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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先前的道歉并不是发自吴黛娥的本意,而是沙疏在给那姑娘擦屁股。
青岩向沙疏安抚的笑了笑,突然咳嗽了两声。
而就在炎龙宫主出声的瞬间,青岩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咳嗽猛然加剧,他起身扶着桌面,捂着唇,苍白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变得嫣红,连黑色的双眼之中也泛出了水光。
炎龙宫主愣了愣,生生在门外被拦住了脚步。
拦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不及他腰高的小娃娃阿甘。
阿甘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头上盘着精致的小髻,身着万花谷紫黑的衣服,瞧起来格外惹人疼爱。
可一开口就没有他不说话那么可爱了。
“师兄说送客。”阿甘奶声奶气的说着瞎话,软软糯糯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气势。
炎龙宫主更是不知所措了,他虽是个难得实诚的人,却也不笨,如今这些人对他明显的敌意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视线落在厅内的沙疏身上,顺着对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顿时便明了了。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只得拱手鞠躬道:“先生不适,吴某改日再来拜谢先生救命之恩。”
青岩没说话,他的咳嗽似乎还没平复下来,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阿甘眼睛瞪得老大,“你们快走,师兄不想看到你们!”
炎龙宫主看了一眼连抬头没抬一下的青岩,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毫不掩饰恶意的女儿,叹着气道了声冤孽,瞪了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一眼,挥袖走了。
沙疏看着他们离开小院的背影,心中对吴黛娥的不满越发浓重,还连带着对宠女儿宠上天的炎龙宫主也记上了。
见青岩似乎不见好转,沙疏有些着急,直到阿甘跑进来将她也轰了出去,她才带着宗派的姑娘们离开了青岩的小院。
青岩停下了咳嗽,低头看着漆黑的大袖上染着的暗红,另一只手抚上心口,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阿甘跑进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嘴唇被鲜血染上一层嫣红的青岩。
在他身后,玉骨也跟了进来,身形一晃就回到了青岩的丹田内。
阿甘一贯不喜欢这种交际的场面,所以他带着豹子呆在了厢房,方才察觉这边的波动不太对劲便跑了过来,结果就发现青岩体内的元力十分紊乱。
可是外表却一丁点状况都看不出来。
青岩摇了摇头,感觉心口的疼痛减小了许多。
“是巫蛊术。”豹子凑近青岩,轻轻嗅了嗅他吐在袖子上的血,笃定道。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西6的人。”青岩道,巫蛊他知道,是在川弥西6生存的一族,族群很庞大,主要以怪诞的巫术、蛊术、驭兽之术闻名,与大唐苗疆五毒教颇有相通。
而巫蛊术施展之时悄无声息,甚至有手段取人性命于万里之外,威力极强,防不胜防。但这一族即便雄霸西6,却相当低调,与他也并没有过节——至少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过。
事实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涉及过西6,甚至西6根本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西6没有宗派与庄家有牵扯,若是崇光脱了困,最安全的便是与其他三6距离极远并且交流颇少的西6了。
但青岩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白泽现世正值紧张的时候,西6就有人冒泡了。
从历史层面上来看,这略有点不科学。
豹子舔了舔爪子,“也许西6有人出来走动了。”
“为什么中招的是我?”
豹子打了个呵欠,眼皮耷拉着,“那个吴黛娥她生母就是西6人。”
“……”青岩沉默了好一阵,看了一眼豹子,道:“你去看着吴黛娥。”
豹子点头,甩了甩尾巴,身体化作一道影子,融入了无处不在的阴影之中。
青岩看着袖子上的血渍,冷哼一声,去换了一身衣服,这才盘膝在床上打起坐来。
吴黛娥跟着自己的父亲回到了丹阁为他们安排的院落之中。
她低着头,手中把玩这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石。
玉石中间掏空,里面有一只色彩斑斓浑身毛刺的虫在蠕动着,一点点啃噬着包裹着它的玉石,安静的时候甚至能听见咔擦咔擦的声音。
炎龙宫主看着女儿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暗恨以前的自己。
“你很满意自己的作为?”他道,如今他的元婴碎裂修为全毁,被青岩拼命将他的命给救了回来,还为他重塑了丹田,没有绝他修真的路。
他简直要把这个人当成救世主来看,恨不得给他立牌位上香,而他的女儿呢?
