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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枝紧跟着她,听她问这句话,心脏忽地就咯噔跳了一下。
不等她回答,黎洇已喑哑了声音沉沉道:“是五年前失踪的……碧叶,你的姐姐。”
碧枝双眼猛然间瞪大,眼珠子滚落了下来,“碧……碧叶?”脚步倏然一顿,碧枝看着黎洇越来越远的背影,呆立了片刻后,身子慢慢瘫软在地上,捂着脸压抑地哭了出来。
五年前她就猜到碧叶已经去了,可是如今切切实实地听到她死了的事实,心里竟如别人拿刀子生生隔开一样疼。原来公主早就知道了碧叶不在了,还亲眼看到碧叶被人残害。公主这些年一直将此事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心里绝对比她还要痛上百倍。
是了,公主就是从五年前开始变得性子乖戾,骄傲得不可一世。或许,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她和月容几个不再受到迫害。碧枝抬起手狠狠擦了擦脸,红着一双眼追上黎洇,眸光冰冷。
当年,是黎洇命小厨房里的嬷嬷教她做了父皇最喜欢的糕点,欢喜地叫碧叶送到父皇的宫殿。
“公主,据吴公公说,皇上今夜翻了柔妃娘娘的牌子,奴婢没能把糕点送过去。”那时的碧叶才十四岁,看到十岁的黎洇委屈的小脸,心里也满是懊恼,小声地建议道:“不如明儿个奴婢把糕点热一热直接送去御书房?”
“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父皇今日吃到我亲手做的糕点!”黎洇倔强道,她忙活了一下午,虽然那糕点做得不甚好看,但是她很想看到父皇吃完糕点后开怀大笑,说一声,“朕的洇儿最懂事了,果真是朕的宝贝女儿。”
“碧叶,父皇平日最疼我了,你端着糕点直接去找我父皇,就说是我亲手他的!”黎洇笑眯眯道,见碧叶一脸为难,拍拍小胸脯保证到:“你放心地去,我就在后面偷偷跟着,若是父皇不高兴了,我立刻出现解救你!”
碧叶哭笑不得,最后被她磨得不行,只得答应下来。想必这会儿,皇上和柔妃娘娘还未就寝,她冒着被柔妃嫌弃憎恶的危险去一次又如何,上回冲撞了周贵妃,若不是公主护着她,估计早被周贵妃命人打死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碧叶难得打趣了一句。黎洇抱着她蹦蹦跳跳地叫唤了几声。
那一次,许是敬仁帝和柔妃要说一些私话,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早被遣退,只留了两个守大门的太监,碧叶搬出黎洇的身份,加上严词厉声,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便放了她入殿。而这时的黎洇却在拢云殿外的不远处等着,一心只想着父皇吃了糕点后欣喜的模样。
而她却不知,自己等待的这个时候,无意间听到殿内两人谈话的碧叶正被敬仁帝下令活活打死。待察觉不对劲儿正准备寻过去的时候,黎洇忽然看到几个人影,是两个太监正拖着碧叶往后面的小林子里走去。
黎洇在那一刻傻了,喉咙如同被堵了块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冲上去一探究竟,让父皇狠狠处罚那两个拖着碧叶的太监,可是听到太监的抱怨声后,黎洇连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滚落。碧叶死了?死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样迈着沉甸甸的步伐跟了过去,看到两个小太监将碧叶扔到了林子里,两人低咒几声,离开了林子去找挖坑的铲子。
黎洇满脸泪水地跑了过去,抱着碧叶的尸体低泣了起来,她不能哭得太大声,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摸着碧叶渐渐冰凉的手,黎洇死死咬住下唇,跑到了拢云殿,她要问问父皇,为何把给他送糕点的碧叶处死!可是,她却在欲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冰凉一片。
“皇上,为何要杀掉无辜的人?大不了打发她出宫便是。”柔妃泣声道。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必须得死!”敬仁帝的声音异常沉冷,微微轻颤,“她是皇上送给洇儿的宫女,朕不能让皇后知道此事,绝对不能!难道要让皇后知道朕一直在欺骗她,还想扶持胤儿当日后的储君?!”
