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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伊进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虽然她很想出去和后|宫之人多打些交道,却也深知将自己还无任何反击之力之时暴露在后|宫众人眼下的危险,故而一直待在徳若殿等待好机会。
乞巧节如期而至,柳伊和西门楹的约定也到了履行的时候。
那晚宫中烟花绽放,大家都挤去太后的栖凤宫凑热闹。但毕竟乞巧宴是后|宫中人皇亲国戚的宴会,那些身份低下的到底进不去,只能在栖凤宫外巴望着。
待到夜深,柳伊和西门楹才悄悄溜出徳若殿朝锦绣河走去。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们都卸去了身上的金银首饰,一路过去也只提了盏小灯笼。
“哎呀!”西门楹突然大叫一声。
柳伊忙捂住西门楹的嘴,“做什么呢,叫那么大声。引来人可就不好了。”
“姐姐,我忘记带我的祈愿文了。”西门楹放低了声音,在柳伊的耳畔说道。
“怎么这么大意啊!”柳伊听了不禁懊恼,早知道出来前就提醒她一声了,“现在怎么办?”
“姐姐你先去吧。我回去拿了祈愿文就来。”西门楹的声音略显着急,“姐姐千万要在河边等我啊!”说着便转身匆匆地跑了。
柳伊刚想陪她一起回去,毕竟灯只有一盏。可西门楹一路小跑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中,哪还有影啊。柳伊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在河边等她了。
柳伊默默走着,到了锦绣河边静静等着西门楹。左看看,右看看,大晚上的这河边还真有点吓人。柳伊手中紧紧端着两只花灯,寒风吹来,不禁跺了跺脚。心里也不忘埋怨下那丫头,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
突然周围红光亮起,一群侍卫和太监将柳伊包围在中间。
柳伊大惊,看来太后和皇后早知道今天会有人来锦绣河边放花灯,所以派了人守在河边严加看守。
“来人,把她拿下!”柳伊借着灯光渐渐看清了身前之人的容貌,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位总管!
段景宏见柳伊一直盯着自己,心里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但当场人赃并获他现在急着带这名不怕死的宫人去见太后,也无心计较她为何盯着自己看了。
柳伊任凭侍卫驾着她朝太后的栖凤宫走去,心里却只死死地想着见到了太后又该怎么说?看来自己是见不到皇上了,也怪自己大意,这后|宫的事情一向由太后和皇后做主,宫人犯错都由太后定夺,皇上政事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来管这些后|宫的小是非呢。
“奴才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侯爷,侯夫人。”段景宏直直地命人驾着柳伊走入了栖凤宫的正殿。
柳伊见到眼前的人真是有种想要昏过去的冲动。原以为只是太后来处置自己,没想到竟然连侯爷侯夫人都在。
“段总管,何事劳您亲力亲为啊?”太后的声音颇为温和,听着倒像是一名安详天年的老妇人,心肠应该也算善良。
“奴婢知错了。”柳伊不等段景宏开口便兀自跪下,以头碰地请求太后的饶恕。
在场的人都略显吃惊,宇文轩见了皱起眉头,这不是柳伊么?
宇文瑞和钟离妙菡看见柳伊这样也是各有各的心事。
“殿下何人?”太后见柳伊穿着并非宫女装束,可又打扮的极为朴素无任何金银点缀,不免觉得奇怪。后|宫女子都披金戴银的打扮自己,想着法儿的吸引皇上,如今这女子倒也奇怪。
“回禀太后,奴才在锦绣河边抓着她企图放花灯。”段景宏不紧不慢地回禀着,看了眼在地上的柳伊,“奴才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
“哦?”太后听了微眯起一双慑人的凤眸,想要仔细看清楚殿下之人的容貌,“你,抬起头来。”
柳伊听闻只得缓缓将头抬起,看着凤座上的太后,心里莫名的恐惧。太后最恨后|宫女子不守规矩、私下做事,如今被抓到也不知会怎么处置自己。
“看这模样还算清秀。”太后略挺了挺身子,“私放花灯可是重罪,拉出去。杖毙。”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太后似乎根本就没把眼前的人命放在眼里,甚至都没有细问就下令杖毙。
杖——毙——
柳伊听到这两个字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三两两的太监上来又架起柳伊,准备拉出去行刑。
“母后,今夜难得合家团聚,不如放了她吧。”宇文轩开口向太后请求道。
宇文瑞见此便也跪下,双手作揖,“母后,此女刚入宫不久,宫中规矩不熟悉也在所难免。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母后手下留情。”
钟离妙菡却是一脸的蔑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太后思忖了一下,随即挥手示意太监们下去,“算了,放开她。”
“这个女子似乎和哀家的两个儿子交情非浅,哀家倒是要好好认识认识了。”太后一双凤眸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柳伊,但除了朴素和她心底的恐惧,太后什么都没看出来。一个刚入宫的女子又怎么会同皇上和侯爷都认识呢?岂不蹊跷?
