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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何家那个护院找到了我们,周飞和周为被他杀了。儿子我。。。我不孝啊,爹。。。你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啊。”声音有些不似平日说话那般浑重,带着些许尖锐,让李国才一下子明白儿子的不同在哪。
立刻将儿子拉住,“你是不是受伤了?”说完就要去解儿子的衣服。
李冰跪了下来,“爹,儿子已经是个废人了,您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啊。”
李国才一个跄踉,险些跌倒,“怎么会这样,好好的,阿良怎么会找到你们?”
“儿子也不知道,周飞做事十分细心,她被儿子下了两次药,下面有了炎症,儿子请了女大夫,为了防止那女大夫泄漏我们的踪迹,周飞特地灭了口,平日我们在别院根本就不出门。那天阿良突然破门而入,带人三两下就将周飞和周为杀了。他用剑指着儿子的脖子,问何家果如何处置我,没想到她竟是那般恨我,让阿良阉了我,又给我下了春/药,若不是儿子亮明身份让哑婆婆找了大夫,只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周飞和周为两兄弟武功不差,三两下便将他们杀了,阿良带的是些什么人?”李国才当即问道。
李冰不明所以,“儿子没注意,他们只帮着阿良将周飞他们杀了,便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爹,你快派人去何家,他们让儿子断子绝孙,儿子也要让何家断后。”
李国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报应啊,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咱们认命吧。斗是斗不过他们的,谁让你谁不好惹,偏偏要惹了她!你可知道跟着阿良去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么?!”李国才不甘却又不得不认命。
“他们是暗位,是皇上的势力。若是咱们还敢有动作,只怕会引来皇上对我的不满,当初爹站错了队,能够稳坐太尉之位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忍着吧。。。如今却是不知如何向吴家解释,吴家若是要接走吴氏,咱们又当如何?”
“吴氏不会离开的。”李冰说完想到自己这般语气降了下去,他如今是个废人,吴氏又不是傻子,她长的又不差,娘家条件又不错,何苦跟着自己被人笑话。
李国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脚步沉重回了房间。
李冰跪在冰凉的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他实在没脸见妻子,心里便是恨极了表弟,想找周少明的麻烦,只想到钱绍敏,又觉得无颜相见,若不是自己色迷心窍,又怎么会被他蛊惑。
直到吴氏到书房找他,李冰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跪了一个多时辰,他后悔了!
吴氏上前试图拉起丈夫,却被李冰跪在地上抱住腰部,李冰将头靠在吴氏的肚子上,“铃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也不能了,我们相互携手到老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陪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和王愉在一起我也不介意,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再也不纳妾,你别离开我。。。”一边说一边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流。
吴氏心里十分纳闷,公公只说丈夫回来了,让她过来叫他回房,她还纳闷好好的丈夫怎么不回房,原来是挨骂了。
“你我夫妻说什么傻话呢,你离开这些日子也没和父亲说一声,父亲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你万不可为了何小姐伤了父亲的心。”
李冰听了妻子的话,愈发心痛,妻子虽然善嫉,可对父母却是没得话说,对自己生活上也算是照顾的不错,他却不知珍惜。。。
“走吧,咱们回去歇息吧。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吴氏以为丈夫在何家果那受了挫折,想明白还是自己最好,这会已经回心转意了,所以心里有些窃喜,心里想着只要丈夫说的话成真,以后只和自己一人好,她就既往不咎了。
李冰听了吴氏的话却是吓的半死,吴氏刚才用了个拖音,这是她想亲热的前兆,怎么办?
李冰没有动作,吴氏不解,蹲下来看着丈夫,“你到底怎么了?”
李冰低着头,过了一会,在吴氏快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我如今是个废人了,你还愿意和我白头到老吗?”
“什么意思?”吴氏愣了下,“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是个废人?让我看看。”
“是命根坏了。”李冰推开吴氏四处乱摸的手。
吴氏彻底怔住,停下手里的动作,瘫坐在地上,想伸手去验证一番,可看到丈夫已经没有胡子的脸,还有丈夫说话的声音,不敢验证,只是傻傻的问道,“是被她弄的?”
