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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习芸摇摇头:“不会是什么研究小组吧?”
看起来,研究小组的说法的确要比夏令营更靠谱一点。不过,这里的海边除了开辟出来的海滨浴场,就是海水养殖场。有什么学术上的研究价值呢?难道是专门指导海水养殖的专家?
“那一个!你看那一个!”习芸用力拽我的胳膊:“戴墨镜的那一个!”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的,戴墨镜的青年已经弯着腰上了车。我只看到他有一副修长挺拔的好身材。头发稍微有点长,挡住了耳朵。
“好帅哦,”习芸双手握在胸前做陶醉状:“真的好帅。”
没看到这墨镜男到底帅成什么样,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共鸣。不过,看到有这么多邻居作伴,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依维柯拐出了林荫道,顺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习芸目送车子离开,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跳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跟着你跑到这里来还能有这种艳遇!”
我不耐烦地把她的爪子拍了下来。这丫头真不江湖,看到帅哥的第一时间也不提醒我,害得我都没看到。
“注意你的措辞!”我挖苦她:“什么语文水平……你大学怎么上的?看见个好看的男人就叫艳遇?!”
习芸兴致勃勃地冲着汽车离开的方向抛了个飞吻:“艳遇艳遇,要先遇到嘛。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着姐姐怎么泡帅哥,学着点哦!”
说起来她只比我大两个月而已,也不知道这自称姐姐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
“好吧,我看着。”她的语气让我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怎么追?用不用拟一个作战计划书?”
“切!”习芸伸手过来捏我的脸:“小看我?我是什么级别的?还用那种幼稚的东西?”
我妈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和习芸正挤在厨房里一起收拾水槽里的鲜虾和扇贝,是从刚刚回来的渔船上买的,很新鲜。
习芸看到我接电话,很自觉地走开了几步。她靠着窗台出了会儿神,然后回过身冲我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很兴奋的样子。没等我领会她的意思,她就一溜烟跑出了厨房,顺着餐厅一侧的门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妈在电话里冲我吼:“殷皓那个臭小子就把你们两个女孩子留在那里了?”
我靠在窗台上,看见习芸步履轻快地走下台阶,朝着海边走了过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海面上波光辚辚,连海岸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习芸脱下凉鞋提在手里,晃悠晃悠地朝不远处刚靠岸的一艘小船走了过去。船上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似乎正是早晨我们看到过的那一伙邻居。
我忍不住抿嘴笑了。
“殷皓跟我可不是这么保证的,”电话里,我妈还在发脾气:“他明明答应过我……”
几个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从船上下来了,习芸像是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站住脚步很好奇地打量他们。
“没事,”我举着电话安抚我发飙的老妈:“殷皓说去接露露姐,最迟后天会过来的。”
一分神的功夫,习芸已经跟他们攀谈了起来。是谁先主动的呢?说实话,我对这个问题有点好奇。我一直觉得跑去跟陌生人搭讪,而且还是神态自若地去搭讪,是一件挺不可思议的事儿。
“……我发现这小子说话不算数,”听他很快会回来,我妈的嗓门没有那么大了:“他跟你说过两天回来,跟我还说他会留在沙湾替我照顾你呢……”
习芸和这几个年轻人一边说笑一边走了回来,我的视线移到她的旁边的年轻人身上。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宽大的工装裤,发顶上架着一副墨镜,将略长的头发都束缚在了脑后。应该就是上午被她视为“艳遇”的年轻人吧。
就在我上下打量他的时候,他有所感应似地望了过来,神态十分机敏。隔着半个海滩,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眼里那种针扎似的锐利,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向后缩。
“茉茉?”老妈的声音开始有点担心了:“夜里就你们两个人,千万要锁好门……”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被近处突起的崖坡挡住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没事的,”我安慰她:“离咱们最近的那栋房子里有人住。”
“左边那栋?”老妈半信半疑:“真的有人住?”
