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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小姐!”
云非和蝶舞两个人一同大喊,脸上像染了彩霞般晕红晕红的,怕是害羞了。坐在其他桌子的侍卫闻言,也齐声大笑,这云非和蝶舞两情相悦,在太尉府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本来她早想为他们办喜事的了,却接到这么个圣旨,云非是非跟她不可,所以也只好也带上蝶舞,还顺便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看来效用很显而易见的,她那天还看见他们两个在驿馆的一个花园里头含情脉脉的谈话呢。
两个人都腼腆的撇开眼,就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视。让谢晴初笑得更开怀,十足的无良主人,一肚子逗人的坏水,以逗弄下属为乐。大伙儿在说说笑笑间,也很快就忘记了赶路的辛劳。
不过戏文里也有唱,平静里总是带点不平静,有美人的地方就总有一两个不识时务的恶霸在扰乱气氛,可却没擦亮眼睛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美人。
“哟,这么个标致的丫头……”话还没说完,“哎呀”一声,骨头移位的声音,这个蟑眉鼠目的男人的手还没有碰到无岚的分毫,就已经被无情的截住,若手骨未断,证明了无岚还手下留情了。谢晴初身边的四个丫头,就数无岚最冷情,年纪比晴初小,却比她还要淡然冷漠,这些没长眼的想调戏她,等下辈子吧!
不过那人也发作不了,因为云非的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那群窝囊的手下根本不敢靠前,只是恶声恶气的喊着,“你们没长眼?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胆敢如此无礼,就、就不怕我们去告状?”
云非闻言,手上那剑又微微靠近一些,依稀抹出了血痕,摆明了立场。那个男人有点慌了,没想到遇上了不怕他的主,平常看到这些公子哥儿丫鬟小姐什么的,都是怕死怕惹事的,怎么今儿个就反了,于是怕死的他低声哀求道,“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冒犯了这个姑娘,请大侠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啊!”
谢晴初闻言,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想插手管。她的属下有足够的智慧和充分的自由去处理这些事情。环顾一下周围,众多或在座或路过的人都同他一般在看热闹,没有人敢上前抱打不平,由此看出,这个恶霸的名声不太好,端且看他有什么本事。
“无岚,你怎么说?”云非没有理会他们那帮喽啰,只是偏过头看着一脸怒容的无岚,询问她的意思。
无岚看看自己的主子怕是懒得理,任着自己的意思处置,而现在他们又身处南陵,总归不要惹太多的麻烦才是,所以不得已,硬着嗓子道,“他给我道个歉就算了吧!”
谢晴初挑眉,示意她不用顾着自己,无岚摆摆手表示明白。
于是那人就不甘不愿的低头认了错,然后忿忿的率众离去。等人走远了,茶寮内外掌声不断,似乎这么个做法很是解气,不过,好心的店主凑过来,小声的提醒着,“几位客官怕不是本地人吧?那位可是县太爷的独子,为人霸道,你们还是早早上路的好。”店家以为他们是一般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所以好言相劝。
不过,也轮不到谢晴初他们一走了之,因为,那个人很快就带了一帮衙差来到了茶寮,看来是要兴师问罪的了。贼喊抓贼,明明自己轻薄良家女子在先,放他一马,竟还敢反咬一口,真是无法无天,不过是仗着有个做官的爹而已。谢晴初不禁想,君平岳,这难道就是你的铁血政策下的父母官么?
谢晴初依旧是安然地坐在刚才的位子,文思未动,而她周围的人都严阵以待,就怕刀剑无眼伤到了矜贵的主子。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僵持了许久,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甫进门就大喊着,“是谁目无王法,敢与官府作对?”看身形就是脑满肠肥的贪官,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云非等人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扬眉低问,“你就是这里的父母官?纵容手下的人欺行霸市,调戏良民,还敢恶人先告状?”