李冰没有作声,吴氏笑着哭了起来,“真是报应!因为我生不了孩子,你们嫌弃我,却不想被人断了命根,真是报应啊!好,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两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如今是个废人,若是要和离旁人也不会说我任何不是了。你既然为了她失去了命根就让她陪你到老吧。”
吴氏说完离开了书房,径自回院子收拾了衣服,自然有人将吴氏的举动告诉了李太尉和李夫人,李夫人不知儿子的遭遇,一拍桌子想发火,却被李太尉给拦住,摆摆头,让下人下去,自己则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叹气。
“儿媳要回家,你怎么劝也不劝?摇头叹气这是怎么了?冰儿刚回来,这夫妻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李夫人身体不好,李太尉将李冰的事完全隐瞒了下来。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你听了千万不要生气,咱们还有华儿还有孙子。”
“你倒是说啊。。。”李夫人见丈夫一脸严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催着丈夫将话说完。
李太尉便将李冰闯的祸说了一遍,又将儿子被何家的护院给伤了命根和老妻一一说明,“本想利用何家拉拢皇上,没想到何家丫头那般狠心,纵然失了清白却仍不愿嫁给冰儿,反而让人这般报复冰儿,如今咱们只能认了,若不是有皇上或太子示意,冰儿他们不会被发现。”
李夫人听说儿子没了命根,脑袋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太尉府一片混乱,准备回娘家的吴氏想到婆婆陶氏平日对自己也还不错,这些年她没有孩子,也没有硬是给丈夫塞人,听到陶氏晕死过去时,吴氏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最终放下了包袱,去了正房。
何家果和阿良一路走的不快,八月十五之前终于赶到了成都府。
何家果从阿良口中知道宋世朝也在成都府,却没有去找他,让阿良带着她找了间客栈住下,便让阿良去打听阿强的情况,如果阿强有空可以让阿强第二天到客栈一起过节。
因为宋世朝的亲自坐正,士气大增,吐番连连败退,这些日子士兵都在重新整装,只等宋世朝一声令下,进军吐番。
宋世朝来了,阿强作为宋世朝的亲信自然是跟着宋世朝,得了亲兵说有人找,脱了空出了军营,见是阿良十分惊讶。
“你怎么在这?家果呢?”
“她也来了成都府,如今已经在客栈住下了。”阿良见了如今脸色黝黑,身材健壮的阿强十分羡慕,“这次来了,我就不走了。”
阿强敲打了阿良一拳,却不理会阿强的要求,“哪个客栈?她为何而来?”
阿良摇摇头,他哪懂何家果的意思,“平安客栈,明天中秋节,陪好太子,你若有空就去客栈见她吧,她想见你。”
“好,我明天一定会尽量早些过去。”阿强感觉很开心。
只第二天送宋世朝回房休息后已经亥时一刻,想了想,阿强还是去了客栈。
何家果洗好穿戴整齐,靠在客栈的炕上看书,等着阿强的到来。
“你来了。”人影从窗户里闪身进来,何家果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看向来人,阿强变化真大,以前精瘦的身材如今已经十分健壮,虽然穿着了长衫却仍可以看到胸部和手臂上的肌肉,白皙的脸庞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皮肤十分黝黑,长期在外晒太阳,操练兵力的结果,看的出来,这些年他过的很艰苦,可他从来不曾在信里抱怨过,只说自己过的好。。。
何家果心里一阵心酸,原本以为三年不见,他们之间会很陌生,可阿强从窗而入,仿佛又回到了阿强第一次进她房间的样子,那时候她才十岁,如今她却不再是少女。。。
阿强同时也仔细端看何家果,三年不见,当初的小姑娘也长大了,出落的婷婷玉立,比太子妃还要好看,阿强不会形容人,在没见何家果之前,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就是林玉如,所以心里只想到这个。
“对不起。。。”阿强想到何家果的经历,自责不已。
何家果连连摇头,心里顿时觉得特别委屈,阿强的一句话就击破了她心里的防线,让她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愿意毫不保留的流露出来。
“你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不该轻易相信别人。我无颜见你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听你说说话都是好的。”
“都过去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当初和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反正不懂,如今你已经长大,看到你,我就明白我完了,三年没见,我的心意从未改变,我仍然喜欢你,仍然想娶你,你愿意给我保护你的机会吗?”