不但没有心怀感激,态度还那么恶劣——若只是如此便算了,她竟然还敢动手中伤恩人?!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教导她的!
“爹,你在意什么?”吴黛娥将手中的玉石收了起来,上前拉住她爹的手撒娇道:“他本来身体就虚弱,吐个血怎么了,谁会怀疑到我头上?”
“所以你真的对他施了诅咒!”炎龙宫主猛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手狠狠一甩摆脱了吴黛娥的拉扯,脸都扭曲起来,“为父可不曾教过你恩将仇报!”
吴黛娥被父亲这样的态度唬得一愣,急道:“他有什么恩!他当着宫里、丹阁还有元雪斋那么多人的面落我的面子!他还要我求他!”
她不自觉的,便将事情夸大了些。
这反而更加让他的父亲愤怒了。
“难道我这伤势不需要求人?”炎龙宫主怒道:“别以为为父什么都不知道,先前那伤势,即便是丹阁大长老也不会接手!若不是东方先生,我如今早已魂飞魄散!”
“他是医者,治病救人分内之事,凭什么让我求他!”吴黛娥急红了眼,“而且他让你失了一身修为,我还没找他算账!”
炎龙宫主深吸口气,深深认识到了自己女儿到底有多么骄纵和蛮不讲理,他看着一点都不知道悔改的女儿,面色一沉,冷声道:“去道歉。”
吴黛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父亲。
“去道歉,将你所做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他。”炎龙宫主声音冷硬,丝毫没有打算给自己的女儿留下转圜余地,“若是东方先生不原谅你,你便跪到他原谅为止。”
“爹!!”
男人将被女儿揪住的袖子扯了回来,看着他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若是他还不原谅,为父跟你一起跪!”
吴黛娥两眼噙着泪,咬着下唇看了她的父亲半晌,扭头回了自己房间,闭门不出。
炎龙宫主倒在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化作影子的黑豹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便不再注意,跟着那个小姑娘进了她的房间。
吴黛娥在哭。
黑豹在阴暗的角落里,为自己不能舔毛舔爪子而默默忧愁着。
姑娘的眼泪似乎永远都流不尽,黑豹在苦苦等待了数盏茶的时间后,终于瞧见吴黛娥有动静了。
她手一翻,一道空白的符篆出现在她手上。
握笔的手还有些颤抖,却是一笔狠似一笔,目光中的怨毒和恶意几乎要将眼前的朱砂染成墨色。
写完了,她看着符纸燃烧殆尽,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黑豹的视线一转,感受到空间之中那一丝波动,黑影激射而出,将吴黛娥送出的符篆截了下来。
这要半道上截取传信的符篆并不是多容易的事情。
符篆纸页本身上便有跨越空间的阵法,想要截取传信,首先至少得在传信或者收信人周围距离不远的地方,若是过远,符篆早便开启阵法融入空间寻觅不到了。
同时对于空间一定要相当敏感,否则即便是就在传信或收信人身边,你也截不到信件。
黑豹化作的黑影包裹着那张符篆,继续观察着吴黛娥的动作。
只见她转头打开了一个木盒,木盒之中装着的是一些小饰物,比如玉石串与腰佩之类,这些东西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边角圆滑,入手温润,一瞧便是贴身携带之物。
黑豹眼一眯,霎时就明白了这人要做什么。
巫蛊术,无非便是祝福、诅咒、养蛊、驭兽。这姑娘脸上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像想做好事的样子。
黑豹绕到他处借着随处都有的影子的掩护,确信了其中没有与他有关的人的贴身之物后,便重新退回了角落。
即便这个姑娘修为不高,黑豹也不敢轻敌大意。
南6。
距离苍会总会最近的城镇中,东方景明坐在一家茶馆之内,端着茶碗一仰头,以手遮住视线四下窥探着。
就如这一个月以来得到的结果一样,他什么都没看到。
自从他离开了一个南6各中小宗派的集会起,被监视的感觉便如影随形,没有敌意也感受不到什么善意,以至于他连每日入定也提心吊胆。
东方景明放下茶碗,掐指算了算时间,青岩原定下去苍会的时间已然过去了数月之久。
只是听到青岩成为了丹阁客卿之后,他松了口气。
大约是在丹阁发现了什么的关系才会留下来,他想,本身也相当轻松写意的在川弥的各个世家宗派之间刷着存在感。
他现在披的壳子是什么?
