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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景须忽的警醒,潘瑜一个眼神,沐莘身后的暗人们,便将沐莘拉开红绸身边,沐莘犹自哭泣,狠狠瞪向南荣景须,南荣景须一怔,竟别开眼去,不敢面对他逼视的眼神!
冷药在旁观望,好像在看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他冷冷的笑:“欧阳夙,不要忘了你承诺。”
欧阳夙横眼看向他:“赢了这场战,莫说是毒方,便连你梦寐以求,毒门的掌门令,亦是你的!”
冷药眼神一烁:“当真?!”
欧阳夙倒在心里暗笑他,如今毒门早已今非昔比,自从师傅去世,毒门已然解散,留下掌门令不过是个追忆而已,但是他太了解冷药,太了解他当年心里的不甘,那掌门令于他,代表着尊严,代表着曾经反出师门的耻辱。
欧阳夙点头:“自然当真,师叔该是了解我的,我于江湖根本无心留恋。”
这倒是实话,否则以欧阳夙的武功与用毒本领,原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更何况,毒门亦曾显赫一时。
冷药眼神一定:“好!这个忙我帮了!”
南荣景须顿然一惊,只见冷药阴绝的眼神已射向自己,他猛然一惊,剑锋直指冷药:“冷药,你……你恩将仇报!你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是你焚宫的宗旨吗?我南荣景须可未曾亏待过你!”
冷药冷笑一声:“南荣景须,你于我焚宫这般了解,难道便不了解我一向可以出尔反尔吗?”
南荣景须一怔,冷药深黑色斗篷已然遮盖住唯余的光色。
他飞身而至,南荣景须横剑劈去,与冷药刀锋相遇,只觉整个臂腕震痛发麻,可见冷药功力之深。
“南荣景须,你不是我的对手。”冷药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却令南荣景须毛骨悚然。
焚宫的声名,他亦听闻过,冷药心狠手辣,从不讲道理,只怪自己当时错信了他!
“上,围攻这妖人!”潘瑜向两侧吩咐,却话不及再说,喉间已被暗器所中,登时,血流如注,潘瑜眼目圆睁,跌下马来。
其余之人一顿,南荣景须喝道:“若将此妖人击退重重有赏。”
这些人大多是他培养的暗人,亦非等闲之辈。
冷药亦向城上大喊一声,焚宫的人,一个个如天兵天将,飞身而至。
顿时,刀枪剑戟、血肉横飞。
欧阳夙拥着越发虚弱的纤纭,退避到战场的另一边,纤纭拉住他:“叫上莘儿,我们走。”
欧阳夙一怔,随即会意,事到如今,若是不走,只恐怕南荣景须灭,而赵昂亦不会放过他们!
三十一 挽歌绝(7)
是的,纤纭太过了解赵昂,他虽会有失误,会有轻狂,但是他足够阴枭,拥有所有君主最当拥有的绝情!
“莘儿……”欧阳夙大喝一声,沐莘向这边望来,隔着一方战场,只见到欧阳夙用意颇深的眼光,他何其聪敏,一个眼神,已经足够。
沐莘抱起红绸的尸体,穿越刀剑飞舞,有暗人一剑刺来,他眼神射向他,暗人们竟自后退,不敢攻击,毕竟曾经训练他们,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并非南荣景须,而是南荣无天!
“莘儿,我们走。”纤纭虚弱的说。
沐莘点头。
赵昂龙眸销黯,眼望着战乱一片,禁卫军却尚刀未出鞘,他握紧缰绳的手指节作响,向身边之人一声吩咐:“将淑妃与驸马带会皇宫去!”
身边禁卫谨慎居多:“皇上,是带回还是……”
“押回!不可伤淑妃分毫!”赵昂眸光昏暗,满眼的刀剑挥舞,似亦不比那道嫉妒的光火。
此话一出,禁卫军明了心底,言外之意,除了淑妃之外,任何人足可以杀无赦!
一队兵马齐刷刷冲出,却绕开鏖战的焚宫之人与南荣景须的兵马,直奔浩阳门城门。
欧阳夙与正艰难的打开城门,却被倏然冲击而来的禁卫军挡住,他一惊,跃开身子,纤纭靠在墙壁上,果然……赵昂还是不肯放过她!
禁卫军将欧阳夙与沐莘围在中央,将刚刚开启一些的城门又牢牢关闭,欧阳夙冷冷望着他们:“没想到,这皇帝竟如此恩将仇报。”
纤纭冷笑,她想到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赵昂此时尚有心思拦截自己。
领头的禁卫毕竟经验丰富,一刀横在靠在墙壁上的纤纭颈上:“驸马,末将劝你勿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淑妃性命难保!”
