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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过去了,他现如今怎么样?
“好,朕今天就安排你见他!”皇甫啸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五年来,他不断的给甄澜压力,却终究没能从甄澜口中得到一粒食盐。
或许,或许皇甫晓月出面,他就能得到食盐。
此刻,他不敢奢望能得到一个盐城,只要有些食盐就好,只要能让九阳度过这番危机就行!
旭日东悬,一艘明黄色的小船,乘风行在翠湖之上。
碧波荡漾,绿柳飘飘,明黄色的小船,静静地朝翠湖中心的卉园游去。
甄澜正坐在案前挥墨,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窗外翠湖上的明黄色小船。
年轻的男子衣着朴素,一袭的白衣,黑发飞扬。
他微微的抬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明黄色小船。
“啪……”一滴黑色的墨汁,自笔尖低落,摔在了洁白的宣纸上,绽开了一点墨痕。
闻声,甄澜转头,看着宣纸上的墨痕,好好的一幅水墨画,就这么给毁了。
“阿雪!”甄澜把笔丢弃在一旁,唤来一直在卉园此后他的敖雪。
五年前,皇甫鸣从他身边,把阿羽给抢走。
事后皇甫鸣不知因何原因,竟要求皇后选出一名上等宫女送到卉园来。
而那个一直钟情与她的敖雪,竟自告奋勇的来了。
他无法拒接,只好让她呆在卉园里。
这五年,他对她极冷淡,却发现,她的到来,竟让他的生活改变了很多。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3)
那些他一直忍着的宫女太监们,被阿雪一一教训了遍。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不只是任性爱闹脾气,原来她对他,竟有那么深的感情。
深到甘愿为她冒犯九阳帝国,因为……
那日之后,被阿雪卉园的宫女太监们,出了卉园,通知了内务府。
身为一等宫女的阿雪,变成了最地位最低的宫女。
那些卉园宫女太监们便新仇旧恨一起了解,狠狠的把阿雪给痛打了一顿。
甄澜并没有说情,这是看着阿雪被打,因为的他的话在卉园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他不开口还好,倘若开了口,阿雪被打得更加惨!
“殿下!”身穿着旧宫装的敖雪自门内进来,走到甄澜身后。
“有人来了,推我出去!”甄澜开在轮椅背上,等着阿雪把他给推出去。
五年了,他体内的毒早就清了,只是,这腿,却不能站起来。
不是因为双腿坏了,而是因为,他必须以一个残废的姿态,才能骗得了皇甫啸。
屋外,小顺子正带着一伙儿宫女太监在赌牌九。
专注的宫女太监们,没发现甄澜已经出门而来,更没发现,那一条明黄色的小船,靠了岸。
乘风徐徐,阳光普照。
甄澜一袭白衣,任由乘风吹着他的黑发飞扬。
皇甫晓月心情略微的有些激动,她着急步伐响在甲板上,出舱来的她,终于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那样黑而长的眉,那样深邃似大海的蓝眼。
是甄澜没错,海王唯一的儿子甄澜,五年前的那个十四岁少年,现如今,已经长成了十九岁的样子。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4)
稚气已脱,眉宇间,有着些许惆怅,一脸平静地看着站在甲板上的皇甫晓月。
“澜儿!”皇甫晓月下船而来,朝甄澜走去。
那一方,小顺子他们正赌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察觉他们九阳的长公主,已经乘着御用的小船,抵达了卉园。
这是怎么回事,甄澜的脚怎么了?
