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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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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给我听也好,终归我希望你在往生时没有什么遗憾的事。”花菱坐了下来,拿起金棍挑了挑香炉里半残的香料,白蛇收敛了蛇性,乖顺的将头伏在花菱颈间,蛇眼半睁半眯,好一副慵懒姿态。
庆和二十二年,太子初立。碍于储位的强权,其他王子纷纷得了封号前往各自的封地。福王排行十一,母妃又仅是贵嫔一名,因而封地到了他手里,只剩下南边的苗疆,被京都称作蛮夷的地方。
苗疆之地,夷族最多,尤为苗族最为昌盛。福王初到苗疆时,过得并不算好,各族首领无不给下马威的。
羟歌见到福王的时候,正是本族的祖先祭祀,她是族中最尊贵的儿女,和着羟予的高歌,身上无数银饰的叮呤声,赤脚踩地,翩然起舞。一阵高亢的鼓声之后,她一个旋身骤然停了下来,一眼便瞧见人群中锦衣华服的福王。
福王在她眼里是不一样的,对于族人的朴素,热情,他是华贵而文雅的,族人黑衣白银,他却玉簪挽发,锦衣披身,从福王身上,羟歌仿佛看到了京都的奢靡繁华,是那样的令人向往和着迷。
她清楚的看到福王晶亮的眼看着自己,眼里充了满满的笑意,福王侧头微微朝身边的侍从点了头,随即朝着自己的阿爸走去。
说到这里时,福王妃的眼看向花菱,脸上少有的露出幸福的笑:“我喜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清澈,很拘谨,那样的明亮。即使按传统,我应该是羟予的妻子,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你知道吗?当阿爸告诉我福王向我提亲了,我简直高兴坏了!连着好几天兴奋的睡不着觉。我那时心思很单纯,一心只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我以为他也应该是喜欢我的,不然他怎么会想娶我呢?”
福王妃放下手中的湿巾,脸上的铅粉已褪得一干二净,露出原本略黑的肤色,她垂下卷长的眼睑,挡去眼眶的青黑,继续说道:“我学着汉人的妆容,扑上了厚厚的铅粉;我褪下满身的银饰,戴上了他喜欢的白玉,你看,这些都是他送给我的。”她拿出一个雕花的木匣子,匣子里满满的玉簪,玉耳环,玉戒指,玉镯子。
她抬手逝去头上最后一根玉簪,爱怜的将它放入匣子里盖好。没了簪子的固定,一头青丝直垂于地,她庄重的拾起长发,轻轻扭转,仅用发带在后脑绑了个单髻,再用黑布围起自己光洁的额头,用心细致的戴上银钗,角头,银项圈。
“看,这是我的骄傲!苗家的女子,没有哪个敢戴这样大的角头”福王妃指了指自己的头饰。
花菱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很美!”
“是啊!很美……我是苗家最美丽的女孩,我以为我总能打动他的。”福王妃声音凄凄,眼神变得哀伤,“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待我很好很好,真是符合了那一句相敬如宾。呵呵!我想要什么,他就立马着人去办,我想回窑寨见阿爸,他总也陪我回去,事事俱细,亲力亲为。他想着法子讨好我,讨好我的族人……可在一起久了,我发现他只是对我好,他对我没有真心。你看,多可笑呀!我是他的妻子,可我也仅仅是他的妻子。”她笑的凄凉。
花菱再次点头:“你将他想得太美了,孰知越是美好的东西,失去时越是痛苦。”
福王妃自顾自的说着:“后来,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我想,有了孩子,他一定会慢慢喜欢我的,更何况那次他带我上京,第一次想带我去见见他的家人,我可以见到他的阿爸和阿妈,我还可以……”福王妃的眼睛明亮坚定,外表明明还是美丽,却不知怎得,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听着有些诡异,轻轻的又很快!
花菱拂袖起身,伸手拂过昏昏欲睡的白蛇,白蛇抬起蛇头,从花菱身上爬下,片刻后变成人身,犹自抬手弥了弥迷离的双眼,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福王妃此时已陷入某种执念,嘴里不断的说着自己的念想。羟予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花菱祭出法器,轻轻摇动茯铃,分明那样小巧的茯铃,却合着锐利的金光,一下一下敲向羟歌的心口。羟歌的表情很痛苦,紧紧咬着牙,捂着胸口。羟予终是不忍,冲过去挡下一注金光,双手怀抱欲坠的福王妃,向花菱求情:“花菱姑娘且缓缓吧!”
