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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雪姬,手持银月,冷冷地一剑刺穿如山般的男人的心口处,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曾跟我说的那些话,通通都是谎言?”
她生命中遇见的两个男人,都毫无例外地欺骗了她。震惊,悲伤,失落,整个人似乎顷刻间失了魂儿,再无半点声息。
这一夜,格外漫长。
“杀了……”高亢的女声戛然而止,杨青瑶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惊惶地后退了半步,一把抓住柏舟,尖声道,“快,快点杀了那个小贱人!”
一次次,都是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头,突生变故!
她不惜抛出母亲埋下的这枚极其重要的棋子,居然,又失败了?
“公主,别怕。”雪衣公子抬手扶住瘫软的女子腰,另一只手温柔地贴上她的背,缓缓上移,白皙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嚣张无比的大楚公主乖乖地垂下了头,不动了。
“不过是想巴结轩辕家族的一条狗而已。”
再用力一点,说出这句恶毒无比的话的女人就永远地闭嘴了。
可是,他不能。
想到这,柏舟一阵气血上涌!他是东齐未来的王,有千千万万仰仗他的子民,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清高任性,不计后果。就算杀了这个女人又如何?只会给东齐带来更大的灾难。
此时此刻,这位骄傲的公子才猛然意识到,从头到尾都是韩君夜精心布下的局。那人早就知道谁是告密的叛徒,将计就计,最后雷霆一击!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行文节奏慢慢慢……
、第四十六章:棋子宿命(11月5)
“余下的事,殿下慢慢处理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柏舟又偏过头,瞥了那边伏在峭石旁身负重伤的银发男子一眼,“银狐,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言毕,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雪白孤高的身影携着艳阳般耀眼的女子渐行渐远,重重埋伏的弓箭手如潮水退去一般迅速消失无影。
拥挤的山崖陡然间空荡荡得有些吓人了,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嘿嘿……”一声怪异的笑,打破了压抑到极点的僵局。
洛梨儿哆嗦着用袖子擦喷了满脸满身的血,带着哭腔笑道:“大魔王,你吓死我了,快把刀拿开!”
再这么僵持下去,姜阳必死。
没有人回答。
她又抬头瞥了一眼浑身冰冷如霜的男人,“喂,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不是我想怎么处置,是他自己已有了打算。”
韩君夜神情肃穆地望向浑身是血的汉子,姜阳跟他在身后鞍前马后快十年了,身先士卒,忠心不贰,谁会相信是他呢?
“大魔王,你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洛梨儿用手按住姜阳血流如柱的心口处,完全不顾自己正身处险境。
良久的沉默后,姜阳终于颓然地松开手,锋利的匕首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噗……”
与此同时,雪姬决然地拔出了银剑,更多的鲜血从伤处狂涌而出。姜阳憋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散尽,轰然倒下!
并没有人动。
雪姬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望着倒下了,又挣扎着爬起半跪到地上的血人,冷冷道:“究竟为什么?”
“雪姐姐,先回去再说吧!再拖下去,大魔王真就没命了!”洛梨儿哭了,慌乱地用手去堵那个血淋淋的大洞。姜阳根本无意要杀她,他这么做,一定一定是被逼的!
“为什么?”雪姬抬起不断滴血的银剑,指向已濒死的男人的喉咙。
姜阳无力地半跪半趴在硬冷的地上,突然咧嘴一笑。
“小……小雪,能死在你,你的手上,真好。”
断断续续的,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我……我有个妹妹,比你小,小一岁,去年许了户好,好人家,前几日……前几日刚得了个白胖……小子。老母亲去,去年的六十寿辰我没赶得上,能喝上……喝上小外甥的满月酒,倒……倒也弥补了些许遗憾。”
一通没头没脑的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便又喷了一大口血,半天不能动弹了。
“小雪,我……我没从有骗过你。”
洛梨儿听了先是一怔,很快便明了,再往深处一想,眼圈便红了,轻声问道:“他们现在可好?”
