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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好听,不同于洛枫沉稳安心的声音,却给人如沐春风。
喉咙被水温柔的浇灌着,多日的困顿和干渴终于得到了舒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勉强撑起身体想要行礼,却牵到了伤口。
“别……”他连忙阻止,“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必多礼了……”
说话间,便听到一阵带着几分稚气和娇嗔声音传了进来:“哥哥!”
“是我妹妹回来了,我出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
我远远的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身着一袭白裙,头簪白玉的发簪,轻盈而来。
“青心小心。”白衣男子温柔出声提醒道,宠溺的笑容漫了出来,不自觉的让我想起了大哥。
那唤青心的女孩儿跑到男子面前,俏皮的一笑,将手中盛着草药的篮子放在男子手中,吐了口气,说道:“好累。哥哥,那个姐姐醒了吗?”
男子用衣袖擦了擦女孩儿额头上的汗,柔声说道:“今天醒的时间好像长了,应该无碍了。”
“那我进去看看。”女孩儿也不顾男子的阻拦,径直跑进了屋中。
看到我时,那姑娘一愣,转而又笑靥如花,甚是可爱;扑到我床前,双手支在床边,探头过来,说道:“姐姐你醒了,我叫海青心,可是我和哥哥救了你。”
她笑得甚甜,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她哥哥也愣了一下,转而也听到他说:“今儿是怎么了?”
“因为我喜欢姐姐啊。姐姐你叫什么啊?”
那男子揉揉他妹妹的头,抬头看我,笑笑说道:“我这妹妹生性桀骜,平时对人傲慢的很,不想和姑娘竟这般投缘。在下海青悠,是这绝生谷的主人,敢问姑娘芳名?”
他嘴角上扬,抱拳而言,甚是风度潇洒。我不禁一愣,随即愣愣地答道:“小女子复姓宇文,小字拓儿。被人所害,身手重伤,掉落悬崖,之后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在这儿了。”
“拓儿……宇文……”海青心在嘴里念叨着,好像对这些甚是好奇,“奇怪,竟还有两个字的姓氏。”
我被她说的一愣,随即明白她年纪尚小,怕是自小在这谷中与世隔绝的长大,便冲她温柔的笑笑,道:“青心喜欢姐姐的名字吗?”
“嗯。”她干脆的点头,“很特别的名字,我以后就叫拓姐姐吧。你叫我青心,好不好?”
拓姐姐。
我自小是师门最小的师妹,又是家中幼女,洛枫和杨寒昭又都年长于我,好像从未有人叫我一声姐姐。
看着她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竟让我有些伤感。
洛枫常说我的双眼生的极好,纵使经历了这么多,仍是纯洁如初,清澈如水。
其实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早已不是纵奔舞剑在紫竹山的宇文拓儿了。旁人兴许看不出分别,包括对我万分在意的情郎,但我却时刻明白,我早已不复当初的单纯了。
对面前的女孩儿竟有几分嫉妒,她当真像极了紫竹山上的我,但真让我欣羡。
“拓姐姐……”听到青心我才缓过神来,看她的目光自然也柔和了许多。
“海谷主,海姑娘。不知我是怎么进入谷里的?”我问道,“在下当时身负战甲……”
海青悠想了一下说道:“应该就是这身重甲救了姑娘一命。据在下所知,我绝生谷和外界之间隔着一层石壁,这石壁的底部有一个洞口可以通过。姑娘应该是从悬崖掉下后因为身着重甲沉入了水底,后来又从这洞口通过,由于水流的关系,将重甲从姑娘身上冲走,这样姑娘便又浮了上来。”
我舒了一口气,当真是绝处逢生,命不该绝,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可有出谷之法。”话还没说完,我边又咳了一声。
海青悠眉头一皱安抚道:“我看姑娘伤势颇重,有被寒气侵体,还是先修养几日吧。”说着又对青心说道:“派人好好照顾拓儿姑娘,衣食供应一应俱全。”
“放心吧,哥。”青心笑着答应着。
青悠起身离开,我心中隐隐不安,在他不经意间的皱眉中蕴含了太多的内容,我并不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但多年间的历练还是让我能看出他的隐忧。
剩下的日子倒是一平如水,我安心的养伤,海青心倒是时常来和我做伴,和我说些话,我也给她讲讲外面的世界。她从小在这谷中长大,与世隔绝,好像也只有她和她哥哥两人,对所有的事情都甚是好奇,每次都很认真的听我说话。
可我看得出,她性格简单直接,不是好,就是恶,虽有几分乖张,但却从来不加掩饰,倒是性情中人。
海青悠则只是偶尔送来一些稀罕的药材,他待人如沐春风,但仍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这次伤的颇重,缠绵病榻数月才能自己行动自如。
一日入夜,我独自下床,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心中甚是伤心。
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显得突兀丑陋。那是在崖上被天狼镖所伤。这时却比额头上的伤疤还要恐怖。
我从不是一个在意容貌的人,洛枫也不是。我相信即使将来我整个脸都被毁了,被伤的千疮百孔,他只会心疼,只会对我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可现在的我却不能不在意,我毕竟是个女子,我也有我的担心。他一日不在意,可百日呢?千日呢?他有一天会不会嫌弃我,而找来别的女人呢?
