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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木子影轻吐一句,眼中寒光绽放。
嗖嗖几声,几团黑影忽从四周飞入宫墙。
十余名蒙面黑衣人包围住两人,为首之人目光凶狠地盯着木子影,二话不说便提着大刀砍了过来。
木子影嗤笑一声,一动未动。
黑衣人还未近身,便发现了不对劲儿,回头一看竟有六名暗卫蹿了出来。
“撤!”为首黑衣人道,心中暗叹不妙。
六位暗卫皆是身手不凡之人,哪容他们逃离,两路人立马缠斗在了一起。
木子影和赵离冷眼旁观。
“公子,不如我去帮忙罢。这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不好对付。”
“自然不好对付,这人可是宫中侍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木子影冷冷清清的话传至那人耳中,那黑衣人双眼猛瞪,惶恐和震惊流露无遗,一脚踹开与之缠斗之人,直直朝木子影飞奔而来。
赵离拔出随身佩刀挡在木子影身前,与那黑衣人激斗起来。
那黑衣人豁出去般,招招致命,且一直往木子影的方向靠拢。眼看着同伙大半被捕,黑衣人眼中布满绝望,忽而眼中闪过一道光,下一刻,手中虚支一招,赵离砍向他握刀臂膀,岂料此人竟松手放开了刀,刀身坠地前,他右腿悬空一踹,大刀飞向不远处一动未动的木子影。自己虽被砍伤了右臂,但他的任务总算顺利完成,正欲咬舌自尽,却惊见木子影半分无事地提着那柄大刀悠哉踱步而来。
“你……你会武!”那人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一般人根本是躲不开方才那一击的。
“赵离,松开他。”木子影淡声道。等到赵离移开,木子影手起刀落。
但闻两声惨叫响起,那人的手腕处流出汩汩鲜血,手筋俨然已被挑断。那沾血大刀被哐当一声扔掷回他身边。暗卫速速用粗麻布塞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国师有恙否?”暗卫问道,态度恭敬。
“无恙,将这些人带回去向皇上复命。”
“喏。”片刻后,簌簌几声,人影消失不见。
黎洇不知自己方走不久,绝尘宫便经历了一场血风腥雨,只兀自沉默地往行宫而去,虽在趋步而行,那两颗眼珠子却是一动未动,直视着远方重重暗影,在夜中散发出一种幽幽的光。
身后三人眼神交流一番:这国师大人难不成会摄魂术,好端端的人儿咋变成这样了?
“月容,你可知道国师长得什么样子?”黎洇脑袋一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回公主,国师当年解了京都大旱之灾,皇上自此视为天人,既是天人,像奴婢这等下人岂能轻易见着面。”月容恭敬地回道。
黎洇慢悠悠踱着的步伐猛一顿,终于酒意全醒,也捡回了自己的魂儿,回头看她,细柳眉挑了挑,颇为意外地问道:“你是说,宫中之人见过国师真面貌的并不多?”这可真是奇了,国师在皇宫里一住五年,居然甚少人识得他。
“公主,确实如此,这几年大昭国风调雨顺,是以国师大人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年前公主落水生病,意识不清时,还是皇上把国师大人请来为公主设坛作法,尽管这般,奴婢们等也是没见着国师,设坛之地只允许皇室之人在跟前观摩。”月容回道。想到当时那情形,月容的眼睛格外明亮。虽没见到国师容貌,但是国师却去了公主行宫,她们这些在公主行宫做事的下人,光是想想都觉得面上有光。
“原是如此。”黎洇嗫嚅了句。脑中乍然闪过一个念头,双眸不由一睁,眉眼一齐弯了弯,心情顿时大好,步伐也立马变得轻快起来。
宫门口的几个守门小太监已经开始打瞌睡,远远见到公主来了,连忙站直了腰身。
“我不在的这空档,可有谁来过?”许是心里高兴,黎洇发出的声儿比以往都要糯上几分。
为首的小太监忙回道:“回公主,熙郡主倒是来过一次,只道是要瞧瞧公主您醉得是否厉害,奴才借口公主已经就寝,把熙郡主拦到门外了。”
黎洇目光一寒,嗤笑了声,“堂姐还真是关心我,我醉不醉的用她劳什么心。”
