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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一闪而过,杀气逼人!
西门焰侧身,刺出手中佩剑,却只割破了白羽的外衣,她早就猜到了他的动作,及时的躲过了!
一番交战,双方打了个平手。
白羽知道,西门焰是比皇甫掣要厉害得多的。
他的本事,甚至在甄澜之上。
她没有把握,不确定自己今夜是否能从他手中逃走。
甄澜的希望在她身上,她若逃不走,不仅甄澜会担心她,他今后复国,或许会更加难。
留得青山在!
甄澜是这样跟她说的。
一抹狡黠之光,自白羽眼中闪过,她身上同时所散发出的气场,有那么一瞬间,把西门焰给煞到了。
她果真不是一般的孩子!
她想逃走了!
可,她在打什么主意,要逃?
她要如何逃?
西门焰一刻也不敢放松,紧紧地注意着白羽的所有举动。
月亮升起,有被乌云遮去,白羽四周漆黑一片的时候转身,朝不远处的阿聪跑去。
她以为,她这样就想从他手中逃走吗?
西门焰一颗也不放松,紧紧追在白羽身后。
乌云很快散去,月光洒下,西门焰身前,白羽小小的身体凌空跃起。
她虽不会轻功,但弹跳力也不赖。
幼小的女童,在半空之中,画出抛物线的弧线。
家亡:她是他唯一的希望(18)
白羽的计算从来不会有误差,她娇小的身体,沿着抛物线的轨迹,稳稳的落在阿聪背上的马鞍之上。
才刚坐定,一股刀风随即袭来,白羽立刻知道是西门焰来到了她的身边。
反射性的往后仰,平平的躺在马鞍上。
西门焰的这一刀扑了空,可他的心,却替白羽升起一股侥幸。
如此矛盾的心情,不得不朝她挥刀,却又在潜意识里,希望她能躲得过她的攻击!
白羽躲过西门焰看来的刀之后,立刻将力量凝在腰部,坐正身体,朝前俯去。
“阿聪,甄澜的所有希望都在我们身上,我相信你!”
阿聪闻言,仰头长鸣,马儿的嘶叫声在月下穿得好远。
紧接着,阿聪抬起后退,屁股一厥,朝受剑的西门焰踢去。
西门焰在战场上是见识过阿聪踢人的本事的,他收住要对白羽展开的第二波攻击,反射性的朝后退去,躲过了阿聪的朝他踢来的后腿。
“哼!”白羽冷哼一声,伸出白嫩的小手,顺了顺阿聪的鬃毛,“阿聪,我相信你,接下来,也请你相信我!好么?”
阿聪没有鸣叫,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声音极大,算是回应白羽。
“那好,我们走!”白羽抓紧缰绳,调转马头,居然往后奔去。
西门焰愣在了原地。
白羽此刻所奔走的前方,就是他手下的士兵。
而后方,就是白羽刚才所面临的悬崖。
又是那抹得意的浅笑,透着狡黠的神彩,白羽不屑地看一眼前方已经做好准备、时刻要将她抓回去的九阳士兵。
家亡:她是他唯一的希望(19)
他们以为,她是在自投罗网么?
笑话!
“吁……”白羽拉住缰绳,把阿聪停下,看着月下九阳士兵脸上的不解表情。
陷入绝境之时,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白羽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调转马头,驾着阿聪跑得飞快。
“这孩子!”西门焰这才意识到白羽想做什么。
她的胆子,真的未免太大了些。
可,她不就是凭借着这份胆量,让他关注她的么?
没有一个人敢跑到扬着前蹄的战马前,钻入马腹低下,将匕首刺入战马的心脏!
但是,她却做了!
不怕死的做了!
也没有人,敢在月色朦胧的时候,在无法估计距离的时候,策马从悬崖的这一边,跳往那一边!
但是,她此刻,却要做!