欧阳夙望他一眼:“你敢杀她?”
“奉皇上旨意,若不能活捉,杀无赦!”禁卫一字一字,令纤纭轻笑一声:“这倒像是他。”
适才,纤纭已然言明孩子并非赵昂,欧阳夙心里亦有犹豫,若果真赵昂有此旨意也并不无可能,毕竟他是男人,是九五之尊,何尝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缓缓落下剑来,眼光一点点暗下,沐莘亦抱着红绸,凝紧双眉。
纤纭此时,一丝力气也再无,昏厥在禁卫的控制下。
沿着冰冷的城墙,缓缓倒在了地上。
血腥、杀戮、剑芒,仿佛在一闭眼间,昏黑一片。
再没有了一丝只觉。
“纤纭。”欧阳夙一声惊呼,此时却听冷药的声音混重如铁:“欧阳夙,掌门令!”
欧阳夙再一回眼,只见冷药已将南荣景须牢牢控制,冷月寒刀横在南荣景须脖颈上,欧阳夙自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烁的令牌,手臂一挥,那令牌便穿越过刀林剑雨,直直落在冷药手中,冷药随即刀锋横敛,只见鲜血横飞,血肉与埃尘粘连的血腥味儿扑入口鼻。
南荣景须眼目瞪紧,甚至来不急大叫一声,便已头颅落地,僵直的身躯亦随着冷药的离开而轰然倒下。
沐莘闭目,毕竟曾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人,如此死去,亦令心头颤动。
南荣景须的头颅滚落,眼目圆睁至最大,近乎扭曲的脸孔,仿佛写满不甘心,可是……有再多不甘,终也要来世再谋霸业!
“都住手!”
南荣景须已死,赵昂一声喝令,人心如水泻,皆收敛住剑锋,冷药却命焚宫之人不要停手!
赵昂一惊,此等江湖匪类,亦是他难以控制。
冷药道:“欧阳夙,毒方!”
欧阳夙冷声一笑:“毒方只在我心中,你若要我手书,三日后自来取。”
冷药命停手,却久久凝望着欧阳夙,欧阳夙心知他信不过自己:“要么你现在杀了我,或杀了这恩将仇报的皇帝,要么便相信我!冷药,你只有这两条路。”
冷药眼眉一拧,欧阳夙冷漠决然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面对,毒圣虽儒雅温和,可一向言出必践,此刻纤纭被那禁卫头领带回到赵昂身边,冷药一笑:“欧阳夙,我可以帮你抢回你的女人!”
眼神向赵昂一侧,赵昂显然心有准备,冷静且漠然的双眸暗光一烁,长剑在手,横在纤纭颈上:“欧阳夙,只要你说错一句话,纤纭……只会死的更快!”
赵昂的眼里寻不见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唯有帝王冷漠的无情。
正如纤纭曾经所言,赵昂的内心是任何人不可揣测的,你预料他不能做的事,他偏偏做了,你预料他可以做的,他却没有……
欧阳夙不敢贸然以纤纭的性命做赌注。
他长叹一声,苦笑在唇边凝冻。
纤纭,你我究竟做了怎样的一个决定,竟然将我们自己送上一条死路!
欧阳夙未做表示,冷药便率焚宫之人浩荡离开浩阳门。
只留下一地残阳,血光喧天,适才的一场血戮,令多少人妻离子散,令多少心支离破碎。
浩阳门中,喋血无数,惨烈非常,这一战,不过是这里太过普通的一战,尽管它承载了大瀛朝的兴亡!
可是,这里的血流成河注定只能在史册上留下一行字——护国将军南荣景须揪兵谋逆,帝亲诛之。
历史的字字句句,总是轻描淡写,然而它的背后又有多少生命与长流的鲜血……
…………………………
三十一 挽歌绝(8)
※
赵昂令人押下欧阳夙与沐莘,红绸尸体暂时安放水芙宫,三日后大葬。
纤纭自血战当中昏迷不醒,毕竟身怀有孕,身子不必当初,况且,她的身子一向柔弱,自然经不得那样连番的刺激。
身心俱疲。
四面八方袭来的痛,侵遍全身。
仿佛骨骼欲裂,脑海中有血光、尸体、还有南荣景须阴笑的嘴脸!
她努力想要握住一把剑,朝南荣景须胸口刺去,却怎么也是不能!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只觉冷汗透襟,一席长发散落,柔软的锦床,熟悉的味道,还有……疼痛的心。
“你醒了。”幽沉的声音令散乱的思绪聚拢,纤纭朝着声音寻去,但见赵昂一身淡紫色纹龙袍背身立在窗前,缓缓回过身,眼神冷无温度。
纤纭微微垂下眼,淡淡道:“他呢?”
