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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漠羽没有好气，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了，这些年算是对她不错了，不知道为何又要闹这一出。
“可是，宓妃娘娘说了，父亲被打入东厂，生死未卜，愧对皇上，也愧对父亲。唯恐他日皇上对公主心生怨念倒不如死了干脆。”
刘总管像是传声筒，不过语气有些嘲弄，似乎根本不待见这盛宠多年的皇妃，仿佛是多年郁结于心的气全都发出来，巴不得这女人去死。
唯一的可怜估计就是小公主了，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是吗？兵部尚书李义此次也参与谋逆了？”龙漠羽对于这人还是有所了解，极其贪财，嚣张成性，可谋逆的胆子该是不会有。
“回皇上的话，老奴问了下禁卫军，说是兵部尚书此次被查抄的家产有着数百万两之巨，还不包括珍奇古玩，而且被抓的时候抗旨，打伤了不少人！”
刘总管很不客气地据实相告，早看不惯那女人了，平日在皇上面前温婉可人，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阴毒得很。
“哦……那就死吧，死不了帮着她死。至于芳儿，鸩酒一杯随着去吧。宓妃该是知道怎么回事，朕会留些面子给她们娘俩。”
龙漠羽不由得心里一阵冷笑，历年来的军饷都到不了边关，然后在将领士兵面前编排自己无能，奢侈成性，舍不得发军费，故意要苛刻待他们。以至于边关屡屡受到敌国骚扰，没有将士愿意出力，那里的百姓也是怨声载道，送到东厂还算是便宜了。
“可是，公主……”刘总管不解，因为芳儿公主还是个孩子，单纯可爱，也跟着一起死，实在太可怜了。
“刘总管，朕还没有到要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程度，若是宓妃有意见，告诉她，朕不介意滴血认亲！”
龙漠羽的一句话，让刘总管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作声，退了下去，只是在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而此刻的柳洛馨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终于展现出来帝王之气，没有平日的懦弱无能，更平添了一份该有的狠戾。但是不知怎么，觉得整个都有些发寒，想起他刚刚还情深不倦的样子，现在立刻有无情冷血起来，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那个孩子，她其实也想求情，但是知道不会有用。怪只怪在她生在了帝王家，又不是帝王的骨血，自然会有这种后果，其实是被其母亲所祸害的，怨不得旁人。可一想到那晶亮可爱的眼神，充满童真的容颜，不由得还是生出怜惜来，直想着该如何才能去救下那孩子。以至于龙漠羽抱着她的时候，下意识产生了抗拒，一把推开了那人，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漠，甚至还有着冷然，刺痛了某人的心。
“洛儿……”
“皇上，本宫累了，先行下去休息，明日还要重要的事情，你该知道，就不打扰了。”
实在不愿意再待下去，朝廷的纷争总是要死伤很多人，罪有应得也就罢了，偏生要连坐许多无辜的人。这也是她不愿意设涉及朝廷之中的事情的缘故，若不是因为报仇，她也决计不会踏入这宫闱一步。
她有着天生的侠义豪情，对于恶人她毫不心慈手软，可是对于善良无辜，绝对不会痛下杀手，特别是年幼的孩童，哪怕是恶人的子嗣，也有着活下去的理由，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的。
“那……皇后先休息吧，明日早朝的时候朕来接你。”
龙漠羽知道柳洛馨的心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他不打算欺瞒什么。也早料到会有这种反应，所以才让人不允许她靠近御书房，没想到她还是来了，维护着他。可是如今却因为芳儿而怨怼于他，也莫可奈何。
今日，若不是柳洛馨在边上，龙漠羽绝对连名声都不会给这宓妃留，更何况是那孽种，一个复仇因子，容不得他的心软。不过，最他感到心痛的是柳洛馨的不信任，以及那疏离的眼神，仿佛在指责他的残忍，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转身离去，不带有丝毫犹豫，柳洛馨就往着宓妃的寝宫赶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等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紧紧相拥着。
特别是芳儿的脸上没有难过，甚至还带着一丝笑颜，安静地靠着母亲，像是睡着了一样，小手里握着一朵嫩黄色的花，已经有些干枯。另一只手则被母亲紧紧握着，至死都没有松手，身上的衣服都很平整，不带一丝凌乱。