“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太后看着殿下的柳伊,缓缓开口询问,语气确是不容置疑的霸气。
“回太后,奴婢柳伊,是新进宫的良人。”柳伊跪在地上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刚才真是好险,若不是皇上和侯爷开口相救,只怕自己的小命难保。
“原来是皇上的人。”太后听了语气稍缓,既然是后|宫中的女人,那也不宜处罚地太狠了,“今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错了。念在皇上和侯爷为你求情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只不过这错已经犯了,就必须受罚。”
“奴婢领罚,请太后吩咐。”柳伊也知道自己能保命就已经不错了,倒也是大大方方的领罚。但在心里还是希望这罚能略轻些,若是拖出去打个几十大板和要了自己的命也差不多了。
“那就暂且调你就去尚寝局司设司下做一个洒扫的宫婢罢,三个月后看表现再酌情安排,如何?”太后想着这罚不重,也算是顾全了两个儿子的面子了。
“谢太后恩典。”柳伊高声喊着,向太后重重磕了个头便躬身退出了正殿。
待柳伊走后,太后扶额叹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皇儿们都各自回去歇息。哀家也该要休息了。”
“皇儿告退。”三人分别向太后行礼后离开了。
“小段子,你过来。”太后庄严的声音让段景宏全身一颤。
“太后有何吩咐?”段景宏悻悻地来到太后跟前,低着头不敢多做任何一个动作,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早先听闻皇上在侯府豢养了一名女子,依你看,可是今日那位?”太后斜睨着段景宏。当年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却又不是十分清楚。但至于那女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怎么去侯府的,她还是清楚的。
段景宏听了这声音,略抬头看见太后凌厉的眼神不禁冷汗涟涟。莫非刚才那女子就是当年的小章婉?可是不是叫柳伊么?
“回太后,奴才听闻侯府的女子并不叫这个名儿,许是弄错了吧。”段景宏心里也不是很肯定,看皇上和侯爷的样子应该就是那名女子无疑,可是名字却不对。有谁会愿意舍弃自家老祖宗的姓呢,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太后听了并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只是用手撑着头,斜靠在椅塌的小茶几上,眼睛微眯,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你下去帮哀家查清楚,那女子是谁。”正当段景宏心惊胆颤惴惴不安时,太后又开口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段景宏立刻跪地领命。
“尽快办妥,下去吧。”太后手一挥,段景宏如获大赦般赶忙躬身从栖凤宫离开了。
真是讽刺,被罚了却还要高声道谢,柳伊心里只觉得心酸无比。缓缓走出栖凤宫,看来今夜是自己最后一次住在徳若殿了,明天便要去尚寝局领罚,也不知那里的宫娥好不好。想着想着,就这样一路步回了徳若殿。
徳若殿里早就乱成一团了,柳伊远远地便看见徳若殿灯火通天。
“真是的,被人知道又要受罚了。”柳伊看到那些灯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宫中明令禁止妃嫔等寝殿在子时之后掌大灯,也不知道星月奴怎么搞的,竟让徳若殿灯火通明。思及此,柳伊加快了脚步,匆匆走进徳若殿。
“姐姐!”西门楹看见柳伊安然无恙地回来立马飞扑上去紧紧抱住,一边涕泗横流道,“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柳伊伸手拍拍西门楹的背,“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随后又看向站在一边的星月奴,“怎么搞的也不看看时辰,徳若殿竟还灯火通明的,被人发现了又要受罚了。还不快些去吹灭了!”