柔妃闭口不言,仍在低泣。
黎洇死死捂住嘴,窒息感扑面而来。她悄悄退了出去,回头看去时,那一碟子糕点在殿门口散落一地,还有摔碎的瓷碟片掺杂其中。再后来,她躲在林子外面,看着那两个守夜的小太监是如何一寸寸地挖着土,把碧叶扔了进去,胡乱埋上,表情麻木地离开。
亦是从那一刻起,她自己也变得越来越麻木。
黎洇沉浸在回忆里,双眼里渐渐布满血丝。
41、暗流涌动
随着祭天大典的临近,百姓们话唠子越来越多,京都里除却如往年一样的热闹和期待,更多了一股潜藏的躁动。黎洇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洇儿,祭天大典当日,你就呆在行宫,这次不准再乱跑了,懂么?”木子影揉捏几下她的小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坚决。
“不就是上回祥云寺讲道的时候我没有信守承诺么,你就记着不忘了,还真是小气啊。”黎洇轻哼了声,随即语气一转,肃然盯着他,嘱咐道:“这一次的祭天大典不同以往,你自己要小心。”
木子影轻笑一声,“放心,有个人比你还担心我的安全,我跟你保证,在祭天大典结束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我。”
“你说的这个人……可是父皇?”黎洇眸色稍稍暗沉下来,“父皇当真让你在祭天大典上这么做?”
“我与太子黎訾见过数面,此人气度不凡、隐有王者之气,我相信你的大哥日后会是一个好君主,最起码不逊于你父皇。”木子影淡淡勾了勾唇,掺杂了一丝说不出的清冷。
黎洇略微皱眉,心中忆起苦涩往事。父皇这般做无异于是当着天下宣告:他的皇位日后定会传给太子,其他人休想觊觎。只是,父皇这一次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在策划什么其他的阴谋?
“我越来越看不懂父皇了……”黎洇无力一笑,笑容带了几分悲凉。以前的她最崇拜的便是敬仁帝,可惜在五年前听到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她是真的寒了心,从那时起,她凭着自己的本事一点点为以后的事情谋划,并保护她关心的人不受伤害。
“看不懂便不要看了,以后你就看着我,轻松又自在。”木子影抚过她的脸颊,眸子染上温柔。
闻言,黎洇立马白他一眼,“你?我更看不懂!”
木子影哈哈笑了两声,“无事,日后相处多了,你会越来越懂我。”
黎洇无话可说,只是一双大眼里漾满笑意。
东宫。
坐在紫金软椅上的男子着一身玄色袍子,长相清俊却带着一种历久而成的稳重和霸气,细细一看,便发现此人竟与黎洇有三分相似。
扫了地上的木箱子一眼,男子无奈而心疼道:“洇儿,你为大哥做的已经够多了,日后不要再掺和这些事,你还这么小……”
“大哥,收敛财宝,小妹以此为乐,只不过这去处是大哥这儿罢了,日后大哥若有机会,再赏回来便是。”黎洇不以为意,笑道。
黎訾叹了声气,这些年来他周旋于权力阴谋之间,暗地里免不得要拿钱财暗收拢人心。就算他顶着太子头衔,朝堂之上,真正与他同心又有几人?他一直以为父皇跟他是一条心,可是两年前洇儿却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叫他痛心失望。姑且不论洇儿说的属实与否,光看这些年,三弟黎腾确实被父皇和柔妃护得严实。想得越多,心里的那份不甘就变得尤其浓烈。他以前只知道二弟黎胤有些别的心思,却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性子温和的三弟。或许,三弟一直没那个心思,有的只是父皇和柔妃?