若是成功,她就能从他手中逃走,若是失败,她会连人带马的坠入悬崖低下的湍急河水中。
西门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羽策马从他身边走过,却不敢拦下她。
白羽专注的看着前方,在路过西门焰身边的时候,也没看他一眼。
月色朦胧,夜风吹着白羽的外衣哗哗作响。
阿聪突然跳起来,西门焰瞪大了眼见,从来没见一匹马能跳得这么高的。
他知道,跳得越高,跨越的距离就越长。
白羽的眼,从来没这么专注过!
因为此刻,她不能松懈。
快了!对岸,越来越近了!
就在白羽即将松懈下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西门焰的声音:
“阿羽……”
他是在提醒她!
是的,提醒她!
家亡:她是他唯一的希望(20)
阿聪的前蹄,没能落在对岸上。
它受了伤,跳得不够够高,跨得……也不够远!
“阿羽!”西门焰的整颗心,差一点就从嗓子眼内奔出来。
夜空之中,乌云适时地把月亮给遮住。
这个夜晚,月亮时隐时现,它似乎早就预知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该被人看到的一幕,它会让人看到,不该看到的,它便会收回所用从太阳哪儿借来的光,让人们活在黑暗中!
对面的悬崖边,渐渐的在白羽眼前上升,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差了那么一点!
仅仅只是一点,却没有给白羽任何后悔的余地!
就这样结束了么?
这么短暂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阿聪!”白羽低头看着跟她一起下坠的金色战马,“对不起!我没能带你跳过去!”
一声马鸣,从前方传来,西门焰整个人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没有月光,眼前漆黑一片!
他无法看到,正下坠的阿聪,用力的抬起臀部,用尽所有的力气,把白羽连人带鞍的往上抛去。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白羽飞过了对面的悬崖边。
白羽看一眼跟自己一起向上飞去的马鞍,她用手往下一推,在马鞍差点落到她脚下的位置时,她抬起脚,在马鞍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接着马鞍给的反作用力,朝对面的岸边飞去。
“阿聪!”白羽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越来越小的金色一点,“对不起!”
悬崖的对面,仍旧漆黑一片!
但是白羽感觉得到,西门焰在看着她所在的位置!
家亡:她是他唯一的希望(21)
月亮还没出来!
他一定看不到她顺利的落在这一边!
既然他们都亲眼看见她跟阿聪一起落下去,那么,就让九阳的人认为她已经坠崖而死了吧!
毕竟……再也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机会,告诉九阳的皇帝,凤凰女已经死了!
“西门焰、皇甫掣,我只是一缕无主的幽魂,根本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凤凰女。
更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翻手即是云、覆手便是雨!
我只是个凡人,只是海国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百姓!
没有毁你九阳,占你河山的能力!”
言毕,白羽转身,往悬崖的另一边走去。
那抹娇小的身影,在乌云散去之前,没入了对岸的丛林之中。
西门焰看着悬崖上奔腾的河水,这么湍急,落下去必死无疑!
那个孩子,那双眼睛的主人,就这样的……死了?
西门焰久久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拥有一双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睛,她叫他西门!
西门……西门……她叫得如此顺口!
她随便的一句话,就能让她想起很多很多出现在梦中的话!
可那个孩子……就这样的!坠崖……死了!
一种惋惜,在心底散开,随即通过西门焰身上的血管,传到四肢百骸!
“将军!”手下的士兵上前,看一眼悬崖下湍急的河水,害怕地往后退去,“那女奴已经坠崖死了,我们回去交差吧!”
“她……”西门焰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真的死了么?”
“将军!”士兵很不解他们的少年将军为何会有这般惋惜与后悔的神情,“那女奴已经落下去了,必死无疑啊!”
家亡:她是他唯一的希望(22)
“必死无疑!”西门焰重复着这四个字!
必死无疑!
那样一个孩子!就这样的……死了?
“是,她已经坠崖死了,我们回去跟殿下交差吧!”
西门焰朝悬崖下的河水望去,久久不语!
其余的士兵也不敢开口,就那样站在西门焰身后,看着仿佛是在追悼那女奴的西门焰。
许久之后,西门焰才开口,“回营!”
