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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是人家托付的,怎么能马虎呢?柳碧月继续低下头跟元宝玩。
原来,不久前,慕莲在山下义诊住了好几日,回来就带了一只土褐色的小狗,说是有户人家要进城探亲,暂时托给慕莲照顾的。
原本慕莲还担心喜静的柳碧月会不高兴,谁知道柳碧月一看见元宝,就被元宝小巧憨喜的外表给迷得一塌糊涂,整日守着元宝不说,就是元宝的吃睡也都由柳碧月一手包办。
柳碧月将元宝抱了起来,让牠在自己怀里撒娇。
这一幕让华年微微蹙眉,他别过头冷冷哼道:”刚才慕莲说了,前天那户人家就回来了,你最好明天下午前把这只狗带回去,牠可是用来看门赶羊的,不是拿来给姑娘取乐的!”
柳碧月抱着元宝的手微微一愣,华年看效果到了,心里竟莫名闪过一丝痛快,他咬着那根草,悠悠哉哉地转身离开。
屋瓦上传来此起彼落的敲打声,屋檐下,慕莲一手抱著书向外看去,窗外已是一片迷蒙的雨景。
树叶被打得劈啪作响,雨势有加大的趋势,慕莲不禁微微皱眉。
“喂!在发什么呆啊?”华年恰好从另一头走来。
慕莲眉头一松,问道:”你来得正好,有瞧见月儿吗?”
华年转了转狡黠的眼珠,脑里迅速闪过少女黯淡的雨眸,顿时一阵心虚,张口就掩饰道:”没啊,怎么了吗?”
“我没看见她,也没瞧见那只臭狗,不知道是不是被师妹送回去了……华年你替我下山看看吧。”慕莲难掩担忧道。
“啧。”华年佯装不耐,看向外头的目光却闪过一丝不安。
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合起来的伞打掉湿淋淋的竹叶,华年沿着简陋的步道走了下去,他并没有走太久,大概在耳边响起潺潺的小溪声,眼角就瞧见那抹淡色的身影。
她抱着小狗,在滂沱的大雨中,待在一处破破烂烂的树叶伞盖下,彷佛两只被遗弃的小狗,看上去好不可怜。
黑色的马靴出现在眼前,少女抬起头,头上细碎的雨滴顺着发稍落入了宽松的衣领下,白皙小巧的锁骨格外明显,像是一圈珠链,套牢了娇小的姑娘。
华年不太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清咳一声道:”是你师兄要我来送伞的,快把狗送回去吧。”
柳碧月原本对华年的出现感到讶异,知道是慕莲的意思,便点点头伸手想接过伞。
少女动作太大,怀中的小狗不安的扭动,柳碧月看着满地的泥泞,只能用双手将牠抱在怀里,拿伞的手自然是空不出来了。
柳碧月垂下睫,透过长长的睫羽望着华年。
不言而喻。
华年压抑住心里暴虐的情绪,将少女纳入伞下,强笑道:”柳小姐不方便,我带妳下山吧。”
二人一起走下步道,华年再次充作仆人的角色,这让他很不爽,总觉得输掉了什么,还是输给了一个小姑娘……
他冷眼瞧了一眼身旁的姑娘,她耳盼旁的鸦鬓上还沾着数颗晶莹的露珠,像是缀满上了银色的珠翠,与少女姣好白皙的面容相映成辉,随着她的脚步,几颗狡猾的露珠还轻轻擦过了粉色的唇畔。
不得不说,就算除去了柳家的光环,柳碧月还是一个秀丽过人的小姑娘……华年对这个认知感到相当不悦。
在接近山庄口前,二人向砍柴的大叔问了路,便直接找到了那户人家,将小狗送回去,柳碧月最后是在华年半拖半拉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上都静默不语,华年恼怒自己刚才的失神,柳碧月则忙着伤心小狗的离开,两人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就这样一直走着,雨差不多停了,只剩下树叶上滴答的清弦声。
少了雨水的冲刷,周围慢慢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华年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忽略一旁的少女,他侧了她一眼,恰好捕捉住她左鬓上的一朵白色玉兰。
许是被水气浸湿了,花瓣周边有些软烂,再过一些颠波只怕一会就只剩花架子了,少年忍不住皱眉。
“喂!”他打破了沉默,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少年清咳了一声,略为别扭道:”妳的花……”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嗯?”她微微睁大眼,有些好奇,她的兰花怎么了?
“换掉吧!”似乎觉得不对,他又加上一句:”臭了,快换掉吧,我都受不了了。”
柳碧月瞬间玻鹧郏辉玫淖送罚淅淙恿艘痪浠暗溃骸倍喙芟惺隆!