庄晨啊!
庄晨是谁?
现任庄家家主的弟弟啊!而且还没被成为家主的兄长咔擦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这人肯定有其他价值啊!
庄家最会干什么?
看风水,说运道,占吉凶。
东方景明披着庄晨的壳子干着庄家该干的事情,在川弥过得无比滋润。
只是在别人试探起庄家的事情时,他就保持一种落寞又温和的笑脸,让人随意脑补。
这样的效果比直接说些什么要好得多了。
可是这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
东方景明知道,庄家其他人也许会放过他,但是庄欢肯定不会。
即便庄欢放过他了,东方景明也得硬着头皮贴上去,以各种顺理成章的理由让庄欢误会他就是白泽。
为此他偷了不少青岩的白泽之气,甚至连白泽的神力都被他以秘法抠出来不少。
不下血本怎么骗得了那几只老狐狸。
东方景明对着能映出人影的茶水龇牙。
有本事你虐待白泽啊,庄欢肯定不会,也不敢,撑死了软禁他想尽办法跟白泽缔结。
可惜了他没那功能。
东方景明端起茶碗想要将最后的茶水一饮而尽,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他一愣,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那人一身白衣,配上俊朗的面容足以让饭馆里的姑娘们面上飞红,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手中折扇抵着下巴,另一只手摸了摸东方景明的头。
“逃家许久的弟弟,你可让我好找。”
东方景明顿时头皮一麻,菊花一紧。
就连早就好了的琵琶骨处也开始痛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相当敬业的看着庄欢,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惊慌,原本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微微垂下头将自己的手臂用力从庄欢手中扯了出来,紧张的搅了搅,讷讷的低声道:“哥哥。”
庄欢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脸上却摆出了关切的神色,一屁股坐在了东方景明边上,一手拉住他的,暗暗用力,“不怕,这次逃家哥哥原谅你……为何闹别扭不回来?”
东方景明有些呆滞,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迅速的就接了茬,还接得这么顺溜,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牛逼爆了,演戏根本就是专业级。
手掌传来的疼痛让东方景明猛的抽手,却没抽出来。
周围的探子肯定不少,东方景明知道自从他开始在南6蹦跶起,许多世家宗派就开始注意他了,毕竟他顶着庄家家主弟弟的头衔,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庄家的意思的。
尤其是他蹦跶了这么久庄家还没有任何表态的时候。
东方景明紧紧抿着唇,抬眼看着庄欢,目光中尽是闪躲。
庄欢微笑的看着他。
东方景明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手掌就要碎掉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低头看着被紧紧握着的手,低声呜咽了一声,一丝元力挟裹着白泽之气覆盖住了他的手掌,让他顿时舒服了许多。
东方景明觉得自己损失好大。
为了装小白羊连节操都不要了,以后一定要从庄欢身上要回补偿。
庄欢眯眼看着眼前与他面相颇有些相似的人企图用元力掩盖白泽气息,手法却糟糕得一塌糊涂,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庄晨便是白泽的事情就会传出去,庄欢轻笑一声,道:“为何要遮掩呢,即便你骗了哥哥,哥哥也会原谅你的。”
东方景明打了个哆嗦,想了想,一脸忐忑的看向庄欢,问道:“不关地牢?不锁元婴?哥哥……地牢好冷。”
周围似乎静了静。
庄欢一顿,手中力道顿时又大了几分。
东方景明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痛苦,让庄欢微微松了松手。
庄欢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带上了不善,却很好的躲过了其他人的目光。
东方景明看着庄欢想扇他耳光让他闭嘴又碍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明里动手的憋屈样子,一边感受着手掌的疼痛一边在心里爽着。
东方景明心里乐歪了,面上却委屈的看着庄欢。
就说你庄欢虐待身为白泽的弟弟了,怎么着?
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