“对啊,”我说:“一群出来旅游的年轻人,好几个人呢。除了两三个女生,剩下的都是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还有两个老师带着。”
老妈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始担心:“这些人什么底细也不清楚,到底可靠不可靠……”
本以为还走在远处的人很突然地出现在了崖坡转弯的地方,我几乎被吓了一跳。那个目光奇特的青年和习芸走在最前面,这样的距离,虽然无法看清楚他脸部的细节,但是天光未暗,依然看得出他的五官有着十分标致的轮廓。
几乎同时,这青年的视线便转了过来。那双犀利的眼睛,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仍然让人觉得……灿若晨星。
我只能想出这个形容词了。那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镜,带着审视的神色,仿佛随时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机敏而深沉。这让我觉得他更像一个打前锋的战士,正行走在险象环生的战场上,每一秒钟都绷紧了神经预备着应付突发状况。
这个人该不会是警察吧?我突发奇想。
“茉茉?”老妈在电话里提高了声调:“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那奇特的青年目光太厉害,令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躲起来。可是老妈的声音却让我有种自己被暴露了的错觉,于是不自觉地就有些恼火:“妈,你就别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想想办法,看怎么跟我老爸解释你那个所谓的异性朋友。难道真要我在这里躲一个暑假?”
没想到老妈听了这话居然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怎么解释?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了?他身边的那些人什么时候跟我解释过?”
我开始头痛,话题怎么又绕回去了呢?
“妈,他是你的老公哎,”我简直要被他们气死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不相信你们这样的人,会为了顾全面子或者说为了我着想才不离婚的。”
老妈没有吭声。沉默片刻又叹了口气:“茉茉,大人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爱不爱的,哪有那么简单?”
我也跟着叹气:“老妈,照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撑不下去了,干脆就快刀斩乱麻吧。长痛不如短痛。都这么些年了,看你们吵架我都看烦了。”说起他们两个人,还是我妈的脾气暴烈一些,照我这个旁观者来看,一直是我老爸在忍着她。
“你休息吧。”老妈一边叹气一边转移了话题:“等殷皓那臭小子回来了赶紧给我打个电话。免得我担心。”
“好。”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不由自主又望向了窗外。那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我们的房子下面,从这里绕过一片沙坡可以到达他们的后门。这几栋别墅都是直接通往海滩的。
习芸背着双手正笑微微地跟那些年轻人道别。不过我看得出她的目光是集中在那个穿黑色T恤的青年身上的。
嘻嘻哈哈的声音慢慢走远了。习芸站在那里出了会儿神才疯了似的提着自己的鞋子冲了进来。
“茉茉!茉茉!”她的声音激动的几乎变了调:“我约了他了!我真的约了他了!”
“你够厉害。”我这话说的真心实意。眼神那么可怕的青年她也敢去招惹……
“我约了他明天一起去晨跑,”习芸在厨房里转了一个圈,眼睛闪闪发亮:“你都不知道他长得有多帅!”
这个……
好吧,我还真的不知道他长得有多帅。如果他不用那种狙击手看目标的眼神看人的话,我大概……或许是有胆子打量他两眼的。
项链
从厨房的窗口看到几个年轻人一起涌上了海滩,不禁有点想笑。可怜的习芸,特意提前十分钟跑出去等她的“艳遇”。估计她一定是想当然地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来赴约吧。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看样子不论是男生追女生也好,女生追男生也好,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什么女追男隔层纱的,估计也没有什么理论依据的。
看到他们跑远了,我系好束发带沿着厨房的后门跑下了海滩,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始晨跑。如果说习芸的晨跑是为了追男生临时想出来的借口,那我的跑步就要货真价实得多了。算起来,晨跑的习惯是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养成的。起因是我那个身为军官的四叔看不惯我和他家的儿子一出考场就像刚释放的苦役似的天天睡懒觉,让他的警卫员天天逼着我们俩出操。美其名日:提前军训。虽然一开始被逼着跑步的感觉实在糟糕,但是一个暑假下来,不知不觉就跑成了习惯。功课忙的时候也会偶尔有中断,不过上个学期我可是一天也没有落下过。虽然我的身材还是干巴瘦,但是明显地长高了两公分,而且体质也比原来好了许多。
这里不比城市,连汽车都没有几辆。空气比刚榨出来的柠檬汁还新鲜,说什么我也不舍得放过晨跑的机会的。何况还有习芸失败的小把戏给我助兴呢。
认识习芸多年,我一直觉得她什么都好,就是交往的朋友圈子有点乱。不过话说回来,善于交际不也正是她的优点吗?
