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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震动,亦似与南荣府无关,只有沉默昭示着南荣景须大势将去。
※
约莫过了七日,紧闭的石门方再次开启。
骤然袭进来的光亮,令二人眼目不适,微微闭目,许久才睁开眼睛,火把如前次般耀亮石室,此番,漠芙不再遮掩,一袭鲜丽的妃红色大瀛裙裳,映着她目光柔暖,只是那暖意融融分明只是对着欧阳夙的。
“欧阳夙,其实……你笨鱼此事无关,只是如今你已知道太多,亦不可轻易放了你。”漠芙言语间,用意隐晦。
欧阳夙却笑道:“容妃有话尽管直言,不必诸多铺陈。”
漠芙挑唇一笑,火光与她一身妃红相映,流光璀璨:“好,真是痛快!”
转而走近纤纭,娇细的指抬起她纤小下颌,被纤纭冷冷避开,漠芙冷道:“欧阳夙,你可知你曾为这妖女惹下了多么大的祸患?你为了她被天下人唾骂,令江湖不齿,惹祸上身,令江湖中人追杀,呵,还好你人在宫里,多亏了华雪公主,可是……”
眸光一凛,微笑渐凝:“你失忆,江湖上的人可会信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夙已被她过多的铺陈惹烦了心,漠芙淡笑:“简单说,若是此时将你交到江湖中任何一路门派,都将惹起一场不小的血雨腥风!你呢?未必保得住性命在。可是……若你老老实实的与华雪公主完婚,再次退隐江湖,以表诚意,并将你毕生所著《毒谱》交于南荣将军,对今日石室一事只字不提,那么,一切都好,你以后便是贵胄荣华的大瀛朝驸马,而不必再受江湖追杀,更不必为了这害你不浅的女人而受苦!岂不两全其美?”
“你在威胁我?”欧阳夙心思何其敏锐,漠芙的一言一语都透着细密的针芒,一根根整齐有序而来,刺在自己每一处要害上,她将利害摆得分明,却口气柔和,她目光冷凝,却面容清淡!
好一个容妃,到果真小看了她!
纤纭心里更有疑惑,漠芙性子刚直,断然不会有这些个花招心思,想来必是南荣景须示下,她不过是执行之人!
可是……想南荣景须一介武将,身在宫门,野心宝座,图谋江山,他虽是习武,却不该对欧阳夙的所谓《毒谱》感兴趣才是。
而据无天言,欧阳夙为救自己而重出江湖惹出的祸端,其实只是那些江湖中号称的名门正派之人,为了欧阳夙《毒谱》上那些个增强功力或是可杀人于无形的独门秘药而来,什么伸张正义、令江湖安定无虞,不过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其实,江湖之远,又何曾有过安宁?
可是此时,来要那《毒谱》的却是南荣景须,便不得不令人觉得蹊跷!
正想着,便听欧阳夙一声低沉的冷笑:“容妃,在下想您定是忘记了,在下已然失忆,您所说的什么祸患,什么《毒谱》的。在下通通不记得,又叫在下交出什么?”
纤纭看看他,他神情淡然,脸容俊逸,巍巍若峰峦挺秀的身姿投下高大阴影,被火光映亮。
他,仍旧是他!尽管失去了记忆,却仍旧风采翩然。
他依然冷静从容,沉稳刚毅。
谈笑之间,尖锋利芒,融化消散。
漠芙肃起脸孔,冷哼一声:“那样珍贵之物,自是随身带着的,欧阳先生便不要强撑了,或是已在醒来时交给了华雪公主吗?”
不待欧阳夙开口,纤纭便一声嗤笑:“容妃妹妹,却只怕你白费了这许多心思了。”
漠芙心思陡然一转,似豁然开朗般倩声一笑,她怎么忘记了,欧阳夙失忆,可是沐纤纭没有,以他二人的关系,倒不如直接与她相询来得快些。
“淑妃姐姐,此话怎讲?”漠芙柔声娇脆,若非这样的情境下,本是极好听的。
可是此时纤纭只觉得森然。
“所谓江湖流传的《毒谱》不过传言而已,若非是要说毒圣欧阳夙有一本《毒谱》倒也不错,可是……去也不在书纸上,而在……他的心里!”
纤纭一字一句,慢慢说来,连欧阳夙皆是一惊。
…………
二十五 诉衷情(6)
自己从前究竟是谁?如何会与毒圣扯上关系?竟还似乎关系重大!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们只说,他是皇宫中首屈一指的御医,婚配华雪公主,却横遭变故,其他的再也没有。
可是……
正在犹疑,纤纭却走上两步,冰雪双眸折射火光熠熠,冰火交加的望着漠芙:“容妃妹妹,若是想要欧阳夙心里的那本毒谱,只怕……便要先令他恢复记忆方可办到,否则……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过徒劳!”