到时我该如何是好?杀了他?我怕是下不去手吧。
想到这儿,不禁有些好笑。我困在这里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何时才能见到他啊?
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今天是初一,漫天的繁星像极了我初到函谷关军营的那一夜。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上面还沾着他的温度。
叹了口气,洛枫,何时才能再见到你?告诉你我还活着,你也要好好活着。
“怎的叹气了?”身后传来一阵温柔的询问。
是海青悠。
我起身行礼,却被他拦住:“是我打扰姑娘了,姑娘在多礼倒像是赶我走了。”
那温柔的笑容,即使再有戒心也无法对他太过拒绝。我笑笑温声说:“谷主也睡不着吗?”
他听我叫他“谷主”,很放肆的大声笑道:“什么‘谷主’,这谷中只有我和青心一人,算什么谷主,姑娘可莫要取笑了。”
他独自走到窗前,我站在他的身后。他身形修长,却十分削瘦,影子拉的长长的,显得这个人更加落寞。
这是洛枫不曾有的,他即使再难过,我也会在他身边。那这会是谁呢?
杨寒昭吗?难道他也是失去爱人了吗?
我想问,却又问不出口。这话,怕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说出口吧。
突然,我胸口之间开始有了隐隐的灼痛,更是让我不安。冰戒指摘了下去,我身上又没有冰露丹,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自得了灵狐儿的妖丹,至阴之力虽未完全消磨掉我身上火莲子的重伤,但也许久不曾有着烈火焚身之苦了。
这次我受创严重,内力不济,又没有至寒之物傍身,伤势倒是来势汹汹。
来不及多想,身上的灼热之感越演越烈,只感到眼前一片火红色,再看不清别的东西,身体一扬,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揽腰抱住,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便已经陷入了沉睡。
我醒来之时,天已大亮,青心在我床边,见我醒来,甚是欢喜,竟然喜极而泣。
我温声安慰,感到自己和以前有些不同,并没有原来每次醒来之时的痛苦,倒是舒缓了不少。
是因为海青悠吗?是他做了什么吗?我想着,这绝生谷当真不太一样。
我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洛枫在身边的日子,事事都要自己细细思索,当真让我不太习惯,不过他若在,怕是又该大惊小怪,然后在事情过去之后来说我笨吧。
想到洛枫,心里总是舒服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绝处逢生(二)
“拓姐姐在笑什么?”海青心问道。
我这次发现我自己已经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顿时双颊泛红,连连摇头说道:“没什么?”
“什么啊?拓姐姐明明就是想到了好玩的东西,不告诉青心,青心不依,青心不依嘛。”她摇着我的衣袖,闹得我无可奈何。
“青心,别闹。别吵了拓儿姑娘休息。”
我抬眼看是海青悠走了进来,打断了青心:“青心,哥哥有话和拓姐姐说,先出去好不好?”
“我不能听吗?”青心嘟着嘴问道。
青悠宠溺的笑笑,摇摇手指说道:“青心先去看书吧。今天的书背不出来,哥哥可不许你来找拓姐姐玩。”
青心低头咬着嘴唇,半晌才说道:“那等青心背完书,哥哥可得让我多和拓姐姐玩会儿。”
“好。”青悠柔声说,“快去吧。”
青心到底是小孩子,听了这话便离开了。
看着青心离开,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谷主又救了我一命。”
他倒没显出半分惊讶,说道:“你感觉到了。”
“拓儿被至阳之物所伤,谷主竟有至寒之物压住这伤,倒是出乎拓儿所料。”
师父说过,火莲子是天下至阳,冰戒指是天下至寒,已是天下独一无二,却还是不能根除我身上的伤,他所有之物,竟比冰戒指还尤胜几分。
他笑笑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被天下至阳之物所伤,殊不知在下也是见所未见。”
我不料他会如此言语,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看了他一眼,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倒是不以为然,向我赔礼起来:“是在下唐突,惹佳人心忧,当真该打,该打。”
转而又笑笑说道:“在下可助姑娘根除痼疾,不知姑娘可愿?”
