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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由着我抱着他的腰一路向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海水的味道,深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在其中品到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他的头发,他的皮肤,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是来自这里,那是他的家他的空气,他属于这里。
即使我爱她。
我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巴。细滑的鳞,牙齿咬上去有种与平常迥异的触感。可是不管是皮肤也好鳞片也好,他都是我的深海。即使他头上长出两支尖角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深海修长的尾鳍卷了上来,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腿。他的体温和海水如此接近,我几乎感觉不到暖意,但皮肤贴合在一起的感觉仍然如此的真实,我甚至感觉得到在那层细鳞的下面,肌肉随着身体的摆动而牵拉出的弧度。我无法判断汹涌在心头的那些莫名的东西究竟是恐惧还是不舍,但是我知道,只有他在这里,只要抱着他,我就不会感到害怕。
我的嘴唇顺着他的下巴一路亲吻了下来。隔着一层细鳞我总有种触不到他的错觉,于是翻涌在心里的暗火越发令人焦躁,他是不是也同样感觉不到我呢?嘴唇太柔软,于是换了牙齿上去轻轻地撕咬。深海纵容地抱着我在海水里缓缓转了几圈,尾鳍大幅度地摆动起来,我能感觉到他正带着我朝更深的地方游去,可是我顾不上去理会他会带我去哪里。既然我不会溺死在海里,那么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穿过了最初的昏暗宁静,我们仿佛沉入了一个刚刚苏醒过来的奇妙世界里。周围不再是混沌的墨色,而是渐渐透亮起来的夜蓝,像仲夏时节最澄澈的夜空。曾经需要我仰视的点点星光,此时此刻就或远或近地浮漾在我们的周围。我知道每一个亮点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如此生动。这比陆地上能够看到的夜空更加美丽。
一只透明的小水母飘了过来,舒展着触角停在了我们的头顶上,像一只四处游荡的萤火虫似的。深海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微微地伸出手碰了碰它,小东西像受惊了似的猛然一缩,飞快地逃走了。我和深海都笑了起来。
和刚入海时相比,这里要明亮得多,也热闹得多。鱼儿们从附近游过时发出的刷拉刷拉的轻响,漂亮的藻类随着水流的摇曳发出的簌簌声以及大海轻柔的呼吸,一起一伏,节奏柔和得宛如催眠的乐曲,而那些明灭不定的小生物就像曲谱上一个一个的可爱音符。
我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索性挂在深海的身上由着他带着我往前游。
刚刚绕过一丛礁石,一大片星星点点的亮光便朝着我们撞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下一秒却发现这些发出淡淡荧光的小生物并没有被我们惊扰到,依然自得其乐地随着暗流继续赶路。我着迷地看着这些淡蓝色、淡紫色的小小光点成群结队地从我们之间飘过去,亮光映在深海的眼瞳里,仿佛漫天星光流转在他的双眼之中,说不出的动人。
鱼群游了过去,在不远处慢慢地转起圈儿来。无数细碎的光点聚拢在一起,随着某种神秘的节奏在蓝幽幽的背景之上缓缓转动,组成了一个十分壮观的大漩涡。
我看得几乎呆住,直到视线被珊瑚礁挡住才回过神来。一片沙地在我们的脚下铺展开来,细白的沙子宛如一床上好的毛毯,周围是一人多高的珊瑚礁,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鱼儿们正忙忙碌碌地在礁石的缝隙间游来游去。有些鱼儿会发光,淡淡的红色、黄色、蓝色或紫色的荧光交织在一起,在礁石的周围笼上了一层迷离的光雾。幽蓝色的海水和周围星星点点的可爱生物组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我仿佛回到了记忆深处最静谧的夏夜,微风习习,萤火虫在头顶闪闪发亮。不过这比我所有的记忆,我所有的美梦都更加美好。
“美吗?”深海问我。
我点头,目光移回到他的脸上便再也舍不得离开。其实我想说他才是最美的,在我的视野之内没有比他更加美丽的存在了。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一起浮上心头的,是略带苦涩的惆怅与不舍。这并不是我喜欢反复回味的情绪,要甩开它们,必须拿另外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来替代。
