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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满心失落,也懒得去同她斗嘴,总之是明白,长公主心中,她不过是个庶女,永远不是女儿。她风头盛了,救了府里的危难,长公主的为人,是要灭她的威风。
心里那份愤怒无处申诉,眼泪都被她强逼回嗓中,又流给谁看呢?
菡萏气恼地顶撞:“二小姐,你们也太过无礼了。春晓姐姐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不是歌姬,为什么让她去给皇帝弹曲儿取乐?”
“这是抬举她,她娘就是歌姬,她天生的俗媚种子。同你一样,贱货!”
“呦,怕是你们母女处心积虑的抬举春晓姐姐,若被皇上一眼相中封个娘娘当当,倒是二小姐你帮大小姐觅了一个小娘了,日后你们见到春晓姐姐都要矮一辈儿,喊母亲大人了。”菡萏口不饶人。
二小姐怒道:“你别不识抬举,皇上听说你的那张古琴十分好奇,定然要听你弹曲的,亏得母亲在皇上面前如此夸赞你的琴技,还不快去。别以为爹爹疼你就不知身份了,爹爹就是在眼前,也帮不了你!”
春晓悄然一笑,父亲的无奈令她无言。一个男人,“嫁”给了公主,处处要仰人鼻息小心度日,就连自己的女儿和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纵然是满腹经纶才气横溢又有何用?
回到缀锦阁,她对镜补妆,轻提了云帛起身,看着那飘然的桃花纱绉裙在风中鼓起如朵娇艳盛开的花。她对了菱花镜轻拢了鬓发,抿了一纸胭红,那镜中的容颜凄美,她却忍不住堆出笑,她想哭,但是她必须笑,起码此刻,不能哭给这些眼巴巴要看她笑话的人看,让她们更是得意。
怀抱起心爱的古琴“清操”行出几步,她如赴刑场一般的慨然,如若她以歌姬的低微身份在凤州权贵前抛头露面倚门卖笑,从此身份一落千丈,注定她是奴婢歌姬,如菡萏一样是家生的奴婢,又有哪家公子肯娶她?娘那殷殷期盼可成了泡影。这家人可真是歹毒,以怨报德,心胸狭隘。
行了几步,她仰头,望见那遮了月色的轻纱,似在调皮地掩面笑望她。
她细细思忖,吩咐珊瑚取来一张绸帕掩面,披了羽毛披风静静而去。
低头一路前行,菡萏、珊瑚随后紧追,春晓满腹的义愤,手指在抽搐,但已经在北风中僵硬。
弹琴,如何让她在君前献技?
她脚步凝滞,如坠千钧,此刻耳边回荡的竟然是那曲跌宕的《流水》,那山间处处被嶙峋山石阻挠不得前行,想求平静却不得平淡的流水。难道她的命就果真如此苦,她苦苦忍了这十余年,寒窗苦读萤窗映雪,虽盼不得蟾宫折桂,可至少也能嫁个好人家脱离苦海和这身屈辱。
“哎呀!”一不留心,正与对面一人撞个满怀,幸好她慌乱间抱紧怀中古琴,可身子扑摔出去,却被那人顺势一把揽抱在怀里。
“留心!”
她抬头,眼前的人令她心惊魂飞。如何又是他?
那如山密挺的浓眉下星眸璨熠,俊朗的面颊,深深的眼睑若描似画,薄唇如纸,生动的面容就在眼前。愕然的望着他,那模样反有几分陌生,流苏锦带从两鬓垂下,正扫在春晓的面颊上。
春晓慌得挣脱,面纱脱落,窘迫不安时,珊瑚和菡萏追来,大喊:“何人无礼!”
却见春晓匆然掩上面纱,微服一礼尊了声:“锦王殿下万福。”
他清朗的声音放柔:“如何又是你?冤家路窄了。”
身后随行的依然有那冷面如金刚般的苏全忠和小太监如意,关切地问:“殿下,不妨事吧?”
他背了手,掸掸袍襟,侧头打量他对属下人说:“不妨事,被只野马撞了下。”
言语中满是敌意。
春晓猜出几分,若是锦王知晓是她御前告状,派人去救惊澜,八成惊澜该平安无事了,只是他的澜哥哥至今未归,令她担忧。
“殿下,敢问聂大人身在何处?”