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刻意掩藏的梗咽。
说罢,西门焰翻身上了一名小队长的马。
一边拿起缰绳,一边回头再看一眼悬崖的对岸,西门焰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领着众士兵,往九阳的营地走去。
“什么?”躺在帅帐内,颈部还抱着布带的皇甫掣坐起身,“她死了!”
“是,她不愿被我们擒住,骑着马想跳到悬崖的另一边,可她跳不过去,坠落崖底!葬身在湍急的河水里!”
西门焰站在皇甫掣身前,回想着刚才一直浮现在眼前,久久不肯散去的一幕。
白羽触不到对岸悬崖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多么不希望她死!
可她,却有是那样的固执,宁可死,也不愿束手就擒。
“你知道她是谁么?知道父皇为什么要攻打海国么?”皇甫掣懊恼至极。
他多想在父皇面前表现啊,多想借这个机会立功啊!
可眼下,父皇要找的凤凰女死了,他还无法找她的尸体。
就连盐城,他也没问出下落!
“如果臣没猜错,她应该就是凤凰女!”西门焰知道,陛下攻打海国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海国传来了消息。
家亡:她坠崖的消息让他愤怒(01)
传说,海国的太子甄澜,在邺城买下了一个凤凰女。
甄澜买下凤凰女的那晚,天空就有一团火从北边烧起来。
那一夜,他一直无法入眠,一直看着天空,甚至,连红霞退去了,他也不愿回去。
那一夜,他的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仿佛等待已久的人,终于到来了一般!
而阿羽,一直带给他这样的感觉,一次两次,或许会是偶然!
但是,那不只一次两次那样!
那不是偶然。
西门如此坚信着,阿羽是凤凰女,一定是!
只可是……她坠落了悬崖,葬身在汹涌的河水中。
白羽连人带马落入悬崖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让西门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皇甫掣躺回病榻上,自从西门在太尉府的荷塘内见过之后,西门就不对劲了。
以他的聪明才智,他一定猜出了白羽的身份。
“臣会如实跟陛下禀告!”西门焰知道皇甫掣担心什么。
自幼就陪在那群皇室的皇子皇女长大,西门焰早就摸清了这位皇长子的个性。
不管陛下是否会把皇位传给皇甫掣,此番他虽皇甫掣来攻打海国,功都是皇甫掣的,过,才是他的!
“西门!”皇甫掣眯眼看着站在自己床榻边上,“你为什么生在西门家!”
如果不是生在西门家,那么,西门一定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可偏偏,西门焰姓西门,皇后姓西门,七弟皇甫鸣身上,也有一般的西门氏血液。
西门焰是个良才,却不能被他利用!
家亡:她坠崖的消息让他愤怒(02)
“殿下,这不是臣能选择的!”西门焰的语气很淡,他一直因为生在西门家而自豪!
此刻,西门焰也知道,皇甫掣刚才那句话说的是什么。
如今的九阳后宫,位居中宫的皇后,是西门家的女儿,西门焰的姑姑西门娅。
西门娅嫁入皇室之后,育有一子一女,分别是皇七子皇甫鸣,皇九女皇甫雪绒!
七皇子皇甫鸣,因为系中宫所出,又有西门氏这个后盾,所以自出生以来,便是最可能成为皇太子的人!
而西门焰,这一生,必须追随的人,也只有皇甫鸣。
他必须追随皇甫鸣,用生命去拥护她,让他顺利登上皇位,坐拥江山,称霸整个沧流大陆。
这是西门家为人臣,必须做的!
“我明白,你下去吧!”皇甫掣闭上眼睛,很多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亦如他不能改变皇甫鸣的出生,也不能阻止他一天天的长大。
他更加阻止不了,西门家无条件地拥护他们的外孙。
“是!”西门焰应声踏出帅帐。
帅帐之外,天已经完全亮了。
旭日东升,阳关万丈,把在大地上萦绕了一夜之久的雾气给照散。
西门焰走在越来越淡的雾气中,士兵们已经开始拔营。
甄澜被抓,白羽已死。
他们的大本营,也已经没了用处。
是时候拔营了!
回阔洋城去,若是短期内问不出盐城的下落,就得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