我凑过去亲吻他,用牙齿轻轻撕咬他的嘴唇,像饿极了的小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边的猎物拆吃入腹。深海将我圈在他的怀里,仿佛察觉了我心里的狂躁不安,他的每一下回应都说不出的温柔。可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反应。我放开他的嘴唇,让我的亲吻沿着他的下巴和脖子一路滑到了他的肩膀上。在他面前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的……肆无忌惮。脑子仿佛空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本能的冲动,想在他每一寸的肌肤上都留下我的记号,想让的每一寸皮肤甚至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记住我曾经给他的快乐——只有我才能给他的快乐。
他的长老把烙印印在他的表皮,而我的烙印,我想要印在他的身体里。
深海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好像他的身体里藏着一盏神秘的灯,被亲吻唤醒,被抚摸点亮,从身体的内部一点一点泛起幽幽的亮光来。
连欲望的苏醒都如此的动人。
我的亲吻一路向下,落在了他的腰侧。深海微微一抖,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这里一向都是他敏感的所在,有时候无意中搂一把也会惹得他眼瞳一缩,墨蓝的颜色倏地变浅,当然经不起我如此专注的挑逗。鳞片的颜色越来越鲜艳,折射着四周模糊的荧光,看上去几乎变成了闪亮的银色,漂亮的尾鳍也簌簌地抖了起来,身体的下方,在鳞片覆盖之下,一个骄傲的器官缓缓地从身体里探了出来。
我无意识吞咽着海水,却仍觉得口干舌燥。
我一直觉得是我在挑动他,然而眼前这一幕,仅仅是看着,已将自己挑逗到了十分。我伸出手轻轻地圈住它,指尖顺着它的顶端慢慢地向下抚摸,深海的身体微微一缩,被我握在掌心里的柱体却猛然间涨大了几分。没有鳞片覆盖的器官,指间的触感异乎寻常的柔软,隐隐地流露出脆弱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脆弱这个词也可以和深海联系在一起,被欲望浸透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仿佛奶油被加热,慢慢融化成液体,整个心房都溢满香甜。
我低下头小心地含住了它,海水的味道和深海的味道几乎融合在了一起,带着鲜明的热度,独一无二的口感。牙齿放轻,舌尖温柔地绕上去。我混沌的大脑模模糊糊地想起了童年时候那个可笑的愿望,现在……算不算得偿所愿了呢?
深海的十指滑进我的发丝里,几乎是粗暴地将我拽了起来。他的眼瞳浅淡的像两块纯净的白水晶,闪烁其中的点点荧光像是被他眼底的暗火放大了若干倍,炽热得让人无法直视,却足够引燃我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我的手环着他的脖子又往上爬了爬,深海那个坚硬的器官正抵着我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海水吞噬了我的声音,可深海显然听到了。另一波情潮自脑中那个神秘相通的区域呼啸而来,猛烈地令人无法招架。我的腿绕上他的腰,情不自禁地想让自己更加贴近他。深海却轻轻把我推开,长长的指甲勾起我的泳衣向下一划,白色的泳衣立刻分作两片破布,释放出我高热的身体。深海的双手自布料之间滑了进去,托起我的臀部重重地压向他自己,坚硬的器官撞了进来,一直顶到了我身体的最深处。猛烈的力度让我的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深海紧紧抓住了我的腰,后退,然后又一次重重地撞了进来。这是一种近乎失控的力度,连节奏都已经脱离了我们可以掌控的程度。欲望在血液里燃烧,顺着筋骨一路噼啪作响,灵魂叫嚣着冲上云霄。过分强烈的刺激让我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被动地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我们之间的情事从来不曾激烈到这个程度。
意识被撞得支离破碎,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深海的尾鳍随着身体的律动无意识地卷上来,丝绸般扫过我的后背,每一下触碰都仿佛有电流顺着皮肤刺入心脏。这是最催情的抚摸,最魅惑的挑逗。
无人可以招架。
我想我是真的爱了一个妖精,并且,我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妖精。
当我们的身体彻底分开的时候,我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已经耗尽,手臂酸软得几乎抓不在他。我的整个身体都要靠着他的手臂来支撑,只能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我缓缓地向上方游去。
海水的颜色渐渐明亮起来,鱼儿们成群结队地从我们身旁游过。我甚至能够听到它们之间彼此呼应的微妙声波,就像有人在我的耳边用我不懂的语言低声吟唱,有种奇异的韵律感。
我缩在深海的怀里静静聆听他的心跳,突然间很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十指交扣地依偎在一起,倾听大海的呼吸,听鱼儿们的歌唱。
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