遭到少女的冷眼,华年自认为好心没好报,他心下顿感恼火,走了几步恰好撇见旁边几簇鲜亮的花丛,他便顺手扯下了一株;而柳碧月还在想念着元宝,根本无暇注意少年的动作。
“换掉!”华年扯下那珠兰花,硬是给她系上。
原来,他摘下的是一株石榴,即使被雨打过还是鲜红得发亮,彷佛是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作花娟布似的。
他将石榴插在少女的左鬓旁,只觉得鸦鬓红花,亮丽至极,对柳碧月睁圆的怒目,他下意识忽视。
“作什么!”柳碧月发现了,当下恼怒不已,一手就想摘下那朵石榴,在用脚踩个碎烂。
她才刚作出扔掷的动作,少年就轻轻玻鹆怂淘履芯醯揭还衫湟猓唤O铝耸
。
不过剎那之间,他又变回那初自见面的暗阁杀手。
柳碧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不懂那股杀意为何而来。
“我说让妳换。”少年纤睫轻垂,细碎的浏海在额下留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就换上。”他拿过了那朵花,重新替柳碧月系上,一举一动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柳碧月震慑于他的喜怒无常,一时间只能任凭华年满意地打量自己。
狼依旧是狼,即便换上羊皮,本质也不会改变,她敢说如果刚才自己没有住手,少年袖里的暗刀恐怕已经跟到她面前……
柳碧月默默接受了那朵石榴,少年嘴角一勾,又恢复以往那吊儿啷当的模样,他轻挑地弹去花瓣上的露珠,漫不经心道:”偶而换些颜色才好,又不是服丧的寡妇,老带着白色多晦气啊。”
黑靴毫无怜惜地踩过了地上的玉兰花,白色的花瓣被碾成一地的泥烂,柳碧月是敢怒不敢言。
送走了元宝,柳碧月连几日都闷闷不乐,加上某少年不定时发神经,柳碧月更是苦不堪言。
“师妹!”门外的慕莲语气有些兴奋,”还在睡吗?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柳碧月下意识蹙起眉,不是她贪懒,而是………
她转了转目光,朴素的妆台旁不知何时放上了一篮的鲜花,稍微凑近都能闻到露水的朝气。
其实寒穷谷的生活相当随兴,她对穿衣打扮早已不像在柳家那般费心讲究,只是偶尔会掐几朵时季的鲜花来点缀一下,其中夏日就属玉兰最得她喜爱。
然而,那日华年不知怎么发了疯,自此以后,一篮新鲜的石榴每早都会准时送到,他似乎把那些俗气的石榴当成另一种折磨她的方式了,柳碧月不得不承认,的确十分有效。她叹了口气,勉强捡了一朵开得含蓄的石榴戴上。
对那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少年,她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他如此强势,却不在天书,亦不在自己的未来里,照这么看,少年可能是一个变数,她避如蛇蝎的变数。
开了门,慕莲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石榴,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但还是继续兴奋道:”今晚可以开荤了!前几日义诊,村民送了几斤猪肉,拿去跺碎包饺子,可以吃上几日。”
他五官清俊,笑起来格外开朗,柳碧月不禁被这样单纯的喜悦感染,嘴角也含上笑意,道:”我来帮师兄吧。”
作者有话要说:華年的屬性很危險;想到接下來的劇情;呵呵呵呵呵呵~~~-▽-
、第十章 夜访
寒冬将至,一片纯白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少女乌黑的发稍上。
慕莲蹙眉,一边伸手轻轻替她拨去,一面嘱附道:”虽然柳家派人来接送,但凡事还是小心好,妳一个女孩子的,路上别贪玩,趁雪还未大前,早些回家”
柳碧月点点头,在慕莲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过几日就是除夕,她必须趁雪势尚小前赶回柳府,与柳绛风他们团聚。
“小姐。”楚翰负责驾车,柳碧月向他点了点头,一手拉开身后的车帘,里头早已备好舒适的坐垫。
“小心天寒。”慕莲依旧不放心,一双眼睛紧纠在柳碧月身上,活像一个要目送女儿出嫁的妈。
柳碧月整了整身上厚实的灰鼠斗篷,虽对慕莲的婆妈感到不耐,但嘴上还是安抚道:”到家后会给师兄稍信,师兄别冻着了,先回去吧。”说完便示意了楚翰一眼
楚翰看两人的互动正觉得奇怪,收到柳碧月的眼神,立刻轻拉缰绳。