“澜儿,你的脚是怎么了!”皇甫晓月上前来,脸上是慢慢的疼惜。
五年了,虽然没有机会再见,但是她的心中,心心念念一刻也放不下的,便是这海国王室唯一的血脉。
“五年前在海中中毒,毒解之后,脚便不能动了!”甄澜抬头看着皇甫晓月。
五年的时间,已经让这个现如今仍旧在庇护他的女人华发早生。
“能活命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能走路,我们的皇长子殿下,还丧命……”小顺子几轮赌局下来,已经输得差不多。
现在听到了甄澜的声音,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却不曾想他才转身,就看到了站在甄澜面前,此刻正满脸怒意看着他们这一方的长公主皇甫晓月。
他们是放肆的,尤其是在换上刚来过几次之后,并没有责备他们的放肆之后,他们就更加放肆了。
此刻,面对皇甫晓月,他们也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而是纷纷低着头,不认错,也不辩解。只是在等待皇甫晓月的离开。
皇甫晓月朝甄澜看去,他的脸,很消瘦,他原本就很修长的手,因为被苛扣了吃食而更下枯瘦。
反观那些个宫女太监,各个衣着鲜华,他们身上的宫装,都不是制作宫装的布料。
那些,是赐给甄澜做为世子而该享用的东西。
却,被这些人用了去。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5)
“来人!”皇甫晓月怒喝,立刻就有人从明黄色的小船上下来,那是御前的人,一个个站在皇甫晓月身后,听候她的差遣。
“这些人,中饱私囊,虐待世子,我现在就要将他们就地正法……”皇甫晓月转身,看着碧波荡漾的翠湖,眼中带着愤怒,
“把他们都绑上石头,投入湖中喂鱼,一个也不留!”
毕竟是曾经最得宠的小公主,毕竟是曾经贵为一国之母的王后。
皇甫晓月在看到这些人如此对待甄澜之后,终于爆发了五年来一直隐忍的怒火。
“是!”御前的宫女和太监走上前来,手脚利索的给小顺子等人绑上石头,把他们推上了小船,行至翠湖中心,便一个个给推下湖底去。
甄澜看着远处湖面上挣扎的人影,一脸的平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忍了五年,是时候还击了。
在最后一个宫女沉下去之后,甄澜将视线移到了皇甫晓月身上,缓缓开口:
“母后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食盐之事!”
“母后最主要的目的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皇甫晓月坐在阿雪搬来的破旧椅子上。
她是替皇甫啸来要食盐的,顺便来看看甄澜,可,那是她在骗皇甫啸的。
她主要的目的,是来看甄澜,能不能得到食盐,那无所谓。
“如母后所见!”甄澜朝翠湖中心看去,脑中想象着小顺子等人沉下去的样子,他们,估计会死不瞑目吧!
可他们就算今日不死在皇甫晓月的令下,也会在不久的某一天,死在他的手中。
“他们太放肆了!”皇甫晓月转头看着卉园的环境,心疼道,“是母后没用,在来梧桐城之前,母后还答应过你,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结果,你却被囚禁在这卉园中。”
“寄人篱下,能有如此待遇,已经是借着母后的光了,我是海国太子,如今沦为阶下之囚,能活着,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6)
除了白羽和敖雪,整个皇宫,没有人能知道甄澜五年来的密谋,即便是海国的王后皇甫晓月,他也必须防着。
“澜儿,母后一定会为你争取的,你这一生很漫长,不会就此终了!”
皇甫晓月听得出甄澜话中的颓丧之气,故而安慰道。
虽然甄澜被囚禁于卉园,但是她仍旧为他争取,替他娶妃,让海国的血脉,延续下去。
“多谢母后的关照!”甄澜缓缓道,而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难色,环顾着卉园,
“但是甄澜真的无法帮助九阳!五年了,甄澜被囚禁于这卉园之中,有眼,却看不到卉园之外的人,有耳,也听不到卉园之外的事。
甄澜只在前几日皇上来时,才知道南唐已经对九阳派兵!
但是却爱莫能助!因为甄澜回不到盐城去,除了甄澜,任何人都去不了盐城!
所以,沧流大陆上仅剩的那些盐,是最后的盐!”
“澜儿真的不能给皇兄食盐么?”皇甫晓月紧紧盯着甄澜那可以蛊惑万千众生的蓝眼。
“母后是海国王后,难道不知道盐城的规矩么?海国的盐城,就想九阳的奉先塔一般,除了王室中人,否则没人能进入盐城内!”