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听了这极尖锐的话语,低着的头又埋下一分。熙郡主是京都里出了名的才女,端庄贤淑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公主该不是嫉妒这熙郡主,是以对郡主没了好颜色罢?只是,公主以前虽样样不及熙郡主,但对熙郡主还是颇为喜欢的,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改了观,他们这些个下人倒没怎的注意。
“留下守夜的,其余的人都去歇着罢,你们也忙活一日了。”黎洇朝几人摆摆手道。
“奴才等不敢言苦。”几人惶恐道,心里却在纳罕:公主今儿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还关心起他们这些下人来了。
“公主,远处有灯光!”月容忽道,身子往前一步,堪堪挡住了黎洇。
黎洇远眺,果真是朝这边而来,吩咐几人守在门口,自己连同月容匆忙摸黑进了内殿。
脚步声渐近,说话的竟是薛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妙玉。
黎洇隐约听到几句。
“……皇后娘娘听碧枝说公主醉了,特派我过来瞧瞧,几位公公可否放我进去探望一下公主?”妙玉看了一眼随同而来的碧枝,笑了笑道。
碧枝面色微沉。
“妙玉姐姐可为难我们了,公主早已歇息下,妙玉姐姐进去岂不扰了公主的好梦?”小太监安荣干笑着回了句。
“皇后娘娘正是因为担忧公主身子不适,这才叫我过来看看,稍后我还要回禀娘娘一声。你们究竟是怎么服侍主子的?若公主醉酒醉得厉害,该熬点儿醒酒汤扶公主用下再歇息才是。公主的身子无恙还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担待得起么?”
这话才落,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面容倦态的女子身子懒懒倚着门缘,打了个哈欠,投射过去的目光带了几分犀利,轻笑了两声,“原来是伺候母后的妙玉啊,我道是父皇的哪个妃子呢,竟如此猖狂,还大吼大叫起来了,本公主原是好好的,经了你这么一吵闹,浑身都开始不舒畅起来!”
7、吾非善茬
妙玉听了这一番明褒暗讽,清秀的小脸一下白了几分,暗地里咬了咬牙,嘴角勉强往上牵了牵,“公主想必是误会什么了,奴婢只是遵从皇后娘娘的吩咐,特意来看看公主,娘娘怕公主宿醉头晕,正思虑着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呢。”
“哦?这样啊,叫母后别担心,我酒量算不得太差,不至于因为多饮了几杯酒就醉得病了。”
妙玉低着头应了下来,转身就欲离去。
“慢着!”一声厉喝让妙玉的脚步硬生生收住。
“妙玉,我母后都甚少教训我,所以你也甭端着架子教训我的人,哪怕他们是奴才,你与他们相比也差不了多少!”黎洇哼笑一声道,“还有,既然母后对你信任有加,就别不知廉耻地做一些对不起母后的事。皇后身份可是这后宫最大的,你要想清楚了,万万不要做出一些自毁前程的事来。”
妙玉身子猛地一颤,瞳孔骤然一紧,垂头不语,嘴唇却忍不住轻抖起来。
“我说的何事,你自个儿心、知、肚、明。后宫这池子这么大,小心什么时候没了影都不知道!”黎洇冷眼看她,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别人触了她的逆鳞,她不介意自己的一双手沾上点儿肮脏的鲜血。
“奴婢谨记公主的教诲。”妙玉抑制住叫嚣的恐惧,努力挤出了一句,下一刻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几个下人从怔愣中回神,面带惧意地盯着门口倚着的女子,明明俏生生地笑着,亮堂的眸子里却暗含杀机。
“行了,别干站着了,去歇息罢。”黎洇目光扫过几人,声调懒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回了内殿。
砰当一声,几人对着阖实的大门舒缓不稳的心跳。心道:刚才的公主真似鬼上身了,要不要跟皇后禀报一下。
“公主方才真个威武,连奴婢都被震慑住了。”月容笑道,捧着盏釉灯给公主引路,将人扶到床榻上睡下后,又动作熟络地从一个小宝盒里取出了那发着翡翠绿光的明月珠,小心翼翼地递到了黎洇的手里,“公主拿好,可别摔着了。”
黎洇笑呵呵地抱着拳头大小的明月珠,在上面啵啵地亲了两口,然后塞到了被窝里。身子虽用锦被包裹成了一团,那翠绿色的珠光还是从被缝儿里露出些许,特别是脖颈那处,一截纤细的脖颈因着这外泄的光,被照得布了一层绿粉粉的光,宛如一截上好的翡玉。
