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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皇后正要发作,便又被身边侍女拦住,皇后望她一眼道:“乐巧,你干嘛?没见她如此放肆,竟敢如此与皇后讲话,如今不过‘良女’而已,若是日后封妃,可还了得吗?”
说着,吩咐道:“乐巧,给我掌嘴!叫她知道一下,什么是规矩!”
“皇后……”
“住口。”皇后显然气急,厉生生瞪着乐巧:“要我亲自动手吗?”
“奴婢不敢!”乐巧忙低身,随即走近纤纭身边,纤纭扬眉,傲然望着走来的清秀女子,她凝着眉,显然心中有所顾忌,纤纭淡笑,直直望着她。
“啪”的一声,清响干脆,纤纭身子挺直,却无动分毫,目光仍旧迫视在乐巧身上,看得她低下头去。
皇后冷笑道:“不要以为皇上多看你两眼,便得意上天了!这宫里,可还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多谢皇后娘娘赐打,纤纭……记下了!”冰雪目光,冷风飘忽,纤纭冷冷望着皇后,那目光一触,徒令人遍体生寒。
皇后略微一怔,随而道:“哼!今日只是小惩大诫。日后便不要不知进退!”
说着,坐下身去,傲然道:“退下吧。”
纤纭冷冷低身:“纤纭告退。”
飘白背影如轻云幽幽拂去,皇后转眸望去,凝定的眼神,陡生狠厉之色——
姐姐,你说若要分得杨辰妃之宠,便不可孤军奋战,可是……你们却怎会举荐这样一名女子入宫?!不是叫我更加难做,腹背受敌?
想着,站起身来:“乐巧,去,速召护国将军夫人入宫!”
乐巧犹在慌乱中不能回神,听了,忙一低身,向外跑去。
※
夜,紫芳宫!
幽幽月色凝结星华如冰,雕栏轩窗,秋霜冷雾,女子倚窗而望,星色竟是无光。
“辰妃娘娘。”身后侍女轻唤道:“夜深了,娘娘歇息吧。”
辰妃望着漫天凉星,轻轻叹道:“皇上没来吗?”
侍女摇摇头:“皇上叫林子过来说了,今日政务繁忙,要娘娘先睡下。”
“政务繁忙……”辰妃幽幽笑道:“今日甄选‘良女’,明日便是下诏之日,还有什么政务可忙,便是……忙着甄选吧?”
“娘娘。”侍女轻声慰道:“娘娘勿要担心,想皇上对娘娘请深爱浓,这甄选本便非皇上本意,娘娘不必担心。”
担心?自己竟是在担心吗?
这一句,简单普通,却无端触动心事,自五年前入宫来,自己由美人一路攀升,直至做到贵妃,仅居皇后之下,然赵昂仍感到不足以表达对她的爱慕,特在贵、淑、贤、德四妃之上,设辰妃加封自己,五年来,她已习惯了一国之君如平民般唯一的爱,可是今天……
想到“惊鸿阁”绝色女子一舞惊鸿,她的心,便不由得抽紧。
皇上,你只是惊艳是吗?你只是……一时恍惚,是吗?
我们,有五年的感情,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一展墨画,一舞一箫所湮灭,是不是……
泪水簌簌滚落,望着天际冷月如霜,心,亦是如此!
次日,皇帝封诏,入选八名“良女”,七名封正三品美人,唯南荣家世女纤纭为正二品婕妤
八 风满楼(1)
下诏之日,满朝皆惊,南荣家世女皇上亲册正二品婕妤,便是当年宠若杨辰妃,亦不能比,人人议论间,对此女传言近乎离奇,只说她艳冠群芳、才华横溢,有若天上谪仙临世。
南荣景须下朝回府,甚是得意,子修却于父亲的喜悦中,心如刀割!
是啊,以纤纭之姿容,定便是令人着迷的,一双冰雪美目便足以魅惑天下男子!
皇上也是人,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纤纭……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回头望望喜气盈盈的房间,傅南霜独守空闺已有三日余,他曾努力,他曾勉强过自己,可是……他做不到,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要闭上双眼,眼前缭绕的便全是纤纭的影子,她的歌、她的舞、她的惊鸿一瞥!
“子修哥哥。”不知何事,傅南霜已立在身后,“用些茶点吧,早上你便没有吃,这会儿早该饿了吧?”
子修回身,淡淡道:“放下吧。”
风俊男子愁容满面,坐下身,眉间心事一览无余,傅南霜亦坐下身来,笑道:“子修哥哥,你有心事?”