见她忧心忡忡的问,他故作神秘一脸诚挚的刚要掩口低声,却谨慎的扭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苏全忠和如意知趣的退下,春晓急于知道惊澜的下落,将琴递给身后的丫鬟,吩咐她们院外等候。
“可惜你这背后戳刀子在父皇面前告本御歪状的小人迟了半步,你那情郎聂惊澜,去地下教阎王爷的公子读书去了。”
但从这口气听,他一定是他挫败了说的气话。澜哥哥应该是平安无恙了,否则锦王不会如此沮丧,关键时刻前功尽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又气又笑,她也“哦?”的一声疑问,放长声音徐徐道:“春晓诚惶诚恐,哪里敢在万岁面前饶舌?不过是向圣上禀明一桩稀罕事儿。驸马府金库后的狗洞里,竟然拾得一枚奇特的珠子,看似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也不知是哪只小老鼠大胆,偷东西时丢下的。皇上说,该擒了这只老鼠去官府大堂打板子的。”
“果然在你手中!还我!”锦王惊怒,竟然还是那么倨傲。
“呈给了皇上,殿下自向皇上讨要就是。”春晓怡然浅笑,记起被他的几次捉弄,不想如此便宜了他这个在金库里沾她便宜的小贼。
“大胆!作死!”他咬牙切齿一把握住她的腕子。
“做什么?”她惊慌得一声尖叫,望向月亮门求救,却见那月亮门下站了一人,轻袍缓带身材魁伟,不由慌得挣脱他的手要倒身下拜,喊了声:“皇上!”
“你吓谁?天王老子来了本御也不怕。”他毫不觉察恶狠狠的嚷了句,身后却听一片山呼声:“万岁万万岁。”
昭怀如被针扎猛的放手回头,父皇一脸温和的笑立在他身后,垂了眼打量他。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昭怀慌得撩衣跪倒,低头不语,皇上也不说话,春晓偷眼看时,昭怀正偷偷抬眼去探父皇的表情,只一眼就被皇上那如炬的目光吓得诚惶诚恐低头伏首不语。
看到眼下的光景,春晓总想笑,又极力忍着,那笑意就若有若无的浮在面颊上。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如何就遇到了皇上恰从这里路过。
“春晓平身吧。”皇上赦了她起身,昭怀却头也不敢抬的跪着,听候发落。
他竟然有如此规矩胆怯的时候,适才那点嚣张跋扈都去了哪里?
皇上手伸向春晓说:“拿来。”
春晓心领神会,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绣了金色麒麟的锦囊,昭怀偷偷扫了春晓一眼,狠狠瞪她。
无心同锦王斗气,却不想误打误撞成了告状。
“陆九一!”太宗皇上喝了一声,月亮门外的九一公公小跑了过来回话。
皇上从锦囊中挤出那粒珠子,举起来对月,寒辉夺目。
“三皇子的《起居录》可是详细记录的?”
“是,老奴遵旨,不敢懈怠,锦王殿下的饮食起居,日日行迹言语都是详记的。”九一公公望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昭怀,昭怀却怯怯的抬头,哀哀的喊了声:“父皇。”
想起身,又忽然见了一旁的她,臊红了脸窘态万分,又跪下去。也不知他原想起身做什么?
顾曲周郎
“驸马府,狗洞,老鼠?失落了鲛人珠。什么老鼠如此大胆?”皇上端详着手心中那月光下泛了异彩的鲛珠饶有兴致问。
昭怀偷眼瞟一眼一头冷汗的奶公,又窘然的望了一眼盈盈含笑的春晓,跪行几步湊到太宗皇帝膝前央告:“求父皇将这珠子赏还给儿臣吧。”
“锦王殿下的珠子,如何在狗洞里寻到?”皇上故作糊涂的把弄珠子问,忽然间严厉的目光转投向昭怀,低声申斥:“放了正门正路不去走,偏偏去效法鸡鸣狗盗之流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昭怀俨然不服,鼓起的嘴微翘,却不敢造次,恭敬的双手去接过金色麒麟锦囊,眼珠滴溜溜转着细心揣测父皇的心思,挤出鲛人珠验看,脸色露出故友重逢般欣喜的笑意。
“孽障,你如何来了?”皇上质问,欲言又止,目光扫了下一旁的春晓。
昭怀满不在乎的应着:“父皇驾临驸马府,儿臣理应前来给父皇请安。只是堆压案牍劳形,耽误了些时辰。
那日澜哥哥去宣旨,皇上的本意是要锦王速速离开凤州回京城,怕是避免他同权贵的冲突,但锦王的作为还真令人刮目,私扣了钦差姑且不论,反只身来闯驸马府觐见皇上,莫不是来示威?
