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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这些内容里。
廖晓啸嘴里叼着一条鱼,一手抓着一条,蹦出水往岸边飞去。
这些鱼都是奇形怪状的,因为挣扎中太过于吵闹的关系,都被廖晓啸剁掉了脑袋,浅淡的红色滴在湖水里快速晕开,转瞬消失不见。
回到岸边想招呼青岩一块儿吃的廖晓啸,看到对方安静修炼的模样,拎着鱼坐在一边,也不多做处理,直接生吃起来。
过了半晌,青岩睁开眼,手上掐了个诀,身影顿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距离原地极远的地方。
原本正盯着青岩仔细打量的廖晓啸猛地咳嗽起来,扣着自己的脖子。
他被鱼刺卡住了。
青岩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遥遥的看到廖晓啸,眼中充满了惊奇。
短距离的缩地成寸并不多么困难,据养心诀里的记载,将缩地成寸练到巅峰,轻易便可跨越数百万里。
不过青岩并不打算认真钻研这个,比起缩地成寸,他更感兴趣的是炼药和医技。
“尊者他媳妇儿!”
“叫我东方,或者青岩。”青岩提醒道,不过对廖晓啸会乖乖听话改口不抱什么希望。
“好的……青岩。”出乎意料的,廖晓啸改口了,他点点头,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跟东方宇轩是什么关系?”
青岩诧异的看着他,也没打算隐瞒什么,便道:“勉强能够算得上是师徒。”
廖晓啸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了。
“怎么了?”
“我欠东方宇轩一条命。”廖晓啸可怜巴巴的看着青岩,“他救了我一命。”
“谷主不会要求你报答的。”青岩道。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廖晓啸说,“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报答你也是一样的。”
“并不需要……”
“让我把这段因果结束了吧,心里总是记着这么回事,以后渡劫的时候也不会好过。”廖晓啸直白的说道,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巫邢对青岩这么看重,既然把人交给他照看,瞧这个身份,廖晓啸觉得自己也不能随便对待,便提醒道:“以后少用那个神通,那是东方宇轩的招牌。”
青岩愣了愣,他以为这么简单的神通应该是颇为广泛的才对。
“的确是大家都会用,但那个掐诀的手势……”廖晓啸指了指青岩还掐着决的手,“这种起式是东方宇轩独有的。而且,缩地成寸这种神通,通常只有在到了元婴期之后才能够彻底掌握。”
青岩放松了手掌,听话的点了点头。
“那,想想需要我做什么吧。”廖晓啸咧开嘴,笑得轻松又愉快。
“给我一个小型的储物戒便好。”青岩微笑,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修者从来不缺少储物戒,救了廖晓啸的是谷主又不是他,即便是他救的,他也提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来。
“……”廖晓啸看着他,一脸你在逗我玩儿的表情。
青岩讪笑,蹲下来轻轻拨弄着一株药材的叶片,“这里有许多药材,我想带回去。”
廖晓啸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
他郁闷的给了青岩一个没有印记的储物戒指,转头又跳进了湖里。
青岩看着一落水就咕嘟咕嘟沉了底的廖晓啸,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运起元力,覆盖在药材根部的泥土上,神识渗进去,控制着元力细心的将药材的根系末端切断,然后将其他部分与泥土细细分开。
这个采药的技巧来源于谷主的手记,这种方法能够避免对药材的伤害,也能完整的将药材整个儿挖出来,留在土里的那些根系再过上十年百年便又能孕育出一株灵药来。
青岩细心的采集着药材,逐渐的远离了原地。
这片小天地范围极广,哪怕是方才在上方俯瞰也没能看到边际。
青岩顺着湖泊岸沿采着药,再一次将一株药材完整的从土里分离出来,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打算调息一会儿再继续。
一抬头,青岩赫然发现一个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岸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那人脸色苍白,嘴唇乌黑,浑身一点活气都没有。
男人微笑的看着他,向他招了招手。
青岩站起身来戒备着,对男人算是友好的态度视而不见。
连廖晓啸都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存在,青岩深吸了口气,扫了一眼平静的湖面,心高高的吊了起来。