此时,无需过多遮掩,遮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赵昂龙眸倏然一紧,纤纭只感到一股极大的气流席卷而来,将自己严密笼罩,狠厉的目光望下来,仿佛欲令自己粉身碎骨:“告诉朕,欧阳夙,就是你甘愿用性命去爱的那个人,是不是?”
纤纭轻笑不语,如此默认的笑容,却更激起赵昂的狂怒,他抓紧纤纭双肩:“那么孩子……”
“我说我不知道,你可相信?”纤纭扬眸望他,此时,并不宜过分激怒他,更不能增加他对欧阳夙的怨恨!
“什么?”赵昂稍稍松开扣紧纤纭的手,迷茫的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这个孩子于赵昂有多么重要,诛杀护国将军,自会令朝纲不稳,多少人等着对他问责?若是登基多年,尚没有子嗣把柄与人诟病,那么他辛苦维持下的江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那个月份,我与你和他……都有过,你要我如何分辨?我在浩阳门前那样说,不过是要你不要顾及我,一个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与大瀛江山比起来,自然是江山更重。”纤纭只望平息他心里的怒气,她想要见欧阳夙,想要立时见到他!
至少,要先确认他安然无恙!
赵昂缓缓直起身子,他不能分辨纤纭这双雪眸中善变的光色。
她的心,深沉如海,自己从不曾潜入。
见他犹疑,纤纭道:“我要见他。”
赵昂一怔,随即暗淡下眼色:“不准!”
纤纭挑眉而望,眼里是决绝的冷光:“你爱我吗?或者说……爱过我吗?”
一句话令赵昂僵直在当地,纤纭迫视的目光,竟令他一时语塞,爱她吗?爱这个字,似乎在他的心中,早已淡漠了太久太久……
他只知道,他渴望她,他想要占有她,但是爱……
他有一瞬间犹疑。
“你不曾爱我,却为何要求我一心一意的爱你?”纤纭抓住他的混乱,起身下床,绵软的步子,飘白的雪色裙裳。
似乎只有她,方能穿出着白色的纯净,亦只有她,能令这白色冰冷无比。
赵昂被她一步步逼近,忽的镇定住心神:“朕爱与不爱,你都是朕的女人!”
纤纭惘然一笑:“是吗?那么……你这个‘朕’却为何如此害怕我去见欧阳夙,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恐惧什么?好一句‘朕的女人’!”
赵昂身子一震,他明明知道,纤纭激将之计,却如同每一次般,被她拿捏住心中最软弱的部分!
龙眸似火,将纤纭的身影照得通红!
“好!朕便令你见他,朕要让他知道,你沐纤纭,永远只能是朕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是!”如此赫赫声威,并不是纤纭想要的结果,这样激怒他,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收场。
她许是这世上唯一能拿准赵昂的人,却也是这世上唯一能令赵昂失常的人。
好在他终是甩袖而去,纤纭跟在他的身后,秋风如刀,她只着了单薄的纯白丝纱,风中,她纤瘦的背影翩然如仙。
仍然是令途径之人另眼相看的绝色魅妃,仍然是这皇宫之中绝魅的背影!
※
天牢,纤纭并不陌生的地方,子修关在过这里,漠芙死在这里,这里有太多的冤魂,令戾气深重,阴森更甚。
纤纭一步步走下阶台,牢头点燃火把,登时,昏暗的牢笼耀亮如白昼。
光亮中,欧阳夙与沐莘起身,见到纤纭,无不惊讶,纤纭水溶溶的目光,更如浪汹涌,她奔过去,与欧阳夙十指紧紧相握。
“纤纭……”欧阳夙惊喜道。
纤纭只是点头,泪眼如梭,竟自不能言语。
如此的痛,令赵昂近乎疯狂,他跨步至牢门口,将纤纭纤细手腕攥在手中,牢牢钳制在自己胸前,深深禁锢着,纵使纤纭如何挣扎亦没有用。
“赵昂!”纤纭不顾一切,想要挣开他,却被他越抱越紧:“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任谁……也改变不了!”
他的声音在耳际尖利刺耳,纤纭泪眼肃然,狠狠望向他:“放了他,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可以!”
赵昂望着她,两个字竟然没有一丝迟疑,纤纭怔忪,望着他冰冷凝紧的眸,心里却寒冷无比,果然,一切并没有那般容易,赵昂眼神扫在欧阳夙与无天身上,冷声道:“欧阳夙与南荣无天……不!该说是沐莘,你……只能选择一个!”
“赵昂!”
“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