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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元访枫直到离开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却拿走了白玉笄的一半,而将另一半断笄留给了柳伊。
柳伊心里明白,他想说的是,既然无法相濡以沫,那么不如相忘。正如这断笄,既然无法重新接上,那么,不如不接。
可是忘,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一朝选在君王侧 第八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入宫的日子转眼即到,宫里派来的马车早早地等在了侯府门口。宫里的太监们随同马车在侯府门外等着这位新小主,他们的职责便是安全送她入宫。
柳伊一一叩别侯爷和侯夫人,场面煞是感人。这么多年来,柳伊住在侯府竟已成了习惯,她也早已将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至少是半个家。临走前,柳伊放下了任何东西,只带上了茉留给她的书,就连那天钟离妙菡送的妆奁也是安然置放在了阁楼,并不打算带上。宇文瑞想让柳伊带着灵眸一起入宫,也算有个熟人照料着,但柳伊一口便拒绝了。而拒绝的理由,是钟离妙菡一直想知道的。
“灵眸既已是侯爷的人,小女也不便带入宫中。”
当这句话落音,钟离妙菡的气愤可想而知,但柳伊丝毫不在意。转头看见灵眸煞白的脸颊,心里则是五味杂陈。讨厌她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时时刻刻需要防备钟离妙菡,却也可怜她一生恐怕都要悲戚哀凉了。
“小女在此叩别侯爷,侯夫人。”柳伊换好了秀女宫装,最后行了叩头之礼,便由下人扶持着出了侯府,上了宫车,颠簸一路向皇宫去了。
由于侯府本就坐落于皇城脚下,马车一路直达皇宫并没有费太多时间。
今日是采选的秀女进宫的日子,柳伊一下马车便瞧见宫门外已有许多和自己穿着一样宫装的女子排着队由宫里的公公们带入宫内。
柳伊站在队伍的末端,按着公公的分配住到了紫薇殿冬暖阁的一间房里。宫里安排一间房住两位秀女,分配一名宫女伺候着。而与柳伊住在一起的另一名秀女早已在房中安排妥当了,宫女也已在房中等着伺候两位小主了。
柳伊缓缓步入房中,眼前的另一名秀女便笑嘻嘻地向她打招呼。
“姑娘有礼了。我叫西门楹,花楹花的楹。今年十四。”声音活泼,是个讨人喜欢的可人儿,“不怎么好的名字,还望姑娘不要耻笑。”
“怎么会,姑娘太谦虚罢了。西门楹,倒是个风花雪月的名字。”柳伊赞赏道,“小女柳伊,年方十五,今后还望多多照顾。”柳伊倒不似西门楹那般随意,恭敬地福身才算是打了个招呼。
“两位小主,茶已煮好了。”一旁的宫女示意柳伊和西门楹。
两人倒也不多客气,各自坐下端起茶来。
“你叫什么名字?”柳伊倒是不急着品茶,对眼前的宫女更感兴趣。
“奴婢星月奴。”宫女低着头,很是谦虚。
趁着柳伊和星月奴说话的间隙,西门楹已喝下了一口茶,“诶?这茶好生奇怪。”
“怎么奇怪了?”柳伊低头啜饮一口,这茶的口味同侯府的茶水味道接近,却又更清冽一些。柳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仔细琢磨着杯中的茶水,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煮茶的水似乎与平常的井水露水不同,口味更是清冽一些。也亏了这水,这粗茶叶倒也多了份甘甜的味道。”西门楹缓缓道来,“不知究竟是什么水?”
“这……这我竟也不知了。茶茶水水的事情一直是星月奴伺候着,想必她更为清楚了。”柳伊望着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星月奴。
“两位小主倒也是个风雅之人,能品出这茶的与众不同。这水是三年前的雪水所化,奴婢一直存着,但毕竟已经三年之久了,放着也是浪费。趁着这次采选秀女,拿出来招待小主们也是好的。”星月奴是个极为细心的人,就连煮茶的水也会细细雕琢,颇费心思。
“星月奴倒是有心了。”听完星月奴的详细解释,柳伊和西门楹一样心内恍然大悟。
星月奴对于赞赏倒也不吱声,只是点点头,也不讨好。
“我觉得你的名字不像驭龙国之人,莫非是仙域国随同公主和亲来的?”西门楹此刻又对星月奴的名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星月奴摇摇头,“回小主,奴婢本是瓦剌国人,随同质子墨哈谯亘太子进宫的。”
“那个瓦剌国的太子墨哈谯亘?”西门楹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亮,“据说他性情爽直,英武不凡,是男人中的男人。”
“墨哈谯亘太子自然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说到此处,星月奴的脸颊浮现出了两朵红云。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柳伊在一旁倒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是进来伺候皇上的,一个是皇上的女人,竟然在此公然夸赞别的男人。也不知被皇上听了去会有什么想法,搞不好呀,小命不保。”
嘻嘻哈哈的一番话,倒是吓得西门楹和星月奴也不敢再多夸那墨哈谯亘太子一句。
“怎么都不讲话了?”柳伊对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不知所措。
“奴婢伺候小主们更衣吧。”星月奴却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更衣?”柳伊觉得奇怪,自己不是方才在侯府刚更衣过么?