“他们……”
九尺高的汉子颓然地垂下头,泪如雨下。
一枚棋子埋得太深,弃得太久了,久到早已忘掉最初的身份。他如果够狠,有很多可以下手的机会,都被一一错过了。末了,知道是逃不脱悲哀的宿命,背叛了,却不彻底。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呢,也许……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洛梨儿也跟着哭了。
“我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可以……”
是啊,他原本以为他早就被遗忘了,结果没有。他又以为可以巧妙地糊弄过去,战战兢兢地掩藏着令人羞耻的身份,可惜,失去利用价值的弃子,最后的结局逃不毁灭。
他活下来了,可他的亲人……
他是罪人,对主不忠,对亲不孝,死不足惜!可就这么卑贱地死去,有何颜面去见黄土之下的父亲?陈氏王族的尊严何在!
洛梨儿默然,说不出一句责备或安慰的话,此时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此时,韩君夜走俯下身子揽住了她的肩,轻声叹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大魔王他……”
姜阳大概是想到了会有今日之事,所以才忍不住像个情窦初开的莽撞的少年一般向雪姬表达爱意吧?他是怕,错过了,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多么好的一对儿,太可惜了!
“雪姬,事情处理完就回来。”韩君夜平静地丢下一句话,强拉着洛梨儿走了。
之后,胡子轲与牧野等人丢下或长或短的几句叹息,也跟着离开了。
营地搬了到了一处山谷,这一番折腾之后,众人皆疲惫之极。
回帐后,韩君夜直接褪去衣衫躺到了塌上,胡子轲查看了伤口,林惊弦用热水细心擦拭,磨磨叽叽地跟在后面的洛梨儿见此情景,脸倏地红了,扭头想走。
“回来!”闭目养神的男人忽地喊了一句。
“我……我去换件衣裳!”洛梨儿苦着脸,停住了脚步。这男人当真……不要脸啊,都差不多脱光了,留她下来干嘛?
“伤处轻微撕裂。”胡子轲熟练地缠好绷带,打了结,特意用了力,沉声道,“这次伤得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自不用我多说,梨儿你要看紧点,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早就怀疑,姜阳就是那个暗藏的内贼。要不是这混蛋,暗中使阴招,上回王上与怪人嘲风决斗之时,他无论如何也要拦下。可韩君夜偏偏不听,非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逼他现出原形,多此一举!
韩君夜吃痛地闷哼一声,晓得这位多年的挚友在趁机发泄不满,说起来确实有些悬,不过,若是不这么做,他难以下得了狠心!
“子轲,你去处理一下……姜阳,和东齐那个人。”
“王上,姜阳自己已存了必死之心,就算雪姬心软放过他,可留下终究是祸患,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好了!”
“他是该死,却不该死得如此窝囊。你先去吧,有事天亮再说!”
胡子轲的眸色一沉,却没再什么,背起药囊推门而出。如坐针毡的林惊弦也趁机拎起木桶,低头跟在后面,溜了。
室内突然陷入了静默。
洛梨儿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不安地绞着指头道:“那个,我先去换身衣裳吧?”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浸,腥味熏得好难受。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惦记着雪姬,这个冷美人十足的外刚内柔,不忍心对大魔王下手,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真想马上过去看看!
“你叫我什么?”
“嗯?”洛梨儿疑惑地回头,试探道,“君……夜?”
塌上的男人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蹙眉道:“之前君夜哥哥喊得那么亲热,才过了多久,全忘了?还有,难道自家男人受伤了,不该在一旁服侍着吗?深更半夜的,想去哪里?”
“我……我就是去换身衣裳。”
洛梨儿小脸憋得通红,谁是她家男人?一脸想吃人的样子,谁敢留下来啊!还有,之前那么喊是为了故意刺激杨青瑶,哪能当真?
君夜……哥哥,好肉麻啊!
“不用了,你的东西全搬到这里了,都在那只大箱子里,去换吧!”
“啊?”洛梨儿傻眼了。
难熬的漫长一夜,总算过去了。
裹着棉被窝在角落里的洛梨儿,是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晒醒的,真的是累坏了,睡得跟死猪一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处。
一个激灵,立刻坐了起来!
果不其然,不远处塌上的男人早就醒了,见她望过来,立刻怒气冲冲地吼道:“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懒婆娘?还不快点给我弄吃的来,想饿死你家男人啊!”
“……”洛梨儿憋了一会儿,喷了!
尊贵无双的南越王大人转眼变咆哮怨夫,这情景着实太惊悚了!
