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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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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来无恙,远道而来,不若先喝口茶吧!”花菱笑眼盈盈,靠在床头,看着怒吼的男子。这男子是她师傅飞仙之前,就已在地府当差的师兄之一,名唤黑无常,专门负责人间轮回之道的事宜,俗称拘鬼。
黑无常跺了跺脚,收了长剑,抬起竹萧,直直指向花菱:“当初师傅飞升之前,我们便已定下互不干涉彼此的约定,这几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我差事,如今,你还要护着屏妖原形和那个魂魄!”
花菱笑笑:“师兄,我既已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断不会违约,师兄,你还是放弃吧!”
侍立在一旁的白麟,见是花菱的师兄,乖乖的搬了张凳子放到黑无常身后,颇有讨好的意味:“师兄,不妨先坐下来慢慢和花菱说说吧!”
“谁是你师兄!”说完,黑无常一撩袍子坐了下来,白麟眼中荧光闪闪,努了努嘴,变回蛇身,蜷缩在花菱身旁,蛇头靠在她的肩头,寻求安慰。
黑无常睨了白蛇一眼,颇为不满。好歹是个男妖,竟与他的师妹这般亲近。想当初他在芙芷山的时候,连师妹的一根手指也没有碰过,黑无常意识到自己想歪了,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说道:“师妹,何时你能改改你这多管闲事的性子,你帮着那魂魄抹去了他在地府的记录,可知天道法则,没有法外之情。”
“师兄,这几年我过得甚是安稳,如今,只是伤寒而已,不必介怀。”
黑无常嘴角抖了抖,声音拔高了几分:“就是你这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这次是伤寒,下次就该是天雷了!你可知你本可以早入仙籍,因着一颗凡心阻了你的仙缘,若没有你那颗凡心,何屈居半仙之位。”
花菱垂了头,笑而不语。没错,这次伤寒大抵就是她帮屏妖和那个魂魄遭到的报应。她还记得,那时她正在指导湘俏分仙草,白麟拖着玉碗游到她的身前,她看见玉碗中,躺睡着一个缺了三魂二魄的少年魂魄。少年虚弱的站起身子,声音微弱细软:“我曾与友人有过约定,十年后再次相见。现今我残破不堪,实在无颜面见他,我听说花菱仙子手上的茯铃能助我修补残魂。”
花菱支了头,心里怨怠白麟的善心又为她找了份差事,问男子可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男子沉思片刻:“小生无以为报,唯有一生绣艺,不知仙子是否嫌弃。”
【正文】:
天宝六年,北夷进犯陈国,绵延487年的陈国王室溃不成军,被迫放弃王都南下,以北方八座城池作为交换,使北夷不再追击,短短五年间,家国分崩,民间常肴言:北夷乱,驱陈者,八城池,安苟活?
江都位于东南,东临海,西连运河,水运十分发达,这里的人大多不爱仕途,爱行商,借着水运海陆的优势,往来贩卖陶瓷、茶叶、刺绣,经济十分发达。陈国王室见此地繁花之景,便在此定都,更名为陈江王都,并以此地的龚绣为贡绣,专为王室所用。
龚绣的闻名,来源于一位姓龚的绣女。据说龚绣女绣出的彩花能引蝶飞舞,绣出的溪水能传出潺潺水声……不过这些都在龚绣女嫁入安乐王府,生下安乐小世子后成为了传说,因为龚绣女难产而死,再无人印证她精湛的绣工。
花菱与白麟来到陈江王都时,已是陈王室灭亡的十年之后。陈江王都这个江南都城,丝毫不受朝代更替的影响,依旧车水马龙,雕梁画栋间,依稀可见当年陈王室萎靡享乐的生活残影。
满街满巷,都可见带有“龚”字的绣坊,不过,花菱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龚绣,因为真正的龚绣传人,如今正待在她的法器茯铃里,修补残破的精魄。曾经的安乐王府世子陈秀,用着他残留的生前记忆,带花菱来到陈江王都。
花菱提了裙角,踏入一家位于城南的三层茶楼,靠着陈秀的提示,她一眼便看到坐在茶楼二层第四个雅间里的白衣男子。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手边的茶水热气冉冉。大抵是男子意识到有人过来了,侧了头,疑惑的看向花菱:“不知仙家到访,有何贵干?”语气淡淡。
“屏妖,我带了故人来见你。”花菱坐在他的对面。
男子有一瞬间的愣充,已经很多年没唤他屏妖了,这个名字似乎随着那个人的逝去而消散,再无人提及,想到那个人,屏妖心口一抽,声音低沉了几分:“陈秀,他在哪里?”