“姐姐不知道这规矩?”西门楹对柳伊的疑问显得颇为诧异,“秀女入宫时按要求统一着装只是为了方便安排,而入宫之后便可换上自己喜欢的衣物了。”说着西门楹眼眸又一转,“当然不能有失体统。”
柳伊方才明白为何侯爷送了那么多箱衣裙,而钟离妙菡又送了那么多珠钗首饰了。只是自己全都拒绝了,并没有带来。
西门楹自是欢欢喜喜地去换衣裳了,也没发觉柳伊脸上的难色。
倒是星月奴颇为细心,贴近柳伊轻声道,“小主的衣物等早先就有人送来了,就在衣室里。”星月奴虽不知道眼前的柳伊是什么身份,但根据那几箱衣服和首饰看来便觉得柳伊来头不小,“奴婢伺候小主更衣。”
柳伊点点头,看来自己还是略欠考虑的。好在侯爷思虑周全,不然今日自己可就难堪了。
到了衣室,西门楹却已早早换好了自己的衣裳,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挽发髻。柳伊觉得西门楹好奇怪,一般大家闺秀岂有自己动手换衣挽髻之理?
“柳小主,奴婢伺候您更衣。”星月奴看着眼前的西门楹也是大吃一惊,但毕竟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了,也知道分寸,旋即又平静了下来。
柳伊走到木箱前,打开箱子才发现居然就是自己拒绝侯爷的那几箱衣服。而摆在一边的妆奁更是让柳伊吃惊,竟是钟离妙菡送给自己的那个妆奁。打开一看,那些价值连城手工精湛的耳坠等物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里面。怪哉!看来是侯爷命人把阁楼里的东西都搬来了,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都在这里。但转念一想,这宫里自己现在没名没姓的,少不了要到处打点,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帮自己一把。
正想着,西门楹径自走到柳伊的面前,“姐姐,看看我如何?”
眼前的西门楹,一头如丝缎般的长发挽成云髻,新月般美丽的峨眉,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娇巧的瑶鼻,桃腮微红,吐气如兰的樱唇,完美无瑕的脸蛋娇羞含情,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肌肤如酥似雪,身材绰约,千娇百媚。
“美哉!”柳伊由衷赞道。难怪星月奴催着她们更衣,原来褪去秀女装的女子竟也能够如此之美。
“姐姐快些换吧。如果人手不够,妹妹可以帮忙。”西门楹为人活泼,自来熟是她的拿手。这不,一眨眼就已经姐姐妹妹叫得亲热了。
“妹妹不可如此。”柳伊听到那话心里大惊,“你我同为紫薇殿的小主,我怎能借年龄虚长一岁就欺负你呢。万万不可。”
“怎么是欺负呢?”西门楹听了不禁哭笑不得,“姐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想必一个侍婢是不够的。正好妹妹闲着,能帮忙也是好的啊。”
柳伊看着眼前西门楹认真诚恳的表情,也只能默认了她的帮忙。
“妹妹怎么说也是个小主,劳烦妹妹来伺候我,我倒是怪过意不去的。”柳伊披上外罩的纱裙,不经意地吐出了一句。
“我本是穷人家的孩子。”说到这西门楹苦笑,“我根本就没奢望能进宫伺候皇上,是爹娘砸锅卖铁的通了人情才把我送进宫来。人家道皇宫一世繁华,我道是这皇宫如同监牢,只是富丽堂皇些罢了。”
柳伊这时方觉得西门楹果然与众不同,人家巴不得家里砸锅卖铁就是卖爹卖娘也要通了人情进宫来,只盼着能得蒙圣宠。而这西门楹却是被硬送进来的,她自个儿还老大不愿意,一股怨气。
“妹妹既然都进来了,还是看开些吧。”柳伊开口劝慰,“况且你爹娘砸锅卖铁的也不容易,你更应该为了爹娘而努力攀上高位啊。”
“那是自然。”西门楹坚定地点点头,“虽然不喜欢这儿,但毕竟做个妃子是爹娘的心愿,我自然会拼尽全力的。”说完还咧嘴傻笑一番。
