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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砍断她的手脚,让她再也跳不起来。”
“……你真狠。”
“也许。”
“还也许?”
花渐离却不说了,他静静的看了看小花,忽然笑了,说了一句很莫名的话,他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装傻?”
“啊?”小花尚在莫名其妙,花渐离就已经转身走过来了。
见他走了,小花有点挫败感,于是她扭头对莫九,道:“喂,大胡子,花骚包为什么认为我在装傻?”
莫九认得小花,也不过半月的时间,但相比花渐离来说,他更相信小花,不光是她两次救了他们的命,更因为小花身上有一种难得的质朴,就像她不喜欢花渐离,就一定会说出来,当然,是背后说。
“因为,下一次如果你想装作不讨厌一个人,先把那种嫌恶的表情收起来再套人家的话。”
“……呵呵”小花干笑:“被看出来了呀,可惜花骚包太聪明,关于明月楼和什么风的事,也还是没说什么。”
这时候张铁嘴走了出来,方才的事,他都看见了。
“老铁,老夫人如何?”莫九问。
殷老夫人毕竟是老人家,哪受得了一路逃亡的颠簸和惊吓,路上又休息不好,这些时日面色差得很,身上也不是这里酸就是那里痛,一直强忍着。
“到底有些受损,日后还需调养着。”张铁嘴刚刚给老夫人把过脉。
莫九闻言点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希望老夫人能熬住,他们也能熬住。
“老九,刚才的事我看见了,从这里向南,最多还有三四天,便到了昭南地界,可是一心亭乃是必经之路,我们到底要不要赴约?”张铁嘴问。
莫九想了想,摇摇头。
“不赴约?”小花问。
“不。”莫九道:“这一战不可挽回。”
这一战,可能就是决战了。
莫九等人一路逃杀,牺牲巨大,可是自从遇到花渐离之后,追杀就仿佛中断了,难能可贵的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为什么?
就是因为花渐离,他的加入让他们实力剧增,明月楼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所以,这一次他们调动来了所谓的“风公子”。
以“风”对“花”,很得宜。
只不过,如果“风”是来对付“花”的,那么谁又是来对付他们的?单凭一个“风”是不可能又对付的了“花”,又能对付他们几人的,那不仅是小看了花渐离,也是小看了他们。
“如果‘风’是来对付花渐离的,那么对付我们的另有其人,如果‘风’针对的是我们,那对付花渐离的,就只可能就是明月楼另一位公子‘雪’。”莫九分析道:“这是最坏的可能。”
莫九认为,最坏的可能是,这一次明月楼出动了两位公子,另一位不可能是“月”,因为月公子阴司月身有残疾,不良于行,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
“要是——”小花吞了吞口水:“如果是这样,我们能胜算?”
莫九道:“要是我们去了一心亭,只怕就是十死无生了。”
莫九是当兵出身,大小战役百十来回,最明白一个道理,便是兵不厌诈,明天他们去赴约,明月楼的人一定会在一心亭有所埋伏,去了等于送入虎口。
“那我们能不能不去?”小花又问。
“不能。”这次是张铁嘴说的:“他们派人来送信,就是告诉我们,我们的一切动向他们都清楚,我们跑不了的。”
“又不能不去,去了必死无疑,那我们该怎么办?”小花快抓狂了。
“明月楼大概也不想再玩游戏了,这次抱定了一网打尽的心思,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过,那我们只好……就在这里等,我们不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决战地点若是在我们这里,至少不会有埋伏陷阱。”莫九道。
“这样,有几层胜算?”
