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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一波又一波
天已经全黑了,还不见叶川他们回来,叶蓁便坐不住了,一路找到了西川河上游。
果不其然,刚靠近就隐约看见几个身影,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一下就识别出那是叶川的声音。
好,很好,敢骗她。
那怪人敏锐的觉查到有人靠近,他透过那点点微光,很快认出了叶蓁。没多想,他赶紧拿起斗笠戴在了头上。
叶川明显也看见叶蓁了,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妹妹来了,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怎么了?”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脚踝的丁慧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没人回答她,不到一会儿她就听见了叶蓁的声音。
“姐,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哈!原来是叶蓁来了。
她相对两个男人来说淡定多了,“没事,脚崴了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狡猾,丁慧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叶蓁提着灯笼靠近一看,红肿了。这里荒郊野外也没有跌打药酒,有点棘手。
回头望见叶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使劲搓着自己的衣角,这么可爱的样子,让她的怒气一下消去了一大半。
还好,他还知道自己做错了。
站在河边那个侧着身子带着青纱斗笠的应该就是那个野人了。今天他倒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把自己那可怖的模样遮掩起来。
这下,叶蓁对他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这里太黑,又靠近山,叶蓁胆怯不敢多待。
“哥,你把姐背上,我们回家。”叶蓁自己把他们带来的包袱拿着。
叶川踌躇着开口:“那大怪物呢?”他还记得别人呢,还挺有义气。
那怪人在叶蓁开口之前抢先开口,“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丁慧出声把他叫住了。他生生停住了脚步,背脊挺直。
丁慧拉着叶蓁的手臂,说:“叶蓁,听阿川说他是好人。他这么晚下山应该是找事物的,被我们一搅和,也找不成了,要不今晚就让他去叶家住一宿吧?”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叶川的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同意。”他竟然高兴的围着那怪人蹦来蹦去。
叶蓁不禁有些好笑,她这还没答应呢,他就开始撒欢庆祝了。
她虽是不太情愿,但是只要她不答应,这两人肯定又能想出什么招数来。算了,一宿就一宿吧。
“好吧。还不知道这位大哥尊姓大名?”请人去家里做客,总不能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姓陆,单名一个五。”
陆五?这是什么名字?莫非他在家排行老五?
叶蓁兀自猜测着。然后又听陆五说:“多谢各位的好意,陆五心领。在下喜静,恐怕不能登门拜访。”
陆五也觉得好笑,这三个孩子在这搭台唱戏,过问过他的意见吗?什么时候他陆五做事,需要他们来讨论决定了?
“大怪物,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你别气了,妹妹都答应你去我家了,你就去吧。”叶川拽着陆五的衣袖不让他走。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人,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是他就觉得亲切。
这个傻子对自己的好,陆五心里明白。他纯真善良,知恩图报,一颗心纯净。可是陆五……他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叶川,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叶家我真不去了,你要是想找我玩,可以来这里找我,或者去山里也行。”陆五摸着叶川的头,像个大哥哥一样哄着他。
这么亲切,叶川更舍不得他了。一把抱住了陆五精壮的腰身,一副你不从我不走的无赖模样。
陆五为难了。叶蓁也为难了。这种情况下,叶蓁不知道自己是该遵从陆五的意愿,还是顺着叶川的心愿。总之,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最左右为难的那一个。
关键是,这件事,她完全是个局外人。说实在的,陆五去不去叶家,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之前她怕他那副尊容吓到别人,现在既然遮起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是,陆五不去吧,叶川肯定把这怪罪到她身上,说是她把人气走了。虽然她很无辜,可也斗不过叶川的胡搅蛮缠。陆五去吧,现在人家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明摆着不愿意去。她总不能下狠手把人打晕了强行带回去吧。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陆五去叶家对自己有利一些。
不过,怎么让人去呢?
正在为难之际,丁慧又开口了。不过她问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她问的是“你姓陆?为什么叫五啊?”
敢情她还在纠结人家的名字呢!叶蓁有些无语,一个普通的名字至于想半天吗?还不如想点实际的把人给叶川弄回去。
她见陆五没有立即回答,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也无语了。
接着又听见丁慧问:“是不是你当年秀才考试排名第五?”
叶蓁惊住了,姐,你的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连人家考秀才的名次都想到了?他就一野人,能去考秀才?反正她一千一万个不信。
“丁慧……是我。”
这下,叶蓁彻底石化了。连叶川也听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收回抱着陆五的腰的手臂,默默站到叶蓁身边,好奇的瞅着他俩。
原来两人认识。而且关系不浅。叶蓁一下子就想到了丁慧心里的那个人,莫非是他?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个世界也去太小了吧!
丁慧低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呵呵,呵呵。我早该想到的。”
“对不起。”陆五也低下了头。
“这些天你知道我来了,可是你却一直躲着不肯见我。”丁慧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我……”陆五欲言又止。
“算了,你别说了,我明白。叶蓁,你和阿川回去吧。”
“那你呢?”不会见到旧情人就迫不及待跟人走了吧?叶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灯笼的光太暗,她看不真切丁慧脸上的表情。
“我不回去了。走吧。”果然是这样。
叶蓁不知道自己在震惊中是如何带着叶川走的,而且还好心的把那只快灭了的灯笼留下了。
观众走了,丁慧也不必装了。她凭着直觉望向前面的人,伸出双臂,“你还站着干什么?过来扶我。”
陆五怔怔的看着她,迟迟迈不出步子。她,还是当初那个只对他一人娇蛮任性的大小姐。
“快点啊!”丁慧催促道。
他走过去,刚碰上她的手,就被她大力拉了过去。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女子拽到了地上。
下一秒,他就感觉一双手摸索到了自己的斗笠,他意识到她的意图,赶紧闪避。
“再动一下,我死给你看。”丁慧威胁道。
他不动了,任由她摘下自己的斗笠,双手在自己满是疤痕的脸上游走,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单从气息里,他就知道她在颤抖。
“他们弄的?”声音沙哑,她哭了。
他微微点点头。
“一般混蛋!”