柳伊看了也觉得好笑,这个西门楹到底是民间女子,宫中的尔虞我诈看来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两位小主,其他小主已经在正殿候着了,还望两位小主快些去。尚仪局李琬羽大人、贲雁瑾大人就要来教导小主们宫中的礼仪了。”一名宫娥跪在衣室外,但语气里满是催促。
星月奴放下手中的簪子,出去与那位宫娥说了几句方又进来为柳伊插上簪子。
“两位小主怕是要快些走了。”星月奴也有点急了,一边跟在柳伊和西门楹身后走着一边又忍不住提醒。
柳伊和西门楹听着心里也急,打理了下自己的着装衣饰便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路小跑到正殿。还好,两位尚仪大人还未到。
稍稍整理了下衣妆,柳伊和西门楹悄然地混进了脂粉之中的最后一排。
“尚仪还未到,为何要我们在这里站着等那么久?”前排的一位小主似乎已经站了很久,抱怨得也颇大声。
“嘘!”一旁的一位小主即刻拉住她,“尚仪是来教授我们礼仪规矩的,你这话要是被尚仪听了去可是要受罚的。”
听了这话,顿时周围都安静下来。原先还有的一些抱怨也都烟消云散了。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等来了两位尚仪。
“李尚仪、贲尚仪到——”随着太监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看着两位女官进来,所有小主和宫娥都匍匐在地行跪拜礼。
“众人都起来罢。”声音稳重却又有些严厉的味道,说话的正是李尚仪。
众人都战战兢兢地起身,恭敬地站着一丝不苟。
“众位小主今日才到宫中,想必都有些累了。”一阵温和的声音,如春风一般吹的人心里的放松了不少。
“贲尚仪,你如此这般,眼下这些秀女又要被你宠坏了。”李尚仪略有不满,但毕竟贲尚仪与她地位平等不好发难,只得张嘴发发牢骚。
“李尚仪此言差矣,小主毕竟是主子,眼下地位或许并不尊贵,但难保日后会有飞上枝头的。莫非李尚仪对这些小主都没信心么?”
贲尚仪一句话说得李尚仪噎住。
李尚仪并不是不知其中的利害,但是她本身就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因此对于任何有违礼仪宫规的事物都无法容忍。哪怕只是个不合时宜的小咳嗽都能令她不痛快,更遑论如今这些秀女在她面前站得东倒西歪的了。
“贲尚仪放心,我自有分寸。更何况严师出高徒,相信日后小主必不会怪罪于我。”
李尚仪说罢抬手拍了下椅榻上的小茶几,“各位小主的站姿真是有辱皇室的风采!”转而看着身边的几位嬷嬷,“几位嬷嬷,劳烦了。”
“是,尚仪。”几位老嬷嬷见李尚仪的吩咐,即刻下去各自带走了几位小主出了正殿。
于是,严苛的礼仪姿态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上至发丝,下至履底,都会有嬷嬷和其他宫娥仔细审视。凡是有一丝不符合的地方都会被嬷嬷敕令回去重新梳妆穿着。而对于走姿的训练更是严厉,花样也是百出。嬷嬷们要求各位小主头顶花盆飘然而走,花盆不能碎;腿夹笤帚而行,笤帚不能掉。每日更有琴棋诗书画的训练让这些小主们苦不堪言。接连几日下来,每日都累得西门楹倒头就睡,星月奴伺候两位小主更是忙得团团转。柳伊虽自小历经磨难,但毕竟已经在侯府吃好穿好伺候好惯了,一瞬间又被打回原形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星月奴忙着给西门楹汤沐擦身,柳伊则忙着卸下头上的簪子等物。
“姐姐,没想到进了宫居然日子比宫外还苦。”西门楹在木桶中不无感叹道,“以前虽然吃穿用度不如宫中,可至少也没受那么多苦啊。”
西门楹虽然家世不显赫,在家中也没人伺候,可怎么说也是爹娘眼中手里的宝。西门楹自小放任惯了,最不爱的就是琴棋诗书画那一套,家中本就不是很富裕,索性也就没让她学。如今这几日,可真是苦煞她了。
“妹妹不喜欢这些东西,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