可是自我劝说有的时候并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我得承认,自从殷皓半真半假地告诉我习芸在混夜总会的圈子里很有名的时候起,我对她的感觉就开始变得矛盾了。她一方面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她的身上又有着我完全不了解的另一面。
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毕竟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原来的习芸。
这就够了。
这一带的海湾向南一直延伸到了镇子上,天气好的时候,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镇子的轮廓。一片乌压压的建筑,隐藏在淡淡的雾气后面。像海市蜃楼。
我并不打算跑那么远。镇子上车多人也多,空气质量应该比不上沙湾这一带吧。
也许跟我抱着同样的想法,跑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在海滩上蹦跳了几下之后,转过身开始往回跑。
这是一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看上去比殷皓还要高几公分的样子。穿着浅色的T恤和运动短裤,麦色的皮肤包裹着紧致的肌肉,在跳跃的晨曦里有如机敏的豹子。
这青年有一副诱人的好身材。
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脸望了过来。视线毫无预料地撞在一起,我忽然意识到他就是昨晚路过我家窗下的那位青年——我记得他的眼睛。
极犀利的一双眼睛,没有温度,带着令人不安的审视的味道。看人的时候仿佛要把人穿透似的咄咄逼人。
情不自禁的,我又生出了想要躲起来的冲动。
不过沙滩上是没有地方可躲的。何况此时此刻,本来是面对面晨跑的人,如果突然间其中一个掉头跑开,在旁人眼里不是很奇怪么?
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跑,越是接近就越是不自在。好像这个人身上正辐射出细密的针来,扎得人浑身难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左右腿顺拐了?可是话说回来,这现象本身就不正常,我的性格虽然不活跃,但是也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连话都没有说过的陌生人也能让我这么紧张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唇角扬起的一弯弧度。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窘态。这个认知本身就足够我尴尬的了。我不敢去看他的脸,也就无从猜测从那双吓人的眼睛里溢出来的究竟是讥嘲?还是……仅仅是好笑?或许二者都有?我想,在他遇到过的女孩子里,有我这样反应的应该不会是少数吧?像习芸那一类型的自来熟毕竟还是少数。
可是,也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别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紧张呢?可是……那一丝略显诡异的微笑怎么看都不会是他脸上的习惯表情,至少昨天看到他的时候就没有。
难道他会读心术?
跑完步顺路去了早市,殷皓走的时候说了有可能会在这两天过来,买菜的时候我也就有意识地多买了两人份的。别看殷皓那小子做什么事都别别扭扭的,但是露露姐性格却好得不得了,人也长得很漂亮。
我私底下觉得这么好的女人配给他简直可惜。
回到家的时候习芸已经回来了,正趴在厨房的圆桌上怔怔地出神。直到我把买来的炸糯米糕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才像被惊动了似的动了动眼珠子,有气无力地跟我打招呼:“嗨,你回来了?”
我把买回来的蔬菜水果分出来一部分,剩下的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里。一转身,习芸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魂游天外。
“牛奶还是酸奶?”我问她。
习芸不怎么感兴趣地瞟了我一眼:“酸奶吧。”
“怎么了?”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顺着桌面把她要的酸奶推了过去:“你是不是好久不运动了,冷不丁一跑步身体受不了?”
习芸摇摇头,从塑料袋里拈起一块糯米糕来有气无力地咬了一小口:“我是在部署作战计划呢。”
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