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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相爷只觉得手脚冰冷,忍不住向前一步:“你如何逃脱,武安侯何在?”
那亲兵看了一眼,答道:“粮草被烧,武安侯心知事情有异,给了我这令牌,派了四人助我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务必将此等战况到都城向圣上及诸位大臣转达。武安侯并我等三千七百将士,俱奋勇杀敌,恐此时,全部已身殉国了!”
这一条汉子在这大殿之上,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人跟随武安侯多年,本意与侯爷和弟兄们一起战死沙场,但侯爷说,情况至此,恐这临近几州都被叛军控制,必会严密封锁了消息,我若不来报信,朝堂之上,不知多久才能得知两王俱反的消息!”
这士兵继续说道:“小人日夜不休赶往都城,并未走官道,这一路小人暗中察看,果不出武安侯所料,除了裕州、彰州,那正平山以南四县俱都在反贼控制下了!”
正平山以南是通往都城的必经之途,那里被叛军占了去,想必这嘉裕王等不仅想把消息封锁了,更是要占了先机,有片刻喘息之时,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镜离国的都城。
这众臣听的冷汗淋漓,圣上也面无表情。
江相爷亦头疼欲裂,悲恨不已。一忧女婿被奸人陷害,死的如此惨烈。又一忧这镜离国怎到了如此风雨飘摇的时期,军国大事,已刻不容缓了!实在让他悲从心来。只这朝堂之上,又是百官之首,忍了半天,方将呼吸喘匀了。
想不到这嘉裕王的确老谋深算,自己拼死扛了月余,都未动用抚定王一兵一卒,保存了实力。只待最后一击的关键时刻,方让抚定王前来,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一击致命。
二十多年了,这嘉裕王愈发阴狠狡诈,心思慎密。
见那士兵尚在那呜呜哭着,想必那么多同袍弟兄一朝死去,令他不堪忍受。死去的便落个痛快,只这活着的,尤得忍受。
江相爷问那士兵:“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家乡何处?”
那士兵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回大人,小的名孙大勇,江北人氏。”
此时陈景然缓缓开口:“孙大勇,你与我镜离国是有功之臣,待孤平叛之日,再对你另行封赏。孤会还武安侯和那三千七百名镜离勇士一个公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记住,这西南战事情形,不可向外吐露一个字!”
那士兵谢了恩,原先带他进来的那个侍卫又将他扶了出去。
朝堂一片哑然,陈景然环视群臣,突然问道:“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俱低头不语。
半响,兵部侍郎出列,跪拜于地:“臣有罪,愿意带兵前去平叛!”
陈景然半响未答话,突然起身,语气干脆,声振如雷:“传朕的口谕!朕要御驾亲征!”
第18章 进退两相难
朝元八年,镜离国可谓风雨飘摇兼传奇迭出。不仅说书的增了不少素材,街头巷尾那话本子也层出不穷,个个说自己是都是别家没有的孤本善本。十本书倒是演绎出十二个说法。
这镜离国今年的离奇程度,可窥一斑。
这城中绿藻馆是说书人密集的地,冬日清冷,也不妨大家一大早赶来听说书的场。
“这江相爷为官清明,为了这千金宴,散尽家财。有日相爷与左都尉使相约吃酒,不由得多吃了两杯,老泪纵横,老夫只此一个女儿,若不能觅得良婿,老夫愧对发妻啊。。。。。。。”
。。。。。。。。。。。。。
“话说这武安侯也不是寻常人,正是那青龙转世!征战沙场百余场,俱是把敌人杀的有来无回。年少扬名,意气风发!”
。。。。。。。。
低下一干人等听的聚精会神,这说书人突然一拍惊堂木:“呔!那抚定王待武安侯与那裕州守卫战的精疲力竭之时,携骑军两千藏与谷口,又命数十健军从山后攀附而上,至那武安侯营中放火,烧了那粮草。武安侯与那抚定王见面,分外眼红,立马横戟道:本欲称你一声皇叔,怎奈你助纣为虐做了这等谋逆之事,如今斩杀我部下,此仇不报,枉自为人!那抚定王冷笑:黄口小儿,也敢挡我驾前?且拿命来!”
。。。。。。。
这说书的人说到武安侯与那嘉裕王与抚定王两日血战,个个听的双拳紧握,唇干齿燥,恨不得也与那武安侯一起奋勇杀敌,一逞血性。
待听得这武安侯生死未卜,底下突然有人嗤笑着问:“你且不是说那武安侯是青龙转世,还不是被那反贼杀死?”