这让平日里坚强的柳洛馨再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了起来，想起自己那年目睹父母兄长的惨死，一时间再也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曾经在心底无数次动摇的决心这次终于难以撼动，刚刚衍生出来的异样情愫也被封存。其实，这样也好，她不用再考虑是否该离开这里，现在她更是没有了丝毫犹豫。
宫闱的斗争，皇权的更替，在复杂的关系牵扯中，有多少生命随之消逝。不曾目睹也罢，一旦亲眼所见，便无法忘却，若是惨烈也就算了，竟然是如此得认命，没有抗争，这让柳洛馨对于导致一切的人产生了一丝痛恨。
原来皇位之上，是没有丝毫人情的可言，自己终究还是天真了，怕是也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吧，说不定哪一日就会有着同样的结局，整个云落山庄说不定都会牵连其中。
良久之后，柳洛馨的腿跪得有些发麻，天色也微亮起来，知道时间不早了，才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不敢再看那对可怜的母女，生怕一个犹豫连报仇都要放弃，几乎是逃离着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宓妃宫里又恢复了死寂，随着阳光慢慢照射进来，落在了芳儿公主的苍白如纸的脸上。
蓦地，一双小小的眼睛睁开了，带着一抹狠戾，和嗜血的气息，将运功将身边母亲的尸体化为了干尸，同时脸上的肤色也红润了不少。这才往宫门口慢慢走去，此时一位美丽的女子恭候在那里，显得很拘谨，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恭贺主上重生！”
“烧了这里，不留痕迹！”
“是！”
之后，那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不曾来过。
第39章
一宿未睡，龙漠羽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这繁花似锦的花园中默然站立，看着那夜色渐渐传化为白昼，心却愈加往下坠落，犹如万仗深渊不可见底。
就在刚才，炎护卫会带来了柳洛馨黎明时分方才回到寝宫的消息，至于去哪里了，不说也知道。这让龙漠羽不免嘲弄起自己来，因为此刻的他在柳洛馨的眼里怕是早就成了一位残忍无情的帝王，嗜血得连孩童都不放过。
可是，他何尝想这样？去告诉她芳儿其实不简单，甚至很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样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初时听师傅说的时候，他也不相信，若不是宓妃的性格变得离谱，先皇后离奇死去的时候，他才终于肯定师傅的推测。
为免打草惊蛇，龙漠羽一直都伪装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柳洛馨昏迷的时候，明明他很想陪伴在身侧，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与之周旋。但是有件事情，他的确也陷入了困惑之中，芳儿虽然反常，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是无害的，特别是那纯真可爱的样子，颇讨人喜欢，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产生误会，认为他杀的是无辜孩童，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宓妃其实是怀着身孕成为他的妃子的，所以孩子的父亲是谁，无法查证，包括清风楼，都弄不明白，要不是师傅的提醒，他绝对不会注意这孩子，很可能轻易放过了她。
正在恍惚中，只见到远处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开始飘忽着焦灼的气味，看这方向应该是宓妃的寝宫。
猛然见，龙漠羽清醒了过来，隐隐的感到不好，因为那里已经被清空，只剩下门口看守的禁卫军，还有宫里的两具尸体，不可能突然着火，而且火势大得他在御书房都亲眼可见。
还未等炎护卫来禀告，就看见一身华服的柳洛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任谁都拦不住。
“龙漠羽，你他妈太狠了！连个全尸也不愿意给她们留，罪孽即使再深重，以命相抵也足够了！既然自己做了就不要怕人知道，难不成你以为放火烧宫就能毁尸灭迹消就除罪孽吗！”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柳洛馨，刚刚洗去一身疲惫，换上了凤袍，准备随着一起上朝。但是却因为一场大火，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跑来质问，那样的气势像是对眼前的人有着深仇大恨。
此时，炎护卫却恰好出现，有些灰头土脸的，跪倒在地。