他诧异,她竟然会骂人了!
“你刚才怎么不同他们回去?”
“回去干什么?我一个残废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说好听一点是叶家的媳妇,难听一点就是个米虫。”
几年不见,她变了很多。性子变得更强势了,似乎之前所有的隐忍和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他倒觉得现在的她更开朗,更有活力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过?”他不确定的问。
“怎么,不行吗?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们连孩子……”说到孩子,丁慧感觉自己就快窒息了一样。
陆五一把抱着她,安抚着她。“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我和那个家再没关系。这里凉,我们回家吧。”
“你这样没关系吗?叶家……”
“放心,叶蓁会处理好的。”
“你等下我,我去抓条鱼回去给你做鱼汤。”陆五笑了一下,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似乎柔和了许多。
——
另一边,叶蓁花了很大力气才跟叶川解释通陆五和丁慧的关系。
结果他傻傻的问:“姐是大怪物的媳妇,那大怪物就是姐夫,对不对?”
嗯?貌似是这样。
得到肯定答案的叶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然后想到了什么,马上冲回家。
叶蓁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赶紧跟了上去。
结果他一回家就跑到叶老太房里,说了这件事,还说要把姐姐姐夫接回家。
叶老太听得头晕目眩,完全陷入了迷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叶蓁也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反应过来赶紧跟叶老太解释了一番。
“你是说丁慧不回叶家了?跟人跑了?”叶老太不相信的再三确认。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她一下子消化不了。虽说她一开始不太认可丁慧这个孙媳妇,可是这孩子乖巧她渐渐就认了。现在突然一去不回了,这叫人如何接受。况且是跟男人跑的,这还关乎叶家声誉问题。
这事很严重。
容姑走上前说:“后天丁老爷要上门拜访。”
这话如闷雷一样在叶家响起。这……
怎么什么事都得堆在一块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宽容
翌日一早,叶蓁就带着叶川来到了西川河上游,准备上山寻人。
本来按叶蓁的意思,是像他们前些天一样待在山脚守株待兔,可是叶川软磨硬泡的非要去陆五家看看。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果,叶蓁妥协了。似乎她永远是妥协的那一方。
叶蓁看着叶川背上那一大包东西,摇头直笑,“你还真是喜欢那家伙呢!为什么?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川一副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专心的探路。
山上小路弯弯曲曲,两边布满荆棘,稍有不慎就会划破衣服。才爬了一会儿,两人身上的衣服就被划破了几道,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多了几个伤口,被汗水浸湿,火辣辣的刺痛。
岔路很多,不知道哪一条才是通往陆五家的路。
“怎么办?”叶川站在岔路中间,看看这条又看看那条,一时心里拿不定主意,回头一脸茫然的望着累得直不起腰的叶蓁。
叶蓁摆手,“别看我,这山一看就没多少人来过,这么难走。”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
“要是昨晚把大怪物带回去就好了。”叶川小声嘀咕着,哀哀怨怨的瞅着叶蓁。
真无语,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叶蓁懒得理他,自己随便挑了一条相对宽敞一点的道路继续往上爬。
叶川见她走了,赶紧跟了上去,不确定的问:“你怎么知道走这条?”
“我猜的。”叶蓁随手抽出路边的一根木棍作拐杖,撑着一步步往前走。
陆五是个山野之人,习惯了住在荒山野岭,可是丁慧是个千金大小姐,她能习惯吗?
她不懂他们的感情,纵使她觉得丁慧太疯狂,也不能评判什么。
走着走着,就到了正午,一天最热的时刻。此时两人已经精疲力尽,找了个树荫坐下。
“怎么还不到啊?”叶川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揩着汗抱怨。
“要不我们回去吧?”叶蓁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莽撞了,就这么冒冒然进山,再走下去估计天黑也找不到人。
“回去啊,可是我想去大怪物的家看看。”叶川不想打退堂鼓。
“可是,找不到不是吗?这样吧,我们像昨天一样在外面等他们,然后再让他带你去家里,怎么样?”
叶川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也就同意了。
早知这样,何必当初。简直白白受累。叶蓁怨念的觑了他一眼,乖乖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叶川记忆力好,走过一遍的路都能记住,所以下山不是问题。
可是真正走出来,还是下午了。两人瘫倒在地,再不想动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叶川把上衣脱了,一头扎进河里游水去了。
叶蓁则靠着树干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叶蓁奇怪,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吵?她揉着眼睛一看,待看清楚眼前一幕时,吓了一跳。
三个年轻人被人倒吊在河边的大树上,旁边叶川拿着根棍子趾高气昂的走来走去。陆五和丁慧也在。
怎么回事?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走过去,叶川一看见她醒了,就跑过来说:“你醒啦,大怪物来了,还制服了坏人。”
坏人?叶蓁看着那三个被倒吊着苦不堪言的三人,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许久不曾出来作乱的薛查。
他怎么会在这?再看他们身上光着的膀子,应该是来这里游水凉快凉快的。
薛查愤恨的看着他们,眼里怒火激涨,几欲喷薄而出。
近日,他和几个哥们一起去了临城学做生意,谁知流年不利,亏本了,几个人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家乡。路过这里的时候,其中一人提议到河上游洗个澡,凉快凉快再回去。
众人一想,天这么热,身上早被汗水黏住了,洗洗也没什么。
一来就遇上了叶川。正所谓冤家路窄,薛查几次三番载到叶川手中,心里怨气冲天,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