子修随意搅动着碧玉碗中清澈的莲子汤:“没事。”
傅南霜心头一冷,成亲三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子修哥哥,却对自己更加冰冷,倒不如从前。
“子修哥哥,南霜知道,你心里有怨,你并不真心想要娶我,我都知道。”说着,微微哽咽,子修抬首,但见女子一双泪眼凝结,静美容颜,被忧伤染尽,放下手中汤匙,慰道:“你不必多想,也不用……对我太好。”
“子修哥哥,我愿意等你。”女子举眸,泪雾中有一点晶莹闪烁,痴痴的望着他,南荣子修一怔,傅南霜眉若烟黛、唇如红丹,本也是美极的女子,可是……
终究低眼,道:“不用对我好,更不用委屈自己。”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娶我?”泪水终于簌簌而落,傅南霜握紧双手,怔然望住他,子修避开她的目光,道:“你该知道,你我的婚姻,早非男欢女爱那般简单,我们之间……都有太多的束缚和不得以,相信,你明白的。”
八 风满楼(2)
“不!”傅南霜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迫视着他:“我是喜欢你的,从小就喜欢,我没有束缚,没有不得以,我……”
她咬唇,终归闺阁女子,面色顿时潮红:“子修哥哥,我会等你,多久都会,我是女人,自有女人的敏感,我知道……这三年在外,你定然有了心意相许的女子是不是?可是,南霜已然嫁你为妻,便要终身守护你,南霜亦相信,任何爱都会淡,任何情都会浓,便如皇上,爱杨辰妃五年如一,如今还不是……”
“住口!”子修猛地站起身来,面沉如灰:“皇家之事,也是你可议论的吗?南霜,你身为丞相之女,自小习得规矩,便不知……这皇家之事,说不得吗?”
本来忧愁的眼,如风雪突降,傅南霜仰头望着他,一时愣住。
“子修哥哥……你……”缓缓起身,泪水如珍珠散落,唇上一点胭红被泪水浸透,子修却转过身,冷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子修哥哥……”
“出去!”莫名之火匆遽,一掌拍在桌案上,傅南霜吓了一跳,全身不禁一战,她望着他,泪水早已淋湿粉颊。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子修哥哥,即使你不爱我,即使……你讨厌我,可是……我并没有逼你娶我啊!是你南荣家到我傅家提亲,是你亲口允诺了这桩婚事,可是为什么……
泪水倾绝,转身奔出门去——
子修哥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南荣子修亦感到心如刀刺,南霜,不要怪我,我的心,早已经被人生生挖去,挖成灰烬、挖得空空如也,真的……再没有余地容纳任何人!
八 风满楼(3)
月如霜,凝结,成夜!
八名“良女”唯纤纭居于贵雅清幽的“关雎宫”,并有宫女四名,内监两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皇帝眷爱亦不言而喻。
纤纭依旧一袭白衣,手中紧握碧玉凉箫,清净庭院,一曲幽凉,月色流华,便是冰冷彻骨的寒光!
夜风徐徐,庭院中,木芙蓉花瓣儿点点如绣,便如一朵朵盛开在裙袂上的至美花样儿,一丝一绣,巧夺天工。
持箫女子,睫影渐渐沉重,月华淌过碧箫,玉色如冰!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身后,突地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箫音顿然止住,女子回身,只见男子眉眼凝笑,一身黄袍,缓步走近自己身边,纤纭忙一低身:“参见皇上。”
“平身。”温暖修长的手指,扶住纤纭的手,纤纭竟是一惊,本能的向后撤去,抬眼之间,惊便转为冰冷。
“怎么?你怕朕?”赵昂欺上一步,依旧淡笑:“呵,在‘惊鸿阁’你可是厉害得很,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
“妾不敢。”纤纭侧眼,不欲面对他凝视的眼神。
“看着朕。”高大的身影遮覆下来,掩住唯有的淡薄月光,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可听在纤纭耳中,却那般不堪,她转过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狠狠扳过身子:“朕说……看着朕!”
本来凝笑的眉眼,突如夜风侵袭,冷得令人惊颤。
纤纭望着他,月色打在白皙面容上,那绝色容颜,便有几分苍白的恨意:“看着你又怎样?”
曾几何时,自己亦曾要欧阳夙这样看着她,这样面对她,可是欧阳夙说——看着你又怎样?
每每思及此处,便是锥心之痛。
“放肆!”赵昂双手下滑,滑到女子腰间,猛力一拥,温柔细语,便在耳边划过:“你可知,你有多放肆!竟敢这般与朕讲话?”
