵花似。
他一面喝着酒,一面不以为意道:”如果我是废物,妳又是什么?一个找死的乞子?”
他看都没看,剔透的酒瓶飞溅着水花,就往江皖脸上砸去,只是过了许久,赵行钧迟迟没等到轻脆的撞击声和悦耳的尖叫声。
他抬眼看去,一滴不露,那瓶酒瓶安然无恙的端在少女的纤手上,而后方的衣襟没有丝毫水渍。
“妳会武!?”等赵行钧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江皖,也就是易容后的柳碧月早已跃跃欲试,丹田发热,想好好教训这个言行不检的臭小子。
“喝!”
柳碧月已经一掌挥过来,掌风凌厉,赵行钧被她逼得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勉强与她过了几招,却猛然惊觉此女深藏不露,武功竟远在他一个男子身上!
无奈下,赵行钧只能以全力拼搏,一手往女子纤细的胳膊捉去,竟是要将她压制在地。
原本柳碧月对他鲁莽的行为不以为意,哪知少年看似乱无章法的一捉,竟让她架好的马步险些不稳,柳碧月这才惊觉他力气过人,似是天生怪力,
柳碧月当机立断,手里银光乍现,一根不起眼的银针往少年身上一处麻穴飞去,赵行钧只觉得身骨一软,心里暗叫不妙,三步并作两步,急着想逃。
柳碧月脚尖一转,将他绊倒在地,他立刻挣扎起身,只是没等他向外头开口呼救,她已经一指点中他的哑穴,手肘亦毫不客气地往下一压,赵行钧感到脊髓处一阵剧痛,下盘像脱了骨头似,怎么样都使不上力。
接下来身上的女子毫无顾忌,一拳一掌风声喝叱地打了过来,赵行钧被点了哑穴,半点声都出不得,只能被人当成沙包一样,没多久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柳碧月见差不多了,手腕一个巧劲,拉着少年的后领就将他带回位子上。
“我今天敢动手就说明我不怕赵家,你不需要拿这个威胁我。”在赵行钧开口前,柳碧月立刻用这一句堵住他的嘴。
柳碧月想做一个圆满,又道:”还有,我不希望之后在附近看到你,尤其是在天香楼。”
赵行钧立刻甩开了害怕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血上来,他竟冲开了哑穴,急道:”不行!我答应彤玉要替她赎身的!”
柳碧月凹了凹手骨,劈啪作响,显然刚才打得十分过瘾,看得赵行钧一阵心惊。
他闭上眼,一副舍身取义的壮烈表情,道:”没替彤玉赎身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妳要就打死我吧。”
柳碧月听了不禁摇头,身为武林盟主的亲侄子,不但不学无术,还被一个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死皮赖脸要留在妓院里,这象话吗?难道赵家这代的俊材都注定无声无息地断送在温柔乡里?
李小溪的面容倏忽闪过,柳碧月咬了咬牙道:”你真要赵府为你蒙羞?你可是赵盟主的侄子!赵少侠的堂弟啊!”
赵行钧面色掠过一丝暗色,语气反倒强硬起来:”我生来就是一个废物!赵大盟主若觉得我有辱家门,大可直接将我踢出去!妳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不是吃饱了闲着吗?”
他突然的自暴自弃让柳碧月退怯了一步,赵行钧说得没错,赵家的人是死是活都与她柳家无关,可如今江湖未平,若是赵家出了错,柳家作为联盟财源定会受牵连。
柳碧月垂下眸子,仔细审视着坐位上的少年,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那我就以一个江湖人来说吧,既然你能自行解开哑穴,想必资质不错,为何不好好习武,助你伯父和堂哥一臂之力?”
看着刚才还押着他打的少女突然放低身段,对自己苦口婆心起来,赵行钧只觉得别扭,他一脸不耐道:”妳以为我不想啊!我幼时调皮伤了筋骨,只能练一些基本的套路……”不然也不会被妳打那么惨,赵行钧默默在心底抱怨。
柳碧月听了一脸狐疑,她一个伸手,手指放在赵行钧的手臂上就开始起脉来,把赵行钧弄得一头雾水。
“妳作什么?我又没生病!”赵行钧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下就将手拉回来。
奇怪………柳碧月眉头深锁,望着赵行钧的目光欲言又止,赵行钧被看着不自在,他整了整外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碧月,罕见低声下气道:”妳造诣比我高,我敬妳一声大姐,老实告诉妳吧,我只是可怜彤玉的身世,想让她进赵府作个良家ㄚ环,妳就行行好替我和牡丹姨商量一下吧,只要事成了,我日后绝不在踏进南巷一步!”
原本静默不语的柳碧月抬头与他静静对视了起来,
她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珠子,平淡无奇的面孔泛着说不出的光彩,赵行钧看了不禁微微楞神,随后赶忙在心里甩头,怎么对一个丑女起了心思。
在少年恍神之际,柳碧月毫无征兆的丢出一句:”两日后来这里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武俠睿恼娴暮芾浒 笫詹亍罅粞浴玅AQ
、第十五章 彤玉
送走了赵行钧一伙瘟神,天香楼上下是欢天喜地,牡丹脸笑得跟花开似,直拉着柳碧月口口声声说要用重金答谢,柳碧月只是淡笑推拒了,但还是被一群妓子围着塞了一堆胭脂绸缎等有的没的。
欢喜的气氛还没过去,答答答的踏楼声,一个娇小的仆婢从一处幽暗的小阶梯走了下来。
众人一阵静默,大伙望着那年幼的仆婢,气氛竟变得莫名紧张起来,柳碧月来回看着众人,一时间弄不懂情况。
“江姑娘请跟我来,彤玉小姐想见妳。”仆婢恭恭敬敬道,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半点错,但柳碧月还是注意到了,一旁牡丹的眼神闪烁不安。
“麻烦妳带路了。”能把赵行钧耍得团团转的女子是个什么的人呢?柳碧月默默地跟在了仆婢的后头。
天香楼不愧为南巷之首,屋檐上勾心斗角,屋瓦下飞阁流丹,前头待客的歌台舞榭已是美轮美奂,后头妓子们住的楼阁亦是错落别致,每间厢房都有彼此相通的阁道走廊,每一处的门墙上还精心用了丹漆彩绘成各种鲜艳欲滴的花样,不时还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妓子在廊上嘻笑怒骂,远远看去,彷佛一张华美却虚幻的蛛网,深深补抓住一只只欲展翅而飞的蛱蝶。
柳碧月和那仆婢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天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红的花魁都是安排在最上层,想来那叫彤玉的妓子手段了得,不过初来几天就被安排在最上层。
到了第三层,二人停在了一扇金漆彩绘的纸门前,仆婢默默退下了,柳碧月也不客气,直接拉开门进去。
外头已至正午,房里却是一片阴暗,四扇楠木嵌象牙的琉璃大屏风挡住了柳碧月大部分的视野,屏风后隐约间透着烛火的光芒。
柳碧月静静望着不远的窗台下正冉冉生香的缠枝牡丹翠叶香炉,一时半晌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