有时候锦王的个性张狂得可爱,春晓笑笑知趣的离开,向前堂走去。
堂下,高高低低的仙鹤灯台、鎏金象顶着琉璃球灯照得庭院澈如白昼。
春晓立在堂下,长公主身边的苏嬷嬷近前引她去了庭院一角的树丛掩映的铜亭,吩咐人将琴案摆在亭中石桌上。
春晓迅然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丝毫遮挡,她和声同苏嬷嬷商榷着:“嬷嬷,可能搬一屏风,免得污秽了皇上龙目。”
苏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迹,得意的笑笑,含了讥讽:“三小姐就省了这心吧。本是长公主卧榻旁有一珍珠丝纱屏,最是妥当,可惜长公主没有口谕。”
言语之中,暗示春晓认命。
一阵失落,满腔悲愤,她的目光再望向堂上时,忽然在堂下不远处惊愕的见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白衫飘举,容颜清美。那双寒星般眼眸,薄劲的唇,令她醒目的是那头身后在风中欲飞而垂沉的乌发,长过膝窝,柔顺得如瀑布一般。衬托了一袭薄如蝉翼朦胧透明如纱的鲛绡披风,那纱本该同乌发一样是在风中轻飞的,却是沉曳在身后,如堆云雪,如瀑布垂泻,流畅共白日光莹色照眼。
他立在那里,手背在身后,眉梢眼角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傲睨万物的恣意。
他的目光也移向了她,充满好奇,同一旁的小太监低声询问着什么,目光却始终不离她的面颊。锦王昭怀,他如何没离去,反是来到了这堂前独立?
净手,焚香,春晓的目中含泪。此刻她看不到了爹爹和澜哥哥,她不能抗旨,又不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
“哧啦”,一声,裂帛声刺耳,春晓惊得慌然回头,只见锦王昭怀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手中握了那袭令她目眩神驰的鲛绡披风,一把扯开。
明薄如蝉翼的鲛绡分扯做两片,昭怀挥手从袖中摸出两枚袖箭,那鲛绡带了半幅云锦在空中如蝉翼展开,挂于左右树枝,如一道云霓屏风隔了她与尘世。
那道轻薄的屏障掩了她的尊严,虽然是若有如无在风中飘舞,在光影下斑驳陆离,熠熠莹光流舞。
她始料未及有此奇遇,如苍茫大海间挣扎中遇到一块浮板。
她感激地回眸,心神荡漾,落魄时能遇到援手,不突兀,又奇特,不过举手便解了她的围。
二小姐明若英赶来,举头见到横亘在树间那道鲛绡“屏风”,鲛绡光影中若隐若现着春晓美女焚香抚琴的倩影,在琉璃灯光影中泛着珠光,如掩映皓月的一抹轻云。反衬得金黄灯线下的她翩然如月中仙子一般清美,一幅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清艳。
似乎有些失望,张张口,看到一旁的锦王,也不敢多言喏喏的退下,回眸时阴狠的目光瞪在春晓面颊上。
鲛绡“屏风”外锦王昭怀迎风负手而立,温公公下堂过来,一脸的为难:“殿下,如何这般固执?”
春晓在调弦,这两人就在她隔壁藤萝架下毫无遮掩地低声谈话,温公公看似皇上身边的老人,对昭怀言语间反似在哄任性的孩子。而令她更是哭笑不得的是,锦王昭怀的声音再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凌厉,反是低了身姿如孩子般央告着:“温公公,都是昭怀的不是。父皇可是恼了?如何发落昭怀?”
温公公那公鸭般沙哑的嗓音慨叹一声,埋怨道:“哥儿还是改不掉的性子,到哪里都是风生水起,事办了,埋怨反要要落一堆。这凤州但凡有个头脸的人物谁个不是哥儿的长辈呀。哥儿知书达理的,如何就不知道好歹顾个礼数,偏是落下这些口实?”
春晓本是信手抚琴,竟被这令她好奇吃惊的撒娇邀宠般的声音招惹得不由侧头去看藤萝架下的角落中的二人。昭怀面对她,恰同她的目光相对,那乌亮的眸子羞恼地瞪她一眼,她暗笑了低头抚琴,却是心不在弦上。
“公公,好歹帮昭怀在父皇面前通融一二,父皇该不是要昭怀在此风中候着吧?
温公公的举动更是匪夷所思的大胆,嘴里说着:“哥儿就知足吧,风里候着反是轻饶了殿下,怕是皇上憋了一肚子的气到凤州,殿下这板子能不能逃过就看造化了。”
伸手竟然照了昭怀身后拍了一巴掌,如家长敲打震慑幼龄的顽童。
昭怀的神色透出几分孩子的怯意,春晓才发觉如何今日看他模样迥异,少了几分咄咄逼人多了几分乖巧。他额前散落几绺刘海,参差不齐的,那独特诱人的长发垂沉如拖了一幅乌亮的玄色锦缎。
“曲错了音!”同温公公闲谈的昭怀猛然回头提醒,她微愣,曲有误,周郎顾,心头一阵感念,忙收回心神。
锦王就立在堂下,堂上笑语喧盈,推杯换盏歌功颂德的声音不绝于耳。内侍为难地对他耳语几句,他抱以一笑,悠然自得的立在堂下,静静望着鲛绡内的春晓,听了一曲曲轻妙的琴曲时而高山流水,时而渔歌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