这时谢晴初拍拍粘了点心碎末的手,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轻柔的踱至他们中间,上下打量了这个县官,然后笑兮兮的从袖中掏出一份公函递给他,然后静观其变。那县太爷接过一看,脸上青白交错,手颤巍巍的抖个不停,腿根子一下软了,徒然倒地,仿佛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连声高呼,“小的不知是谢使节大驾,多有冒犯,请多包涵。”他伏地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气焰?
“诶,怎么敢受大人如此大的礼?况且,冒犯我婢女的,也不是大人你啊!”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懂得擦眼观色的县太爷马上起来,逮着他的儿子硬是压下身来,向谢晴初他们道歉,可还有人不识相,不满的叫道,“爹,我……是他们……”
“混账东西!还不快求饶?”县太爷怒骂。
然后那人不情不愿的道歉,之后那县官还帮他们付了茶钱,才幸悠悠的离开了。茶寮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妥。
“小姐,就这么算了?”蝶舞嘟着嘴问,不过她也明白,在南陵也不好太招摇,所以才低声的抱怨着,若是在凤羽,那种鱼肉乡民的狗官早就要蹲大狱了。
“无岚,你怪小姐没有帮你出头么?”谢晴初转身看向无岚问道。
“没有。”无岚还是淡淡的嗓音。
“放心,那人逍遥不了多久的,自有人收拾他。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周围像是精心布置过了的么?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像粗野的山村,当然,那个登徒子是个例外。”谢晴初笑道。
云非等人惊愕,“小姐是说有人跟踪我们?”
谢晴初颔首道,“或者说是保护,你看,刚刚坐在那边的那桌人已经不见的,是尾随县官其后走的,不是去收拾他,就是回去复命。”
原来小姐不是懒得管,而是知道会有人收拾,不然依小姐的性子,自己人受了欺负是万不能轻易放过的,恐怕那人早就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了。
“小姐知道是谁?”他们齐声问,均猜不透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他们。
“或许是某个高傲的男人,别急,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她还跟他们打着哑谜。
已成定局
谢晴初暗下猜测,看样子那些人肯定是君平岳派来的,因为此次使节来贺,是由他主持操办一切事宜,也许他是怕自己在离开南陵之前又生什么事端才紧迫盯人,这实在是无可厚非,不过说实在话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这么想没错。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恰恰坏了君平岳的事,造成了而后无可挽回的局面。
“去查探的暗卫还没有回来?”自茶寮中出来以后,谢晴初她们便改为步行,前路凶险未知,所以自然不用急着行进。
本来谢晴初没有那么娇气,连去哪里都要打发人为自己开路,实在是小七太过于紧张,才让人跟前跟后,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碰碰都不行。
不过,此刻她奇怪着素来做事干净利落的暗卫这次的动作怎么这么慢?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仅是暗卫,连她手下的人也很久没有来报了,以至于现在凤羽朝内是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不过照前些日子步青的说法看来,一切都很顺利,自己只要平安回朝就是了,她应该相信小七的安排才对。
“回禀大人,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前去探路不过是例行之事,请再等等看。”一个木讷的男人,站在谢晴初身旁恭敬的回答,他是凤羽帝安插在谢晴初身边的暗卫之一言谨,此次路上,一路保护随行,另外还有几个人前去为她探路,以防不测。言谨,名如其人,话少,人却很老实,虽然没有步青的资格老,但是曾多次冒死救过凤羽帝,也算是一大心腹,所以才被派来保护凤羽帝十分重视的谢晴初。
谢晴初从出使伊始就知道了暗卫的存在,也因着知道这是小七的心意,不好拒绝,况且那人也不容她拒绝,所以乐得把事情都交给他们办。想起当年,言谨也曾救过自己一命,跟步青一样是个老好人,所以对他很是放心,出使一路上都是由他来打点。
出了这个山坳,就可以到达浚河,渡江过后便是云城,这一切都是熟悉的,不妨走得慢些,所以一行人就走走停停,慢慢的朝目标前进。
这时,从不远处颤颤颠颠的走来一个人,整个人脸色苍白,看起来是惊魂不定,十分狼狈,在走到谢晴初他们跟前时,突然体力不支的瘫软在地。
侍卫在谢晴初的示意下,把那人扶到一旁的大树下歇息,还给他水喝,等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可还是惊恐万分的看着来时的路,像见了妖魔鬼怪似的。
见他也无大碍,所以大家就放下心来,准备重新启程,不过,那人见他们是走自己来时的方向,便急急的叫唤着,“请问几位是要渡河去云城?”