纤纭目光讽刺,漠芙更冷了脸色:“我凭什么信你?”
纤纭回以一笑:“信不信由你!”
“你……”漠芙咬唇,却无可奈何纤纭的傲慢眼神!
她亦知道,纤纭所说,便八成是真,可是……叫欧阳夙失忆容易,恢复记忆却如何是一朝一夕之事?
石门外突地传来沉缓的脚步声和冷森森的笑声,三人寻声望去,守着石门的侍卫们连忙毕恭毕敬的低下身去,齐声道:“将军。”
高大的身影,被火光照射得愈发渗人,他一步步走进石室,一步步逼近在纤纭身边!
纤纭仰头望着他,一字一顿:“南荣景须!”
南荣景须的面容阴枭可怖,深黑的眼眸,有火光跳动如剧,他低眼望着,望着眼前柔弱纤娇的绝色女子,突地,一双大手骤然扬起,纤纭只觉得下颌生疼,已被南荣景须牢牢捏住。
她依旧扬着高傲的头,便似荷塘风卷而过,依旧傲立的荷叶,冷冷看着他。
南荣景须咬紧牙,切生生道:“沐纤纭,不要与我耍花招!”
纤纭丝毫不畏惧,扯唇道:“南荣景须,有本事,你就去找,我保准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下颌一紧,生疼更入骨骼,粗粝的手指,抚上纤纭细致脸颊,笑意突地展开:“你知道,对不对?”
纤纭淡笑:“对!我知道,因为……我是毒圣欧阳夙在这世上的唯一……传人!”
火光明灭在纤纭水似的眸中,阴影之下,凄美容颜苍白如雪,却骄傲似雪中孤梅,凄艳的绽放着。
欧阳夙怔怔的望着她,迷茫的眼神,更加不知所从!
唯一传人!
她,到底是谁?一时是大瀛朝最受宠爱的淑妃,一时又称是自己曾经的挚爱情人,一时……又变作了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传人!
这个女子,纵然是千娇百媚,却亦是如此千变万化,令心中不免一阵犹疑。
南荣景须捏着她,粗指划过她娇嫩的唇:“你要怎样?怎样可以交出那本《毒谱》来?”
纤纭冷笑:“南荣景须,我说了,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毒谱》,所谓《毒谱》,只在欧阳夙心中!”
“你耍我?”南荣景须翻手一掌打在纤纭脸上,纤纭扬眸,轻轻捂住火辣的右颊:“南荣景须,何必这样激动?这可不像你,呵,你要《毒谱》不难,我自可写给你,只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纵是杀了我,我亦不会写半个字!”
南荣景须瞪住她,横道:“死到临头还讲条件,好,我便答应你便是!”
纤纭缓缓挺直身子,目光却绕开南荣景须高大的身形,落在他身后欧阳夙挺拔的身影上,柔若水光:“放了他!你放了他,我便写给你!”
南荣景须与欧阳夙同声一惊,欧阳夙更加迷茫的望着她,她的目光似含了万千柔情,她的唇际似凝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一身雪白,墨发静垂,安静得仿佛是这污秽不堪之处唯一雪净的美人图,不溶于周边的黑暗与脏污!
她凝笑的眸,水光幽幽,望着他,落下晶莹泪水。
火光明亮,欧阳夙看得分明,她的泪光,如此晶莹,却又那般悲伤欲绝!
“好痴情的人!”南荣景须冷声道:“从前倒是看不出,你竟是对他有着这般情意,也难怪他当初一意便要进宫去!”
南荣景须转眸望在欧阳夙脸上,他目光飘忽,有若隐若现的情愫,片刻,方道:“好,我可以答应你放了他,可是……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只要你写好,一手交毒谱,我一手……放人!你……不要想跟我玩什么缓兵之计。”
说着,将纤纭揽在胸膛前,狂妄的望着:“沐纤纭,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不会伤害你,我会让他……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目光向后侧去,与欧阳夙目光一触,欧阳夙不禁眸光凝结,看着南荣景须如此阴毒的目光,竟自有怒火繁盛,握紧手中剑柄,纤纭自他的眼中看到了隐约杀气,朝他微微示意,欧阳夙一怔,随即放松了紧握的手,可是眼神却仍旧如刀,刻在南荣景须身上。
这个人,经竟然在用自己威胁纤纭,令他心内掀起不小的波澜!