“公主歇着,奴婢去外殿守夜。”月容低声道,偷偷打量了一眼她方阖上不久的眸子,密而翘的长睫偶尔颤动两下,似有些不安,不知为何,入睡前的公主总会叫她莫名心疼。夜风不寒,她却总是把自个儿身子缩成一团,好像骨子里有什么寒气不断散发出来,让她冷得只能狠狠地扯东西裹住自己,阻挡住一切寒意。
忽然,那轻阖的眸子缓缓睁开,月容迅速将目光移开,准备携着釉灯而去。
“因为我有些怕黑。”不知是否是睡意来袭,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没有一丝力道。
“嗯?”月容不解,下意识地疑惑出声。
黎洇将被窝里的明月珠掏了出来,朝她扬了扬,翠光照得她双眼都眯了起来,像是在笑,“这明月珠比你手中的灯还亮,放在身边我心里踏实,别看它一开始冷冰冰的,要是捂久了,比母后的怀抱还暖和。”
黎洇嘻嘻笑了两声,然后又将明月珠塞到了被窝里,把被子往紧裹了裹,阖眼睡了。
月容不晓得那是不是公主的呓语,心里不由一叹,慢慢退了出去。
今夜的黎洇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在抚琴,然后她作画,漫天的花瓣飘飘而撒,落在两人的衣上,周围一片馨香,盈满衣袖。抚琴的男子慢慢抬头,朝她一笑,绝色倾城,而她则乐颠颠地将手中的画递给他,指着画上的人,用糯糯的声音问,“影哥哥,我这两个门神画得像不像?”
那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像。”
好奇怪的梦……黎洇唇角微微勾起。
琼琅殿宴后,薛皇后心里大致有了驸马人选。
“洇儿,母后都替你瞧了,今年的新贵里,韩沐诩文采斐然,当属第一,人也长得极俊。连你父皇都对他称赞有加,这人准差不了。”薛皇后一脸满意,跟黎洇讲了那人一大堆的好。
黎洇附和着笑了两声,安静听着。这新科状元好是好,只是……韩家近年来似乎跟平武王走得近了些。
“母后,这事儿不急,儿臣虽然喜欢长得俊俏的,但是一个人的里子怎样更为重要,不如父皇和母后再多看看,日久见人心,这人配不配得儿臣,又不是一两天就能瞧出来的事儿。再说了,万一韩状元本身已有婚约,我若仗着公主的身份横插一脚,岂不拆了一段好姻缘。”黎洇笑道。
薛皇后越听越是吃惊,“洇儿,你当真如此认为?”
“自然如此,儿臣在母后面前从不说假话,想要什么都是跟母亲直接开口。”说到这儿,黎洇将身子依了过去,眨了眨漆黑大眼,呵呵道:“儿臣这儿恰有一件事要同母后说说,万望母后答应儿臣。”
“又来耍泼皮性子了。”薛皇后笑骂一句,“说罢,又看上母后的什么宝贝儿了?”
黎洇凑近她低喃了一句,薛皇后原先的笑容顿时一敛,转为凝重,“这事儿不成。”
“母后你就答应儿臣罢,儿臣这次是认真的,绝非玩闹。儿臣自觉心浮气躁,需要修身养性,国师大人闲来无事,每日指教儿臣一番,也不会浪花费国师太多时间。母后不是总劝说儿臣要多学学宫中礼仪,要儿臣变得跟熙郡主一样端庄贤淑么?儿臣现在有心改过,母后不答应的话可是一点儿都说不过去呢。”黎洇撅着嘴儿,双眼巴巴儿地瞅着薛皇后。
薛皇后连忙转头,佯装不见,每回一瞧见黎洇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薛皇后便什么都应承下了,可是这次不同,国师不是常人,后宫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个能卜能算还能作法的神人。黎洇这丫头什么性子,她这个做母后的比谁都清楚,虽然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只那娇蛮任性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蹦出来了,来扰扰她这个闲人就好了,国师那里却万万扰不得。
“洇儿,你要什么宝贝母后都能答应给你,可是这事委实不成,国师喜清静,你这般日日去打搅,国师大人一怒之下不愿留在宫中了怎么办?届时你父皇肯定大发雷霆,就算他宠着你,却不能任你胡闹。”薛皇后的态度很坚定,黎洇不得不在脑子里再搜刮些说辞。
“母后,不如这样可好?儿臣亲自上门拜访,求国师传我修身养性之法,若儿臣说动国师大人了,母后和父皇便答应此事,如果成不了,儿臣就此死心,自个儿窝在行宫里看看书绣绣花,直到自己及笄,再住进公主府,随便找个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