花菱收回茯铃,看着倒在羟予怀里的福王妃:“不若你将尘世的事了一了,到那时,你自行来找我,我再度化你。”说完她带了白麟退出房间。
花菱席地而坐,一手拿了盘面碎,一手将面碎轻轻撒进池里,池中的锦鲤追着落叶打着旋,身边围上来一条金纹白蛇,不甘势弱的追着落叶,拼命想挤开锦鲤,锦鲤一个甩身,一尾巴甩在蛇头上。
花菱悠然晃动池水,口中警告道:“白麟,扶灵!”清亮的声音使水中剑拔弩张的两物瞬间萎靡下来,相互围着对方打转。她嗔怪一句:“兽性不改!”
抬头间,远远瞧见一身紫衣织缎的福王妃款款而来,手里端了茶具。花菱拂了拂水,让白蛇与锦鲤一边玩去,她走向亭里坐在石凳上,等着福王妃走近。
今日的福王妃一脸平和,眼中虽无甚多喜,却也没有初见时的悲恨。她嘴角携着浅浅的笑,轻轻将茶具放下,沏了茶,将茶杯放到花菱面前,说:“我想好了。但想请你将我的故事听完。”
花菱接过茶,点了头,福王妃见花菱抿下一口茶水,才缓缓道来:“我随他上京,却遇到了那样的事,马车倾覆,我被甩了出去,那时,我满脑子全是肚子里的孩子和压在马车下的他。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疾速的下降,最后脑后传来钝痛感,眼中全是一片血红,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可我不甘心!我马上就可以让他爱上我了,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她一面为花菱斟满茶,一面从腰间摸出一只竹笛:“我趁着最后一口气,将养了十六年的毒蛊吃了下去,我没了脉搏,可我的蛊却为我跳动了心脉,你瞧,我现在与活人也没什么区别。”她将竹笛放到嘴边,缓缓吹动起来。
花菱想,福王妃现在确实与活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活死人是生不了孩子的,她的孩子在母体里待了两年余,本早该睁了眼看看世间的花草树木。
耳中是笛声悠悠,她看到福王妃的眼越睁越大,直至花容失色,福王妃抖了双手,颤了声:“为什么……我明明在茶里下了死蛊。”
“我没喝。”花菱平静地看向她眼里。
“不可能!我看见你喝了!”福王妃不信。
“那不过是我的障眼法罢了!” 花菱语气淡淡。
福王妃站起来,惊恐的退后,眼神突然阴霾起来,拔下头上的金步摇,直直向花菱扑去。花菱拿出法器,不紧不慢的躲避着福王妃疯狂的戳刺,口中念动咒语,准备一下将福王妃击倒。福王妃精疲力竭,却连花菱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一双大手忽然圈住福王妃失控的身躯,悲恸而愤怒的声音穿入福王妃的耳中!:“幺妹,够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安心的去不好吗?”是羟予冲了上来。
花菱缓缓落下法器,看着喘息的福王妃倒在羟予的怀里,眼睛圆睁,嘴唇蠕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还没爱上我,我怎么甘心。”
羟予跪在地上,眼角微微有些湿红,他握住福王妃颤抖的手,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我知道,幺妹,让我帮你结束这些痛苦吧。”
他声音低哑,含着隐忍。花菱想,或许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她收好茯铃,静静地看着羟予拿起匕首,利落的刺入福王妃的心口,再一挑,一只肥大的黑虫立于刀刃,翘首探望。
福王妃嘴角溢出大量的黑血,不敢置信的揪紧羟予的胸口,修长的指甲用力掐进羟予的皮肉里:“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我知道你们想让她杀了我……为什么到最后杀我的却是你……为什么……他不爱我了,你也不爱我了……为什么……”
羟歌在花菱的眼中,其实一直很单纯,却也很贪心,她喜欢福王,喜欢他与天俱来的王族之气,她以为那就是爱,所以她爱着他。羟予是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一直知道羟予是爱着她的,即使她嫁给了福王,羟予心里只爱着她。
羟予紧紧抱着痉挛的羟歌,默然落泪。身后,是哀恸的福王,他跃下轮椅,爬到羟予的身边,颤着手合上羟歌死不瞑目的双眼,声音温和而悲凉:“我娶了你,其实很高兴,你很好动,又很大胆,不像一般的世家小姐一样,接近我只是因为我的地位。我百般讨好你,虽有一部分是为了稳固苗疆,可我待你好,想时刻看到你的笑颜,却是出于真心。我不晓得这能不能算□□,我不懂得爱是什么,我以为自己已经待你够好了。”
“或许她只是想要你一颗完整的心罢。”花菱悠悠的开口。福王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够……”他有他的百姓,有他的疆土,国家,他的心早已被这些分割成了好几瓣。