“回禀皇上，禁卫军统领来报，宓妃娘娘的寝宫突然失火，现正在扑救，火势蔓延开来，怕是……”
龙漠羽示意着炎护卫暂且退下，不用再说下去，因为那柳洛馨根本不相信他没有做这件事，那样子就像在说他欲盖弥彰，故意找了人来做假证明他的无辜。
一直以来被人误会，被人曲解，龙漠羽都不在乎，可是如今面对柳洛馨的怀疑和质问，却丝毫不能忍受。忘记了他历来的隐忍，一步步逼近着柳洛馨，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在你心目中，既然已经认定了不堪的一切，还需要再多此一问吗？！柳洛馨，你到底有没有心！”
没有辩驳，空气中弥漫着属于龙漠羽的悲伤气息，缓缓地渗进了某人的心里，带来的是浅浅的触动，以及懊恼。
破天荒的，柳洛馨没有了刚才的汹汹然，开始冷静下来，将注意力转向那浓烟滚滚之处，也开始了不说话，直到刘总管进来提醒早朝即将临近。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往着外面走去，就在即将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柳洛馨突然转头吩咐着：“小桃红，替爷看着良妃去，另外，炎护卫，灭火之后，令禁卫军守着那里，不允许任何人的前往，最好不要妄图掩盖什么或者改变什么，不然对你的主子反而不利。”
龙漠羽的话的确让柳洛馨有了些反映，既然他的意思是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就乱下定论，那么她就可他个明明白白的证据，幸好自己协助破获过几起纵火的案例，此刻正好拿来对比，顺便提醒着炎护卫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去包庇，她可以看得出。
“洛儿？”
一刹那间，龙漠羽丝毫看到了些许希望，他相信事实胜于一切，他的洛儿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没有执拗地坚持自己的观点，愿意去亲自查证一件事情，这让他冰冷的心飘进了一丝暖意。
“好了，等早朝结束再说吧。眼下，有一出好戏等着我们去看。”柳洛馨没有忽视龙漠羽里那一闪而过的欣喜，不由得让语气放软，换来的是某人的厚颜无耻，将她再次抱进怀里，挣脱不得，气得她骂道，“你最好知道，若是火是你放的，爷就卸了你两只胳膊！”
“若是无关呢，洛儿以什么来补偿一颗受伤的心？”
“你给爷滚远点，补偿？你丫的杀了一个不懂事孩子，为什么一点愧疚都没有，还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那要是证明那孩子的确该死呢！”
“你说什么？”
“那孩子并不简单，朕几乎敢肯定，火场里一定没有这孩子的尸体，而且宓妃的尸体应该也有着异常。”
“哼！”
龙漠羽的肯定，让柳洛馨不置可否，全当是某人在说笑话掩盖自己的罪行，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天真可爱的孩童竟然会该死，这让某人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人到了大殿上，按照时辰百官已经到齐，可是龙漠羽和柳洛馨踏入的时候却没有等到该来的呼声，死寂一片，所有的人脸上皆是震惊，视线全部聚集于宝座之上，对于帝后的驾临恍若未闻，这让刘总管颇为不悦，尖起嗓子准备再嚷，却不小心瞄到了宝座上彪悍的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嗯……”
“啊……”
“绵儿，你真美啊！”
“周大哥你越来越棒了，绵儿好舒坦！”
“绵儿，你那里比去年可是又大了不少呢。”
“当然，那都是周大哥功劳……”
“啊……你好坏……”
“……”
龙漠羽发觉柳洛馨一脸的兴味，于是便顺着目光瞧了过去，顿时额上冒出无数条黑线。这龙椅可是帝王的宝座啊，现在竟然成为了太后和摄政王爷苟合的场地，是胆子大得惊人，还是太过藐视朝堂啊？再看向两人对于周遭的事物肯本没有什么反应，当下明白了，原来这是被下了多种药物，产生幻觉的同时还让他们疯狂缠绕。
“绵儿，改日，我们去皇帝的龙床上试试……”
“不要，人家要去那贱人的凰择宫……”
“……”
眼看着这话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偏离轨道，甚至可以算得上谋逆大罪了。这让群臣都倒吸一口冷气，特别是看到皇帝的驾临后，一个个都佩服这对狗男女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格外响亮整齐，终于让忙得正欢的两人清醒了过来，发觉他们竟然置身朝堂之上，未着片缕，衣服散乱一地，太后首先便是狂叫，然后很是时候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摄政王爷周黔吓得傻住了，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那部位还竖在那里，格外丑陋。
“皇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