慕莲不愿走,一手还扶着马车,想再拉着柳碧月说些话,但见柳碧月已经换上平时的冷脸,慕莲不敢太过,想来还是得了她几句关心,便满意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等经过了那段最崎岖的山路后,柳碧月才拉开了车帘,呼吸着外头冰冷的空气来醒脑。
夹着细雪的寒风打乱了一头的青丝,柳碧月伸手想整理头发,却碰到了什么东西让她皱了皱眉,她顺手将那东西扔到车外。
是一朵艳红的石榴,凌厉的寒风瞬间将它撕成碎片,如胭脂泣血,美人划面,在雪白阴暗的天地间分外苍凉,柳碧月眨了眨眼,正好错过那幅凄艳之景。
华年那变态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即便已经到了冬天,她每日依旧能在床旁看到一篮新鲜的石榴,虽说每一朵都如同初摘下那般鲜丽无比,但柳碧月还是能隐隐嗅到上头一股诡异的甜腻味,应该是一种防腐的药吧?他是杀手,有这种东西也不奇怪,但柳碧月还是感到莫名的厌恶。
她自小接受名门正派教育,对那些低层阴暗的事物,说不上深恶痛觉但也抱持着一定的排斥,而华年偏偏就属于那一类的人,为了生活他必须手染鲜血,背负杀孽,柳碧月了解,但不能接受,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无意间透出的乖张和戾气,不断提醒柳碧月她和他之间无法弥补的差异。
柳碧月放下车帘,若有所思。
其实慕莲最近有隐晦提到,华年待不久了,过些时日,等她回来后,他恐怕已经离开了吧?
脑海闪过那双漂亮得不象话的黑眸,柳碧月用力裹了裹身上厚重的斗篷,对心头无法抑制的一抹可惜十分不满。
她不想多管闲事,就算少年再怎么出色,她也没信心将他从暗阁解救出来,何况他看起来适应得蛮好的………柳碧月恶意地想。
这一年来被华年欺负得惨了,她很难认真同情少年的遭遇。
风雪还不算太大,加上楚翰是习武之人,不到半天就下了山,又过了几个小村庄,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些距离,柳碧月看风雪有逐渐加大的趋势,便临时找了一个小村庄落脚。
村子内大部分都是小人家为一户,不太方便,所幸还有一间尼姑庵,在柳碧月捐了些香油钱后,里头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住持十分慷慨的让她借住一宿;而楚翰为了看管方便,干脆直接睡在马车上。
这尼姑庵不过一间偏村的小庙,晚膳就几颗馒头打发了,剩余的时间,柳碧月先是重新检查了行囊,把天书又在包裹了一遍,换了个位置藏好。做好这些,她才安心入寝。
木头地板硬邦邦的,偏偏稍有动作就会发出咭咭的杂声,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霉味,柳碧月辗转反侧,始终没办法顺利沉入梦乡。
好不容易眼皮慢慢垂下,迷迷糊糊间,耳畔处一阵异样,柳碧月猛然张开了眼。
柔软易碎,似云锦,又似绣帕,她抬起手将左鬓处多出来的东西摘了下来。
尽管视线一片灰暗,但轻描着手上的轮廓,柳碧月还是判断出来了。
是一朵花。
柳碧月心沉了下来,她起了身,点亮了房里唯一的灯盏。
晕黄的灯光在薄脆的纸门上剪出一道修长突兀的身影。
柳碧月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冷声道:”你太失礼了。”
“没吓到妳吗?真可惜。”
纸门被拉开,少年一身黑衣彷佛沾染了夜色,衬着他的身形格外俊朗,柳碧月看过去,细腻如玉的脸庞丝毫没有半点愧疚和慌乱之意,一双桃花眼还似笑非笑,在微弱的灯火中透出狡黠的晶亮。
“是师兄吩咐的?”柳碧月退开了几步距离,尽管半年露宿在外,但女子该有的贞节意识她可半点没忘。
“妳丢了东西。”华年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下颚点了点柳碧月手上的石榴花,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柳碧月这才看清,那朵石榴像是经历了最残酷的折磨,高傲的茎叶上只剩下几朵可怜的花瓣。
敢情他一直跟在自己车后,还拾起了被自己扔掉的花?柳碧月心里顿生一股无名火。
“我不会再丢了,你回去吧。”对少年毫无逻辑的偏执,柳碧月是好气又无奈,现在的紧要任务还是打发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吧。
华年随意靠在纸门边上,没有离开的意思,道:”我要离开谷了。”
“我知道,师兄有说。”难不成是来作个了结的?柳碧月越想越不安。
许是柳碧月防备之意太明显,华年眨了一下漂亮的睫羽,露出一个自以为纯良无害的表情,在柳碧月看来却是狐狸忘了藏耳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