他挪动沉重的身躯,想从羟予怀中抱出羟歌,却感到脚边一片粘稠蔓延,是羟歌的羊水破了。羟予拿着匕首的手一抖,霎时眼神一凛,在福王震惊的目光下一寸一寸剖开福王妃隆起的肚皮,在血泊之中抱出黑紫色的婴孩,孩子在母体待得太久,蛊毒入体。
“或许是个鬼婴。”羟予抱着孩子,艰难的开口。
“这是羟歌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是我的孩子。”福王接过孩子,在孩子的额间落下一吻。羟予嘴边露出释然的笑容。
花菱看向池中,轻声唤道:“白麟,扶灵,我们该回家了。”听到她的叫唤,池中嬉戏的两物跃出水面,变成人身跟上渐走渐远的花菱。
他们的身后,传来福王压抑而悲恸的吼声。羟予自缢了,用那把刺向羟歌的匕首,同样也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尾声】:
庆和二十八年,新帝登基,普天同庆时,却传来苗疆叛乱,福王暴毙府中,福王世子失踪的消息。传闻,福王死状可怖,全身血液均被吸干,脖间有两个深而细小的齿印,全身呈黑紫色,只是不知为何,即使面临死亡,福王的嘴边却留下了一丝笑容。
这个消息传到芙芷山的时候,花菱正坐在院中晒太阳,她的腿上盘踞着一条金纹白蛇。
白蛇翘起蛇头,眼中求知欲满满:“你为何不净化福王妃的灵魂,或许这样,他们都不用死?”
“她来找我之前,我先找到了羟予,告诉他,她将是妖,失去人性,即便是我的法器,亦是无法救她,怎可留在世间?”花菱淡淡的回答。
“那他们口中的爱又是什么?”白蛇显然不想让花菱睡着,用冰凉的身躯擦过花菱的脖颈。
花菱精神了些:“大抵是非常非常喜欢罢!”
白蛇抬起蛇头,蹭了蹭花菱的脸颊:“那我非常非常喜欢花菱。”
“恩恩。我知道了,知道了……”花菱眯眯眼,心中哀叹,她真的很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单章成一篇,希望大家喜欢~(@^_^@)~
、屏妖
【前缘】:
“啊欠!”
花菱醒来是被自己响亮的喷嚏声惊醒的,刚转醒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活了几百年,竟然病倒了。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蜷缩在床尾的白蛇,这时候睁了双眼一路游上来,将头抵在花菱的额上,困惑又担心的说道:“花菱还难受吗?”
花菱有气无力的抬手推了推他:“白麟,莫要靠我这般近,太凉。”
白蛇扭扭捏捏的挪动身子下了床,颇不情愿的瞅了花菱两眼,随即用蛇头顶开房门游了出去。回来时,他已变回人身,手里抱着三四床被子进来,细心的为花菱一层一层盖上,甚是苦口婆心的说道:“我听说民间有个治发烧的法子,用被子牢牢捂上一捂,出身汗,再睡一觉,兴许就好得差不多。”
花菱在被子下动了动,厚厚的被子其实压得她胸口很是难受,但念在白麟这般照顾自己的份上,并没有拒绝他。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湿意的春风透过窗缝,轻轻拂过自己的燥热的脸颊,挂在屋檐上的茯铃轻轻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空中夹杂着泥土青草味,伴随而来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花菱觉得头更疼了,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些。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试图掀开被子去迎接气息的主人。芙芷山已经很久没有故人到访了。
白麟不明所以,出于单纯的担心,他抬手压下花菱的肩头。恰巧这时候,茯铃一阵剧烈的晃动,房门被外面的强风吹开,在白麟侧身替花菱挡风时,房中多了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黑衣灰裤,左手一把竹萧,右手一把长剑,微微抬起眼睑,将房间环视一圈,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花菱床边小几上摆放的花屏。矫健的身姿一跃而起,提起剑劈向花屏。
在白麟错愕间,花菱提了一口气,伸手推开白麟,赤手空拳挡下男子的攻势,从男子剑下夺回花屏护在身后。
男子提起的剑,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最后涨红了脸,低吼一声:“师妹!”
“师兄,别来无恙,远道而来,不若先喝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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