“他将他的一生绣艺报答予我,只为见你一面,不知你有什么可以与我作为交换的。屏妖苦笑:“我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与他的一世记忆。”
天宝七年,龚绣女嫁入安乐王府,随嫁物品只有一面直径20厘米,正反皆绣了牡丹的绣屏。绣屏是龚氏氏族第一任族长的绣品,传承到龚绣女手中,已是第十六代。
绣屏的牡丹栩栩如生,龚绣女觉得只有牡丹,着实有些单调,便在闲暇时间,于牡丹之上绣上一只垂首舔蕊的蝴蝶。无意间的兴起,不想让绣屏有了灵识,衍生出了屏妖。
那时,屏妖不知世间情爱为何物,只是觉得龚绣女与安乐王花前月下,饮酒作诗很是美好。于是,他就跟在他们身边,假装与他们一道饮酒作诗。为何假装?原是他资质有限,尚且化不出实体,凡人看不见他。
他喜欢像人一样学学问,赋作风雅,不过日子久了,他便希望有人能看见他,与他真正的说上几句话。直到龚绣女难产坐下一个皱巴巴的婴孩后,他的生活才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第一次知道,人与自身最大的不同,在于人过于脆弱。他好奇的看着尚且闭着眼的婴孩,被稳婆倒挂起来轻轻拍打屁股,片刻后,嘹亮的哭声从婴孩的嘴里吐出,他惊奇的伸手接下婴孩的眼泪,眼泪很清澈,甚至比世间的雨水还要纯净,令他的妖心莫名的一颤。
之后,他日日趴在婴孩的床头,用手指轻轻触碰,婴孩肥软的脸颊,惊奇的是,每当他逗弄婴孩时,婴孩嘴里都念“咿咿呀呀”,笑声连连。他很兴奋,这个婴孩似乎能看到他。
到婴孩周岁时,安乐王赐了名,唤作陈秀。屏妖觉得这个名很适合他,他是龚绣女的孩子,注定将继承龚绣。
“陈秀,陈秀!”屏妖唤着他的名,日复一日。直至陈秀五岁时,他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陈秀他看得见他。五岁的陈秀,走路尚且不安稳,走三步跳两步。那日的午后,屏妖正坐在院中吸收日光精华,眼前却多出了一盘松花糕,陈秀小小的人儿费力的端着盘子,双眼滴溜溜的瞅向屏妖,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哥哥,吃吃!”陈秀是极其聪慧的人,他从不再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与他说话。他从小就知道屏妖跟其他人不一样。
屏妖笑了,拿了松花糕塞进嘴里细细咀嚼,即使他觉得日日精华来得更美味些,他依然一块接着一块吃进肚子里。
自那以后,屏妖常常陪陈秀读书写字,依景作画,偶尔兴致高些,就出游踏春踩雪,作诗取乐。
本是幅和乐融融的景象,直到陈秀十五岁那年,安乐王为陈秀选了位世子妃,不知情爱为何物的陈秀跑去问屏妖:“成亲了,以后会如何?”
屏妖其实也不知道成亲了会如何,回想起龚绣女与安乐王曾经的生活,便不确定的回答着:“大抵是睡在一起,然后一起生个娃娃吧!”
陈秀歪了头笑:“就像我与你一样?那我们算作夫妻了。”他想,他和屏妖从小是睡在一块儿的,除了没有一个娃娃之外,与夫妻没什么两样,与其以后和一个陌生女子睡在一起,还不如继续和屏妖。
屏妖愣充了一会儿,他们是夫妻吗?可他是个妖啊!屏妖没有再回答。陈秀赌了气,跑进了雪地里,他以为屏妖是不愿的。后来他晕倒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
屏妖寻到他的时候,陈秀的嘴唇已经犯紫,眼睑上落满了冰霜,这让他想起了陈秀刚出生时的样子,皱巴巴的小脸,皮肤又紫又红。屏妖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他抱起陈秀,将唇轻轻贴上他的,用自身的热量与妖气逐渐替陈秀回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白麟托了腮,饶有兴趣,在他们蛇类里,喜欢蹭头以表亲昵,他就常爱蹭花菱的脸颊。
“很暖,很香,很软。”屏妖吹开茶叶,缓缓喝下一口茶,“因为那一次,我与陈秀再也不愿分开,他拒绝了亲事。直到陈江王都城破的那一年……”
那一年,陈秀刚过及冠礼,却迎来了陈江王都城破的消息。北夷突然南下进犯,想一举夺下陈王室。陈江王都的都尉宋诚忠竟然不战而降,开启城门,当真愧对他名字里的一个“忠”字。安乐王府不堪受辱,在北军攻入王府之前,全府上下一百三十八口主仆皆上吊自缢,以忠烈保全了名声,殉了国。
屏妖那时刚受了天劫,元气不足,无法变回人身。等他赶到时,陈秀早已咽了气,更可悲的是,安乐王与陈秀皆被北军砍了头颅,致使陈秀损了三魂二魄,无法投胎转世。
“他与我约定,十年后再回来寻我,他想给我一个完整的他。我答应了,便一年复一年的在这里等待。可等来的却是你。”屏妖说道。
花菱点了头,拿出茯铃,用指腹轻轻滑过茯铃的边缘,慢声细语的说道:“我已为他修补了三魂一魄,可最后一魄,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碎片,现在我知道了,最后的一魄在哪里。不过我现在并不急着要,你可记得到这世间多少年了?”