何家果哭的更加厉害,她到成都府不是和阿强再续前缘的,她是来了断的,可看着阿强殷切的眼神,她开不了口。
想着他忙碌了一天,何家果决定暂时不说,“我还没有调整好情绪,你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好吗?”
阿强欣喜的点头,想将何家果拥入怀里,可又怕何家果觉得自己不尊重她,将双手放在了身后,何家果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心酸,阿强还是介意的。。。
何家果自嘲一笑,男人又怎么会不介意,除非是周少明那样的败类。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各有心思,一时沉默。
“天色已晚,你早些睡吧,明天我再机会来见你,要不要和殿下说?”
何家果摇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还是别说了。这两天殿下没有回去,你还是陪他吧,不用管我,我还想四处逛逛。”
“嗯,那我让阿良先陪你逛逛成都府,这里和京城还有杭州都不同。”
何家果点头,阿强留恋的看了又看,这才离开。
阿强离开,何家果趴在床上痛哭,为什么会这样?
哭了许久,掏出荷包里的银票,身上带了四千两银票,纵然当初在同庆楼被李冰糟/蹋,穿好衣服后她也没忘记偷偷捡起地上的荷包,里面是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也是她余生的依靠。
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又留了纸条放在桌上,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何家果偷偷出了客栈,看到阿强,她就知足了,在她没有想好以后的日子之前,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她和阿强有缘,以后一定可以再相见。
好在今日是八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很圆,光线很足,适合连夜赶路。
何家果骑着马一路往南走去,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找了个村庄停了下来,一眼望去,到处是山,而村庄周围是一片金黄色的稻子,庄稼人在收割稻草,见到何家果抬头打了声招呼,“姑娘,这么早去哪啊?”
老汉简短的问候,让何家果决定留下来,享受这清晨的忙碌和庄稼人的朴实。
“大爷,我离家出走了,能不能在您家住两天,我可以帮您干活。”何家果下了马,奔走了一夜,真的很累,可她现在却感觉全身精神气爽,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
“好啊,只是姑娘不嫌弃住茅草屋,我这个老头子欢迎之极。走,我带你回家先休息休息,赶了一晚上的路累坏了吧?”胡老三笑着拍拍手,上前牵住何家果的马缰。
何家果心情更加愉悦,也不客气,笑着点头,“好啊,爷爷,您可不要嫌我烦哦。爷爷,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家里就我和我老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小姑娘,离家出走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父母肯定会担心,等心情好了,可一定要回家啊。”胡老三老夫妻孩子夭折,此后也一直没有孩子,和老伴相依为命,两人是村上公认的老好人,喜欢孩子,村上的孩子都喜欢老两口子。
“嗯,爷爷放心好了,等我想通了一些事情肯定会回去的,其实我知道不回家父母和哥哥们都会担心我,可。。。我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他们。。。”何家果本来轻松的心里有些堵的慌,她太任性了。抬头看了看天空,想到上一世生活在后院,很少有机会出大门,明年就要及笄礼,她让阿良断了李冰的命根,纵然李冰有错在先,李太尉若是告到皇上面前,她也会被世人所指责,毕竟李冰想娶她,愿意为她负责,她就应该感激涕零,社会对女子就是这般不公,否则宋原公主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嫁给了大哥。
所以她不敢回京,也不想回去让父母被人议论,只要她一日不回京,李家就一日不能向皇上告状,毕竟当初她是和李冰一起失踪的。
胡老三看了何家果一眼,明白何家果心里有事也不打扰,只牵着马在前面走路,很快就到了一处老房子面前。
第一卷 第二章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