不等我回答和拒绝,便有接着说道:“这绝生谷后有一寒潭,据我先人所说,里面有一千年不化的寒冰,是天下绝顶的至寒之物,或许可化解姑娘的内伤。但这内伤所伤姑娘太过长久,若猛然用猛药,怕姑娘的身体也吃不消。当以绝生谷的独门秘药和独门内功相互调和,方可渡过难关,保姑娘平安。”
我抬眼看着他,不可思议。知我的内伤不过几日,他已将一切算的如此妥当,我真不知该喜该忧。
“谷主有话便可直说,拓儿孑然一身,怕是受不起谷主如此大恩。”
他脸色一变,仍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却不若之前那般洒脱,说道:“姑娘但真冰雪聪明,在下正是有件事要托付姑娘,还望姑娘答允。”说着,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我慌了,连忙起身扶起他,谁知他暗中运起内力,身上如坠千斤,我竟一时扶不起他,只能说道:“谷主这是作何?莫不说谷主对拓儿有救命之恩,就算是个陌路之人,拓儿也当尽力而为。”
他站起身,坐在我身边,长叹一声,颜色悲壮,早不似从前的模样。虽仍是那张脸,但面容悲戚,到让我着实不忍。
“姑娘可愿听个故事?”他收敛心神问道。
我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其实在在下幼时,这绝生谷并非现在这般冷戚。我先祖百年前在这山谷之中创立绝生谷,意为‘绝处逢生’。所以百年来,绝生谷都以收留走投无路之人。其名虽不扬,但也是算是庇佑一方。”
“后来传到我父亲一代,有许多能人义士也来这里寻求一线生机。家父体弱,我当时年幼,谷中之事便仪仗母亲。”
“我未出生时,父母便为我指腹为婚,订了一门亲事。她本是安乐山庄贺家的大小姐,闺名珺瑶。却不想家中横变,母亲被父亲的妾室陷害,含冤而死,襁褓中的她由家奴护送出逃,才算抱住一命,至此来到了绝生谷,与我一同长大。”
“我比她年长两岁,从小和她青梅竹马,既是兄妹,亦有情愫。”
“我九岁那年,母亲生下青心便撒手人寰,父亲甚是悲痛,身子更是不好。谷中来了一对父子。父亲是名铸剑师,来时已身受重伤,将孩子托付给家父,不久便不治过世了。那时我年纪尚小,很是顽劣,家父甚是头痛,看那孩子模样端正,沉默寡言的,便让他和我一同读书,好让我收敛收敛性子。”
“我俩性情相投,不久便成了好友。他与我同年,不知他没有名字,只知道他姓童,又是铸剑师,所以便叫他剑童。”
“那时我,剑童还有珺瑶三人,一同读书。珺瑶喜抚琴,我便和剑童一同练武。有时珺瑶便跳舞给我们看。当真无忧无虑。”
“我十七岁之时,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知他撑不了多少时日,便打算冲喜。我和珺瑶本就有婚姻之盟,多年来一同长大,两小无猜。我便当众向她提亲,珺瑶也欣然答允。剑童是我俩最好的朋友,听了此事后却躲在他平时铸剑的剑庐之中,再不出来。”
“我们初时不以为意,以为他又在琢磨什么难铸成的宝剑。我俩浓情蜜意,绝生谷也为这难得喜事忙碌起来。也便无人在意剑庐中的剑童。”
“就在我和珺瑶成亲前一日,剑童终于从剑庐中走了出来,手捧两把宝剑,交给我,说是我和珺瑶的新婚之礼。雄剑名叫‘青鸾’,雌剑叫‘丹凤’,祝我们夫妻和顺,白头偕老。此时他形容枯槁,好似行将就木,我甚是惊讶。他双目充血,像是嗜血的野兽一般。出言询问,他也摇头作罢。”
“突然,他哑着声音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