男人灰色的眼睛瞅了青岩一阵,从身边摸出一把匕首。
刀刃在光明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青岩手掐诀,已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男人低下头,做出了一件让青岩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举起匕首刺进了自己的手臂,生生削下一块肉来,没有迸溅出来的血液,惨白色的肉块落到水里,转瞬化作了一尾游鱼,跃出了水面落到男人手中。
而男人手臂上被剜去肉的地方,瞬间便又长了出来。
男人带着讨好的笑容,将手中的鱼向青岩的方向递来。
青岩看着他手里那条长相怪异的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15·雪凤冰王
那条鱼青岩认识。
冉遗鱼,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也就是吃了就不会做噩梦,用以安神,还能避凶。
这种能够庇佑己身的鱼有多稀缺和难得,从它的功用就能看出来。
而现在,这条珍贵的鱼安静的躺在那个人手里,连挣扎都没有。
青岩视线从鱼身上挪到之前男人切下了一块肉的手臂上,那里光洁如新,没有一丝怪异的痕迹。
如果之前的鱼类都是由此变成的话……青岩看着那个浅笑着的男人,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男人单手举着手里的鱼,又往他这边递了递,小心翼翼的带着略微的怯意。
青岩浑身僵硬,死活不敢靠近。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但面不改色的削肉,落水为鱼这种事情……
“你不喜欢吗?”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但五感灵敏的青岩却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
“你不喜欢吗?”那个男人又重复的问道。
青岩看着男人有些委屈的神色,原本想靠近对方以安抚他的心思,在瞥见他手里的鱼的时候,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么惊悚的事实。
当个故事听听还好,自己真实的面对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他们都很喜欢。”男人眨了眨眼,将手里的鱼放回了湖里。原本早该干涸而死的鱼一遇水,就一甩尾巴游远,瞬间便消失在湖水里找不到踪迹。
青岩这才发现,男人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只是这些停滞十分短暂,让人不易察觉。
看看男人的脸色,又联系了一下对方一身的死气,青岩顿时脑补了僵尸之类的玄幻生物,脚下的步子越发的挪不动了。
“你喜欢那些药草吗?”男人低头,他手边整好有一株长成的灵药。
他伸手揪住药茎,用力一拔。
“住手!”青岩话一出口,就看到男人手里揪着根系断裂的药材,抬头无辜的看着他。
……暴殄天物。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灵药,又将手递向青岩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无比乖巧,“送给你。”
青岩表示真不敢要。
男人伸手伸了半晌,也没等到青岩挪过来一步。
他收回手,也收敛了笑容,将因为挖掘不当而流失了药性的药材小心的放在一边,低下头抽出匕首。
他又开始准备削自己的手臂。
“你……”青岩看着他再一次自残的行为,还是没忍住出声了。
男人停下动作看着他,眼中饱含期待。
青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一步步小心的靠了过去。
男人眼中的满足和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他温柔的看着慢慢挪过来的青岩,就像看着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幼童。
男人看着停在他两步之外的地方不再靠近的青岩,有些失落的微微收敛了笑,偏头看着这位难得的访客。
青岩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搭话。
男人嘴唇微动,刚想说什么,便被突如其来的的攻击打断。
“青岩!”廖晓啸从水里冲出来,一把拎着青岩的衣后领,将人拎着远离了那个男人。
“他……”青岩看着廖晓啸谴责的目光,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被廖晓啸扔过来的两条鱼打断了。
“给你留的。”
青岩看着地面上挣扎着的两条鱼,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果然,他正眼含期待的看着他。
希望他吃鱼?