“九死一生,如果有奇迹的话。”莫九知道小花不喜欢人家摸她的脑袋,但这次他还是伸出了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笑道:
“所以,花啊,你走吧,冲出去以后隐姓埋名,也许能活得久一点。”
这一次莫九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他不想拉着小花陪葬,她还那么年轻,如果有一丝机会,也想让她逃出去。
只是这样,他们生存的机会也就更渺茫了。
小花愣了一下,道:“大胡子你知道吗?其实……”
“……”
“其实,我早想说了,你的胡子该刮了,下巴上被火烧糊的那一陀好难看的。”
“……”
“还有,你这身衣服也该换了,破得太厉害了,我缝补得也好吃力。”
“你走吧。”莫九知道小花是个好姑娘,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能活下一个是一个,其他的,他只能用命去拼,看造化了。
小花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却已是笑颜如花,她本来就是一个爱笑的姑娘,但这一次,她的笑容很不一样。
“大胡子,我相信。”她道:“我相信江湖应该有热血,朝堂也该有明君,世间应该有公理,我也相信朋友不该离弃,友情不该背叛,恩情不该仇报,所以我更相信,我们都能活下去,如果这算是奇迹的话……那么我就相信奇迹。”
有些事情,你相信它就会发生,这话是莫九说的,小花认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放弃希望。
“我不走,听到没有?我不会走的。”小花斩钉截铁,死不回头。
、第十四章
小花不肯离开,但是有人离开了。
花渐离离开的时候,莫九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听见了悠悠转转的笛音,见到了很久不曾再见的战场,烽火硝烟,尸横遍野。
他还梦见一个人,那人一边在尸体中寻找,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老九,老九——
嗓音干哑,仿佛声带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水分。
最终他找到了,在尸体堆里扒出了他,用手探了他的呼吸之后,哈哈大笑,笑得挤出了一丝干涩的泪意。
是邱虎……莫九想起了,这便是那日的场景。
大军转移,只有邱虎打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主意,冒死回来寻他,若非如此,他早就死了。
残阳似血,荒漠无情,邱虎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那带着风沙的呼啸声,仿佛还在耳边。
——老九,坚持住,兄弟们没白牺牲,那些狗娘养的的蛮夷已经被引到了老虎沟,我们要赢了!
——老九……别睡了老九,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村的那个胖姑娘,对你笑的那个,要是下次回乡探亲,人还没嫁,你就把人娶了吧,兴许来年我就能当叔叔了……
——老九,放心,你命够贱,死不了的,来年咱一起打过燕赵山,打到王庭,到时候那帮蛮夷为了活命,一定玩命的送来金银珠宝和美女,唔……你放心,我不说给你家胖妞知道……
莫九想笑,可是还没等笑出,场景又变了,变成了那一日的水畔,夕阳已下,晚风萧瑟。
一样的是邱虎和他,不同的是这次没有战火烽烟,没有肝胆相照,兄弟情义。
邱虎拿剑指向他,脸上在笑,那笑容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份血性和浑然无畏,而是不甘,无奈,甚至隐含着一点怨恨。
——老九,你到底要怎样才明白?一定要我们所有人都死光了才会醒悟吗?我们错了,真的错了,而现在……把你的命还给我好吗?
好吗?
邱虎一剑刺来,莫九醒了,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笛音。
黎明未至,天地处于最为黑暗的时分,破庙内的火堆还有一点点火亮,莫九已经醒来,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殷老妇人睡在最里面,小花蜷缩在她身边,眼角似有泪痕,而张铁嘴则在梦呓,莫九似乎听见他在说——
“师妹……我对不起你。”
莫九四下看,花渐离已经不见了。
莫九睡觉十分警醒,不敢深睡,从他入梦到醒来,也不过半柱香时间而已,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天晚上,每个人都在做梦,包括花渐离。
花渐离入梦的时间比莫九还要短暂,只有一弹指而已。
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弹指之间,花渐离梦见了一个女人,他再一次杀了她,就像重复了无数次那样轻车熟路。
那个女人是他的师姐,也是他自小爱慕的女人,他曾无数次梦回这个场景,如同看戏一般,旁观着自己是如何一分一分一毫一毫将之杀死,欣赏她垂死的美丽,就像欣赏一份无以伦比的杰作一般。
不同的是,这次他感到些许惆怅,他想,师姐,如果当日被杀的人是我,你能像我怀念你一样怀念我,我也不枉此生了吧。
然后,他就醒了。
因为醒来太快,所以他清楚的听见了笛音,这不是普通的笛音,这曲子叫做“迷神引”,就和白天笺纸上的冷香一样,都是朱小指的所爱。
那冷香的名字叫做,冷魂香。
冷魂香是没有毒的,送信的那人不算欺骗,它和迷神引一样,都有一点能引发他人情绪的作用,不经意之间,能引出潜伏在人心最深处的情感。
花渐离想要知道自己最深处的情感是什么,所以没有点破,放任自如。
当然,他现在知道了,于是他不屑的一笑,起身整好衣衫,跨过还在陷在梦中的莫九,离开破庙,去找那个吹笛子的人。
清濯一轮月,人间遍生寒。
密林深处,那人横笛而立,一袭白衫,纤尘不染,那般孤寂高洁,仿若不是明月映照了他,而是他映照了明月。
就好像是一片雪。
输给明月一分无华,却更胜三分清寒。
“你果然来了。”花渐离走了出来,依旧是俊美无方,衣诀翩飞,只是踏着落叶尘埃的步履,似乎被夜色侵染了一丝寒意。
狄惊雪放下玉笛,抬眸看了花渐离一眼,只那一眼,仿佛就能将人冻住。
他冷冷的道:“我不想来,但是不能不来。”
“朱小指也来了?”