“是,我知道!”皇甫晓月自得到甄世邦的允许,开始抚养甄澜的那一日起,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盐城已经成了被封闭的小城,没有我的亲自到临,盐城是不会对外提供任何食盐,除非……”甄澜顿住了,状似犹豫着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除非什么?”皇甫晓月着急闻着。
毕竟是她也是九阳的人,她,也姓皇甫。
任何能给九阳带来转机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除非盐城内的人生了叛心,自己出城来贩卖食盐。
否则,我只要一日被关在卉园里,沧流大陆就一日,没有食盐!
九阳,迟早被南唐取而代之!”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7)
“澜儿!”皇甫晓月站起来,转身看着翠湖内对岸的九阳皇宫,
“你此刻身在九阳皇宫,如果梧桐城沦陷了,你也就没了可取之处!”
“我有!”甄澜靠在轮椅上,“母后,我恨你的哥哥,恨你的外婆家西门家,我恨九阳的每一个人。
我永远都记得父皇被杀的那一幕,你们都以为我看不到。
其实他死的那一天,我就站在海门寺大门前,我看到西门焰如何把长剑刺入他的身体里。
我看到他抬起头,看着阔洋城上的蓝天百云!
我听到他死前的声音,那个时候,他对我说,澜儿,父王是死在九阳帝国的手中的,死在西门焰的剑下,你要记得……记得替父王和你祖父报仇!”
甄澜停住了,看着正转身面对自己的皇甫晓月。
他的声音里,还透着悲痛,仿佛他的父亲,就在此刻,死在他的面前。
“澜儿!”皇甫晓月俯身,抱着甄澜,
“对不起,对不起,母后答应过你父王,会好好照顾你,可是……
母后没用,母后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受苦了!”
甄澜任由皇甫晓月抱着,他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翠湖。
翠湖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色皇袍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至高无上的皇袍,站在翠湖的对岸。
那一身的霸气浑然天成,即便站得那么远,甄澜也能感觉得到他的王者气势。
在这皇宫内,敢穿明黄色皇袍的,除了皇甫啸外,还有谁?
那个站在翠湖对面的,是他的敌人,是那个人,毁了他的家,灭了他的国!
是那个人,将他囚禁在此!
是那个人的儿子,把他的阿羽,硬生生的,从他的身边给抢走。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8)
阿羽!
一想到白羽,甄澜的心,就微微的疼。
那个孩子,那个将他的心,慢慢占据的孩子,如今,是什么模样。
五年来,见她的次数那样的少,很多时候,都是匆匆的一瞥。
他跟在皇甫鸣身边,虽皇甫啸一道来卉园,可大多时候,皇甫鸣都会带她出去。
没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快了,就要快了!
只要一年,只要南唐与九阳开战,他和她长相厮守的日子,就近了。
“母后!”甄澜的下巴,靠在皇甫晓月的肩膀上,
“我知道母后希望九阳能渡过这次难关,但是我真的爱莫能助。”
“澜儿,要不,你把盐城的所在位置告诉母后吧!”
皇甫晓月放开了甄澜,“你告诉母后,好不好!”
“母后……”甄澜转头看着翠湖对岸的明黄色身影,“那儿,站着你的皇兄!
他是九阳的皇帝,是这沧流大陆上的霸主。
母后认为,他是因为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才不把我囚禁于此么?
不!
他把我囚禁在卉园里,只是想知道盐城的位置。
这五年来,他每年都会来卉园,每次都会逼问我盐城的位置。
但是,我不能告诉他!
因为我知道,一旦他从我口中知道了盐城的位置,我就必须死!
母后如果不希望我死,就别问我盐城在何处。”
皇甫晓月转身,看着翠湖对岸的皇甫啸,她的皇兄,果真站在那儿。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甫晓月无奈的转身,心疼地看着甄澜消瘦的脸。
“澜儿!”皇甫晓月伸出手,握着甄澜修长的双手,转头对敖雪道,
“母后走了,阿雪,这卉园里,如今就只剩下你们两人了,你要好好照顾殿下知道么?”
蓄谋:天下初乱,暗流汹涌(19)
“嗯!”甄澜和敖雪两人同时点点头。
“母后不会再允许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来卉园了!”
皇甫晓月放开甄澜的手,站起身,转头看一眼那明黄色的小船,晨风里,明黄色的华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