青岩嘴唇微张,低头看着已经被拽掉了脑袋却还在扑腾的两条鱼,半晌,捂着嘴扭过身去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怎么了?”廖晓啸被吓了一跳,警告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转身抚了抚青岩的背。
“那个男人……”青岩指着那边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什么。”
廖晓啸看了一眼,回答道:“死尸。”
青岩觉得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廖晓啸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岩,又仔细瞅了那个男人半晌,略带了些诧异道:“他身上有冰雪的气息。”
话音刚落,之前捕捉到的嘹亮凤鸣再一次响起,这次极为清晰,并且声音还在迅速的向他们靠近。
廖晓啸反应迅速的握住青岩的手,以避免后者被雪凤带来的温度冻成人形冰棍。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带着极寒的雪凤落在那个男人身边,就在他们距离并不远的地方,廖晓啸却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雪凤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亲昵的蹭了蹭男人的手臂。
廖晓啸瞠目结舌,他指了指雪凤,视线又挪到男人身上,一副这个世界疯了的样子。
“怎么了?”
“雪凤……把自身的三根翎羽给了那个男人。”
青岩不明所以。
“雪凤的三根翎羽,一根是身,一根为魂,还有一根做命。”廖晓啸道,“失去了这三者的雪凤,除了凤凰的外表和特征以外,已经失去了凤凰本身应有的圣魂。”
除却寿命,已经与凡鸟无甚差别。
似乎正验证了廖晓啸所说的那样,雪凤低下头轻啄着地面上被男人揪出土的灵药,如同觅食的家鸡一般,全然没有了凤凰的高贵。
“那个男人早已经死了。”廖晓啸托着腮看着那边的一人一鸟,“雪凤扣下了他的魂,强行将他的魂和身体凝在了一块儿,还用自己的命羽拖住了那人的大限之日。”
不过,从这几乎要溢出来的死气来看,这男人最后的一口气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青岩愣了半晌,看着那个男人与雪凤亲昵的模样,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那个壁画上的少年,他的身边一直有一只……鸡。
一只栩栩如生的鸡。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那只鸡大概就是这只雪凤。
青岩突然觉得自己的想象能力真是令人无比拙计。
“你在开玩笑?”
“我很严肃。”
“……你应该早说!”
廖晓啸拽着青岩嗖的窜过去,看了一眼之后满脸悲痛,“这次真死了!”
、化骨为笛
在极久远以前,男人还是个少年的时候。
他一个人安逸的生活在这片宁静的湖泊边上。
那时候这片湖泊周围还不是沙漠,这里也不是黄色沙海中的生命之舟。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每天跟森林里前来觅食喝水的温驯动物们一起相处。
少年发现自己跟他所见过的所有的生灵都不一样,他比那些野兽和灵物思维要复杂不少,构造也截然不同。
少年感觉很迷惘。
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看着依水而居的灵兽产下后代,然后老去,死亡。
他们的后代又生下了后代,如此往复。
渐渐的熟悉的灵兽们向少年道别,离开了这里。
最终停留在这片湖泊边上的只剩下了这个对自己的存在都始终懵懂的少年。
后来少年会去寻找森林中被粗心的父母丢下的小兽,带回湖泊边上养着,看着这些美丽的生灵从稚嫩变得成熟,接着离开这片湖泊再也不回来。
少年依旧不停的捡着幼崽,养着,乐此不疲。
然后他见到了一团幼小脆弱的白色绒毛团子,它在一片枯枝败叶中细弱的鸣叫了一声,尚且无法支撑它飞翔的小翅膀扑腾了两下,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少年,像极了森林里酸甜可口的黑葡萄的颜色。
少年又将这个小团子带回去养了,他看着它一点点长大,花费了极其漫长的时间,白色的团子才褪掉了身上的绒毛,长出了一身洁白油滑的羽毛来。
少年很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
因为他终于得到了一个不会率先扔下他离开的小家伙。
可是小家伙跟他还是不一样。
直到有一天,湖泊边上新来了一个少年从未见过的生灵。
那是个气质随性懒散的男人,他教会了少年识别周围的一切,教会了少年使用语言,教会了少年作为一个“人”应该会的一切。
男人花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教导他,直到少年变为了他所满意的样子。
少年懂得了喜怒哀乐,懂得了之前的心情叫做寂寞。
然后那个男人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说,会有人来的,这里是人们梦寐以求的桃源。
会有人来的。
少年这么坚定的相信着,他等啊等啊,等到自己已经忘掉了那个男人的模样,等到周围的森林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他也一直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