“好,南荣景须,我们成交!”纤纭挣开他的手,南荣景须命人送进笔墨纸砚,向漠芙道:“这些火把便留在此处。”
说着,又瞪向纤纭:“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纤纭轻轻揉着疼痛的下颌,似有微微红肿:“好,到时候,若是你不守信用,我亦会与那《毒谱》同归于尽!”
南荣景须冷冷看她,心知她的脾性的确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宽袍锦袖一甩,扬身而去。
漠芙亦转身跟出,石门缓缓关闭,不同的是,这一次,石室中火光明亮,可以看清彼此复杂纠错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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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诉衷情(7)
火光澄澄,红晕明灭在纤纭苍白脸颊,欧阳夙缓缓上前,修长的指抚上纤纭轻红面颊,失去她唇角血丝,与她一双靴溶溶的眸深深相对,莫名所以的内心剧痛,她的泪滑落在他的手指上,却轻轻笑了:“漠芙说得对,我真的……是害你不浅的妖女!”
抚在面颊上的手突地一滞,随而道:“很疼?”
纤纭泪水纷纷,却摇首道:“不及心疼!”
他的手缓缓放下,纤纭苦笑,明亮的石室,暗黑色石壁似乎长夜蔓延眼底,欧阳夙望着她,眼底有深浓疑虑:“你们说……我是毒圣。”
纤纭略作一惊,随即隐去:“竟没有人告诉你。”
欧阳夙摇首:“我真的……有什么《毒谱》吗?你……”
他没有问出口,纤纭却是懂得的,她淡淡一笑,走到石室中唯一的一张石桌前坐下,看着南荣景须留下的白纸,被火光映得惨白刺眼,令目光有微微涩然:“我说过,《毒谱》在你心里,而我……是你的传人没错,却不是师徒。”
欧阳夙不解,亦走上前去,纤纭却忽而扬起漾泪目光,欧阳夙眼神微凝,只觉目光一阵恍惚,她雪似的面容,泪眼朦胧,目光一分分迷惑,突地,有白色雾粉扬起,眼目微眯,随即身子骤然绵软,欧阳夙向后疾步退去,终还是跌倒在石地上。
“你……”欧阳夙不解的望着她,纤纭雪白裙裾曳地,似一朵渺然白莲,悄然绽放在月白色缠枝莲纹绣鞋下,停在欧阳夙眼前,欧阳夙抬眼望她,她凄美容颜凝着似有若无的冰冷。
“这是‘娇无力’,你叫我带在身上防身所用,你说,它可令对方失去反抗能力,却又不会伤人。”
纤纭淡淡说,欧阳夙努力用劲,果然,四肢皆不似是自己的,甚至抬不起一根手指。
“你……干什么?”欧阳夙看她的眼,满是深深疑惑,他看着她,原本被她触动的心弦,倏然绷紧,他不懂,为何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似带着可怖面具,他的曾经究竟是怎样的?她们究竟谁对谁错?谁才是真心对他的那一个?谁的话才是真的!
纤纭低眼望着他:“堂堂的毒圣欧阳夙,迷倒在自己的独门秘药下,多么讽刺?”
欧阳夙脸容如霜,心底有什么渐渐陷落,纤纭的脸有漂泊的寒意,晶莹水目,清泪凝结。
纤纭望着他,望着他深俊脸容疑虑深浓,眼底弥散的不解与石室火焰交融,灼灼燃烧,渐渐变作狠厉。
欧阳夙,原谅我,我必须这样对你,必须!我……别无选择!
她泪光溶溶,纤指缓缓拉下单薄的雪白衣襟,火光映得她如雪肌肤柔红万千,白衣幽然坠地,火光熠熠,映着她洁白纤细的婀娜身姿,荧荧有若白玉流光,娇红却似寒梅绝艳。
欧阳夙大惊,但见她紧裹的莹兰色亵衣随着柔指落地,落在纯白如雪的裙裳上,露出凌傲高耸的凝白玉峰,他豁然怔忪,连忙紧闭双眼:“你……这是干什么?”
明天,也许……再没有明天!
纤纭缓缓走近他,淡淡体香萦绕鼻息,欧阳夙呼吸渐渐急促,虽是紧闭双眼,女子肌肤胜雪、容颜倾国的样子,依旧明晰在心底,他身体渐渐灼热,想要握紧双手,却无奈“娇无力”药效奇剧。
手掌心冷汗涔涔,额上渗出豆大汗珠,火把的烧热竟似在心里点燃,无从回避的男人欲火,在身体里流窜,他极力控制,却感到胸前一片冰凉,衣襟被柔而冷的纤指挑开,薄凉的唇印在他火热唇上,他紧闭双唇,却无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