星月奴没想到柳伊回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但又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只好命宫人快些去把那些大灯吹灭了,只留下几盏小灯幽幽地照着。
“柳良人,天色已经晚了,不如奴婢伺候您歇息吧。”星月奴熄完灯后又来到柳伊面前。
“也好,今日好好睡一会儿。”柳伊略推开西门楹,“你也好好去歇息吧,待天亮了我就要收拾收拾搬离徳若殿。”
“姐姐何故要搬走?”西门楹一脸吃惊,自己方才看见柳伊回来太激动都忘记问事情究竟如何了,“难道……”略带疑问的声音却也透露出了西门楹的坎坷不安。
“犯错自然要受罚,你也不必自责了。”柳伊伸手摸了摸西门楹的头,“你没事就好。太后让我去尚寝局做事,反正我也只是去三个月而已,很快就回来的。”说完温柔地一笑。
西门楹的泪水更是不停地往下掉,却又隐忍着似乎不愿意被柳伊看到。
“那姐姐好好休息,三个月以后记得要回来。”西门楹哽咽地说道。
“会的。”柳伊淡然了,荣华富贵就是那么不真实,上一刻还在你的手中,下一刻却烟消云散了。不过迟早有一日会加倍的拿回来,拿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阳光再次照射到柳伊的脸上时,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柳伊简单收拾了一点衣服,又带了些略值钱的首饰便去尚寝局报到了。那些名贵的衣物和妆奁也暂时放在徳若殿中,由星月奴看管柳伊很是放心。
到了尚寝局,柳伊向门口的一位太监禀明来意。太监倒也好心,亲自领着柳伊进了司设司的大门。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司设司”三个大字,柳伊心里一阵唏嘘。一个下设司的匾额都如此奢华,看来皇宫果然还有许多她所不了解的。
“这位姐姐,奴才就送到这了,您走好。”太监似乎也有规定自己的活动范围,到了司设司大门,太监便不肯再相送了。柳伊也不勉强人家,毕竟已经帮了自己很大的忙了,便道谢之后送走了他。
“这位姐姐,我是新调来的宫女,请问是在哪里报到?”柳伊慢慢踱进了司设司,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领罚,随便找了个在扫地的宫女问道。
“是柳良人么?”那名宫女似乎早就已经被人打点好了,一眼便认出了柳伊的身份。
“正是。”柳伊虽有点吃惊,却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随我来吧。”那名宫女说着就独自往前走去,柳伊见状也马上跟了上去。
绕过正殿到了一旁的偏殿,宫女终于停下并吩咐柳伊,“柳良人进去便是,司徒司设已经在里面久等了。”
柳伊谢过宫女后自己推门进了偏殿。里面香烟飘渺,让人感觉置身仙境一般。
“有人么?”柳伊开口试探着。
“柳良人可让奴婢好等。”突然开口的声音吓得柳伊不轻。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拨开烟雾,只见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坐在正位上。眉眼之间,柳伊竟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一绺靓丽的黑发挽成云髻,远山般的柳眉,一双丽目流盼妩媚,挺秀的瑶鼻,粉腮嫣红,小巧的樱唇,如花般的脸颊娇羞含情,娇嫩的雪肌如冰似雪,身形曼妙纤细,容华若仙。而发髻上更是插满了各式的簪子,身上也是披金戴银的,却也不显得突兀,只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子颇显富贵。
柳伊不知面前是何人,但凭感觉应该是有些地位的。方才那宫女说在这里等自己的是司徒司设,莫非就是眼前这名年纪不过二十的女子?柳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般在宫中混到这般地位的怎么说也如同李尚仪,贲尚仪一般三十左右,而这名看上去二十都不到女子难道就是司徒司设?
“司徒司设?”柳伊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问道。
“正是奴婢。”司徒芸香突然起身,“奴婢在这儿等柳良人很久了。”
柳伊也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人冷汗津津,“不知司设找我有什么事?”
“柳良人不是应该昨夜就来的么。太后的命令昨夜就送到奴婢这儿了,柳良人真是姗姗来迟。”说到这,司徒芸香淡漠的脸更让人觉得冷森森的。
“太后命我今日调来此处,所以……”随着眼前的人眼锋一转,柳伊便住了嘴,不敢往下说下去。
“主子要奴婢等一夜,那么奴婢就等一夜,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