日子突然平静了下来。
洛梨儿先是耐心地喂韩君夜吃了些稀粥,看着他睡着之后,悄悄地起身出去。
转到了雪姬的住处,胡子轲刚刚收针,正在擦手。
洛梨儿倚在门框上默默看了一会儿,帐内躺着两个人。
靠窗下原本洛梨儿的塌上的年轻男子一身素衣,苍白若雪,正沉静地睡着,看起来并无不妥,反倒更添的几分病态的俊美。
身躯硕大的姜阳躺在雪姬的塌上,两只大脚悬在外面,颇有些滑稽。
胡子轲收拾好药囊,淡淡道:“那个东齐人只是受了些外伤,失血过多,无大碍。姜阳是伤了心肺了,若是抵不过这一劫,就有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那怎么办?”
“紊乱破碎的经脉我已替他梳通了,实在伤得厉害,能不能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医者仁心,胡子轲几十年来救了无数性命,自然是尽心尽力了。
“总不能任他自生自灭吧?”洛梨儿有些懊悔以前在归谷中没有好好跟风老头学了,抄了那么多医术有什么用,遇事照样不知所措。
“你那里还有血灵芝吗?研碎了每日温水送服,当会好很多。”
“没有了。”洛梨儿愣住了。
伤药是不少,但千年血灵芝又不是萝卜白菜,就一株,还是偷偷从梅洞里背着风老头拿的,被嘲风那厮骗走了。
嘲风,也不知这家伙现在跑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东篱草堂
南越王城郊外,北邙山脚下。
这里应该刚下过一场大雪,天和地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都是白茫茫的。山川河流,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粉堆玉砌。
马车平平稳稳地停了下来,外面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越王妃,请下车吧!”
早上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又动身赶路。荒山野外实在不适合养伤,还是早日赶回王城才稳妥。
韩君夜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缠着洛梨儿不放,一刻不停地使唤着,脾气大得要命。若不是胡子轲暗中劝她,发生姜阳之事,他家王上心里不好受,又不懂如何排解,才会这般古怪,过些日子就好了。
洛梨儿早就尥蹶子不干了!
听到外面说终于到了,洛梨儿飞快地掀开帘子钻出来。
天边的晚霞正艳,壮美瑰丽的一抹残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模糊看到一个挺拔如山的背影和半张清俊的侧脸,正对她浅浅地笑着。
“半天都没有吃东西,饿了吧?”
洛梨儿怔定睛一望,不禁呆了!驾车的怎么会是韩君夜?大胡子呢?追风骑呢?不过是小睡了一会儿,怎么突然间全都消失了!
小丫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样子着实有趣,韩君夜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手面上两排细密的齿印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的绯色。
洛梨儿惊恐地身子向车里缩了缩,摇摇脑袋,“这是哪里?其他人呢?”
那排牙印是晌午时刚“印”上去的,这男人明明好得差不多了,吃饭非要她一口一口的喂?好吧,这忍了,可睡觉也非要她陪着,这是要闹哪样!
韩君夜是彻底无赖了,无视人家姑娘义正词严的拒绝,开始动手动脚。
遭到激烈的反抗之后,奉行“硬的不成,就来更硬的”行事原则,像上次那样直接扑倒!洛梨儿到底忌惮着他身上的伤,没敢太用力踢打,逼急了之后,直接动嘴,咬了!
在车上整整折腾了一天啊,洛梨儿实在累得不行,倒头就睡了。谁料一睁眼,就看到那男人笑靥如花地望着自己,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姜阳伤重,牧野胡子轲他们带着大队人马依着原定的路线先回王城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在这里住上几天,清净清净。”韩君夜耐着性子,慢慢解释。
“哦。”洛梨儿狐疑地点了一下头,不敢轻举妄动。
“下来看看吧,这个地方很早之前就想带你来的。”韩君夜伸手握住她凉意沁人的小手,将洛梨儿拉出车外。
正如胡子轲所言,他确定是有心折腾这。多年的兄弟,一朝成了扎在他心口的一把尖刀,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啊!韩君夜的性子向来沉闷,喜怒不形于色,只好借着耍弄这小丫头来派遣心头的抑郁了。
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韩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