那说书的人却不恼,“武安侯是青龙转世,所以圣上下旨,悬赏了金银,依旧遍寻不见那武安侯的遗体。可不正是化做青龙而去了么?”
那说书人饶是个嘴巴巧的,双手一拱:“这武安侯是青龙转世,当今圣上才是真龙天子!方可御驾亲征,一举荡平贼寇!”
此话说的低下一阵议论,有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听书的人中,听了这话,只是轻轻摇了折扇,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说书人继续道:“要说当今圣上,那可是一代圣主,奉了天命才得了这皇位,区区几个乱臣贼子,妄想谋反,岂不是蚍蜉撼大树?咱那圣主此次讨逆,头阵却奉了先皇的牌位去了。要说那几个反贼,端得不服当今圣上是个小儿,也断断不敢对这那先皇的牌位做那砍杀之事,只得一边跪拜,一边破口大骂了。。。。。。”
底下一片哄笑,又有好事的问:“那江家的小姐如今何在?”
说书的人叹一口气:“江家小姐与武安侯情投意合,出了这等祸事,便在家中建了一静庵,为那武安侯祈福。听闻那武安侯家老侯爷送了帖子要取消婚约,那江家小姐却置之不理,依旧日日去诵经念佛,可谓一片痴心那!”
下面一干听众又开始骚嚷开,有人高声呼唤:“昨日有个说书的,倒是说江小姐女扮男装去那西南之地寻了武安侯去了,哈哈哈哈~”
这时,有人弓腰碎步的走到那年轻男子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那男子面色变了一变,随即起身,出了绿藻馆问那报信的:“你说可是寻到了江家小姐的行踪?”
那人恭敬的回答:“回大人的话,那江家小姐却是去了大相国寺了。”
这男子听了,又一想刚才说书的那些传言,叹一口气,“接受孤就那么难么?圣旨都下了,她还能躲到何时?”
冬日清寂,已是傍晚时分,相国寺内的香客都已离去,随着寺内暮鼓阵阵,那山门被两个小沙弥徐徐闭了。正是相国寺内礼佛时刻,众僧人聚在大雄宝殿里在庄严的法鼓、木鱼、云版、梵钟的伴奏下,僧人们一边唱着经文,一边跪拜行礼。
在这一众僧人的最后,有一女子穿了小沙弥的衣服,蒙着面纱,也跟着跪拜念经。
待一时三刻,礼佛完毕,众僧人去用斋饭,出于避嫌,那女子向主持行了一礼,自行先回住处去了。
天色昏黄,那女子在屋内点了灯,凝神静气的吃着斋饭。即使大相国寺,这晚上一餐斋饭依旧是简单朴素,桌上放着的,不过是豌豆饭、腌菜豆腐汤和一碟素菜。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那姑娘抬头一看,只见有一男子,一掀衣摆,走了进来。烛火昏黄,只见那一男子剪影,便觉得气度不凡。那姑娘微微一愣,随即起身跪下:“民女江韫玉叩见圣上!”
这人正是当今圣上陈景然,见了江韫玉毕恭毕敬的向他叩首,忙双手扶起,只是那手紧紧握住了江韫玉的手,却再不肯松开。
江韫玉冷冷的说:“圣上,此处可是佛门净地,请皇上自重。”陈景然已然不肯松开手,力道反而加了几分,“圣旨已下了,爱妃你要躲到何时?要知道,你可是抗旨不遵啊!”
江韫玉抬起头,半张脸迎着烛光,眼睛熠熠有光,语气也格外逼人:“请问圣上如何入得这寺庙来?民女并未抗旨不遵,只是圣上亲自颁了圣旨将民女赐婚武安侯,这武安侯尸骨未寒,圣上此时召民女入宫,于礼制不合。请圣上宽限些时日。”
陈景然此刻将持了江韫玉的手松开,面上一片肃正之色,“孤绝非那种趁人之危、绝情绝意之人。你可知孤第一次见你是何时?”