浮出海面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天边却已经透出了一抹明亮的橘红色,看得出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空气清晰,整个世界都在苏醒。这样的时刻美好得让人无法去惆怅什么。
时间还早,沙滩上几乎没有人。不过,我身上没有衣服,深海的皮肤又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就算我们的房子离得很近,就这样贸贸然地窜出去也是件很冒险的事儿。
“从隔壁那个岩洞进去吧,”深海低下头吻了吻我的眼睛,语声温柔,“那里有衣服。当然,只有我的衣服。我可以先出去然后带着你的衣服再回来。”
我点头,似乎也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了。不过……
“不会被人看到吗?”我仍有点顾虑,这里毕竟是个度假的地方。这个季节,到处都是眼睛。
“看到又怎样?”深海挑着眉毛笑了,“那幢房子算是我的私产,房子周围的监控设备早都被我拆掉了。”
还有私产?我愣了一下又想起了他给我的那张卡,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去查一查这条鱼到底有多少身家。
“等等,”我喊住他,“你刚才说监控的那些玩意儿都拆掉了?”
深海点头。
难怪我上次进进出出的,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原来并不是我运气好。早知道这样,我爬墙的时候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的了。
“走吧。”深海自背后拥着我朝岩洞的方向游过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水天相接的地方。
一丝极耀眼的亮色已经破开了灰蒙蒙的晨雾。
第一天已经开始了。
让我想想
推开联华超市的玻璃门,一股混合了食物香味的冷空气顿时扑面而来,将室外的暑热一扫而空。
这里是沙湾最大的一家超市,里面有家很不错的甜品店。我和深海经常在晚饭之后散步到这里来吃香草冰淇淋,或者买一些新烤的面包带回去当作第二天的早点。夜鲨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顺口就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这里,但是现在我又有点后悔了,我不应该让这个人来败坏我对这家小店的美好印象。
甜品店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年轻男人冲我招了招手。这个人穿着浅色的衬衫,肩膀宽宽的,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正在庆幸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夜鲨,就见他伸手摘下了墨镜,竟然是迦南。
这个人我曾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去丁香公寓的路上,他和玛莎在一起,相比较玛莎明显的敌意,他看我的眼神很有那么一点意味不明的玩味。第二次见他是在夜鲨的车上,当时的匆匆一瞥虽然让我无法肯定坐在夜鲨身边的到底是不是他,但是从这一眼开始,我已经不自觉地把他看成了一个背叛自己族人的奸人。而现在,他既然坐在这里,那就说明我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你啊,”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小心地掩饰起了心底的一丝不屑。
迦南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味,“他没有来?”
我发现他们这个种族的每一个人都生得一副好皮相,即使是夜鲨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离远了看也是帅哥一枚。迦南也不例外,他的眉眼都偏细,精致的五官怎么看都有几分阴柔的味道。我一直觉得这样的长相其实比较讨年长一点的女人喜欢,因为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甜。
“他不知道这件事。”我猜他大概是想见深海的,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碰面。没有什么原因,很直觉的就是不想。
万一他们打起来怎么办?
迦南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十分专注地打量了我几秒钟,然后又笑了,“殷茉,你这个人的思维方式真是……挺奇怪的。”
我微微有点心惊,正想着他是不是也看出了我的想法,眼角的余光就瞥见甜品店的小姑娘正朝我走过来,我把话咽了回去,抬起头冲着那女孩子笑了笑。
女孩子回我一个微笑:“今天想要什么?”她看看我,又看看迦南,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好奇,大概是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