纤纭手上用劲,正欲推开他,他便继续道:“南荣家送你入宫,便是要你迷惑朕、勾引朕的不是吗?朕来了,你现在干什么?临阵退缩吗?还是自命清高?”
嗓音微哑,语色讥诮。
纤纭一怔,便感到耳际有丝丝湿热袭来,他的吻,已热烈在自己耳垂雪颈,既而滑向柔唇。
纤纭猛然一惊,用尽气力推开他,赵昂显然准备不足,向后踉跄,随即站稳,目光中倒有一丝惊异。
没想到,她竟有这样大的力气!倒像是习过武的!
上下打量她,面色更如冷霜:“哼!竟还是带武进宫的?”
说着,再次迎身上前,双手钳住她娇细手腕,纤纭欲要挣脱,可有备而来的赵昂,自不会再被她轻易脱走。
“放开我!”纤纭狠狠盯着他,赵昂却一使力,突地将她推到在庭院凉石圆桌上,十月,夜风微冷,那寒便自背心处侵入心间。
脑中突地轰鸣。
眼前男子,本是俊毅风流的脸,倏然变作狰狞的面孔!
十二年前,母亲萧涟亦是一身白衣,被人于死沉沉的夜幕下,百般凌辱!
“你竟带武!南荣家迫不及待到这般地步了吗?派你来刺杀朕的?是不是?”赵昂厉声吼道,将她肩上薄细的纱绸,一扯而下,纤纭瞪住他,嘶声道:“是又怎样?”
语声未落,赵昂便感到肩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大叫一声,惊痛之下站直身子,望女子衣衫凌乱,目如刀锋,手中却紧紧攥住一支细长金簪,赵昂摸一摸肩头,血迹已染:“你……便当真不怕死罪?”
纤纭握紧金簪,抵在自己喉间:“皇上,你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不可左右人心,昨日,皇后娘娘已警告过我,叫我如何安守这宫中规矩,纤纭不以为然,若皇上当真以为纤纭乃南荣家派进宫来的女人,那么大可以杀了我,又何必要这样侮辱我?”
“侮辱你?”赵昂冷笑:“难道,朕临幸自己的嫔妃,叫做侮辱?”
“临幸?”纤纭目光如冰,哼道:“难道,陛下临幸杨辰妃时,也是如此粗暴无礼的吗?”
赵昂身子一震,他不想,这小小女子果真傲骨一身,倒不像作假。
他原以为,“惊鸿阁”中,她不过逢场作戏,什么清高冷傲、风骨非常,都不过假象罢了,南荣家送进宫的女子,岂会单只为富贵荣华?
可是今晚,他却遭遇了无比强烈的抵抗!
难道……她竟真真不想得到宠爱,然后祸乱他的心吗?难道,南荣家送她进来,便只是为充盈自己后宫吗?
赵昂略一思量,不禁自嘲!
不会!绝不会!
八 风满楼(4)
“南荣婕妤,真好个南荣婕妤!”赵昂沉声叨念,纤纭却更加冰冷的凝住他:“皇上,请皇上不要叫我南荣婕妤,纤纭有姓,若皇上真真怜惜纤纭,纤纭恳请皇上,准许纤纭恢复本姓。”
“哦?你不姓南荣吗?”赵昂疑道:“难道……”
“回皇上,纤纭本姓沐!”纤纭一字字咬紧唇齿,赵昂凝眉,不解的望着她。
她,竟不姓南荣!怎么会?南荣家若选女子入宫,如何不从自家人中挑选?难道……便是因了此女的天姿国色?
平静下气息,方道:“你不是南荣家人?”
“不是。”纤纭冷静道:“民女出身青楼!”
青楼!
这一惊着实非小,赵昂上下打量她,见她白衣翩然如雪,傲骨若冷菊凌霜,那眉目间的贵气,更有着与生俱来的清高,如何……竟会是青楼女子?
转念一想,面色冷淡,目光变作审视。
纤纭会意,冷笑道:“皇上定是在想,哪一个青楼女子会如此吝惜自己的清白?可是皇上,纤纭会,纤纭虽自小于青楼歌舞,却从来陪酒不陪客,陪歌不陪坐。纤纭所言句句属实,若皇上不信,自可杀了纤纭,以绝后患!”
夜色,如同被雾水隔绝,朦胧得扑朔迷离。
赵昂不解的望着她,心思竟迷惑了!
她,竟不是奉南荣家之命入宫的吗?若她所言是实,精明若南荣景须,又如何会选上这样一名刚烈的女子?
还是……
赵昂终究半信半疑,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