“这次楼主之意已决。”
风公子朱小指能杀人,却只杀多情的人,如果对方冷血,她就先将对方变得多情,然后杀之。
花渐离也多情,但她杀不了他,因为花渐离的多情胜似无情。
相爷知道这一点,楼主也知道,朱小指自己也知道,所以狄惊雪就一定会来,并且带着他的千寒之刃。
虽然早有这样的推论,花渐离私心里还是希望来的人是阴司月,四公子当中,他与司月是最好的。
“如果我告诉你……”花渐离吸了口气,难得的正色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背叛楼主和相爷,你,信不信?”
相传三个月前花公子花渐离布局毒杀明月楼主,事败而逃,有说他投靠了昭南王,有说他被朝堂上另一股政治力量收买,也有说,他天生反骨,必然要叛。
但他却没有机会说话,现在,他终于说了,可是狄惊雪会相信吗?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能说话的人已经死了,证据又直接指向我,但我是被冤枉的,有人陷害我,我逃走不是因为负罪,而是为了不想枉死,你信不信?”
信不信?
凭什么信?
楼主下令追查此事,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花渐离,甚至还找到了他与昭南互通有无的密件,现在单凭他两句话,谁会信?
谁会信?!
“我信。”狄惊雪居然道。
花渐离一怔,他没有想过狄惊雪会信。
“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我的确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背叛,可是又有谁能陷害你,敢陷害你呢?”
花渐离复杂的看了狄惊雪一眼,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是谁?”
“朱小指。”花渐离一边观察狄惊雪的神色,一边道:“是她将我引去的,楼里面有能力设局陷害我的,不可能在我之下,也不可能在我之上,那么她的嫌疑最大。”
在他之下的人有所异动,不会不被他察觉,而在他之上,便只有楼主和相爷,他们没有理由陷害他。
“证据?”
“没有。”
“那我要如何信你?”狄惊雪道。
花渐离和朱小指都是明月楼四公子,朱小指却更多了一种身份,她是相爷义女,自幼被送往峨眉习艺,武功方面更受到过明月楼主的点拨,如果说花渐离没有理由背叛,那么朱小指就更没有理由了。
“你可以带我回去,只要能见到楼主与相爷,至少我可以得到一个让他们相信我的机会……你有没想过,如果当真是朱小指所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恶意陷害,是私仇?还是……背叛?
狄惊雪默了默,似乎是在犹豫,最后他微叹一口气,道:“我实不愿杀你,好吧,我们回去请楼主和相爷定夺。”
花渐离闻言一笑,神色松弛了下来。
“你走前面,我跟着你。”狄惊雪道,他还不能尽信他。
“那这里的事……”
“我的任务是你,那些人是生是死无我无关,而且既然朱小指涉嫌其中,我自当尽快送你离开这里。”
这一次他和朱小指被派出来,他的目标是花渐离,朱小指的目标是那几个人,所以就算朱小指有异动,他也不会管,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花渐离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