他看了一看江韫玉,缓缓踱了几步,看着房中一角,沉入回忆,眼里一片温情,“孤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千金宴的时候,那时,孤还不是皇帝,是十三皇子,那日孤去青藤书社,看见你,与一书生比画。虽然你穿了男装,但是,孤对你依然记忆深刻,那日你笑的,一湖春~色都被你压了下去。只是那日你形色匆匆的走了,孤一直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姐。”
他突然转向江韫玉,的口气变的热切,“那日千金宴,我认出你就是那书社与人比画的书生,你可知,我是多么的兴奋与激动啊。若知那是你,孤一定去赢一张拜帖,与武安侯一教高下。可是,那日你选了武安侯,孤赐婚亦是心甘情愿。孤只是希望,你过的开心。”
江韫玉被他的一席话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难道她与李国华比画居然落入他的眼中,这一朝天子,到底知晓了多少事情?如今与她表露爱慕之心,她究竟应该如何自处啊?
可是陈景然并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又说了下去:“孤本无意这么短时间便下旨召你入宫,只是孤听到不少与你不利的传言。孤不愿这些无谓的传言污了你。”
江韫玉此时突然开口:“圣上可指那些说我克夫不祥的话么?民女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我在乎!”陈景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王者的尊严,“孤就是要他们知道,武安侯没有与你厮守的缘分,但是孤乃九五之尊,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配的上你!”
待她回转过神,那人已经走远,月下孤影绰绰。临走留了一句话:“孤不愿意勉强你,孤等着你,这贵妃之位,只有你江韫玉才能坐!”
第19章 初见太后识险恶
冬日薄雪一早轻轻下着,天气氤了雾,许是初冬的缘故,那雪落地便融成一汪水,地上湿漉漉的,江府门口,张管家带着几个人立于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不时张望一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远远有辆马车驶过来了。张管家面上一舒,急忙对身边的小厮说:“速去差一人禀报老爷,说小姐回来了,你且去把小姐房内炭火烧的旺些。”
马车停在江府门口,那车夫摆好墩子,车帘一撩,江韫玉踩着墩子下了马车,向张管家微微一笑:“有劳张伯了。”
那张管家在江府多年,江韫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见她披了一件长至脚踝的黑色的披风,露在外面的一张小脸瘦的不过巴掌大,不由得叹气,“小姐怎瘦了那许多?想来寺庙的饭也不会好,速速进屋吧,老爷一直等着你了。”
竹枝和菊颂忙上前一个递了手炉,一个扶着进了府内。江敬修得知女儿回来,也顾不得加件衣服,三步并做两步便迎了出来,才至中庭,便见江韫玉带着竹枝菊颂走了过来,一见父亲过来了,韫玉急忙走了几步,赶到江敬修的面前,眼眶红了,跪拜在地:“不孝女让父亲担忧了!”
江敬修涌上一阵酸楚,把女儿扶起来,颤声道:“我儿受苦了,这外面寒冷,女儿快随我进屋吧。” 这父女两人满怀心事进了房内,张管家着人上了早膳,便指挥这屋内的闲杂人等都悄悄退下了。 江敬修给女儿盛了一碗米粥,慈爱的说:“我儿瘦了许多,回家多吃一些。”江韫玉迟疑了片刻,又起身给父亲跪下了,一咬牙,那话也说了出来:“父亲,女儿愿意入宫。以后不能长侍奉身边,父亲请保重身体。”
江敬修见她突然转变,吃了一惊:“女儿不是有意与武安侯,不愿进宫么?早些日子,那武安侯家中送来书信愿意退婚,你都未允。父亲为官多年,满朝文武不少出自我门下,为父就算豁出紫袍玉带、身家性命,也不愿送你去那虎狼之地!”
韫玉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父亲允我去相国寺住了半年,已是为女儿考虑周到了。武安侯生死未卜,女儿确实无心他人。可是,武安侯至今仍无音信,而圣上前日去了大相国寺,女儿若再抗旨不遵,怕连累了父亲及府上这百余口人!”
江韫玉含着泪,抬眼看这父亲:“圣上说他早有意于我,还说召女儿此时进宫,亦是不愿意那些流言蛮语污了我。并且亲口允了女儿贵妃之位。想必入宫也没那么难,请父亲原谅不孝女。”说着,端端正正的叩了个头。
江敬修此时倒是没什么表情,定定望了外面那雪花片刻,声音冷清寂寥又异常坚定:“我儿,你走这一步,为父愧对于你。女儿放心,后宫之内,拼的多是家世,这纳妃也是给臣子隆宠。父亲定不会让你难过,为父为官二十多年的人脉关系,阖府上下几十名暗卫,具会为你铺平了这路。”