可惜,想要撼动他的太子之位,哪有这么容易?黎訾冷然一笑,目光锐利。
“洇儿,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是大哥的好妹妹,也是母后的好女儿。”黎訾看着她,冷硬的表情软化起来。他心疼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小小年纪便深知宫中的阴暗,众人只道她蛮横不懂事,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洇儿比任何一个人都懂事,懂事得叫人心疼。
突然间想起一件事,黎訾认真打量黎洇几眼,心道: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洇儿,父皇和母后宠你如珠如宝,你若开口指定驸马人选,应是小事一桩。”
黎洇一愣,不料他话音一转,竟说起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大哥本不想干涉你的婚姻之事,只是洇儿若嫁不得一个好驸马,大哥又如何放心得下。”黎訾叹息,放低了声音继续道:“依大哥之见,罗绍明是个可以依附终生之人,你若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妨考虑一下此人。”
黎洇脸一红,头微垂,“大哥好意,小妹心领,只是小妹早已有意中人,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无人能比得过他。”
黎訾大为诧异,他这个妹妹极少结实京都里的王孙贵族,又是何时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洇儿的意中人是何人,可否告知大哥?”黎訾微微皱眉道。洇儿再聪明,到底是及不过那些心机深沉之人,见她犹豫不说,心里那种怀疑更加浓重了。
“……这些年来我与大哥早已是无话不谈,小妹不告诉大哥,只是怕大哥日后见了他心生尴尬,也怕有心人捕风捉影。”黎洇顿了顿,解释道。
“他若真心喜欢你,这些事便该早早考虑到,且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就算认识此人也会当做不知。如此,你还是不愿告诉大哥么?”黎訾紧逼问道。
黎洇想了想,她和木子影一事其实也算不得秘密,她的两个忠心小丫鬟清楚,父皇和母后也知道,最亲的大哥自然也该告知。于是,黎洇终于还是道出了那个名字。
黎訾得知事实后愣了一愣。国师木子影?他把任何可能的人选都过了一遍,甚至是没有明确支持他的韩沐诩,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妹居然跟这个人扯在了一起。
待人离开后,黎訾目光微沉,唤来了自己最忠诚的暗卫,“王清,再去查查木子影此人。”
地上跪着的暗卫有些讶异,三年前主子便让他查过此人,只是当时候查到一半便无从下手了,这个人就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样,当初主子闻言就此作罢,并未让他继续查探,未料这一次主子竟重提旧事。
“记住小心行事,他的身份毕竟德高望重。”黎訾双手负背,冷声道。
“属下定不负所望!”暗卫一拜身,退了出去。
以前的木子影跟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没必要非得能清楚此人的背景来历,黎訾原以为这是个骗吃骗喝徒有虚表的江湖术士,只是他暗中得知的情报、每一个事实都说明,此人乃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若说这人会无缘无故喜欢上洇儿那个傻丫头,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若是有别的目的,黎訾敛眉,目光犀利,最好不要让他发现这个人是在欺骗洇儿的感情,以图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离祭天大典半个月之时恰逢薛皇后的生辰。薛皇后不想过于铺张浪费,只命人摆了几桌宴席,宴请了命妇极其子女们来宫中吃一顿便饭,后宫五品以上妃嫔皆有出席。敬仁帝同席相伴。黎洇在这次宴会上又见到了黎雨熙,只是这时的女子沉敛了许多,叫她错以为是换了个人。
中途如厕之际,黎雨熙拦住了去路,暗淡的眼睛看向她时多了一丝乞求还有深藏起来的不甘。
“公主,算我求你好么,把表哥还给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攀比了,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跟你比,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个小郡主,我比不过你,我认输还不成么?”说着说着已是掩面低泣起来。
碧枝和月容两个在黎洇几步之外候着,虽然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看到黎雨熙这副模样,心里早无半点怜惜,碧枝更是冷然而视。
黎洇心中郁闷,不由嗤笑一声,“堂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何时跟你比了,又哪里来的输赢?我乃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小公主,需得着跟旁人相比么?至于你说的表哥,我就更不懂了,我跟韩状元只见过寥寥几面,他几时成了我的了,不是我的,我又如何还给你?”
黎雨熙停止洒泪,幽怨地盯着他,“若不是因为公主,表哥近日何以对我冷淡如斯?我俩的婚事本是早就说好的,可是长辈们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竟对此事闭口不提!跟此事有关的人不是你,还有谁?表哥分明是对你有意,是以抛弃了我们多年的感情!公主,这一次你就放过我罢,不要夺走表哥,我求你还不行么?”
黎雨熙的语气难得多了种恳求的意味。只是黎洇除了莫名其妙便没其他感受了。
“黎雨熙,你是不是求错了人?我跟韩沐诩八字都没有一撇,就算他对我有意,那也是他的事!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可笑么?就算我们真有什么,那也是郎情妾意,又关你何事?”黎洇冷笑道,瞥她几眼,像只孔雀一样,傲慢地走远。她就娇蛮任性,她就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