“大约三十六年。”屏妖没有犹豫的回答道,双眼却瞥向花菱手里的茯铃。
“不若这样,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世间情爱如何?莫要拒绝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决定要不要找回最后一个碎片。”花菱拂平衣角裙摆,看白麟手腕银光一闪,便一把握上他的手腕,说道:“化作蛇身太过显眼,你便这样跟着我吧。”
白麟垂了头,其实他更愿意变成蛇身,那样,他的尾巴就可以缠上花菱细软的腰肢,他的头颅就可以窝在花菱的颈项间,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花菱带屏妖看的第一个世间情爱,是一户平民夫妻,丈夫靠卖猪肉为生,天未亮时,便起来杀猪宰肉,妻子夫唱妇随,为丈夫打点饭食,偶尔还会应丈夫的要求,亲手喂给丈夫吃一两口,生活虽然贫困,却很充实满足,唯一的遗憾是,夫妻成亲十几年,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第二个是陈江王都下小县城县官的家庭,家里有一妻三妾,正妻生了个闺女,第三个妾氏生了儿子,其他妾氏皆依附二人,家里争风吃醋纷争不断,县官过的并不如意。
最后花菱到的地方是陈王室的陵寝,安乐王妃陈龚氏寝墓后头是两个看起来要小得多的土包,看上去着实落魄狼狈,是安乐王寝和世子寝。花菱双眼看向屏妖:“你看,安乐王出生王室,却早年丧妻,晚年亡国,一生忠烈,最后却也死无全尸,只有龚王妃算是幸福的。现在,你可明白世间情爱为何?”
屏妖伏低身体,将脸颊紧紧贴在世子碑上,比上双眼,缓缓答道:“求而不得,合而不欢,生离死别,既有甜蜜,也有痛苦。”
“还有一点,男女和合是世间阴阳交替,你不仅是妖,还是男子。屏妖,你可知,如若你们结合,是为天地不容,饶是如此,你还想他恢复后与你在一道吗?”花菱扶上他的肩头。
“纵然同为男子又如何,纵然天地不容又如何,我看着他出生,陪他长大,我们日夜谈诗论文,我的全部生命都是他给予的色彩,我可以失去其它,唯独不愿没有他。”屏妖眼神异常坚定。
“即使是你的性命?”
“即使是我的性命!”
花菱抬头望天:“好,我答应你。你可知他的最后一魄一直在你的心口,其实你与他从未分开过。”
屏妖愣充着,不明所以。花菱抬起法器,随着清灵的铃声,一幕幕过往重新展现在屏妖的眼前。
时间定格在陈秀昏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屏妖踏着陈秀的足迹寻到了他,那时,陈秀被积雪覆盖一层,俨然像是穿了件纯白的衣裳,惨白而无力。屏妖颤抖着双手将陈秀抱进怀里,用体温试图唤醒他,他贴上他的唇。温热的气息,一寸寸钻进陈秀渐趋僵硬的手脚和冰凉的心肺,和着一种奇特的情愫敲击入陈秀的脑中,回程途中,陈秀眼角的一滴泪消无声息的穿过屏妖厚实的衣裳,滴落在他的心尖,融入到他的心血之中,无意间,陈秀的一魄与屏妖融为一体,十几年来,真正做到了相依相偎,亲密无间。
屏妖皱眉捂着心口,踉跄的退后紧紧盯着墓碑,眼里掩不住他心口的痛,他说:“我将全部都还给你,你的魄还给你,你的爱还给你,我的命也给你。我本就是死物,你何苦爱我至深?”他转头越过花菱看向白麟,“这时世间,妖最要不得的就是情爱,尤其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白麟垂了头,默着声,看不清表情。就在屏妖说完那句话的同时,他的手中陡然出现一把镶了红宝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将一颗妖心捧到陈秀的墓前,胸口的血染得红宝微微范着红光,异常热烈。在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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