“对。”言谨率先谨慎的回答着,还很严肃戒备的看着他,怕他存什么坏心。
“那别走大路,那里好像有劫匪,我刚才也想出山去渡河,可到了林子里,看到好多……呃……”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好、好多尸体啊,你们还是别去的好,或者改走小路,那样会安全点。”
言谨等人闻言,脸微微一怔,锋利的剑已搁在那人脖子上,气急败坏的吼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你能幸免于难?前面是官道,哪里有什么劫匪?快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阴谋?”
言谨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与平日里大相径庭,连谢晴初也觉得有些过火了,连忙道,“言谨,别吓着人家,看他也是好意来着。”
待言谨稍微松了松剑锋,那人冷汗淋漓的大声骂道,“不信就算了,作什么这么野蛮,好心被雷劈!”边说边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走了。
“言谨,你是怎么了?”谢晴初好言相问。她隐隐觉得今天言谨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妥。
“没的事,我看他像是故意诱导我们似的,有可能是奸细。况且我见他手上有剑茧,似是常年习武的人,即使真有劫匪,又怎么会这么惊慌失措的跑来,还如此好心的告诫我们,大人,恐防这其中有诈。”
谢晴初闻言,抿唇笑了笑,调皮的耸耸肩,才与他说道,“你啊,老是这么穷紧张,从以前认识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这么些年也没改变。”听到以前的两个字,言谨的身子一僵,谢晴初以为他是想到了从前的尴尬事,也没有太在意,还像兄弟一样的的拍拍他僵硬的肩膀,口气轻松的说,“照你的观察的话,那么这人真就该怀疑,不过不是有人去探了么?我们就索性待在这等消息吧,反正迟些早些也无碍,不用太赶。”
言谨点点头,忍不住往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似乎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谢晴初无奈的放任他一个人钻牛角尖,走回蝶舞他们身边。
“小姐,你看那人说的是真是假?”蝶舞发挥其好奇的性子,十分有兴趣的问着。
“不知道,可能真可能假。不过都说明了情况很不好。”谢晴初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脸色微微沉重。
“为什么?”这下连无岚和云非都想知道原因了。
“若是真的话,那么此时去查探的暗卫还没有回来,说明已遭埋伏,那么,那些就并非劫匪,而是杀手;是假的,那显然就是想误导我们,也就是说,我们一路都有人跟随,这幕后人还不怕我们知道他是谁。现在唯有一个字,等。”
大伙儿都惶然大悟,不过神色都谨慎了不少,毕竟安全为上,保护好小姐是重中之重。
而此时,在一鸣楼内,君平岳正脸色暗沉的望向桌上放着的紫檀盒,开着的盒盖,看得出来里面恰是之前她送给谢晴初的夜明珠。君平岳眼神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明显的感觉周遭的冷然气氛,显示出他心情很不好。
南宫一鸣刚拿到这个东西就立马唤人把他叫来了,看来直到最后,那个女人还是不服软,分明想跟他作对。在他思考的当下,南宫一鸣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一见到他就大呼,“你之前猜测的都没错……”
君平岳示意他噤声,然后慎重的把门窗关好了以后,才听他娓娓道来。不过他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已不是他们当初想的那么简单了。
“你是说,那件事都已经传开了?”
“嗯嗯,我看啊,这次动作那么大,凤羽就要变天了……”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君平岳的急怒打断了。
“该死的!”君平岳顾不得风度,急匆匆的抓过桌上的夜明珠,起身出门,只临末交代南宫一鸣,“吩咐他们继续查,一点也不能漏!”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他匆忙回到别业,就看见本来应该尾随在谢晴初身后的侍卫刘明在等着。当下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沉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